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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都是一家人,也都是生死同偕、福祸与共的兄弟,两位这么抬爱,叫李燕豪如何敢当?”
沈玉山道:“少侠当之无愧,就不要客气了。”
李、查二人道:“是啊,既然都是一家人,少侠何必客气。”
李燕豪笑笑道:“咱们谈些眼前的要紧事吧,两位可知道,船上的弟兄,有没有卖身投靠的杂在其中。”
李华道:“少侠放心,就我二人所知,我二人所带的船上,还没有甘心卖身投靠之辈,弟兄们只是不知内情,逼于形势,糊里糊涂地跟着金无痕走,等我二人回船说明内情以后,弟兄们必然会唾弃金无痕,誓死效忠老帮主。”
李燕豪道:“那是最好不过,莫巡察,请把刚才你我谈的办法告诉他两位。”
莫成当即把刚才说的诱敌办法说了一遍,听毕,李、查二人抚掌道:“好极,这下看金无痕还能往哪儿跑?”
莫成道:“二兄请回船去吧,若是万一船上弟兄中有卖身投靠的——”
查奇截口道:“放心,只要哪个丧心病狂,我二人先剥了他的皮、抽他的筋,然后把他扔进湖里喂王八去。”
说完了话,与李华双双一躬身,大步行向了码头,转眼间,一艘浪里钻驶离了码头,向两艘大船停泊处如飞而去。
李燕豪转望沈玉山道:“老帮主跟无奇老人家,还没有安歇么?”
“还没有。”莫成道:“少侠,以老帮主跟无奇老的心情,叫他们怎么睡得着啊。”
李燕豪吸了一口气,微微点头道:“这倒是。”
沈玉山突然抬手外指,道:“少侠,又有船回来了。”
李燕豪、莫成急急转眼外望,果然,湖口方向夜空,一盏灯火飘了进来。
莫成急道:“少侠,我去看看带船的是谁。”
他转身奔向码头,转眼间,码头上打起了灯号。
李燕豪看不懂,沈玉山一旁道:“莫巡察的灯号询问,带船的是谁。”
随见来船七也打起了一连串的灯号。
沈玉山双眉一剔道:“原来是巡察周三环,这个匹夫。”
“是个卖身投靠的么?”“这个匹夫平素就是个反复无常的小人,金无痕宣布老帮主病亡后,他头一个声言追随金无痕,必是个卖身投靠的贼徒,少侠请看,莫巡察已打灯号,召他独自回总舵来了。”
李燕豪看见了,一连串的灯号闪动,起自码头,随见李、查的那艘浪里钻,带着灯光迎向那艘大船。
沈玉山冷哼一声:“且等那匹夫回来,看他怎么说.”
没多大工夫,那艘浪里钻已如飞折回,隐入码头那一边,转眼同,莫成陪着一个人,快步行至。
李燕豪第一眼就对那人没有好感,只见他长得鹞眼鹰鼻,尖嘴猴腮,一部绕颊山羊胡,一脸的奸诈相。
莫成一指李燕豪道:“这位就是李少侠。”
周三环含笑抱拳:“李少侠。”
李燕豪答了一礼道;“不敢。”
莫成道:“少侠,这是巡察周三环。”
“周三环。”沈玉山突然道:“周巡察,莫巡察告诉你了么?老帮主仍健在。”
周三环呆了一呆,道:“怎么说,老帮主仍健在?”
沈玉山道,“不错!”
周三环道:“沈护法开玩笑了,老帮主怎么可能——”
莫成道:“周巡察,老帮主是真健在,李、查两位刚见过老帮主。”
周三环瞪大了眼:“真有这种事?”
沈玉山道:“不信你也可以去见见老帮主。”
“这……”周三环道:“理应见见,老帮主现在——”
沈玉山道;“跟无奇老在一起。”
周三环脸色一变:“无奇老也——”
“也健在。”
周三环叫道:“无奇老也健在?”
