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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愿意用这一手。”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擒你的人吧。”
“不忙,舱顶有高手把守,我不怕他脱逃漏网,我想见见你,你还是让我见上一见吧。”
“后生,你真要见我?”
“你阁下岂非多此一问。”
“你不怕出不了这幽冥世界、迷离幻境?”
李燕豪笑道:“那就是我的事了,我若是不见你,难道你会放我出去么,未必吧?”
“好后生,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你既是非见我不可,那你就过来吧。”
李燕豪笑笑道:“乐于从命。”迈步走了过去。
他听出话声是从左边前方一座石头堆后传出来的,但是如今他却走向正前方两丈外的一堆。
眼看快到那座石头堆前了,他却霍然转身,闪电飘风般扑向右边一座石头堆后。
到了那座石头堆后,眼前呈现一名道装老者,面露惊慌之色,正准备挪动。
李燕豪笑道:“阁下,来不及了。”
道装老者神色立即转趋平静,换上了一副冷漠神色:“后生,你果然不简单,算你侥幸。”
“侥幸?”
李燕豪笑道:“你知道无奇老人此人?”
“当然知道。”
“你阁下的道行比他差多了,又岂能瞒得过我,你既然连我都瞒不住,又在无奇老人面前逞什么能,露什么强。”
“后生,住口!”道装老者怒喝道:“无奇老儿是个什么东西,他也能跟我比?”
李燕豪笑道:“幸亏这幽冥世界、迷离幻境中风不大,否则你阁下非闪了舌头不可。”
李燕豪这话无殊火上浇油。
道装老者勃然大怒,只见他脸色一变,厉声道:“好后生,你敢!”
袍袖陡然一挥,向着李燕豪当胸撞了过来。
李燕豪侧身往旁一让,躲过一击,右掌翻腕而起,五指已轻轻搭在道装老者腕脉上,微笑道:“阁下,出手动武,恐怕你比我更是差上一截。”
道装老者真是恼羞成怒,厉喝声中就待挣脱李燕豪的五指。
他是用了力了,但是,他没能挣脱李燕豪的五指,甚至连沉腕也没能做到。
他机伶一颤:“你……”
“别你呀我的了,说吧,尊驾何许人,尊姓大名,上下怎么称呼?”
道装老者道:“我不愿瞒你,恐怕也瞒不了你,贫道叫一尘子,出身崆峒。”
“呃,原来是崆峒派的道长,没想到崆峒派里还有这样深谙九宫八卦、奇门遁甲的高人啊。”
“后生,你休要小视崆峒,崆峒尽多呼风唤雨、移山倒海的能人。”
“这么说,道长你是崆峒派里最笨的了?”
一尘子气灰了脸,厉声道:“你……”
“道长,别你呀我的了,咱们说正经的,秦玉岚在什么地方,穷家帮的人在什么地方,几位姑娘又在什么地方?”
一尘子厉声道:“不知道。”
“道长!”李燕豪笑笑道:“你出身崆峒名门大派,又是崆峒派里出类拔萃的人物,身分地位自是高人一等,若是让我扣着腕脉,逼供似的问,那对道长你的颜面,可不大好看哪。”
一尘子的脸色一连好几变,道:“你既然无惧于眼前的幽冥世界,迷离幻境,你不会自己找么?”
“道长告诉我所在,不就省得我到处跑了么?”
一尘子双目之中陡现厉芒,但很快地,他目中厉芒又消失了,神色转趋颓废,刚要说话。
蓦地一声沉喝传来,一蓬黑雾罩向了李燕豪。
黑雾来自身后,李燕豪身后像是长了眼,抖手抛起一尘子往后一迎,飘身往左掠出丈余。
一尘于惨叫一声落地,四肢挣动了几下,不动了。
不远处站着个青袍老者,一脸惊容,独自发怔,李燕豪入目这青袍老者,也不禁为之一怔。
这青袍老者不是别人,赫然竟是骆宏勋。
“是你?”显然,骆宏勋已然定过了神。
“不错,是我。”李燕豪道:“没想到在这儿又碰见了骆老,这世界可真小啊。”
骆宏勋脸上一阵阴晴不定:“你是来……”
“我的来意,骆老还用问么?”
