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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嘹望塔上呢?”
“嘹望塔上我派的有人,居高临下可以监视整座总舵。”
无奇老儿道:“要是有任何动静,绝瞒不过嘹望塔上的弟兄。”
李燕豪忽然心中一动,忙道:“以前,无奇老人家待的那个地方,可曾派人找过?”
金太极呆了一呆道:“这倒没有,我怎么把那个地方忘了。”
无奇老儿道:“那贼找不到那个地方的。”
李燕豪道:“老人家,当初我们是怎么找到的,我们都找到了,自然别人也有找到的可能。”
金太极道:“对,我这就……”
李燕豪道:“老帮主,我去看看吧,有哪位知道那地方么,请帮忙带个路,我记不得那地方了,恐怕找起来费时间。”
金太极当即望着一名年轻弟子道:“何明,你给少侠带个路吧。”
叫何明的年轻人抱拳恭应,转向李燕豪躬身摆手:“少侠请。”
李燕豪向着金太极、无奇老儿一抱拳,转身行去。
何明奔驰如飞,在前带路,没多大工夫,便已到了那处入口,何明道:“少侠请等等。”
他如飞而去,转眼工夫之后提着一盏风灯奔了回来,当先走下了石梯。
有灯照路,自是好走,片刻之后便已到了当初无奇老儿被囚处。
灯光照处,何明脸色一变,停了下来,李燕豪也看见了,墙根躺着一个金家船帮的人。
何明一定神,就要扑过去。
李燕豪忙伸手一拦,道:“等一等。”
何明愕然望着李燕豪:“少侠……”
李燕豪道:“哈三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小心他在尸体上设什么埋伏。”
这是经验,当面获得指点,应该是获益匪浅。
何明微一怔,旋即感激地道:“多谢少侠。”
“不用客气。”李燕豪谦逊了一句,提气运功护体,缓步走了过去,甫近那具尸体十步内,只听他说道:“好厉害的毒。”
“少侠……”何明叫了一声,就要跟上去。
李燕豪往后一摆手,喝道:“不要过来。”
何明一惊,忙收势停住。
李燕豪接着说道:“十步之内,地上布了毒,在毫无防备的情形下沾上一点,就会跟这位弟兄一样。”
何明为之心惊肉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说话间,李燕豪已走近那具尸体,缓缓蹲下,伸手把尸体翻转过来,尸体七窍流血,脸色乌黑,七窍里流出来的血也色呈乌紫,而且也已经凝固了。
李燕豪缓缓站起,转身走了回来。
何明忙道:“少侠——”
李燕豪脸色凝重,闭目不语。
何明看得很清楚,李燕豪的右手,也就是刚才翻动尸体的那只手出了汗,看得见的,一颗颗汗珠从毛孔里往外涌,而那些汗珠却不是颗颗透明晶莹,而是乌黑得像墨汁。
何明触目惊心,他知道李燕豪为什么不说话了。
片刻之后,李燕豪汗尽睁眼,朝星似的两眼之中闪过了懔人的杀机,道:“尸体所在,十步方圆之内,布满了剧毒,那个弟兄就是因沾剧毒身亡,死亡的时间,至少在两个时辰以上……”
何明忙道:“那是昨儿夜里的事了。”
“不错,那位弟兄找到了这个地方,但却送掉了一条性命,无奇老人家不会在这儿布毒,事实上当初我们到这儿来的时候,这地并没有毒,定是哈三在这儿待过……”
何明双眉一挑道:“好阴毒的贼,少侠,咱们找他。”
李燕豪微一摇头道:“咱们来迟了,哈三已经换了藏身地了,事实上我刚才运功逼毒的时候,已经默察四周,此地除了你我之外,已经没有第三个活人了。”
何明道:“这地方隐密,他怎么会换地方呢?”