“是啊!”沈玉山冷然道:“周巡察还敢去见见老帮主么?”
周三环眼珠一转,转身要跑。
奈何沈玉山比他快,沈玉山已疾探右掌抓了过去:“你还想走?”
周三环一翻身,出指欲点,莫成冷哼一声,一掌拍中周三环左肋。
周三环闷哼一声,踉跄而退,沈玉山一步欺上,钢钩般的五指已扣住周三环肩井。
周三环一皱眉,身躯矮下半截:“你们这是……”
“周三环,你自己明白。”
周三环叫道:“你们敢把我怎么样,等少主回来——”
莫成一掌掴了过去:“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的东西,你不提金无痕还好,提起他来,你死得反倒快一点儿。”
沈玉山道:“周三环,我不妨告诉你,金无痕已是自身难保,弑父卖身、弃宗忘祖,眼看就要遭到报应了。”
周三环道,“我不信就凭你们这些个人,能抵挡少主所率精锐——”
莫成冷笑道:“你还在那儿做梦呢,金无痕跟他那些爪牙算得了什么,你知道这位李少侠是何许人?”
周三环道:“他是何许人?”
莫成道:“你站稳,小心吓破你的狗胆,这位是‘虎符剑令’的传人。”
周三环脸色陡然一变:“是‘虎符剑令’!”
沈玉山道:“不错,你该知道‘虎符剑令’是何许人,你也应该知道‘虎符剑令’的一身修为,李少侠是他衣钵传人,金无痕跟他那些爪牙,又算得了什么!”
周三环脸色仍有点发白,但是神色已趋于平静,道:“就算他一身修为已臻化境,但独木难撑大局,少主有大内秘密卫队为助,放眼当今,谁敢抵挡——”
莫成气得狠狠地给了他一掌,骂道:“狗娘养的,你简直恬不知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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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十 章 天人交战(下)
这一掌打得很重,不但把周三环的半边脸打肿了,而且把周三环的嘴也打破了,鲜血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周三环骨头还挺硬,怒视莫成,狠声道:“好,姓莫的,现在算你狠,只等少主回来,攻下这座总舵,到那时候……”
莫成怒声截口道:“到那时候怎么样,卖身投靠的东西,你等不到那时候了。”扬掌又要打。
李燕豪伸手拦住,道;“周三环,你不要自讨苦吃了,金无痕救不了你的。”
周三环道:“我不信,有种你们就多留我些时日,看看少主是不是救得了我。”
沈玉山道;“你少来这一套。”
莫成道:“你还想多活几天啊,做梦。”
李燕豪抬手拦住了沈玉山跟莫成,道:“可以,周三环,既然你对金无痕那么有信心,我可以多留你几天,看看金无痕是不是能教得了你。”
周三环道,“好啊,咱们等着瞧。”
莫成道,“少侠,这东西贪生怕死,不过是想多活两天……”
李燕豪笑笑道:“就让他多活两天,也没什么大碍,是不是?”
莫成咬牙道:“这种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的东西,留他干什么,我恨不得马上劈了他。”
李燕豪道,“不急,莫巡察,该劈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沈玉山道:“少侠自有少侠的道理,就便宜他这一次吧,反正也没有下次了。”
李燕豪道:“周三环,金无痕的座船,现在什么地方?”
周三环道:“我不知道。”
“对金无痕,你倒是忠心耿耿啊,金无痕到底给了你多少好处,你把你这个心效忠于金老帮主,不也是一样吗,何必非弃宗忘祖,卖身投靠呢?”
周三环道:“那是我的事,人各有志。”
“好一个人各有志,你这份志向,又能给你什么好处呢?”
“这种志向能给我什么好处,现在还很难说,闯了几十年江湖,到现在仍是个船帮的巡察,我不能不混出个名堂来。”
“兔死狗烹,鸟尽弓藏,你以为他们会给你什么好处?”