“听说哈三爷已进入金家船帮总舵了?”
“不错,只是,我已来到此地,哈三的下场,骆老应该是不想可知了。”
骆宏勋脸上飞快掠过了一丝异样神色,上前一步:“你们真制住哈三了?”
“在我上船之前,哈三已然逃入总舵之内,不过这座总舵四面环水,恐怕哈三已成瓮中之鳖了。”
骆宏勋脸上又一阵阴晴不定;“你,你是来找秦玉岚的?”
“骆老料事如神,令人佩服。”
骆宏勋突一点头道:“好,我知道他躲在哪儿,我带你去。”
李燕豪听得一怔:“怎么说,骆老带我去?”
“不错,我带你去。”
“骆老愿意这么做,必然有什么缘故。”
骆宏勋咬牙道:“我为的是我的女儿,他根本不拿她当人,我心疼,我忍够了,我早就想手刃这两个贼,可是我不是他们的对手,也投鼠忌器,如今,你跟我走吧。”
骆宏勋迈步要走,李燕豪道:“骆老,且慢。”
骆宏勋停步凝目:“怎么,你信不过我?”
“那倒不是,令嫒的情形,我想象得到,我只是要问问骆老,有几位姑娘……”
“几位姑娘怎么样?”
“金姑娘、傅姑娘,还有令嫒骆姑娘,她们现在何处?”
“我只知道小女在何处,别人我就不知道了。”
“呃。”
“哈三跟秦玉岚,根本不拿我父女当人,你以为他们会让我父女知道什么?”
李燕豪看了骆宏勋一眼,微一点头道:“好吧,那就麻烦骆老带路吧。”
骆宏勋话没说,迈步就走。
突然,一个阴恻恻话声传了过来:“骆宏勋,你该死。”
骆宏勋方机伶一颤,紧接着手按心口,闷哼倒地。
这变故太快,快得连李燕豪都没来得及救援。
骆宏勋猛挥手:“别管我,小女,快,快。”
李燕豪猛悟,提一口气,飞身追了过去。
弥漫的雾挡住了视线,但李燕豪凭着敏锐的听觉跟高绝的身法,转眼工夫之后,他已看见了前面疾奔着一条瘦高黑影。
李燕豪猛提一口气,舌绽春雷,霹雳大喝,大喝声中,身躯窜起,脱弩之矢般往前扑去。
前头黑影似是知道难逃追捕,忽然扑倒,就地一滚,竟然不见了。
李燕豪急收势停住,竭尽目力,略一环扫,只见两丈内除了几座石头堆着,别无他物,心知那人必然藏在某一堆石头堆后。
他松了一口气,至少那个人没有跑掉,对骆天娇的性命,构不成威胁。
他当即发话说道:“朋友,除非你比—尘子高明,否则,你还是自己走出来吧。”
他说他的,没有反应。
李燕豪一声冷笑道:“既是非让我请不可,好吧。”
他扬掌劈向一座石堆,砰然声中,哗啦一阵,那座石堆倒了。一条黑影从另一座石堆后窜出,要跑。
李燕豪岂容他再跑,身躯闪动,一步跨到,正好截住了那人去路。
那人大惊收势,一个倒翻要往里跑,而,李燕豪已然探出了右掌,闪电般抓住了那人的右小腿,他恨那人杀了骆宏勋,五指用力,叭地一声,那人腿骨尽碎,惨叫声中,昏死落地。
李燕豪松了手,也看清楚了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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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奸谋败露(下)
瘦高个儿,一身黑衣,鹞眼鹰鼻,满脸阴狠色。
李燕豪一指点下去,那人大叫而醒。
李燕豪抬脚跺在他胸膛之上:“你杀了骆宏勋,秦玉岚的所在,我只好找你要了。”
“我,我不知道。”
显然逞硬,李燕豪脚下用了力。
