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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训第一天,林次亦就凭一句金句闻名一班。
彭振国表示并没有什么,然后露出两颗兔子牙把林次亦提到了第一排排头。
她不得不时时刻刻挺直了背脊,迎接来自排长连长首长校长副校长教导主任友爱鼓励的巡视目光——毕竟挂着一班的脸面。
下午集合的哨声响起的时候,林次亦几乎要跪了下去。
她狠狠看了眼笑得憨厚的彭振国,攥紧了拳头,头也不回地跟随大部队往操场中心挪动。
铅做的腿,真是好滋味。
咬牙切齿之际,林次亦低头打量着抖成筛子的腿,却撞上了从旁跑出的一个男生,已经脱力的双腿直接罢工了,在突如其来的冲击力下,直接扑通一下栽在了男生的脚下。
林次亦:…………………………
冒出的路人男生:……………………
匆匆跑来的余榭起:……………………
彭振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被余榭起用一种供养皇太后的姿势搀扶了起来,林次亦横眉竖眼地看着对面的男生,充斥着怒火的话已到了唇边,却生生打了个转,疑惑地化为了一句听不清的嘟囔。
“对不起。”罪魁祸首开口,硬邦邦地挤出了三个字,眉目就跟说话的语气一般硬朗,而后也不等林次亦回应,又匆匆跑开了。
察觉到抓着自己胳膊的那只手紧了下,身边的余榭起开口想叫回这个不懂礼貌的人,被林次亦抓了回去,以同样的力道。
他咬牙,瞪林次亦,“干什么?”
“算了。”指了指已经快整合完毕的队伍,林次亦摸了摸鼻子,有点心虚,补充了句,“那个同学脾气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毕竟是那天在广场后小吃街看到的一个混混头目。一看就是中二病正盛的年纪,惹不起,躲得起。
然而第二天,林次亦发现比酸痛的腿更恼火的,是获得皇命休息。
彭振国不知道是不是被林次亦拖着快要断的腿来军训的精神感动了。准了她半天假,做文职工作。
其实就是贡献一篇新闻稿出来。
但她还是和同学们一起晒着的,坐在一班的衣服堆和水壶堆旁,看别人训练。在烈日下写字,无疑是自戳双眼。林次亦觉得本子都快白得反光了。不得不把眼睛眯得跟彭振国一样小,或许这就是他本来的目的。
过了会,开了一个头的她不得不暂时歇会。目光晃晃悠悠飘到了隔壁连队去。五班的男生这么多,为什么偏偏拉了一个她最近特别不想看到的人来喊口号。
那个撞了她的小混混。
托着腮,林次亦默默地观察出列带队的那个男生。
果然是小痞子气息浓厚,连一身迷彩都盖不住,微驼背加耸肩,就只有声音雄厚这个优势了。
主席台一声哨响,二十分钟的大休息时间到了。
林次亦拔腿跑开,避免自己被拿水的人群吞没。选了颗树荫浓郁的大树,她耷拉着脑袋休息,看台上的喇叭突然传来了人声。
是他们的首长,“同学们,明天晚上呢,我们会办一个小型晚会,有才艺要贡献的欢迎去找你们教官。”
晚会。
又是这种让林次亦生理性讨厌的东西,作为一个没有歌舞细胞的人来说,上台等于出糗。
但是总有人是天生适合站在舞台上的,无论大小,或者围观群众。
在她擦了把汗准备转移阵地时,余榭起寻过来了,跟身边的两三个男生笑着说了什么,就挥挥手作别了他们,朝蹲在树下的林次亦走来。
左手背在身后,他在林次亦面前站定,打量着这朵绿色的蘑菇。
“要吃冰淇淋吗?”
已经快成蘑菇干的林次亦抬起头,反问,“什么?”
余榭起拿出了左手捏着的甜筒,在林次亦眼前晃了晃,“要吃吗?”
