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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难得大笑出声。「陛下不是很中意王侧夫令你欲仙欲死的技巧,以及管侧夫的温存,每回软脚下凤榻,向我哭诉两人性事太狠,可其实陛下的身子是喜爱他俩的陪伴。」
她不属於他,她是陛下,夫妻间的专情并不存在,她只是习惯爱他,视他为不可或缺的所有物,并非真的非他不可。
所谓的被逼是她给自己找的藉口,若是岚儿必是抵死不从,宁愿负尽天下人也不屈从,心如韧拿无法摧折。
「你不吃醋?」凤栖桐有些恼羞成怒,有被人揭穿心事的难堪。她的确深陷两名侧夫的宠爱欢愉,可是她不爱他们。
「五年不是短短时日,纵有再多的酸醋也吃光了,除了适应它,我还能和陛下口中的老贼对着干吗?到时为难的可是陛下。」
与她同床是尽忠,无可选择的宿命。自问他爱过女王吗?他仔细一想,绒许有过瞬间的心动吧,毕竟梨花带泪总是惹人心怜,他是男子,不能免俗。
只是那瞬间的心动亦毁於她自己手中,以爱为名的束缚最是可恨,原本淩霄壮志在成为长公主侍卫的那一日毁於一旦。
「就是你这种漫不经心的态度让朕心慌意乱,感觉不紧紧捉住你,你就会飞走似的。」他对她的爱不若她对他来得深,凤栖桐心知肚明,但是她不介意,只要他在她身边,让她能枕着他肩窝取暖。她可以什麽都不在意。
石忍墨眸色深沉地轻吻她的黛眉。「陛下是我的天,我还能往哪儿飞,陛下掐住了我的心。」
虽有气,却也放不下她,因为她太可怜了,以为捉在手中便是她的,殊不知捉得越紧越空虚,流沙般消失无踪。
凤栖桐笑了,神色飞扬。「皇妹自请出使腾龙国,你认为可行否明关有点不放心。」
他假意沉吟了一下,「出自她的意愿吗?」
「朕劝过她,可是她那牛脾气你是晓得的,真要不允,怕是日日来扰朕,教朕不得安宁。」
石忍墨两指隔看薄衣轻拈女王胸前嫣红,一手护住她微隆小腹。「公主那心性还不是被陛下宠出来的,现下怪谁来看,全是陛下自作自受。」
她轻轻哩泞一声,脸泛动情春潮,「那……嗯,你觉得呢?此行是否可为,皇妹代表的是朕的御命。」
轻柔地将她拦腰抱起,他笑而不答地将凤栖桐放在铺上厚厚褥子的锦床上,如雨细吻落下。
「後宫之中不论朝政,陛下心中自有定论,何须再寻求多余的意见。」
他不直接言明想法,以迁回的方式让她认定她的决策无误,在凤栖桐心中,她是一国之君,所做的决定不会有错,她问,只是想再考虑清楚,不确定万无一失,不轻易点头。
这便是自幼相处而有的默契,石忍墨对她心中所思所想知之甚详,眉一动已知下一步,一举三动了若指掌。
历来君王无一不多疑,对身边的人多有猜忌,若是坦白地为凤栖岚说情反倒不利,凤栖桐并不愿王夫与宫外官员多有往来,尤其是在凤瑶国声势仅次於她的邀凤公主,他们已经长大成人了,该懂得避嫌,不再是当年两小无猜的幼童,太亲近还是会令人心有芥蒂。
「呵呵……墨,你知道朕为什麽最喜欢你吗?因为你从不讨好联,说些言不由衷的花言巧语哄朕开心,你实事求是、不违心,让联知晓这世上还有说实话的人,不为外在的浮华所迷,真心待朕。」
石忍墨时轻时重的爱抚,惹来她一阵轻时,指尖一滑过,明黄色藕花雪锻长裙尽落於地。「陛下的话太多了,销魂的滋味只在不言中。」
「……墨,我要……」她雪嫩玉足缠上他,纤纤葱指指住他臂膀。