“只要有人找来,这地方便算不得隐密,只要有一个人找来,便会有别的人找来,事实上,哈三是料对了。”
何明咬牙切齿道:“好狡猾的贼。”
李燕豪道;“既然两个时辰以前还在此地,此刻哈三他应还在这座总舵里,他为了要保护自己,很可能故技重施,布毒来对付别人,咱们超快回去禀报老帮主,请老帮主下令提醒大家吧。”
何明恭声答应,转身要走,突然他想起了什么,猛然转回身道:“少侠,倘若哈三用龟息大法,屏住呼吸。”
李燕豪两眼暴闪威棱,双眉陡扬,霍然转身,扬双掌劈向石台上那具石棺,当初金太极卧身的那石棺。
只听砰然一声大震,石棺四分五裂,碎石飞扬,打在周围石壁上,叭叭乱响,声势惊人,何明吓得退了好几步。
等到一阵威势过去,风静石落,地上布满了碎石。
李燕豪吁了一口气道:“哈三确实已经离开这儿了。”
何明定过神,骇然道:“少侠好惊人的掌力。”
李燕豪淡然道:“咱们走吧。”迈步往外行去。
何明急忙跟了上去。
口口口
见着了金太极跟无奇老儿,李燕豪把情形说了一遍。这番叙述,听得金太极须发贲张,一袭锦袍无风自动。
反观无奇老儿,他倒是平静如止水,只听他道:“老帮主,用不着这样,两国交战,自是难免伤亡,哈三已是丧家之犬,当然会负隅顽抗,他为了保护自己而不择手段,这也情有可原,请冷静一下,先下个令让大伙儿当心吧。”
金太极当即收敛威煞,派出两名巡察去传令,然后道:“两下交战,固然难免伤亡,但是哈三用的手段未免太阴毒、太卑鄙了。”
“老帮主!”无奇老儿道:“目下的情势,不是他死,就是咱们亡啊。”
金太极默然不语。
无奇老儿转望李燕豪:“少侠判断得不错,看那名弟兄的情形,他的被害应在两个时辰以上,两个时辰到如今,哈三有很从容的时间找他的藏身地了。”
李燕豪道:“咱们也早在两个时辰以前,就展开了搜捕,哈三离开那地方以后,一定还在外面,如今咱们这么严密的搜捕,居然仍未能发现他的踪影。”
“少侠,功力、修为差一分就是差一分,这是无法勉强的,咱们这些人里,跟哈三的修为在伯仲间的,毕竟太少了,难就难在这儿啊。”
李燕豪也没说话。
他知道,无奇老儿说的是实情,要这些武功修为列二三流的人,去搜捕一名一流中的—
流高手,尤其是狡猾多智的一流高手,几乎是不可能的。
只听金太极道:“少侠是否能请霍大侠参与搜捕?”
李燕豪目光一凝,道:“怎么,霍大侠没有参与搜捕?”
金太极道:“据我所知,霍大侠跟霍姑娘一直在新涛阁中没出来。”
李燕豪道:“我到新涛阁看看去,新涛阁在什么地方?”
“正西,少侠到那儿找名弟兄一问就知道了。”
李燕豪谢了一声,快步行去。
到了西边,他找了一名金家船帮的弟兄问了一声。
那名弟兄指着不远处一座小楼,道:“那就是新涛阁。”
李燕豪直奔小楼而去。
到了小楼一看,好精雅的一处建筑,两层,飞檐狼牙,朱栏画栋,楼下还围着一圈花木。
李燕豪进了小楼,没见人影,当即拾阶上楼。
刚踏上楼梯,楼上立即有人沉声问道:“谁?”
是霍天翔的声音。
李燕豪忙应道:“是我,燕豪。”
没听见霍天翔再说话,李燕豪登上了楼,却见霍天翔站立在楼梯口。
李燕豪躬身见礼。“姨父。”
霍天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转身行去。
李燕豪跟在后头,到了一座小客厅里,霍天翔停步回望,微一抬手,示意李燕豪一旁坐下。
两个人落了座,霍天翔凝目问道:“你来干什么?”
