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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了一声,飞身追了过去。
仍是那座破庙!四霸天仍是站在雪地上,寒风里。
这座破庙里的夜色,永远比别处冷,比别处静。
突然,一声轻咳划破了破庙里的寂静夜色,四霸天忙面向大殿,垂手肃立。
“你们来了很久了吧?”大殿里传出的,仍是那低沉的活声。
马老大忙道:“回您,我们四个是来了一会儿了。”
“去过霍家了么?”
“回您,去过了。”
“谁去的?”
洪老四忙道:“回您,是我,我去的。”
“情形怎么样?”
“霍天翔既臭又硬,他居然不答应。”
“呃,他不要他女儿的命了?”
“恐怕这就是他的意思,在他眼里,那顶冠比他女儿的命还重要。”
殿中人阴森森一哼:“好,咱们就要他女儿的命,然后把他女儿的人头给他送去。”
“禀您,恐怕事情还会有变化。”
“呃,怎么个变化法?”
“那个姓哈的怕弄僵了,出面打圆场,他说他会劝霍天翔点头。”
“呃,他是这么说的?”
“是的。”
“他有把握?”
“这个就不知道了,不过那丫头在咱们手里,霍天翔他是几点儿也不够瞧的!”
殿中人突然沉声道:“你们可知道,那个丫头的份量,在我眼里,也不比那顶冠差得多。”
“这个我们知道,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马老大接了口:“回您,万一霍天翔还是不答应,恐怕咱们只有撕票。”
“撕票有什么用?撕票就能让那顶冠到我手里?”
“这,这……”
“哼,霍天翔有没有让你们什么时候去听信儿?”
洪老四道:“回您,是我告诉他,两个对时以后去听消息。”
“嗯,以我看,霍天翔不会硬到真不要他这个宝贝女儿了……”
洪老四忙道:“我也这么想。”
“最好你我都没有看错霍天翔,万一到时候霍天翔答应了,你们打算怎么办?”
洪老四没敢吭气儿。
马老大道:“还请您指示。”
“我正要告诉你们,小心霍天翔有诈。”
“有诈?”四霸天一怔齐声问。
“霍天翔虽不擅诈,可是他身旁有些个不省油的灯,你们不能不防。”
马老大忙道:“您是说……”
“霍天翔不会轻易答应,万一他要是点了头,就必定有诈,到时候我怕你们出不了霍家。”
洪老四道:“那好办,咱们先让他交出那顶冠……”
“好办法。”
洪老四脸上刚浮得意喜色……
殿中人立又冷哼说道:“你笨,也把霍天翔当成傻子,他会在没见他女儿之前,把那顶冠交在你手里?”
堂堂四霸天之一洪老四,让人骂笨,未免有点难看,让人骂笨而没敢吭气儿,恐怕也是生平头一次。
马老大接了活:“那么以您看,我们该怎么办?”
“我不明白,你们四霸天是怎么混的?是怎么雄霸辽东的,你们四个不是有些阴狠歹毒的玩艺儿么,为什么不在那个丫头身上设下埋伏。”
四霸天一怔,四张脸上都泛喜色,洪老四道:“对呀,怎么就没想起来呢?”
殿中人冷笑道:“你们要是什么都想得起来,对付霍天翔也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劲儿了。”
马老大谄媚地道:“还是您高明。”
“少废话了,今晚上我到这儿来见你们,为的就是这件事,两个对时以后,拿到了那顶冠,不必再到这儿来了,我自然会去找你们我走了,你们也回去吧。”
四霸天躬身:“是。”
大殿中寂然,不再有话声传出。
马老大凝神听了一阵,突然冷冷一笑道:“他教了咱们一招,倒触动了我的灵机。”
洪老四道:“大哥,你是说……”
“他让咱们防霍天翔一招,咱们也得防他一招。”
洪老四道:“嗯,对,万一等他拿到了那顶九龙冠之后,他要了咱们哥儿四个……对,是该防他一招。”
武老三道:“大哥,以你看,咱们该……”
马老大一摆手道:“别在这儿,这小子不好斗,咱们得从长计议,慢慢商量,回去再说。”
这句话说完,四条人影腾空掠起,飞射而去。
四霸天出了破庙,划破夜色,往东南疾驰,盏茶工夫之后,他四个进了一片密林中。
夜色浓,密林里更黑,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可是四霸天似乎对林里的路径很熟,疾快的一阵窜跃之后,他四个停在一间茅舍之前。
洪老四打亮了火折子。马老大开了锁。
进茅舍刚点上灯,茅舍里竟多了一个人。是李燕豪,四霸天猛一惊,都为之一愕。
李燕豪却笑了:“四位,久违了。”
马老人首先定过了神:“你……”
“不错,是我,古北口里的朋友.”