凤栖桐只有在情动时才会忘记女王的身分,成为单纯的女人追求身心俱愉的缠绵。
他笑看将一指探入湿润的桃源,「别心急,你可是有孕在身,要为腹中的皇子多保重。」
「我不管,快给我,我……我需要你……」她款摆腰身,难耐地贴近心爱的男人。
石忍墨眼中闪过一丝黯沉的幽冷,但他唇角轻勾道:「谨遵陛下旨意,侍寝御前。」
分明该是极致欢愉,他的心却是一片悲凉,这就是後宫女子的心情吧,以色侍人,博一时圣宠,而今他是回不了头,只能堕落,化身为魔。
「快跑、快跑,我的小祖宗呀!拜托你别再拿我的小命来玩,我很怕死,非常怕死,求你不要让我死於非命……」
暗巷中传出求爷爷告奶奶的哀嚎声,夹带一丝死定了的恐慌硬咽,好像快哭出来了又苦苦地压抑住。
发出声音的身形像是弓着背的壮实男子,他不是真怕死,而是怕口中的小祖宗有个小损伤,他十条命也不够用,恐怕会死去活来、活来死去,小祖宗背後的靠山一个个比鬼还可怕,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等一下嘛!你不觉得这只小白猫很可爱吗?我要叫它白腿儿。」脆生生的童音相当好听,夭真又可爱。
「我的三少爷呀!你别逗了,我们在逃命耶,你不会忘了有人正在後头追杀我们吧?要是跑得不够快,你和我就要成为刀下亡魂了。」他死不足惜,但这尊小菩萨是镶金的,碰伤一下他都赔不起啊。
被男子拖着跑的小男孩脸上毫无遭人追杀的慌乱,琉璃般的眸子十分晶亮。
「不过是命一条怕什麽?还有,我叫乔小三,不是什麽小祖宗、三少爷,再喊错我就向阿鲁娜小姨要几条小虫养在你的心尖上。」
「别别别,我的小祖……小三少爷,你饶过我阿龙吧!我们赶快逃回腾龙国,此地不宜久留。」他为什麽这麽倒媚,被这个小魔星给缠上了。
「好啦!好啦!你真是很哆哩哆唆,白腿儿都被你吓得浑身发抖了!我们不抄小路,改走大道吧,要保命就要往人多的地方钻。」这叫「常识」,淇儿姑婆耳提面命的提醒,他听得耳朵都快长骗了。
这位小祖宗不是别人,他是腾龙国鼎鼎有名的小神童,摄政玉乔灏和神医佟欣月的长子,是名副其实的小王爷,身分高贵得很,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而他这性子也怪得教人头疼,不知道是像谁,至少他的爹娘皆不承认此子肖自己,自幼聪明绝顶却不肯用於正途,过目不忘偏用在记爹亲藏在书架夹层小书的内容,孩子不宜瞧的内容他看得津津有味,更怪的是自称乔小三而不许别人喊他的本各乔翊。
因为长子要继承家业,要严加教育再严加教训,不可有一刻懈怠,像牛一样任劳任怨,当老二也不见得多好过,老大忙不过来的时候要做牛做马,家产分不到一半还要被老大咄喝来咄喝去。
所以乔翊立志做小三,因为他爹说了,小三最小是生来疼的,最好是女儿,他会如珠如宝地捧在手心上呵护,不让一点风雨伤了至宝。
他一听很不服气,据理力争要当小三,叫他爹把外面生的哥哥姊姊抱回来养,他乔小三绝不和他们抢当老大。
结果他爹气得脸发黑,捉住他一顿恶打,脸非常臭地恶狠狠训斥他吃里扒外,说爹的一生只有娘亲一个娘子,哪来的花花草草、哥哥姊姊,打他是让他长见识,不许挑拨父母的情感。
有这种爹是他的不幸,像这回,爹又逼着他练武,他不练爹就又揍了他!
哼!他的小屁股肿了,不离家出走怎麽向暴力爹宣示不满,淇儿姑婆说小孩子也是有「人权」的,动辄打骂是猪狗不如,所以他的离家是正当行为!
