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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在菜单上勾着食物,余榭起因为她无意间透露两人间熟稔的一句话而心情大好。
这大概是从穿开裆裤到现在,他们二人第一次单独面对面在外面吃晚饭。
余榭起表情生动得有些过分了,一直在喋喋不休说着他进了公司之后的趣事。
努力吃肉的某人乐得听故事,边吃变竖了个耳朵,顺便从他的筷子下抢涮肥牛吃。
最后的结果就是她扶着肚子出门,被余榭起无情嘲笑了一通。
“走路回去,我要消食……”
快哭出来的林次亦挥了挥手,示意余榭起跟她一起走到人行道去。
遇到红灯。
在匆匆的人流里站住,余榭起在出了火锅店之后又恢复了没什么表情的模样,脸上仍然残留着被热气熏出的一片红意。
红灯变绿灯。
林次亦正回头看身后一个在婴儿车里不停哭闹的小孩,左手被轻拽了下,“走了。”
摸到的手指终于被火锅带来了几分温度。
捻着手指,余榭起抬头看了看高远又沉阔的夜色,大步朝前面走着。
楼晓觉得有点讽刺——大年三十居然一个人在街上游荡。
烟花不停扫过天空的眉尾,它就欢喜地吐出了绚烂的声响。吞吐间的浓浓烟火味,让他有点不适应,抬手略遮了下口鼻,继续悠悠朝前走。
裤袋里的电话震动,他拾出,看到了来电人,眉头才松了几分,哑声接起,“次次。”
“楼晓,新年快乐万事如意,祝你来年考上理想的大学!”
噼里啪啦先奉上了一大段祝福,林次亦含笑的声音很清脆。
理想的大学啊……
反正他怎么考,都不会如家里人的意,又哪里称得上理想。
纵然如此,他还是捏着鼻尖回了句谢谢,“新年快乐,次次。”
他的声音很低,充斥着疲倦,沙沙刮过她的耳朵。
握着手机,瞥了眼身边因为小品而笑得前仰后合傻小子余榭起,林次亦默默起身,朝自家阳台走去,语气的欣喜被骤然抽离,换成了小心翼翼地试探,“你感冒了吗?”
楼晓松开了一直攥着的左手,鼓囊囊的烟盒在一个下午就见了底,他也没兴趣再对最后一根下手,抬手将它扔进了面前的垃圾桶,“没有。”
沉默寡言一直就是人类捍卫自己心情的武器。林次亦听出了他兴致不高,还以为是她的电话袭击打扰到了他,“那你去玩吧,我不打扰你了……”
“次次,我马上要高中毕业了……”楼晓哭笑不得提醒她用词错误。
玩。
大概只有她那个年纪的小孩才会把这个词挂在嘴边。
轻轻揪着盆栽的叶子,林次亦默默闭嘴,听到电话那边一声叹息,清浅传到她的耳边。
“狗狗,快来看魔术了!!!”
她扭头,朝挥手示意的余榭起翻了个白眼,斟酌着言辞结束这场一方兴致并不高涨的对话。
“次次去看春晚吧,新年快乐。”
砰——
头顶刚好绽放了一大片烟花,纷纷洒洒的光亮点燃了他眼里的每一个角落,伸出的手却被一点凉意击中。
下雪了啊……
庆成和江碧果然是南北分立的两个城市。
正如那个小姑娘,身边当然应该是同样毫无负担清澈明亮的男孩子才对。
收了线,林次亦回到了沙发,无视了余榭起好奇的目光,坐在余奶奶的身边,等着林其瑞从厨房里忙碌出来。
因为两家人都很少,林其瑞热情地邀请众人一起吃年夜饭。
自然春晚也是一起看的。
林次亦对那些泛善可陈的节目没什么兴趣,就一直摆弄着手机,收到短信,再回短信。
她知道余榭起一直朝这望,但却抿着嘴不说话,笑眯眯地吊着他的胃口。
林其瑞给他发了个大大的寿星红包,那厚度让亲生女儿如她都嫉妒。
所以就暂时让余榭起保持好奇状态好了。
接近零点了。
主持人开始笑盈盈地做倒计时欢迎新的一年的到来,余榭起干脆地绕过了开始打瞌睡的两位大人,抓住了林次亦,“我的生日礼物呢?”