“你可真是阴魂不散啊、”
武老三也定过了神,冰冷—哼,抖掌就劈。
“这回我不能再留情了。”李燕豪话落扬掌,砰然一声,武老三跟跄暴退,撞倒桌子倒在地上,没再动一动。
马老大三个脸色大变;要摸兵刃。
剑光一闪,血光崩现,三个中两个喉断血喷倒下了,只剩下了洪老四。
洪老四机伶暴颤,转身要往左边屋跑。李燕豪剑下一递,剑锋横在洪老四面前。
洪老四硬生生收住奔势:“朋友,咱们不算有要命的过节……”
“告诉我,霍姑娘在哪儿?”
“霍姑娘?”
李燕豪剑锋一偏,洪老凹的眉毛光了。
洪老四心胆欲裂,往左边屋一指:“在……在……”
李燕豪微偏腕,剑搁在洪老四肩上:“进去。”
洪老四忙进了左边屋。
屋里只一张破床.霍姑娘五花大绑,口塞棉花,就在那张床上,见着李燕豪,她美目猛睁。
李燕豪抬手扬剑,剑把子敲在洪老四的穴道上,洪老四趴下去了。
李燕豪一步跨到床前,剑一挥,绳子断了。
霍姑娘一跃而起,抬手拔出口中的棉花,猛力扔在地上:“你,又是你?”
“不错,又是我。”
“谁让你来救我的?”
“我自己,我要是再不来,恐怕就要死在霍家人手里了。”
“你也知道霍家人的厉害了?”
“领教了,不过,今天到这儿来救你的,却不是霍家的人。”
霍姑娘柳眉一剔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姑娘自己去琢磨吧,何必多问?”
霍姑娘勃然色变:“别以为你救了我就了不得了,告诉你,我不领这个情,你要多少钱,霍家可以给你……。”
李燕豪听得目中精芒闪动,强忍胸中怒火,道:“你太不知好歹了,霍家主人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你,你说什么?你敢骂我。”
“骂你这是便宜,你是沾了你是姑娘家的光,要不然我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霍姑娘花容失色,娇靥煞白,厉声道:“你敢!我倒要先教训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徒。”
她手随话动,话刚说完,一双玉手已向李燕豪面颊掴了过去。
李燕豪胸中火直往上冒,冷笑一声道:“要不是看在霍家主人夫妇几位的份上,我宁愿看他们杀了你。”
侧身躲过霍姑娘的玉手,一指点了出去。霍姑娘应指而倒,就倒在了洪老四身边。
口 口 口
李燕豪一手挟着洪老四,一手挟着霍姑娘,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霍家后院,进了自己住的那间屋。
他把洪老四藏在了床底下,把霍姑娘用被子裹着,藏到了床后头,然后,他招来了一名丫头,嘱丫头速请大夫人、二夫人来此。
丫头应声而去,没一会儿工夫,大夫人、二夫人急急忙忙的来了……
她两位进门就问什么事。
李燕豪只说了一句“没什么事”,然后又吩咐那丫头去请霍天翔,三夫人。
丫头一走,大夫人又问上了:“燕豪,怎么回事儿?你究竟是干什么?这时候把大伙儿都叫来。”
李燕豪笑笑道:“姑姑,您先别急着问,等姑丈,三姑到了以后,您几位就知道了。”
二夫人道:“你这孩子,跟我们还卖什么关子呀。”
李燕豪道:“您两位原谅,这个关子我必定得卖一卖。”
大夫人、二夫人不肯就此作罢,还问,李燕豪却只是不肯说。
大夫人、二夫人这正发急,门外已来了霍天翔跟三夫人。
霍天翔进门一怔:“怎么都在这儿?”
