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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一行四人出了石屋。四人一出石屋,奇事顿生。
眼前景物突然变化,花园、石屋、树林刹时全没了,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呈现在眼前的,是船的底舱,空空洞洞的底舱。
秦玉岚、霍若男跟几个黑衣人就在不远处,骆天娇在一隅,骆宏勋的尸骨就在她身旁。
舱口下、木梯旁,站着三个人,艾姑娘,单超、姬凝翠。
刹时,李燕豪明白了,眼前的奇门遁甲、九宫八卦布置,是艾姑娘破的。
只听一声尖叫:“秦玉岚,我跟你拼了。”
骆天娇扑向了秦玉岚。
李燕豪沉喝出口:“姑娘,不可。”
身随话动,人已脱弩之矢般扑出,恰好拦住了骆天娇。
骆天娇道:“你……”
李燕豪道:“姑娘,不能让他伤了你。”
骆天娇神情一惨,掩面痛哭,忽听艾姑娘冷冷道:“秦玉岚,你还不束手就缚么?”
秦玉岚道:“你,你是……”
艾姑娘道:“我就是德怡格格!”
秦玉岚脸色陡然一变。
霍若男冷喝道:“我可不认你什么格格,玉岚,咱们冲。”她闪身欲动。
李燕豪大喝道:“站住!”
李燕豪这一声大喝,震得霍若男神情一懔,收势停住。
李燕豪悲愤地道:“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难道你非到亲痛仇快那一刻才肯回头么?”
霍若男脸色陡变,眉泛凶煞,目射厉芒,刚要说话,突然,她脸色大变,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把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艾姑娘身后多了个人,一个神情肃穆异常的俊逸中年人,赫然竟是霍天翔。
李燕豪脱口叫道:“姨丈。”
霍天翔看了李燕豪一眼,目光中包含着异样的东西,然后他又把那凌厉目光投向霍若男。
秦玉岚面现悸色,霍若男渐渐地低下了头。
“若男,跟我走。”霍天翔只说了一句话,然后转身要走。
“不!”霍若男突然抬起了头,她这斩钉截铁似的一声,立即把空气扯得很紧,也像一把利剑似的,能割裂人的心。
霍天翔身躯机伶一颤,缓缓转过了身,目光又投向霍若男,但这次不是凌厉的威棱,而是无限悲痛的柔光。
霍若男娇靥上一片厉色,美目中却含着泪光:“我不回去,您全当没有我这个女儿。”
“若男!”霍天翔开了口,话声低沉,带着威严,却听不出悲痛:“事情已经到了这地步,怎么样都是痛,但是我们愿意短痛,不愿意长痛,我也好,你母亲也好,我们谁也无法忍受失女之痛。”
霍若男娇靥上闪过抽搐:“那总比让我毁了霍家好些。”
“不,你错了,声名是虚,从此以后,我不愿再为虚名所累,只有儿女才是真实的,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霍若男珠泪夺眶而出,滑过冰凉的娇靥,扑簌簌落下:“迟了……爹。”
霍天翔身躯泛起轻颤:“你叫我这一声,我就有义务伸出手把你拉回身边,拉进家门,只要你肯迈步走过来,永远不迟。”
霍若男娇靥也泛起子轻颤,贝齿一咬,牙缝里迸出一个字:“不!”
“若男……”
霍若男突然悲呼:“爹,娘,恕女儿不孝。”
她皓腕疾抬,寒光暴闪,只见一把银亮匕首刺向她的心窝,谁也没来得及救援。
霍天翔心胆俱裂,双目涌泪。只有李燕豪,早就防着她会出此下策了,就在霍若男皓腕疾抬的当儿,他已经闪身扑了过去,匕首近心口,他已经扑到了霍若男身前,五指一曲猛弹,“铮!”地一声,匕首飞出,“笃”地一声扎进船板中,同时,李燕豪的左手已抓住了霍若男的右腕脉。
霍若男美目圆睁,悲愤地望李燕豪:“为什么,你这是为什么?”