作者有话要说: 小鱼同学是时候红了
不咸不淡的校园part我都要写得狗带了orz
小偶像余榭起即将上线!
☆、期待你的第一次登台演出
没见过寿星自己巴巴贴上去要礼物的。余榭起咬牙,看林次亦笑得很狡黠。
“等着。”
她甩出了两个字,就踏着毛绒绒的拖鞋进了卧室。拿了个手提袋出来,递给了余榭起。
不想承认自己瞬间被取悦了,余榭起抿嘴,低头拿出了袋子里的礼物。
是一件黑色的连帽长外套。
他好奇地唔了一声,“衣服?”
好看的眉眼就失落地拉了下来,还以为是手工做的什么礼物。
林次亦背着手,点了点他的手,“这件衣服我买的是L号,你现在也能穿,以后长到一米八还是能穿。我只有一个希望,你在大众面前第一次登台演出的时候,能穿上我送你的这个礼物。”
余榭起缓缓地将衣服叠回了袋子里面,无言望着林次亦。
她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她送出的,不只是一块布料,还有一份细腻的心思,足够在他心中酝酿起一场蓄势待发的风暴,为那条想走的路多一个目的地。
“好啊。”
就在电视的莹莹幽光中,在大开的窗户传来的烟火爆竹声中,她对他眉眼弯弯,他颔首垂眸,彼此认可并许下了一件彼时看来并不由他们做主的约定。
手机时间提醒已是凌晨。
楼晓低头,直到嗅到的羽绒服外的空气已没有辛辣的烟草味,才抬脚走到门前,拿出钥匙开门。
发生争执的时候,他走得匆忙,并没有吃几口饭,现在才察觉到胃里翻涌的痛。
一楼客厅很静。
换上了拖鞋,打算去柜子里拿一瓶牛奶喝了抵事。楼晓却闻到了淡淡的烟味,他顺着红芒望过去,黑暗里只见到一个模糊的身影。
“晓晓,过来。”
沙发上的老人动了动,声音干哑,很容易就让他想到了枯萎的植物。
尽管三个小时前,这个在家里地位最高说一不二的老人在饭桌上怒斥了楼晓。
那个时候,他眼睛和脸颊都是红的。
被气到,也一副生力旺盛的模样。
所以楼晓转身就走了,这个家里任何一句觥筹交错的话都让他觉得心凉。
“晓晓……”
愣神间,老人又叫了一句,话语间的疲惫驱使着他走了过去。
“不想去军校?”
楼晓顺势坐下,点点头,掰着自己的手指,想说些什么,又无所适从。
可是老人接下来的一句话让他呼吸骤然一促,“你妈妈确实不懂事,不是个好母亲,她说过你不去军校的话就要和你继父一同送你出国。”
“你应该是不愿出国的,我也不想再看到这个家庭出现任何争执。我是从部队里出来的,你愿意的话,只在里面呆两年,出来之后就海阔天空随你去。”
许久的沉默。
老人手中的烟已经燃到最后一截,楼晓起身拿到自己手里,按在桌上,看着红色的火星在自己手中完全熄灭,才慢慢起身,“谢谢外公……”
他不是没想过,如果若无其事地像个所有人的认同里的那个好孩子那样活着,无论从哪点看,都没能给那个把婚姻当儿戏把养育子女的责任抛之于安逸生活之后的女人一点警觉。
慢慢习惯了华美的空洞。连他这个人也慢慢变成了这样。
去哪也无所谓了吧。
开了春,暖意渐渐笼罩了整个城市。
初一下学期的生活逐渐规律化,上课下课偶尔办个黑板报,空闲的时候拉着余榭起辅导下数学,抓住空间时间跟江元元逗个趣。
她虽然对友情方面一直持随波逐流顺势而为的态度,还是感觉到了江元元的疏远,她和钟歆走得更近了。林次亦一直不喜在背后议论他人,也就任江元元而去了。
楼晓说过,江流前涌,人亦如此。
他在这个夏天高考结束后就要去军校了。
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林次亦有点诧异,在她的印象中,楼晓做什么事都很随心,逃课,打篮球,包括每次带她去吃东西。
再具象化一点,就像一只懒散的猫,游走人世。
电话里头她抽气的声音太明显,楼晓好笑,点了点自己的下巴,问,“次次觉得很奇怪吗?”
