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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燕豪话出口,悟失言,心头一震,忙望艾姑娘。
艾姑娘淡然道:“你所说那些性命危险的人,都在何处?”
李燕豪懂她的意思,见她没什么反应,也不由心中一松,道:“那没有用,性命危险的人到处都是。”
艾姑娘深深凝视他一眼,道:“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信得过我,跟紫琼到我那儿去等,天亮以前,我给你打听出哈三他们的去处,如何?”
“姑娘真能打听出哈三的去处?”
“不敢说有十成把握,倒也有九成九。”
这是目下唯一可行的路,李燕豪焦虑之际,无可奈何,只有一点头道:“为今之计,也只有烦劳姑娘了。”
艾姑娘立即道;“紫琼,陪李少侠上家里去。”
紫琼施一礼恭声答应。
李燕豪道:“我不问姑娘是何许人,事关无数性命——”
艾姑娘截口道:“我知道,我也不问性命危险的都是些什么人,我既然答应你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免他们一死。”
李燕豪肃然抱拳:“姑娘,李燕豪不敢言谢,告辞。”一抱拳,腾身掠去。
紫琼忙跟了出去。
白发老妪上前一步道:“禀格格,此人分明叛逆。”
艾姑娘淡然道:“我知道。”
“那么格格……”
“随我回宫,查询哈三的所在。”
白发老妪一怔。
艾姑娘腾身掠起,飞射不见,白发老妪忙腾身跟去。
口 口 口
李燕豪随紫琼回到了艾宅,刚落地,人影一闪,海珠已悄立眼前,讶然道:“哟,您怎么又回来了?”
李燕豪苦笑一声没说话。
紫琼道:“海珠,姑娘交待,要孪少侠在家里等她回来,请李少侠厅里坐吧。”
海珠一笑,欠身摆手:“李少侠,您请啦。”
海珠,紫琼陪李燕豪进了厅里。
好雅致的客厅,四壁都是名人字画,琳琅满目,美不胜收,可是李燕豪没心情欣赏这些。
海珠献上了香茗。
紫琼一旁道:“您清放心,凡是我们姑娘答应人的事,向来没有不办到的。”
李燕豪道:“我倒不是信不过艾姑娘,只是……”
“事关无数条性命,是不?”
“不错。”
“我们姑娘知道事关重大,是不?”
李燕豪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不说话。
紫琼又道:“您清宽心坐下喝茶吧。”
李燕豪坐下了,但是他并没有去端茶杯。
海珠看了紫琼一眼。
紫琼道:“您坐会儿,我们不陪您了。”
她跟海珠要出去。
李燕豪干咳一声道:“两位姑娘请等等!”
紫琼跟海珠转回了身,紫琼道:“您还有事儿?”
李燕豪口齿启动了一下,道:“有些话,问了也是白问,没事,两位姑娘请吧。”
紫琼道:“那可不一定啊,要是您问的是我们能说的,我们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想问的,恐怕两位不能说。”
“您究竟想问什么呢?”
“艾姑娘的身分,她究竞上哪儿打听哈三的下落去了?”
紫琼笑了:“我还当您要问什么呢,这有什么不能说的?”
“能说?”李燕豪心头一跳。
“当然能,我们姑娘又不是什么神秘人物,有什么不能说的?”
“那么姑娘请说,我洗耳恭听。”
“您言重了,我们姑娘跟您一样,是个道道地地的江湖人,艾家是江湖世家,只是如今没落了,至于您想知道我们姑娘上哪儿打听哈三的下落去了,那当然是找地面儿上熟的朋友去了,我这么告诉您,您满意么?”
李燕豪不满意,但是事实上他又找不出破绽来,虽然他对这么一个艾家有点怀疑,可是要说艾家是个没落的世家也无不可,因为它的确像个没落的世家。
他还能说什么,只好说:“谢谢姑娘,两位忙去吧!”
