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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榭起瞪了她一眼,捏了捏红热的耳垂。
听到她突然正经地开口,“是很漂亮啊,你。”
小到班级,大到小区。只要见过余榭起的人,都会真心实意夸他一句,“跟女孩子似的,这么精致。”
然而小炸毛余榭起并不乐意听到这些话。
他的偶像是《银魂》里的坂田银时,一个内心比谁都强大的男人。虽然很多时候猥琐了点。
但他一点也不想被叫做像女孩子啊!
他正皱着眉,林次亦却突然压着声叫他,让余榭起好好抬头,然后托腮审视着他,“余榭起,你是要当明星的人,相貌出众是个很大的优势。”
女孩子的眼神如此透澈又自然,余榭起没说什么,只是在她的眼睛里找寻着自己的脸孔。
两人无言对望了一会,双双笑了出来,余榭起心里类似于紧张的情绪全然消失不见了。只是安心地等着考核时间的来临,因为有小伙伴在他身边。
余榭起被叫走的时候,林次亦突然觉得自己的心狂跳了下。
尽管前面站了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她还是伸出手揪住了余榭起的短袖,他有点懵懂的回头,看见了林次亦小声地说了句,“加油。”
“好,加油。”
他微笑了下,黑色短袖从林次亦手中溜走。
被星探相中的孩子们集合在了另一间相对较小的练习室,推开门,里面只有零零散散十几个人,余榭起很快就在对面那一片大镜子里找到了自己的身影。
很快有人过来了,是个不过三十岁上下的女人,长得就不爱说话的样子,给每个男孩子排好了顺序后,就把第一个上场的人带到了中间的话筒架前,直面着五六个公司的培训老师和一个手持摄像机的年轻男人。
有点三堂会审的味道。
被排到第八个出场的余榭起默默靠在了压腿的栏杆上,心里倒很平和。
他和林次亦所在的庆成市是个山水皆宜的地方,所以这里出了家娱乐公司的时候,第一反应还是很庆幸的,能在自己的家乡去试试做自己喜欢的事。
已经很幸运了。
所以要对得起这份天时地利人和。
半个小时后,轮到余榭起了。
他在上场前甚至抽出空来看了挖掘他的星探一眼,走到了话筒架前,前一个唱完歌的人比他高了不少,余榭起默默调试着高度,做完所有准备工作后,他才站直了身子,看向了对面审视的人群和留了一条缝隙让他直面自己的镜子。
这种感觉很奇妙。
“评委老师好,我是来自庆成一小的余榭起,今年12岁。今天演唱一首张信哲的《爱如潮水》,谢谢。”
然后他开口了。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对着所有人眼中的自己。
唱好眼前的这一首就够了。
“狗狗。”
余榭起突然出声,惊醒了已经开始数着墙纸花纹的林次亦。
她咻地一声站起来,披散的头发就从肩头慢慢滑落,像游动的鱼。
吸走了余榭起的视线。
下一刻,她就卡住了他的脖子,摇晃着,迫切地发射连珠炮,“怎么样怎么样啊!!”
一向在她面前都处于口舌下风的余榭起笑了笑,不说话,挺直了胸膛,十足的神秘模样。
任林次亦吊在他身上晃啊晃。
“过了对不对?”林次亦很想咬死突然就云淡风轻的余榭起,松开了手,退后一步审视着他。
他本来就很好看的狐狸眼更是眯得看不见了。
露出了四颗大板牙,白白的,喜悦的。
“真好。”
真心实意地感叹了句,林次亦忍不住抱住了余榭起。女孩子柔软的身躯贴上去的瞬间,他就当机了,脚步虚浮后退了几步,才堪堪接住了其实很瘦的林次亦。
“狗狗,你……”
开了半个头,余榭起就乖乖闭了嘴。
脸却很诚实地红了个透。
被林次亦松手的瞬间,他很庆幸地大大吸了口气,解救了不太灵光的心脏。
“那你家里面怎么办?要怎么说服阿姨奶奶她们?”
林次亦想到了这个致命的问题,歪头问。瞬间就戳穿了余榭起心里盈满的喜悦泡泡。
他苦恼地皱起了眉,“王老师叫我下周就可以来训练了,每周一天半。”
努力伸手拍了拍余榭起的头,林次亦指了指还在走廊上等候的自己报名来参加选拔的男孩子们,很深沉地说,“余榭起啊,你看啊,那些男孩子连公司的门都还没进,你已经得到了准入证了。最后如果浪费了天分,那可是在犯罪啊犯罪。”
“坦诚一点吧,好好说服他们,一定可以的。毕竟你成绩很好,不需要上辅导班啊。”
林次亦掰起手指,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理由都说了出来,不管余榭起接不接受,清脆得像在倒豆子,哗啦哗啦地蹦到了他心里去。
“好。”
“那就……回家吧?”
“嗯,回家。”
☆、想去的未来需要为之战斗
周一,升国旗。
这是林次亦最讨厌的一个仪式,六月的太阳敲打着每个没睡醒的祖国花朵,她眯眼望着在台上侃侃而谈的年级主任,一再强调着升入初中的重要性。
但林次亦不以为然,初中后面还有高中,高中后面据说还有大学,人生重要的时刻太多了,每个分水岭都要小心翼翼地走过的话,那沿途的景色谁去看?
