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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敢当道:“初次相识,彭大哥就这样客气,我们实是不便叨唠。”彭大遒笑道:“相交深浅,岂在时日?我和两位虽然初次识荆,但劝两位的侠名则是久仰的了。要是两位不肯赏我这个面子,我也无颜立足江湖了。”
陆敢当见他这样一个成名人物,对自己如此尊重,觉得有了面子,心道:“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便即说道:“彭大哥言重了,彭大哥名重武林,‘久仰’二字,应当由我来说才对。难得彭大哥如此好客,那我们也唯有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没征求师叔同意,就替李务实答应。李务实不觉眉头一皱,但他为人厚重,这个师侄又是新升长老的他的师兄石天行的得意门徒,他也不便扫陆敢当的面子。
彭大遒看出他心中不悦,连忙去奉承他,刚说了两句谄媚的话,李务实忽道:“听说彭先生在官场得意,此来张掖,不知可是有甚公干?”彭大遒暗吃一惊,装出诧异的神色道:“小弟浪荡江湖,素性不喜受人拘束,怎会跑去官场鬼混?李大侠,你是听谁说的?”
劳家兄弟也甚诧异,齐声说道:“李大侠,你恐怕是误听了谣言了,要是彭大哥做了官,我们怎会不知?”要知崆峒派虽然没有禁止门人和官府来往的戒条,但由于掌门人丹丘生是和朝廷作对的侠义道,是以虽无明文规定,崆峒派的弟子亦知自律。
李务实淡淡说道:“我是听得辗转传言,既然并非事实,那或许是我听错了也说不定。”
彭大遒装作瞿然一省的模样,说道:“我虽然有几个白道朋友,但都是泛泛之交。看来这可能是他们放出的谣言,我倒要查究查究!”
陆敢当倒是觉得有点过意不去,心里想道:“在江湖上吃得开的成名人物,总得敷衍敷衍白道中人,有那么几个点头之交的白道朋友,也是不足为奇。李师叔听得风就是雨,挖苦人家,世不管人家面子上搁不搁得住。”于是说道:“像彭大哥这样望重武林的人物,也难怪白道中人争着要谬托知己。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依小弟之见,彭大哥也无须小题大作了。”
彭大遒哈哈笑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陆兄说得真好,彭某谨领教益。”
杨炎跟在他们后面,故意放慢脚步,迟半个时辰进城。好在云来客店是张掖最大一间客店,他随便向人打听,就找到了。
杨炎进去投宿,掌柜的陪笑说道:“客官,你来得不巧,小店刚刚客满。”
杨炎说道:“一间空房都没有吗?”掌柜说道:“空房倒是还有一间,但却是早已给人定下的。”这话说了等于不说。
杨炎说道:“我但求一个宿处,什么地方都可以。甚至柴房也无所谓。”掌柜有点不耐烦了,双手一摊,说道:“若然客官只求一个宿处,城中可以投宿的地方多着呢。纵然大小客店都满,民居也可借宿的。小店的柴房堆满柴草,客官你不赚弃,我们也没功夫腾出来。”
杨炎忽地抓着他的手一摇,说道:“我就是喜欢你这家客店,你再仔细想想,说不定还有空房,你忘记了?”掌柜感觉掌心有物,以袖遮掩,偷偷一看,只见金光灿烂,竟是三颗金豆。他是张掖最大一间客店的掌柜,金子的成色,一看就知。他看出确是十足成色的真金,不禁又惊又喜,心里想道:“富商巨贾我也见过不少,出手这样豪阔的客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收起金豆,说道:“多亏客官提醒,我想起来了,不过——”杨炎说道:“还不过什么,只要有房间就行!”
掌柜的道:“客官,你真的不拘论是什么房间?”
杨炎说道:“别罗唆了,带我进去吧。”
掌柜也似乎“碍难启齿”,于是马上带他进去。
那间房间房门虚掩,一到门口,就闻得一股香味。香味颇怪,中人如醉,吸了一点,竟有懒洋洋的感觉。
学过武功的人,闻到古怪的香味本能就会提防。杨炎默运玄功,眉头一皱,问那掌柜:“什么香这样难闻?”