“可不是?”二夫人道:“他让人把咱们都叫来了,问他到底有什么事儿,他却非等你跟三妹来了才肯说,都快把大姐跟我急疯了。”
“呃!”三夫人望着李燕豪:“燕豪,我们都到了,你可以说了吧?”
李燕豪道:“您几位都到齐了,是可以说了。”
二夫人催道:“那就快说吧。”
李燕豪道:“燕豪没有想到会在这儿碰见姑丈,跟几位姑姑,所以,也没带什么礼物,来孝敬您几位……”
“唉!”霍天翔道:“自己人提这个干什么。”
二夫人道:“燕豪,你把我们都叫到这儿来.为的就是这件事儿啊?”
“是的。”
大夫人道:“唉!你这孩子;也未免过于小题大作了。”
李燕豪道:“姑姑,燕豪不是那种人吧?”
大夫人道:“那你……”
李燕豪道:“我补送一份孝敬您几位,略表我这个做晚辈的心意。”
霍天翔皱眉摇头。
李燕豪道:“怎么?姑丈,这份礼,您不要?”
霍天翔道:“你这是胡闹,也未免见外,跟我们这几个干嘛还来这一套。”
李燕豪道:“礼多人不怪啊!官儿还不打送礼的呢,您说是不是?”
霍天翔眉头皱深了三分:“你这孩子是怎么了?”
“是呀!”二夫人道:“大姐.这孩子是怎么回事,疯疯癫癫的。”
大夫人要说话,李燕豪拦住了大夫人,转身到床后抱出了那个被窝卷儿,放在了床上。
霍天翔夫妇四人看怔了。
李燕豪伸手抖开了被窝卷儿,霍姑娘熟睡也似的躺在那儿。
霍天翔夫妇四人猛一怔,只见三夫人尖叫了一声:“乖女儿,一下扑到了床上。”
大夫人、二夫人过来拉住了李燕豪,热泪盈眶,颤声说道:“你你,你,燕豪,你是什么时候出去的,在哪儿找到她的?”
李燕豪道:“两位姑姑,表妹的穴道还没解开呢。”
大夫人,二夫人松了李燕豪,李燕豪转身要去为霍姑娘拍活穴道,三夫人转身抓住了李燕豪的手,泪直流:“燕豪,我,我……”
她想说什么,但却激动得厉害,语不成声。
霍天翔一脸肃穆,但却难掩激动之情,他走了过来,道:“燕豪,我不再说什么了。”
李燕豪道:“不,您还是要说点儿什么,这礼物。您要还是不要?”
霍天翔还没来得及说话,三夫人已然将头连点地道:“要,要,我要,我要。”
李燕豪道:“还是三姑赏脸。”扬手一掌拍活了霍姑娘的穴道。
霍姑娘美目一睁,猛可的坐起,入目眼前情景,她猛—怔:“爹、娘、大娘、二娘……”
三夫人转身就楼住了她,悲喜交集,泪珠儿成串儿:“女儿,娘的乖女儿,你可急死娘了,”
霍姑娘可没像三夫人那么激动,她一眼瞥见李燕豪在旁,娇靥上登时泛起了愠意。
李燕豪趁势道:“姑娘,霍家是给我钱呢?还是要拿我怎么样?现在是时候了。”
霍姑娘本就胆大任性,脸色一变道:“娘,您先让我惩治惩治这个不知死活的狂徒。”
话落,她就要挪身下床,
霍天翔陡然沉喝道:“谁是不知死活的狂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