不知不觉,她居然跟余榭起达成了同样的共识,走好现在的每一步,未来的方向就不会太迷茫。
视线自然掉头,落到了左侧男生队列的余榭起身上。
她在女生里只能算中等身高,余榭起也是,因此两人神乎其技地站到了平行的位置。
早上吃完饭,余榭起破天荒没跟她一起来学校,叫她先走。林次亦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防盗门里又走出了一个中年妇女——余榭起的妈妈,一位高中的数学老师。也是余家林次亦最不敢搭话的一个人,她看到这个情况也就懂了,乖乖地溜之大吉。
“那个……”
“什么?”余榭起低了点头,身子侧了点,低声跟林次亦说着话。
“你跟家里人说了吗?”
“说了。”
“他们怎么回答?”
“妈妈说我有点不务正业了。”
意料中的回答,余榭起那张风雨欲来的脸早就说明了一切。林次亦摇摇头,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小伙伴。
年级主任讲完了他的长篇大论,终于走下了主席台。换心理老师上台,准备念她的那一套解压大法。
不用回头看,林次亦都知道,六年级这一方阵的所有人,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都带着一脸迷茫和懵懂,即使他们已经从那个上课举手都要乖乖摆个架势的一年级走出来了,出于对第一道分水岭的畏惧,还是被这群大人用未来和前途等等的字眼无声息的绑架了。
“不务正业?难道你还不够务正业吗?余榭起,你看看你家里的奥赛证书,钢琴证书还有三好学生证书,现在学校里的大队长都不过是你的接班人而已。这样的男孩子,还不能算是优秀吗?”
林次亦压低了声,害怕身边的男同学听见了会提刀砍她。这番心里话还是实实在在对余榭起说了出来,没什么可遮掩的。
这就是事实啊。
余榭起因为她的诚实要笑不笑,呼出了一口闷气,望着眉眼间写满了体谅的班主任和心理辅导老师,也做贼一样回应着,“狗狗,其实我最想要的是你那样的好人缘。我不参加篮球队,也不参加排球队,甚至连鼓号队都没去,更别说放学去游戏厅了。周围的男生,好像都……”
林次亦几乎忍不住冲天的白眼了。
什么叫做只缘身在此山中,家庭美满迷妹遍布的余榭起可能现在不会明白,那不过是被困在了里头,要是有人肯牵着她的手从心境梦魇里走出来,林次亦不会费那些心力去和每个人都成为好朋友的。
“他们懂得欣赏什么?我敢打赌,你以后,一定光芒千丈。”
轻描淡写敛了自己心中的那点小心思,林次亦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模样,认真地侧头看着余榭起,说。
这也许就是他人生中的第一个铁杆粉丝了。
余榭起默默攥紧了拳,在六月的艳阳下,和广播里那个尖锐的女声中,为自己第一次明晃晃地铺陈了一片想去的未来。
余榭起第一个找到的,是家里他最大的后盾,自己的爷爷。
六十年代过来的老人不懂什么叫练习生,也不懂偶像这两个字的延伸意义。
当孙儿恭敬端了一杯茶,挺直了背脊注视着他,讲出自己想要变成一个特别了不起的人的时候。
他还是点头了。
就凭从昔日家国动荡里走过来的直觉,这个不过总角之年的孩子,眼里藏了一些类似于利刃的光彩。
然后是余榭起的父亲。
有了爷爷的令牌,这个平时不怎么管教他的男人也没多发难,只是让他注意平衡。
得了两票,余榭起揉了揉通红的耳垂,准备去攻略最难的那位身为一家之主的女士。
这次谈话的地点就严肃多了,在书房。
余榭起的妈妈在椅子上审视着站在一旁的他,“每周一天半的时间,周末就只剩半天了,你马上就是初中生了,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知道?”
“妈妈,我会努力顾好学习,拿证书并不能证明我有多优秀,但这也许证明了一点,我做事足够努力。我相信努力会有回报,这也是您从小到大教育我的。对于我的梦想,更加会全力以赴的。如果能得到家人的支持,肯定会走得更坚定。”
余榭起从未如此直白坚定地说这么一长段话。
一直以来,他的定位都是听话的成绩优秀的好孩子。可是好字下头,谁知道是不是藏了一个野字,对梦想的狂野,对未知的探寻。
这也是独属于男孩子的气质。
最能感染人的气质。未来多曲折多磨难,都要义无反顾去闯荡。
小升初前一天,是林次亦的生日。
恰逢放假,她没什么好心情,一是即将到来的考试,二是没有人来找她玩。
平时在班上成绩勉强能进前10,林次亦还是有些惶惶然,不可避免地被老师们的未来论洗脑了。林次亦还是对中国教育式的好成绩等于好未来这一理论充满了信任,跃跃欲试地想成为这一评判标准上的好女儿。
所以,她的生日,就在家里做了一天的试卷,当考前练手。
余榭起很早就去YL公司训练了。
她唯一关系比其他人更亲近的小伙伴江元元,也只是给林次亦打了电话表示祝贺。
她的12岁生日,就被空无一人的房子吞噬了。
晚饭时分,林次亦终于舍得放下了笔,安慰自己,只是自己太勤奋了而不是即使有空闲时间也没人陪她玩。
摸了摸比自己心诚实的肚子,咕噜咕噜的声响实在无法忽略。林次亦走进了厨房,找寻着可以做饭的食材。
首选当然是她的最爱——土豆。
从小学四年级就被自家老爸逮着学做饭的那天起,林次亦就成为了一个出色的炒土豆丝大师。
扒拉了下柜子,装着土豆的袋子已经空空如也。
她挠了下脑袋,无奈转身去开冰箱,准备煮几个速冻水饺吃。
门就在冷气袭向脸庞的瞬间被敲响了。
盛夏的傍晚,仍然很热,林次亦眯起眼睛,无声贪恋了片刻从冰箱里渗出的冷气,才抖了抖眉毛,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