掌柜怔了一怔,似乎有点诧异,说道:“这是福寿膏,客官,你没吸过?”
杨炎问道:“福寿膏是什么?”掌柜说道:“富寿膏就是鸦片。”心里颇为奇怪:一个有钱的大少爷,怎的连鸦片烟都不知道。杨炎哑然大笑,心想:“原来是鸦片烟,我还以为是江湖上下三滥用的迷魂香呢。不过房间里既然有抽鸦片烟的客人,这个客人自必是有钱的‘大爷’了,他又怎肯把房间让给我?”
心念未已,只听得掌柜已在轻轻拍了一下房门,低声唤道:“娘子,起床。有客人来了!”房门本来是虚掩的,用不着里面的人开门,他们便走进去。
只见一个肥胖的妇人,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对着烟灯,呼呼虏虏的抽鸦片烟正在抽得起劲。
杨炎吃了一惊,那妇人也吓了一跳,连忙坐起身来,把手中的烟枪指着掌柜,“呸”的啐了一口,骂道:“你作死啦,为什么把客人带到老娘的房间来?”
掌柜说道:“这位相公给了我三颗金豆,你就让他借宿一宵吧。”
妇人盯着杨炎,又是吃惊,又是诧异,嗔道:“什么话?三颗金豆,你就把老娘卖了?“心想:“这小子倒还长得俊,不过做我的儿子可还嫌小!”
掌柜的笑道:“你跟我在账房睡一晚吧。委屈点儿,明儿我给你卖二两上好的福寿膏。”
妇人说道:“把金豆给我,我自己会买。”将他手中的三颗金豆全抢过去。掌柜叹口气道:“你抽少点儿行不行?”心想:“要不是你上了烟瘾,我也用不着贪人家的金子把卧房也让给人家了。金子虽好,传出去总是笑话。”
妇人说道:“客宫,你抽福寿膏的吧。”杨炎说道:“我不抽烟。”
妇人笑道:“这就好了。老实说,卧房我可以让给你,这烟枪我可舍不得借给你。”她眉开眼笑的指挥丈夫替她搬走“随身应用…的东西,包括烟枪和烟灯在内。
掌柜说道:“多蒙相公看得起我们这间小店,这间房间还合意吧?”杨炎说道,“很好,很好,就只是烟味有点难闻。”
享柜夫妇走后,他打开窗门,让烟味散发。忽听得彭大遒的声音道:“两位要不要到城中逛逛?”跟着听得李务实道:“彭先生请便,我们不想出去了。”原来李务实和陆敢当住的那间房间,正是和掌柜的卧房隔着一个内天井遥遥相对的。
杨炎急于打探“小妖女”的消息,待彭大遒和劳家兄弟离开这间客店之后,他也跟着离开。午后时分,距离晚饭的时间还早,那些江湖人物逛街的不少。
杨炎偷听他们说话,虽然他们也交谈江湖的见闻,但却没听见他们提及“小妖女”。不过杨炎也注意到一件事情,那些江湖人物很喜欢买干粮,张掖特产的杏仁饼和肉脯几乎给他们搜购一空,还有一种便于登山的“芒鞋”那些人也很喜欢买。
有一对师兄弟,师兄买了五对“芒鞋”,走出店铺,师弟说道:“师哥,咱们只两个人,买这么多芒鞋做什么?”师兄说道:“说不定咱们要在山上搜索五六天,我可不惯赤脚走路。再说必定有买不到芒鞋的朋友,咱们用不了做人情也好。”
杨炎听了他们的谈话,也进那间杂货店买“芒鞋”,果然已经卖完了,杨炎问店主道:“附近可有什么名山?”店主诧道:“你来买芒鞋,不是准备上祁连山的吗?城外面就是祁连山,听说山中许多名胜古迹,我可没有上过。”
原来祁连山绵亘甘凉之境,是中国西北部有名的大山。匈奴呼天曰“祁连”,古代所称的祁连山有南北之分,北祁连即今新疆之天山。在甘肃张掖县西南面的是“南祁连”,南北祁连相距亦数千里。要是从天山走到“南祁连”,普通人可得走半年。