李燕豪脚下这一用力,无殊一座小山压在瘦高汉子胸膛之上,瘦高汉子不能呼吸了,脸色憋红了,眼珠也凸出来了,他受不了了,只见他急挥着手憋出了一句;“我说,我说,”
李燕豪脚下微松,道:“说吧,我听着呢。”
瘦高汉子直喘,手指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李燕豪收回脚道:“这样吧,你带我去吧。”
瘦高汉子翻身跃起。
李燕豪一把抓住了他,道:“别跟我耍什么花样,除非你自信比我快,动作比我快。”
说完了话,李燕豪松开了他。
瘦高汉子一句话没说,迈步行去,李燕豪紧迈一步,跟了上去.瘦高汉子带着李燕豪往前走,片刻工夫以后,眼前出现一座月形门,瘦高汉子迈步走去。
李燕豪跟进了月形门,眼前景物突变,竟是一片有花有草,相当清幽的花园。
这艘双桅大船的底舱,简直是包容了天地,令人不能不叹服奇门遁甲、九宫八卦的玄奇奥妙。
眼前这片花园,不但有花有草,而且是亭、台、楼、榭一应俱全,朱栏碧波,画栋雕梁,居然建筑得美轮美奂。
那瘦高汉子突然停了下来,抬手往前一指,道:“在那里!”
李燕豪忙循瘦高汉子所指望去,只见瘦高汉子所指处是一片树林,林中雾气迷蒙,偶尔风过,可见雾气中露出一角流丹飞檐。
他当即问道:“那是什么所在?”
瘦高汉子道:“当然是秦少爷的住处。”
“那么你为什么不往前走了?”
瘦高汉子脸上忽现悸色,道:“我只能带你到这儿了。”
“你怕秦玉岚杀你么?”
“那是自然。”
“你以为,一旦我找到了他,他还有伤人的机会么?”
“那可很难说,防着点儿总是好的。”
“你没有骗我,秦玉岚确实在那儿?”
“已经近在咫尺了,你尽可以过去看看。”
李燕豪点头道;“好吧。”
一指闭了瘦高汉子的穴道,然后道:“你的穴道,一刻工夫之后,自然会解开,但若是你欺骗了我,这一刻工夫也够我折回来找你的了。”
拦腰抓起瘦高汉子,走近树林,把瘦高汉子藏在一隐密处所,然后迈步往树林深处走去。
越往深处走,眼前越清楚,终于,一间精舍呈现在眼前。
这间精舍外头,围绕着一圈竹篱,柴扉半开,篱内里的花草,加上四周的雾气一衬托,显得这间精舍一丝儿不沾尘世间的俗气,也格外宁静异常,听不见一点声息。
李燕豪凝神听了一下之后,闪身进了柴扉,运功护身,戒备着往精舍内行去。
精舍两扇门也是虚掩着,从门缝里内望,门里是间雅致的小客厅,没有人。
李燕豪轻轻推开门,进了小客厅,靠里有一扇门,垂着珠帘,似乎另是一间。
李燕豪停也未停便走了过去,轻轻掀起珠帘往里看,他看得—呆。
很华丽的一间卧房,香闺全貌,被翻红浪,纱帐低垂,玉钩双悬的牙床上,面向里睡着一个女子。
长发散落枕旁,一只手臂露在被外,像象牙,又像嫩藕,圆润晶莹,要多动人有多动人。
这女子是哪位姑娘?
金无垢、傅梅影、霍若男、骆天娇?
这四位,除了骆天娇之外,其他三位,无论哪一位,跟秦玉岚这三个字连在一起,那后果都不堪设想。
那么,床上人儿到底是谁呢?
李燕豪心头震动,急急一步跨了进去,他来到床前,掀起纱帐,玉钩“叮”地一声脆响。
就这么一声,已惊动了床上人儿,她娇慵地玉臂一挥,转脸而上,星眸仍闭,梦呓似的说了一句:“你回来了。”
如今可以看清她是谁了。李燕豪心中有种异样感受,也微松了一口气。她,是骆天娇。
一句“你回来了”,显然,她是弄错了人,李燕豪正感不知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