她蹿起身子,欲伸手去拿,却被余榭起瞬间换到了右手,退了一步,笑眯眯地看着她,“等价交换?”
看他笑得跟小狐狸一样,就知道没什么凭空掉下的美食,林次亦还是很馋,被暴晒了这么久,急切需要冰淇淋来宽慰她的小心脏。
“说吧。”伸手,林次亦瞪着余榭起。
剥开了包装,余榭起将甜筒塞到了林次亦手中,望着她,颇为惆怅,“明天晚会你说我报名唱个什么?”
咬了口巧克力味的解暑良品,林次亦示意余榭起走到看台旁,而后靠在围栏上,十足惬意模样,“学校有钢琴,申请去弹唱一个呗,不然多对不起你家里的那些证书。”
“好。”
军训第三天,托余榭起那个甜筒的福。林次亦真的体会到了青春期三个字的滋味,她也是能在上厕所的时候叫好朋友来挡一下门的女生了。
只是发现后处理的过程有些狼狈。
经由林次亦吞吞吐吐的求救短信,余榭起通知了他妈妈,最后林次亦在她的指导下完成了对卫生巾的第一次调教。
然后林次亦和余榭起两人就眼观鼻鼻观心,互相酡红着脸,一言不发地到了大操场。
请假成功的林次亦就顶着同班同学一脸羡慕嫉妒恨的表情去小操场搭舞台的地方帮忙了。
其实她也什么都没做,刚走过去被团委的老师抓住问到是痛经请假的,立刻就被文体部的学姐扶到了一边的观众席休息。
走之前还塞了一杯热茶在她手里,好像这个瘦小而苍白的女孩子是个什么小宠物似的。
下午三点,音响和舞美运了过来。
工作人员开始调试音乐的时候,林次亦被那震耳欲聋的声响拍得头都痛,默默提了书包缩到了小操场的另一角。她也不挑,拍了拍乒乓桌上的灰,就坐了上去。
发了会呆,她脚有些酸,刚想换个姿势,肩膀被人轻拍了下。
回头正对上余榭起有些愧疚的眼神。
“你怎么来了?”看不得他用这种水汪汪的眼神看人,林次亦撇撇嘴,先发制人。
“老师叫我们过来简单排练,走个过程。”
余榭起看了眼走远的大部队,犹豫的视线移到了林次亦的小腹上。
隔着迷彩服,其实什么都看不到。
林次亦瞪了他一眼,本来泛着白的脸终于出现了些许红色,“余榭起你干什么呢?快滚去排练了。”
脆生生的呵斥听在耳里,竟成了佐证她此刻身体还不是很弱的证据。
余榭起抿了下嘴,红着耳垂默默转身去追大部队了。
留意到他的裤脚居然是一高一低的,卷起的左脚裤管里小腿纤细而挺直。林次亦叹了口气,看了看自己有些肉的小腿,移开了眼,继续发呆。
夜晚来得很快,伴着略显燥热的微风。
由于病号特权,林次亦免了回教室拿板凳的辛劳,只是安静坐在了后台人少的角落,看着小操场划好的区域渐渐被绿色的蘑菇们填满。
初一一班就在离舞台最近的那个位置,林次亦探出头给江元元和其他热心的小伙伴打了个招呼;带着一脸傻笑。
余榭起的节目出来时,大家基本陷入疲乏状态。三两交头接耳,没有多余的精力理会台上蹦蹦跳跳的人。
抬着钢琴的人上台时,林次亦清楚听到了一片吸气和议论的声音。
“装X……”
林次亦突然捕到了一句低声又阴沉的话,带着点轻视的意味,直白地从她身边的学长口中脱口而出。她侧目,认出了说话那人,就是从开始就在忙活着幕后工作的学生会人员。
只是这两个字对林次亦这个初来乍到尊敬师长的小学妹来说多少有点刺耳。
因为个人第一印象好恶就做出自我判断的人,真的很让人恶心。
她不动声色地往左挪了两三个位置,但视线又被音响遮住了。林次亦干脆起身,立了两秒,才朝舞台慢慢走去。最后定在了候场的女主持人身旁,视野里空空阔阔,全是白色追光灯投下的影子,缥缈冷寂。