杨炎说道:“我见许多人买这种草鞋,我也买来试试。原来他们是准备上祁连山的吗?”店主说道:“我猜大概是吧。有几个客人向我打听祁连山的情况,可惜我不知道。”
杨炎暗自想道:“莫非龙灵珠是躲在祁连山中?所以她的仇家才要准备干粮到山上搜索。不过她的仇家聚集了这许多人,料想也费了不少时日,他们怎拿得准她还是在祁连山上?”他不想惹起别人注意,也就无心再去打听了。在城中吃过晚饭,便即回转云来客店。
客店里有一部份客人此时也正是刚刚吃过晚饭,聚在大堂闹谈。大家都是江湖人物,攀亲道故,不相识的也变成相识了。那种热闹的气氛好像是在办喜事。人群中也有彭大遒和劳家兄弟。杨炎恐防陆敢当出来趁热闹,悄悄的回自己房间。
李务实和陆敢当并没出去,杨炎竖起耳朵,留神听他们谈话。他是自幼练过听风辨器功夫的人,细小如梅花针之类的暗器,要是有人用来向他偷袭,他也会听得那微弱的破空之声。李陆二人虽然是在房间里小声谈话,他隔着一个小小的庭院也听得见。
只听得陆敢当说道:“师叔,你也未免太不近人情了,咱们接受人家的招待,你却连多说两句话也不愿意。彭大遒要给咱们介绍几位新朋友,你竟然装作听不见,弄得我也不好意思。”李务实哼了一声说道:“彭大遒能有些什么好朋友?在路上我不便说,现在我对你说吧。我知道得确实,彭大遒不但是黑道中人,而且是大内侍卫。他是杨牧的好朋友!杨牧是一等侍卫,他是二等侍卫。”
陆敢当吃了一惊,说道:“你是听谁说的?当真可靠吗?”李务实道:“绝对可靠,但是谁说的,我却不能告诉你!”陆敢当知道师叔不信任他,心里很不舒服,说道:“即使他是侍卫,和咱们也不相干。据小侄之见,只要咱们站得稳脚步,不是和他们同流合污,目前有一件事清,咱们倒不妨和他们合作。”李务实怒道:“你说什么?和他们合作!”声调不觉稍为提高了!
陆敢当连忙说道:“师叔,小声点儿。他们都在外面,给听见了可不好意思!李务实本来是个稳重的人,只因师侄太不懂事,他忍不住才发了脾气。此时一想,自己虽然不怕彭大遒,却也无谓得罪了他。于是便即压低声音道:“好,留到更深人静时候再说。如今我只要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想和这些人合作,劝你也少点去沾惹这些人。”
李务实在房间里压低声音说话,外面却传来了轰闹的声音。
几个人同时在叫:“咦,田老二,你怎么弄成这副模样?”
“你们哥儿俩怎的这个时候才来,昨天你们不是已经到了武威的吗?”
跟着一个人大叫:“你们还问?气死我也,气死我也!”
原来是云中双煞到了。老大马牛还不怎样,不过衣裳沾满污泥而已,老二田耕可就真是一副“怪模样”了。他给杨炎打了八记耳光,脸上青肿未消,门牙又给打落两齿,说话变成“漏风”,嘶嘶声响,极为刺耳。
有人笑道:“田老二,你因何气成这样,我不问焉能知道?”又一个人竟似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情说道:“这倒奇了,你们云中双煞的威名谁不知道,那一个胆大包天的小子敢给你们受气?”
彭大遒说道:“大家别闹,待我问个清楚。田老二,听说你昨天在武威给人偷了钱包,是不是因为此事生气?”他的消息最为灵通,云中双煞昨日在武威大闹酒楼之事,早已有人传到他的耳朵。
田耕哇哇大叫:“那小子不但偷了我们的钱包,还偷了我们的坐骑!”
那个存心气他的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