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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卒的脚步声,很快就来到了后花园,就听一个小头目说道:
“快!犄角旮旯地都搜上一遍,休教走了李亨!”
李亨听了勃然大怒,厉声吼道:
“大胆奴才!竟敢直呼朕的名讳,定要灭你的九族!”
那位小头目听得真切,“仓啷”一声抽出肋下佩刀,循声就朝这边走了过来。
谢九月劝李亨道:
“你别再大呼小叫的啦,要是让他们给逮着的话,你这个吃饭的家伙,恐怕都保不住了,还在那想什么三宫六院呢!”
李亨很是生气,瞪着眼睛说道:
“就这么大会儿的时间,我这个皇上就真的废了吗?那些嫔妃就不爱我了吗?”
谢九月白了他一眼,寒着脸说道:
“人在人情在,人不在没人爱。人家想夺你的大权,那是处心积虑,到了这一步便是水到渠成,只在反掌之间了。你的嫔妃对你怎样看,可以去听一下。”
说到这,谢九月吹了口法气,李亨即刻变成了一只小黄雀,扑棱着翅膀还喋喋不休。少时,搜查的禁军走远了。
一位嫔妃躲进了后花园,只听她长叹一声,声音凄楚地说道:
“唉!我好命苦呀!进到宫里十余年,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夜夜听得雨打芭蕉,空惹我泪湿衾襟。怎似在农家小院里,有几亩薄田,夫唱妇随,儿女绕膝,倒也是人过的日子呀!只怨爹娘好虚荣,把我送进了皇家这样的火坑。君就在别院里寻欢乐,我在这厢泪如泉。推窗望月思嫦娥,回眸依稀叹后羿。我自入宫三千日,未沾君恩点香唇。”
变化成小黄雀的李亨,飞过去看了一回,又回到谢九月的肩头上,悄声说道:
“这一女子生得如此端庄美貌,寡人怎么从来没见过她呢?”
谢九月撇了下嘴说道:
“后宫中有三千佳丽,你能宠幸得过来么?昭君出塞的故事,你不会不知道吧?那是很耽误人的,比什么罪过都大!”
李亨叹息了一会儿说道:
“唉!早知道这样,朕就叫她们都出宫去,寻个人家,过个安生日子。”
谢九月冷“哼”一声道:“别捡好听的话说了,要是在前一个时辰,你也不会道出句知情理的话来,满口的孤家寡人,何曾想过平民的事?你那里明知道有贪官,就是不去管,就跟养痈一样,等得压不住了,才处理一两个,使那些有贪心的官吏,总觉得天塌了,有个高的顶着,胆子没有个不壮的。现在哪里去找个清廉的官呀?听说你那里贪了一两银子,他就敢贪二两。要是有人往上反映贪官污吏,你那里好脸面,怕是问题多了,很不光彩,那些大臣们能看不出来吗?便把奏折给压了下去,也是为讨得你的欢心。”
李亨自诩在清理贪官上手不软,心里哪里肯服,开口说道:
“朕一直主张搞廉政,每年都要杀几个贪官,以警示尤。还让他们搞过廉政述职报告书,满纸都是卓著的功绩,那是什么问题也没发现哪。”
谢九月被气得“扑哧”一声竟笑了起来说道:
“那都是自欺欺人的把戏,哄得了三岁的顽童。想那些贪官,为了贪得钱财,着实费尽了心思,可以说是花样百出,皆是帐外之帐,哪里查的出来?有人上报尚且想尽了方法压制,哪里会有自己供出来的?那除非是一群搬起石头,来往自己脚上砸的傻子!任哪个地方的疮痂揭开来,还不是一包脓。”
李亨生气地说道:
“如此讲来,在孤王的治下,就没有可圈可点的地方了吗?”
“世上也有传言,那些贪官的手倒是可圈可点,有诗为证:夺泥燕口,削铁针头,刮金佛面细索求,无中生有。鹌鹑嗉里寻豌豆,鹭鸶腿上劈精肉,蚊子腹里刳脂油:亏老先生下手!还有一位先生题诗曰:不读书有权,不识字有钱,不晓事倒有人夸荐。老天恁忒心偏,贤和愚不分辨!折挫英雄,消磨良善,越聪明越运蹇。志高如鲁连,德过如闵骞,依本分只落得人轻贱。还有先生题诗曰:唐朝太甜,奸佞专权,···”
李亨再也听不下去了,尖着嗓子说道:
“都是一派胡言!攻击朝政,有辱斯文,朕如何容得?定要治你的罪!”