余榭起就踩着光和影,朝聚光灯下的钢琴走去。
居然换了身衣服。
军训期间也没有给他太多机会收拾自己,估摸着是从文体部拿到的给主持人准备的服装,白色衬衣大了点,被扎进了裤腰里仍然空荡挂在他瘦削的身体上,裤脚仍然是卷起的,大概是长了。
这样囫囵吞枣临时拼凑出来的一身演出服,也能被他穿得赛过了同龄那群迷彩小孩。
少年气息浓厚如春风略过的疾风劲草。
侧头看了下此刻全部精神了起来的观众,余榭起坐下,闭眼调整了下呼吸,抬手按响了第一个键。
前奏响了挺久,不怎么听老歌的林次亦才识别出他弹唱的歌曲是《至少还有你》。
从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余榭起挺直的背和顺滑的发丝,在夜风中随着背景飘飘荡荡。
“我怕来不及,我要抱着你……”
这是林次亦第一次听余榭起认真地唱歌,他的嗓音介于变声和未变之间,应该是清亮的,偏偏在尾音里带着点男孩的低沉,沙沙地刮过胸口。
看不清他的脸,所以听得更认真。
林次亦不懂气息和歌唱技巧,她只知道余榭起唱歌听着很舒服,情感很饱满。
……他哪来的情感去唱这种情歌?
自我怀疑了三秒,林次亦又被余榭起的歌声拖进了一个新的世界。在字句之间想到的人,是林其瑞——她最珍惜的男人。
一曲终。操场的掌声和反应热烈得惊人了。
余榭起笑了笑,鞠了个躬,标准而诚恳的90度。粗略扫了一眼,他并没有在一班几乎快跳起来踩凳子喝彩的同学里找到林次亦。
眉毛就向下垮了一分,但还是淡定地飘下了台。
彼时在厕所的林次亦并没来得及赶上他下台,做第一个夸奖者。
这就造成了在回去的路上,余榭起一直抓着她的胳膊询问他的表现到底好不好。
被拉扯得有些烦,林次亦瞪眼,气鼓鼓地开口,“好,特别好,感人泪下涕泗横流就差哭到休克了。”
林其瑞握着方向盘,从后视镜里看着笑得眉飞色舞的余榭起,决定提醒下自家的女儿,“狗狗,态度好一点啊,这可是小起的第一次登台演出。”
翻了个白眼,林次亦借口肚子不舒服,要休息。
余榭起瞬间敛了笑意,想凑过去询问,却看到林次亦闭着眼默默说了句,“歌很好听。”
跟刚才夹枪带棒的语气不一样,细若蚊呐,却被他准确捕捉到。
“谢谢狗狗。”
“哼。”
☆、人生就是有苦有甜啊
军训就这么有惊无险的结束了。
以林次亦和余榭起双双成为当红炸子鸡的结局完美谢幕。
前者是因为身体原因直接缺席了后面四天的训练,后者是因为在晚会上的惊鸿一曲。
总之,这两人没有再为班级同学是否认识他们发过愁了。
跟家长商量过后,余榭起和林次亦决定中午在学校食堂吃饭。
起初还是两人行,在江元元有一天临时起意之后,就变成了三人行。
林次亦对江元元这种放着家里保姆做的美食不吃要跟他们二人抢食堂剩饭的精神很是佩服。
因此她没有扔江元元在早读课上传来的纸条,而是默默夹在了自己的摘抄本里,留作纪念——论爱情是如何让冷静自持的大小姐鬼迷心窍。
又是周二,最后一节是体育课。高大威猛的体育老师人却很温柔,每节课总会提前五分钟集合,然后放他们这群长身体的小孩去食堂打自己喜欢吃的菜。
早上起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