“他们之中,汉人不少,并不见得个个都落悲惨下场。”
莫成道:“少侠,您不要苦口婆心再劝了,这个东西劝不醒、渡不化的。”
沈玉山道:“我看他是让鬼迷了心窍,中了邪了。”
李燕豪道:“周三环,虽然你还是个船帮的巡察,但是你还有你的族类,你的朋友,你要是仍执迷不醒,你不但会失去你的族类,而且会失去你的朋友。”
“我不怕,我周三环不怕交不到朋友。”
“既是这样我就没话好说了,周三环,咱们谈点别的吧!”
周三环道:“你我还有什么好谈的。”
“当然有,你还没有答我的问话。”
“什么问话?”
莫成忍不住道:“你装什么蒜,少侠问你金无痕在哪儿。”
“我说过了,不知道。”
沈玉山五指猛一用力。周三环闷哼一声,矮下半截。
莫成道:“周三环,现在知道了么?”
周三环怒视沈玉山,咬牙道:“好,沈玉山——”
沈玉山道;“当然好,有本事等金无痕救了你之后,尽管找我,现在你得乖乖听任我的摆布,说吧,金无痕在哪儿?”
周三环从牙缝里迸出了三个字:“不知道。”
沈玉山钢钩般五指加了力,周三环龇牙咧嘴,头上见了汗迹。
李燕豪道:“周三环,你对金无痕如此忠心耿耿,连他人在哪儿都不让你知道,难道你不觉得悲哀么?”
周三环道;“那是我的事,不劳你操心。”
沈玉山沉声道:“周三环,你要是等我捏碎了你的肩骨,再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周三环道;“沈玉山,你要是敢下这种毒手,只等少主攻破这座总舵,我发誓要十倍讨回。”
沈玉山勃然大怒道:“好,我等着你。”
话落,暗一运真力,五指就要用力。
李燕豪伸手拦住,道:“沈护法,这位周巡察一身铁打骨头,你那一套行不通,恐怕得让我来了。”
沈玉山道:“少侠您……”
“错骨分筋的搜魂手法,是不是比你这一套来得有用点儿?”
沈玉山一怔。
莫成抚掌大笑:“好,好极了,少侠,对付这种东西,就得用错骨分筋的搜魂手法,您快让我们开开眼界吧!”
李燕豪凝目望着周三环,含笑道;“周三环,你可以有片刻工夫;考虑考虑。”
周三环面有悸色,嘴上还硬:“我不信你会错骨分筋、搜魂手法。”
“那么你就等着试试看!”
“我真不知道金少主在哪里。”
“莫巡察,你给我数数儿,数到十,不可太快,但也不可太慢。”
莫成恭应一声,立即数起数儿来。
李燕豪凝目望着周三环,不言不动。
当然,这给周三环的威胁相当大,他的脸色不对了,可是嘴上还没说什么。
从一数到十,再慢也用不了多久,很快地,莫成最后一声“十”出了口。
李燕豪抬起了右掌,
周三环机伶一颤忙道:“金少主只跟我联络过,可是没说他在哪儿。”
“是么?”
李燕豪脸上挂着笑意,手缓缓伸了出去。
周三环忙道:“我说的是实话。”
“我怎么能证明你说的是实话?”
“你就是杀了我,我也是不知道他在哪儿。”
“那么你告诉我,他什么时候跟你联络的?”
“三天前。”
“为什么事联络?”
“例行的指示。”
“指示你怎么样?”
“指示留意你们那帮人的行踪,万一碰上,立即密报,并小心应付,千万不可露出破绽。”
“他是用什么方法下达指示的?”
“用信鸽传送的。”
“这么说,你船上有信鸽?”
“不错!”
“你船上的信鸽,也能飞到金无痕船上去?”
“当然。”
“金无痕行无定所,信鸽怎么能找得到?”
“你问这干什么?”
莫成道:“少侠,这我知道,信鸽认旗号不认船,只要是久经训练的信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