第一百四十一回 谢九月结识兰芝公主
谢九月也不理他,闪目看向那位女子,见她长得面似桃花,头上梳了个仙人鬏,插的是金钗玉簪,蛾眉如黛,双目流波,鼻如凝脂,唇若涂丹,蝤颈似霜,玉白色领口轻拢;身穿大红色锦袍,上绣大团牡丹花,花分五彩;藕荷色中衣,脚下一双淡青色绣花鞋。
他看罢多时,觉得有几分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皇宫大内巨变,肃宗皇帝被异人劫持,太子李豫继承了皇位,先封了后宫,待按名册验明正身,再做去留。
兰芝公主年满一十六岁,自九岁入得宫中,已是七个春秋了,也未曾见过圣上一面,如今又换了皇上,她尚不知将流落到何方,便满怀幽怨,独自来到御花园里,见园中百花怒放,使她心情更为惆怅不已。
“美艳绝尘陪圣驾,未沾雨露暗生愁。三春泪落有谁知?空惹樱花暗自羞。”兰芝公主轻叹一声又道:“院中春意随风闹,面对清寒无影照。飞花何敢问流水,落红深处小鹿跳。”
好一个痴情女娇娥!谢九月暗叹一声,随后接言道:
“飞鸿列阵信天游,自叹凡尘片瓦无。欲挽金凤投世外,忧心日后念归途。”
兰芝公主听罢,心中一惊,继而生喜,起身向四外观瞧,却不见一人,便以为走了神,便淡然一笑道:
“比翼双飞燕戏柳,天涯尽处有香丘。红墙玉柱紫金屋,寸寸芳心伴泪流。”话音方落,猛然间,眼前站定一位潇洒少年郎,惊得她如在梦中一般。一颗芳心狂跳不已,却矜持地退后一步,闪美眸凝视着谢九月道:
“这位小哥!你叫什么名字?是怎么进的御花园?又因何与奴家搭话?”
一连三问,谢九月只是微笑着点头,端详了她好一会反问道:
“你可是那位九公主兰芝么?可曾到西域去过?”
兰芝说道:
“奴家是叫兰芝,但不是什么九公主,也未曾去过西域。”
兰芝心中一阵恍惚,似曾在哪里听到过这种声音,却想不出来在何时何地,便痴痴的望着风流小菩萨,眼前竟然影现出一位身着袈裟,周身金光布满的光头大和尚,她忽然开口道:
“吾与凌虚下凡尘,兰花、彩霞伴金身。同去人间寻欢乐,逍遥自在十八春。”
谢九月天性顿悟,开口言道:
“十六春,未见人,可叹人间多离恨。巧相逢,暗伤神,玉手难得一时温。雨打纱窗,空对广寒,泪湿衣襟。多情郎,落凡尘,铁鞋磨破觅知音。红豆情,香薰裙,御花园中闻故音。愧觑姣容,愁肠九转,坠入迷津。”
兰芝公主听罢,激动地泪盈满面,用舌尖轻润了一下秀口,依偎在风流小菩萨谢九月胸前,抽泣不已。
被变成小黄雀的肃宗皇上李亨,拍击着翅膀啼叫起来。
谢九月正色道:
“你现在着急了是吧?那是吃醋知酸!”
兰芝公主抬起泪眼,莫名其妙的问道:
“小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呢?怎么吃醋知酸啦?”
这一声“小哥哥”,叫得谢九月身上麻酥酥的,探手拢住兰芝公主的纤腰笑道:“呵呵!不关你的事,我在说着玩的。”
兰芝公主噘着小嘴,在他胸前轻轻捶了一拳道:
“你自顾说着玩啦,害得我吓了一跳。”
谢九月赶忙拱手作揖,赔了一礼道:
“好姐姐!就饶小弟这一回吧,下次再也不敢了!”说着,摘下一朵大团粉红色牡丹,双手捧着献给兰芝公主。
她侧过身去,满怀幸福的瞟了一眼谢九月,眉目间秋波横溢。
他抚摸着她那满头青丝,把牡丹花,斜插在兰芝公主的鬓角。
兰芝公主转过身来,嫣然一笑,娇羞的问道:
“小哥哥!这花儿好看么?”