李燕豪道:“若男,只因为我叫你一声表妹。”
霍若男身躯暴颤,人影一闪,霍天翔已来到近前。
李燕豪把霍若男交给了霍天翔,转身望向秦玉岚,秦玉岚已吓呆了。
李燕豪并没有动,只说:“秦玉岚,交出我的‘虎符剑令’。”
秦玉岚倏然而醒,惊骇疾退:“别杀我,别杀我。”
“你是德怡格格的人,我不愿决定你的生死;我只要你交出‘虎符剑令’。”
“‘虎符剑令’?”
“是的,‘虎符剑令’。”
“谁说‘虎符剑令’在我身上?”
“哈三,哈三说的。”
“不,不,他想害我,‘虎符剑令’不在我身上。”
“秦玉岚——”
“真的,真的;我可以让你搜身,我可以发誓,这时候,我,我还要‘虎符剑令’干什么?”
“那么,‘虎符剑令’在谁身上?”
“哈三,在他身上。”
李燕豪转望艾姑娘,艾姑娘道;“总舵到现在还在找哈三,他跑不了的。”
李燕豪回望秦玉岚:“我总会问出‘虎符剑令’在谁身上的,到德怡格格面前去吧。”
秦玉岚机伶一颤,转身要跑。
李燕豪跨前一步,一把抓住秦玉岚的后领,一扯一送,秦玉岚一个旋身,踉踉跄跄冲到了艾姑娘面前。
单超沉喝:“跪下!”
秦玉岚砰然跪倒在艾姑娘面前。
艾姑娘抬眼望李燕豪:“谢谢你。”转身踏上木梯。
单超一脚踢出,闭了秦玉岚的穴道,提起他随后跟了上去。
霍天翔拉着霍若男,缓缓行向木梯。
李燕豪、金无垢、傅梅影、申大娘、骆天娇走在最后,李燕豪替骆天娇抱着骆宏勋的尸体。
码头上,站着沉玉山、蒲天义,还有冷超、魏君仁、尉迟峰。
沉玉山疾迎金无垢,躬身为礼:“属下恭迎姑娘。”
金无垢摆手示意,眼望总舵,热泪盈眶。
尉迟峰迎上傅姑娘跟申大娘;“老婆子,你还挺能活的啊。”
“你这个老东西,竟撇下我跟姑娘一个人溜了,看我待会儿不跟你算帐。”
尉迟峰哈哈大笑,他多少日子没有开怀大笑过了,蒲天义等则迎向了李燕豪。
蒲天义道:“少侠,‘虎符剑令’……”
李燕豪道:“恐怕还在哈三身上。”
蒲天义脸色一变。
李燕豪道:“听说哈三还没落网?”
“是的,四面是水,兔崽子他跑不掉的。”
冷超上前:“少侠,这位是……”
“骆宏勋老人家,这位是骆姑娘。”
蒲天义等听李燕豪提过京中事,心中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冷超立即招呼一名穷家帮弟子接过骆宏勋的尸体。
骆天娇含泪道:“少侠,能不能给我一条小船,我想带着先父的遗体回家去。”
蒲天义道:“姑娘恐怕要等一等,如今搜捕哈三正急,任何船只禁止出入。”
骆天娇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金无垢带着沉玉山走了过来:“请少侠里头歇息去吧。”
李燕豪道:“谢谢姑娘,我要马上参与搜捕哈三。”
转望蒲天义道:“蒲帮主,谁主持搜捕哈三事宜?”
蒲天义道:“金老帮主,现在总舵北面。”
金无垢望着蒲天义道:“这位老人家是……”
李燕豪道:“穷家帮蒲帮主。”
“呃,原来是蒲伯伯,恕侄女儿眼拙,侄女儿见过蒲伯伯。”金无垢要行大礼。
蒲天义急忙拦住:“姑娘,此时此地免了吧,你蒲伯伯也不喜欢这一套。”
冷超抱拳道:“冷超见过金姑娘。”
“冷叔叔这是折煞侄女儿。”金无垢忙答礼。
冷超道:“你冷叔是怪你没有理冷叔。”
大伙儿禁不住笑了。
艾姑娘带着姬凝翠过来了,没见单超,想必押着秦玉岚往里去了,也没见霍天翔跟霍若男,想必也往里去了,艾姑娘道:“要不要参与搜捕哈三?”