李燕豪道:“表妹呢?”
“不要去打扰她。”
“是。”
“不是不让你见她,纵然你见了她,又能怎么样,安慰,对她已经没有用了。”
“姨父,我知道。”
“要是没有别的事……”
“姨父,我有事。”
“呃,那你就说吧。”
“我想请姨父参与搜捕哈三。”
霍天翔突然泛起了一阵激动,但是很快地又趋于平静,他缓缓说道:“我不想参与。”
李燕豪听得一怔,霍天翔居然说不想参与搜捕哈三,这是不可能的事,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应该毅然应允,甚至,他应该自动参与。
但是,他并没有自动参与。
那么“自动参与不成立”其他的情形是不是也要被推翻呢?是什么理由被推翻呢?
李燕豪着实怔了一阵,在霍天翔站起身的时候,他定过了神,叫道:“姨父……”
霍天翔眉宇间掠过一片黯然之色,“我心灰意懒,已然不愿过问武林中的任何事,等离开此地以后,我就要接家小退隐,在这退隐的前夕,我不愿意再卷入武林是非之中。”
“姨父,这,这不像是您说的话啊?”
“毕竟是从我嘴里说出来的,你已经听见了。”
“姨父,别人或许不知道,您应该明白,这不单纯是武林中事。”
“还有什么?公仇,我心如古井,是起不了半点波涛了,我已跟所有的恩怨就此一刀两断,说得再明白一点,这个世上,已经没有霍天翔这个人了。”
李燕豪猛然站起:“姨父——”
霍天翔抬手拦住了李燕豪的话:“你不要再说什么了,说什么都是白费唇舌。”
李燕豪毕竟还是又说了一句:“我不以为您说的是真正的理由。”
霍天翔长眉耸动,目光一凝,道:“你以为什么才是真正的理由?”
“我还不知道,不过我认为你应该参与搜捕。”
“我应该自动参与搜捕,我却没有自动参与搜捕,你们就应镶了解我的心意了,何必再来邀我。”
“我就是因为不了解您的心意,所以才来邀您。”
“你不了解我的心意?”
“据我了解,您对哈三应该恨之入骨。”
“我恨哈三,不,不,我为什么要恨哈三,我不恨他,一点也不恨他。”
“姨父……”
“你该知道,我生平不惯虚套。”
“您会不恨他,您太有恨他的理由了。”
“你错了,我没有理由恨他,一点也没有。”
“姨父,您还要我明说么?”
霍天翔脸上变色,目光一凝,厉声说道:“你无须明说,是我霍家人给人以可乘之机,何必要怪别人。”
李燕豪一怔,继而心头震动,久久无法平静。
原来如此,这就是当代第一人霍天翔的处世为人,胸襟、气度太以宽宏、太以伟大,有谁能做到这一点,他不该是人,而该是神,
简直让人肃然起敬。
良久,李燕豪望着霍天翔缓缓说道:“姨父,我没想到您是这么个人,您伟大,您让我敬佩,但是,我这个做晚辈的也要斗胆说您一句。”
“你还要说我什么?”
“忠恕之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您没有说,但是您有充份的表现了,不过,您似乎错会了忠恕之道的真正意义。”
“怎么?”霍天翔薄有怒色:“我活了这么大年纪,半辈子钻研儒家学说,还要你来教我。”
“教您,我不敢,我也没那么大胆,你钻研半辈子的儒家学说,论胸蕴,您不作第二人想,但是,您研讨的结果却远不如先师来得透澈。”
霍天翔怒色敛去,道:“你要是拿你师父来比,我倒愿意听听你的道理。”
“姨父,忠恕之道应该是有限度,也是要看的,我汉族世胄,数千年来,无不受儒家思想的影响,无不奉孔盂学说为圭皋,但是远在满虏未入关之前,有多少汉族世胄为抵御侵略抛头颅、洒热血,自先朝衣冠沉沦之后,又有多少汉族世胄不惜个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