其实乔翊挨他爹打的次数多不胜数,打从懂事开始就计划离家出走,历经无数次的失败,在他七岁这一年,终於逮到个流年不利的倒媚鬼,助他完成大计。
「什麽,你觉得我们还不够显眼呀!跑到明处不是让人刀抹脖子,你到底有多想死?」老天爷呀!来道雷劈死他吧,他不想死在死小孩手中。
「阿龙哥哥,你背上有蜘蛛,好像有毒。」乔翊心生一计。这招可是淇儿姑婆教的,阿龙哥哥居然不信他?
「啊一有毒!救命呀!我中毒了,谁快来救救我……」
一身乞丐装扮的阿龙惊恐地尖叫,他生平最怕的便是八只脚的毛毛怪虫,一听到背上有蜘蛛,顿时脸色发白,甩开乔翊自暗巷冲出。
可好死不死地,他正好和追杀他们的蛮子大汉撞个正着,对方的弯刀就停在他鼻前三寸,眼看着就要将他劈成两半。
让他差点吐血的是身後的小乞丐居然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慢条斯理地抱着小白猫打他身侧走过,还因踩了他一脚而道歉,慢吞吞地走开。
这……太没义气了吧!竟然弃他於不顾,眼睁睁看他死於非命,他自疼这位小祖宗了,下回投胎做人绝不相信小孩子天真无邪,他们是魔呀!
阿龙一退再退,退回暗巷正苦思着脱身之道时,清脆童嗓又响起,对着围上他的大汉嚷嚷一
「各位叔叔,你们很饿吗?眼神凶恶得像要吃人,这个臭烘烘的乞丐哥哥瘦得前胸贴後背,好像从乱葬岗蹦出的病死鬼,肯定没什麽肉啦!说不定浑身是病,你们吃了他会得病喔,会流脓生疮,死得惨不忍睹。」
小祖宗呀!走了就不要回头,干麽还装义气回来救他,他阿龙是很感动啦!可是他宁可他没心没肺走得远远地,别来送死。
阿龙在心底哀嚎,豆大的汗珠滴答落下,他的背湿了一片,大气不敢喘一声。
「你跑都跑了,居然又回来?小鬼,你就当乞丐不长命,十八年後再来找老子施舍。」一名粗壮汉子大刀一挥去,一道臭气熏天的身影也不知如何闪过敌人,赶紧抱起小身子闪开。
「十八年後你坟头的拿都长得比我高了,我上哪去找你讨钱,你确定满脸横肉的你能有善终、有人祭拜?」
「我的小三少爷,你少说两句……」要不是拖个小包袱,以他的身手早跑得老远了,哪会被人堵上。阿龙无限哀怨,一张脸比泡过十斤黄连水还苦
「找死——」
刀子举起刚要落下,乔翊惊天动地的大喊,「欺负人啊!呜一坏人欺负小乞丐,我们是外地人,你们恃强淩弱,爹呀、娘呀,小三要死了,呜哇……没天良,小三死不瞑目……」随手抛出手中的小白猫,放声大哭。
阿龙忍不住抖了一下,恶寒窜上背脊。这个小祖宗真不简单呀!仗着模样讨喜就玩上这一招,把百姓的目光全招过来,让恶人有所顾忌,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快把他们杀了,别留下祸根……」光看头顶只留一撮朝天发辫,看似领头的高壮男子却满不在乎地大声一喝。
「住手,你们想干什麽?光天化日之下也敢逞凶。」
一声娇斥,一道曼妙身影在主子的示意下轻甩丝缎,丝缎如鞭勾缠刁钻,直击行凶者胸口,几乎震碎其心脉。
其余持刀的大汉面色一变,心惊地看向一旁发号命令的男子,不敢再往前。
「私人恩怨,两个臭丫头不要插手,否则老子连你们也砍了。」辫子男恶狠狠吼道。
「放肆!国有国法,岂能由着你们行凶杀人,何况邀凤公主在此,你们也敢大放厥词。」击倒一名大汉的女子冷笑。见过大胆的,还没见过连死也不怕的蠢蛋。
「邀凤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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