海珠、紫琼一声失陪,双双走了出去,把李燕豪一个人搁在厅里。
李燕豪一边揣测那位艾姑娘的身分,一边着急。
“虎符剑令”是在那么个情形下丢失的,已经完完全全地掌握在了哈三手里,而如今哈三他们又不见了,天下忠义豪雄随时都有性命危险,他怎么能不着急。
好在,他没有急多久。
不到半个时辰,海珠跟紫琼又进来了,海珠道:“少侠,我们姑娘回来了。”
李燕豪精神一振,连忙站起。
只见艾姑娘带着白发老妪行了进来。
李燕豪忙迎了上去,道:“艾姑娘,可曾打听出哈三的下落?”
艾姑娘看了李燕豪一眼,道:“哈三的去处倒是打听出来了,只是一时半会儿恐怕不容易找到他。”
李燕豪心中一紧,忙道:“姑娘这话——”
艾姑娘道:“他带着秦玉岚,跟他一些得力的部属出京去了,究竟到哪儿去了,没人知道。”
李燕豪心中猛一震.脸上变了色,一时没能说出活来。他知道,他知道哈三干什么去了。
只听艾姑娘道:“他之所以出京,定然是跟你所说的,很多人的性命发生危险有关,是不是?”
李燕豪定过了神,心头像压了一块重铅,他点头道:“是的,只是,请恕我直言,姑娘打听的哈三去处,不知道是否可靠?”
艾姑娘道:“绝对可靠!”
“姑娘可知道他什么时候出京去的?”
“刚走没多久,不过以他们的脚程来看,应该是离京相当远了。”
李燕豪一抱拳:“多谢姑娘,援手之情且容后报。”说完了话,他转身要走。
艾姑娘道:“等一等。”
李燕豪回身道:“姑娘还有什么见教?”
“你要追哈三去?”
“那是当然。”
“你知道哈三走的是哪条路?”
“不知道,不过应该不难打听。”
“你找准打听,哈三那帮人的行动,一向是极其秘密的。”
“他们那么多人,在江湖道上行走,逃不过江湖上的耳目的。”
“这话有理,而且绝对正确,只是,你要明白,一般人都想得到的,哈三绝不会想不到。”
艾姑娘说的也是理,而且也是绝对正确,甚至不容易驳倒。
李燕豪呆了一呆道;“多谢姑娘明教,只是姑娘知道我不能不追去,不能不尽一切力量找到哈三。”
“我知道你是不得已,所以我要帮你这个忙。”
“姑娘要帮我的忙,姑娘是指……”
“让我跟你做伴进入江湖,有我这么个伴儿,打听起哈三的去向来,要容易得多,相信哈三很难逃过咱们的追踪!”
“姑娘愿意帮我这个忙?”
“不错!”
“姑娘为什么——”
“你又为的什么?”
“我是为那么多条人命。”
李燕豪沉思了一下:“姑娘的好意我很感激,只是,我跟姑娘认识不久,姑娘给我的也已经够多了,我不敢!”
“有件事恐怕你还没弄清楚。”
“要是没有我做伴,你很难打听到哈三的去向,救人如救火,耽误一天就可能耽误很多条性命,你要是不怕耽误,你尽可以试试看。”
李燕豪犹豫了,摆在眼前的事实与利害,似乎已不容他拒绝这位艾姑娘同行,艾姑娘很快地打听出哈三等出了京,足证她所说在江湖路上能打听出哈三的去向,也是可信的,那么,为了早一天打听到哈三的去向,早一天找到哈三,夺回“虎符剑令”,拯救天下忠义豪雄,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人家一副热心肠,主动愿意帮这个忙。
犹豫一下之后,他道:“恭敬不如从命,只是我请姑娘快——”
“快得很。”艾姑娘截口说道:“紫琼去准备马车,海珠去略为收拾一下,咱们马上就走。”
海珠、紫琼应声而去。
果然快,没一刻工夫,海珠、紫琼已双双回到厅里,海珠提了两把长剑跟一个小包袱,紫琼则已将马车停在大门口了。
艾姑娘道:“咱们走吧。”
她带着白发老娘向外行去。
李燕豪等跟了上去。
大门口停着一辆双套黑马车,马车不算豪华,但十分精致高雅,两匹会车的牲口,也是清一色的蒙古健马。 车旁站着一个人,是个男人,但却是个老人,一个身材干瘦的独目老人,他看上去有点龙钟老态,然而那只独目却精光闪射,隐隐逼人。
显然,这又是位内外双修的好手。
艾姑娘向着李燕豪轻举皓腕,道:“请上车吧!”