“当然要。”李燕豪说。
“那么咱们分头搜捕,不论谁擒住哈三,你要东西,我要人。”
“一句话。”艾姑娘带着姬凝翠走了。
金无垢道:“少侠,这儿怎么会有个满虏的皇族亲贵?”
蒲天义道:“咱们往北去吧,路上我再告诉你。”
李燕豪道:“骆姑娘……”
骆天娇咬牙道:“我也去,我要吃哈三的肉。”
大家要走,李燕豪忽然想起了傅姑娘,抬眼四看,码头上人都走光了,傅姑娘、申大娘、尉迟峰也不见了。
沉玉山道:“少侠是找尉迟老三位?”
李燕豪道:“正是。”
“他们三位已经往里去了。”
李燕豪放心了,当即与蒲天义赶往北去,绕着总舵往北去,一路但见举火把的举火把,提灯的提灯,到处在搜捕哈三。
这些人,十有八九是金家船帮的人,一见金无垢,无不赶紧过来行礼拜见。
金无垢像碰见了亲人,泪水始终在美目中打转。
约摸盏茶工夫之后,到了总舵北面,只见光同白昼的一片气死风灯照射下,金太极、无奇老儿正等着几位护法、巡察,指挥着搜捕事宜。
金无垢热泪夺眶,老远便颤声叫道:“爹。”
这一声,惊动了所有的人,几名护法、巡察首先叫出了声:“姑娘,是姑娘.”
金太极须发为之贲张,金无垢飞一般地扑了过去,拜倒在金太板及无奇老儿之前.金太极扶起了爱女,李燕豪等已然来到,金太板一声:“少侠,金太极永不忘大恩大德。”
他撩袍要拜。
李燕豪伸手扶住,道:“老帮主,搜捕哈三要紧。”
金太极道:“正好请少侠指示。”
“不,还是老帮主发号司令吧,我对贵总舵的形势不熟。”
无奇老儿道:“这倒也是,就还是老帮主吧。”
蒲天义道:“可有哈三踪影?”
“恐怕没有。”金太极道:“到现在还没听见有什么信号。”
冷超道:“老帮主可是让人分头搜捕?”
“正是。”
“这儿离陆地远,我不信那贼能泅水逃走,咱们且严禁船只出入,继续找下去,只等天大亮,看兔崽子往哪儿躲。”
蒲天义道:“别说什么了,咱们分头找寻吧。”
李燕豪说道:“说得是,咱们分头找寻吧。”
当即分了几组,李燕豪由于跟骆天娇熟,就带着骆天娇为—姐。
大家散开了,李燕豪带着骆天娇往西绕去,走着,两个人一直沉默着。
最后还是李燕豪先说了话:“姑娘打算回家去?”
“是的!”
“家里还有人么?”
“恐怕没有了,可是那总是家啊。”
李燕豪沉默了一下。
“不回家,我又能上哪儿去呢?”
李燕豪更难说话了。
“像我这么个女人,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姑娘……”
“我不会寻短见的,死并不能洗刷什么,是不是?”
李燕豪暗暗吁了一口气。
“真要说起来,我并不能怪别人,有一大半也怪我自己,要是我自己好,也不至于有今天了。”
“姑娘……”
“别安慰我,这是实情。”
李燕豪道:“姑娘,人非圣贤,都会犯些错的。”
骆天娇道:“话是不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是我犯的这些过错,不比别的过错,只限一次,这一辈子就完了,何况我已经堕落到万劫不复的地步了。”
李燕豪不由默然,他明白,骆天娇说的是不折不扣的实情,一个女孩子家,这种过错是犯不得的,虽说江湖儿女可以不拘小节,但是像骆天娇这种情形,毕竟是传统道德与世风所难容的。
骆天娇接着说道:“有时候想想,真不如死了好。”
李燕豪忙道:“姑娘……”
“我只是说有时候会这样想,我自己知道,我不能就这么死了,要是就这么死了,不但不能赎我自己的罪,反而会让人笑话。”
“姑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