谢九月摇摇头道:
“不好看。”
兰芝公主娇面飞红,眉目间微戚着垂下了头,手捻着紫莹玉佩,泪水盈于眶内。
谢九月拉住她的玉手道:“好姐姐!你这是怎么啦?小弟是说姐姐容貌娇艳,这花儿和你比起来,倒是逊色不少。”
兰芝心里狂喜难禁,却装作生气的样子说道:
“你就耍贫嘴吧,当心日后···”她忽然打住了话头。
“日后又会怎样?”谢九月追问了一句。
兰芝公主嘤咛一声扑在他的怀里,小拳头捶着他那宽厚的胸脯,娇声道:
“你这个小风流鬼!”
“呦!你敢骂我是风流鬼,我就风给你个样儿看!”
谢九月伸手挠向她腋下。这回兰芝公主可受不住了,“咯咯”地笑得浑身直抖,好似春风摇花。她急忙躲向一旁,强忍住笑声道:
“你别胡闹啦!只当小妹求你了!我还要去给太上皇请安呢。”
“我也想去拜见太上皇,也不知道他住在哪儿,你能带我去吗?”谢九月面色一正言道。“我可以带你去,他就住在《兴庆宫》,那里很是凄凉,且随我来吧。”
兰芝公主和谢九月手拉着手,绕过假山石,沿着花簇间的曲径,朝皇宫西北角走去。肃宗李亨也很想亲眼看下父皇,便振翅随后飞去。皇宫西北角有个月亮门,门前生了杂乱的野草,十几只麻雀在草稞里觅食。
月亮门上方写着《兴庆宫》三个金漆大字,是先皇的手迹,金漆业已剥落得斑驳难辨,让人一见,感到一阵凄凉。这座小小的孤独院落,原本很雅致,地上种植着芳草,开着五颜六色的小花朵,平添了几分生机。一阵低沉的琴声,充满了悲伤情思,从这座院落里传出来,宛如星空夜海。
“就是这里么?”谢九月悄声问道。
兰芝公主轻轻点头道:
“嗯!太上皇就住在此处,听说害了相思病。老皇上思念杨玉环,应该不是虚传。”
伴着琴声,传来了苍老无力的歌声,一阵咳嗽之后,那苍老的歌声又唱起来:
“官吏散四野,百姓遭涂炭。日夜心如焚,此心愧苍天。天地有尽时,吾恨永绵绵。”
又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来:
“唉!太上皇啊!这悔恨两个字么,只能说过去做的事情,不适应事物发展的规律,现在明白过来了。想当年呢,吾皇启用姚崇、宋璟为宰相,达到天下大治,那是国泰民安,我朝是何等的兴盛也!自从吾皇起雄兵,扫灭了韦、武余党,国家便日趋繁荣。要细说起来吗,皇上您哪,就错在任用了李林甫、李辅国父子二人,才致使国家蒙难,百姓遭殃,更别提又多出来个安禄山、史思明来。老奴是旁观者清啊,见你不听大将军陈玄礼的良言相劝,老奴哪里还敢多嘴呦,原本就有人在察查宦官干预朝政的罪名,老奴是避之而恐不及呀!”
又听一个声音说道:
“为人臣者,当尽忠当朝。那时候你一句话也不说,就算是不敢说,现在你跟孤家说这些又有何用?”
“我的太上皇啊!奴才要是光说真心话,脖子上这个吃饭的家伙,恐怕是要掉下来几百回了。就是这样,那些舞文弄墨的后生们,还不知道怎生编派老奴呢。”
“呵呵!倒是这个理儿。”
“唉!为帝王者,其心治、体治,才能天下治呀!想太上皇多少年励精图治,只是娇宠了一位杨贵妃,恐怕是天下人,要说你贪图享乐,安于太平了,这就是人言可畏呀。这些官吏便逐级效仿,上至臣宰,下至伍长,随之演绎出贿赂公行,无官不贪之局面。往大里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