李燕豪道:“姑娘几位请吧,我跟这位老人家坐在车辕上好了。”
艾姑娘也未多让,当即就带着白发老妪、紫琼、海珠登上了马车。
李燕豪向着独目老人道:“老人家请。”
独目老人没说话,看了李燕豪一眼,转身登上了车辕,刚才有龙钟老态,此刻却矫捷利落。
李燕豪也没再多说,登上车辕,坐在了独目老人身旁。
独目老人抖缰挥鞭,赶动马车疾驰而去。
马车驰行甚速,没一刻工夫便已到了城门口,京城一到晚上都是城门紧闭、严禁出入的。
独目老人把马车停在离城门一箭之遥处,过去跟京城门的步军嘀咕了几句,城门却开了,独目老人折回来登上马车,没说一句话,赶动马车就出了城门。
李燕豪暗想,这位艾姑娘的确很有办法,别人办不到的事她却能办得到。
由是,对有她为伴能打听出哈三去向的事,立即增加了几分信心。
车出城门,往外疾驰,独目老人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姑娘,咱们往哪儿去?”
只听艾姑娘在车里道:“顺着官道走就是。”
独目老人应了一声,没再说话,从此没再听见他说第二句话。或许是因为他跟李燕豪不熟,再不就是怕言多有失,要不然就是因为他性情怪异,根本不愿多说话。
马车顺着官道疾驰,天亮的时候,正好到了“宛平”。
马车跟着进城的人群进了城,独目老人开口说了第二句话:“姑娘,要停下来歇会儿么?”
艾姑娘在车里道:“找个地方歇歇,吃早饭吧。”
独目老人答应了一声。
马车顺着城门大街往里走,没一会儿工夫,停在一家卖早点的店铺之前,艾姑娘由白发老妪扶着,带着紫琼、海珠下了车,李燕豪跟独目老人也跳下了车辕。
艾姑娘含笑望李燕豪:“委屈你下,坐在车辕上喝了一夜的风。”
李燕豪道:“应该的,这位老人家不也在车辕上么,倒是累姑娘儿位出京奔波,我很不安。”
艾姑娘道:“你别这么说,我也是为救人啊,里头坐去吧。”
一行六人进了早点店。
天刚亮,吃早点的人不多,没有一两个。
“宛平”离京城不过咫尺之间,吃喝跟京里差不多,也是粟米粥、烧饼、油炸果子等,几个人坐下来随便叫了儿样。
艾姑娘道:“老爹先吃,吃完了外头跑一趟打听打听去,我们在这儿等你。”
独目老人答应了一声,先吃喝起来。吃完了一抹嘴走了。
李燕豪跟艾姑娘等则边吃边喝等候独目老人。
正吃喝间,打外头进来一名华服汉子,李燕豪人目那汉子的装束,一眼就认出了他是北派穷家帮的人。
那汉子也看见了李燕豪,也许是他不认识李燕豪,跟没看见似的找个座头坐了下来。
起先李燕豪也当那华服汉子不认识他,可是等那华服汉子坐下来之后,不时找机会投过来一瞥,住这边偷看,他才知道那华服汉子并不是不认识他.而是“不动声色”。
他向着艾姑娘低低说道:“姑娘,只怕咱们有麻烦了。”
艾姑娘淡然道:“你是说那华服汉子?”
李燕豪微一怔:“姑娘发现了?”
艾姑娘道:“我看你的神色,再加上他不时往这边偷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