总不能直白回答他觉得你不会是这种受苦的人。
林次亦弱弱地拿着她的小粉机,“没有,很好,去军校锻炼也是可以的。”
不想理会她这老干部一般的回答。
楼晓直截了当抛出了自己想了许久的请求,“在我走之前,次次能每天跟我一起吃晚饭吗?”
他知道上了初中以后,林次亦每天晚上都在跟余榭起或者其他朋友在学校门口一起吃晚饭的。
“这个……”
林次亦有点踌躇,咬着小白牙不知道怎么回答。
上了几节青春心理课,她觉得有点惶恐,去江碧的时候就问过的那个问题,现在看来答案根本撑不起楼晓这一系列行为。
“怎么了?”楼晓偏偏在电话那头气定神闲地反问,不知道以往对他关切的小姑娘突然犹豫了。
“行……吧……”
“什么叫行……吧……”嗤笑了一声,楼晓往球架后坐了一点,避开了险些朝他飞来的篮球。
林次亦摇摇头,“没有,我答应你啊。我们是朋友嘛,即使差这么多岁。反正对我而言是很随手的事,能让你在去军校之前每天都开心一点,我也觉得很好。”
之前在某次的短信交流里,她记住了楼晓的一句话。
他们两人远在江碧的母亲,从某个角度来说,性格极其相近,随心过头。
区别只是楼晓的生父选择离开他了而已。
林次亦还是很能感同身受,小小年纪不知道哪来的母爱泛滥。当然她并不敢在楼晓面前说这句话。
“好,那就谢谢次次了。”
楼晓勾了个很真心的笑,挂了电话,扔到一边的草地上,朝肖航跑去,头发被风吹乱,同时一扫而光的是笼在他脸庞的那一层阴郁。
“肖航,来陪大爷玩一局。”
他朝对面的眯着眼的男生勾了勾手指,呼了口气,活动着手指。
“滚滚滚,你都在旁边围观了上半场了,现在插进来干什么?”
肖航骂着,还是抱着跟他肤色快差不多的篮球朝楼晓走去,“罢了,看在你马上就要去读军校的份上,陪你玩一局。”
将篮球狠狠扔到了楼晓的怀中,却被对方准确接住。
“我听王宇义说,前几天你跟一个妹子告白了?”
“楼晓你大爷的,还打不打了?”
“我是觉得在我走之前,能够看你找到女朋友也算是一件好事。”
“滚!”
五月。
天高气燥。
林次亦最近迷上了看漫画,常常是在下课的时候埋着头咬着指甲苦追进度。
余榭起不仅要时刻提醒她注意颈椎,还要在自习课上充当哨兵通风报信。
偏偏她还没什么感谢的表现。
抓到了对付数学的感觉后,林次亦去书店囤了不少的资料,下定决心要不借助余榭起的提点自己单打独斗。难免受到他无情嘲笑,咬牙熬了两周,林次亦终于能跟上了他的进度,上学的路上肩膀都挺直了几分。
于是余榭起被忽视的时间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