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托庇于薛真乃至广运盟之下。就算弄影或者其他有心人有所怀疑,也没太多可指摘的。因而在外面,两人都是以主仆身份出现,就算回到芍药园,归雁也总是忙里忙外如同个管家,倒是整天板着脸不发一言的袁玫,看上去好像芍药园的女主人一般。
不过面对拓跋玉寒,两人就不用掩饰太多,这个长相能够羞煞女子的青年,似乎最擅长的就是打探小道消息,整个扬州的事都宛如发生在他眼皮底下。他自然知道薛真和归雁交情非浅,却和颜如水没什么来往,而归雁决不会是真正的侍女身份。他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颜如水和归雁竟是同一人,在他的想象当中,薛真早已施展“风月公子”的情场绝技,把归雁虏获在手,以薛真的怜香惜玉,保护好自己的小情人完全是合情合理。至于颜如水……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薛真偶尔失手一次,也很正常吧?或许薛真的品味,就是和普通人不同呢?
薛真若知道拓跋玉寒的想法,恐怕会当场吐血。不过正所谓人的名儿,树的影儿,给别人留下先入为主的印象,只能怪自己。其实不只拓跋玉寒,薛德、林雪涵等人的想法,都是大同小异,弄影上次被他气走后,更是每天暗自骂他“见色忘义,色欲熏心的大色鬼”。
薛真自己当然不这么认为,他心目中的色鬼另有其人。“拓跋,孟兄天天往芍药园跑,难不成咱们以后每天都要来码头看船?”
拓跋玉寒一脸无奈地道:“说真的,我以前也没见过孟兄这样……”
“孟兄也真是的,张狂不羁这么多年了,怎么突然扭捏起来,还非要我们避开?”
拓跋玉寒摇摇头:“孟兄这人,骄傲好胜,所以最是怕丢面子。那袁姑娘自从她师父死后,冷得像块冰一样,孟兄自然要曲意逢迎一下,少不了还要吃些白眼。这么没面子的事情,当然不希望我们看在眼里了。”
薛真笑道:“春心莫共花争发,一寸相思一寸灰。孟兄这次一见钟情,代价必定不小。”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归雁咀嚼着这句“一寸相思一寸灰”,不禁痴了。唐安安听说她和薛真相识,信中也隐约流露出希望归雁能替自己续写这份情缘的意思,不过归雁这一片芳心,会不会也和唐安安一样,落得个相思成灰的结果呢?
只听拓跋玉寒又道:“以安仁你的功力,定然可以提点孟兄一二,只是孟兄争强好胜,怕是听不进去的。”
薛真哭笑不得地道:“谁说我的功力就高过孟兄了?再说若有别人帮忙,这过程就少了许多味道。”
拓跋玉寒大笑道:“是极是极,就凭这一句话,你还想隐瞒功力不成?”
薛真气结,这拓跋玉寒谈起男欢女爱来还津津乐道,却不知他自己到底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拓跋玉寒对薛真的恶毒念头一无所知,笑道:“今日心情爽朗,应该置酒畅饮一番,只可惜颜姑娘远行,听不到她的绝世琴音。”
归雁突然接道:“我跟随小姐经年,颇得一些传授,大曲弹不成,佐酒的小曲还弹得,两位公子可有兴趣?”
“妙极!”
(明月在此祝大家新年快乐^_^)
第四卷 楚云引归帆
第一章 剑舞(上)
有薛真和拓跋玉寒在,孟默谦又摆出那一副正襟危坐,眼高于顶的样子,让众人都是暗自好笑。只是他的眼神偶尔扫到对他视若无睹的袁玫身上,分明流露出一丝无奈。
薛真和拓跋玉寒席地而坐,两人面前各摆了一坛陈酿的琼花露。归雁取出一架样式普通的古琴,对拓跋玉寒道:“拓跋公子可有什么偏好?”
拓跋玉寒笑道:“我可不学那辛弃疾。琼花露乃是精致温润的酒,香醇入口经久不去,佐以缠绵悱恻之曲最好。”
薛真怕归雁露出破绽,笑道:“归雁既说只会小曲,不妨随便弹首曲子,拓跋喜欢什么,让他自己唱去!”
孟默谦嘿然道:“这你可难不倒他,拓跋唱起曲来,只怕秦浅月也要甘拜下风!”
众人大讶,就连一脸冷然的袁玫也露出狐疑的神色。拓跋玉寒颇有些手足无措地道:“这个……孟兄似乎说得太过……”
薛真笑道:“拓跋何必扭捏,但唱无妨。”说着向归雁使了一个眼色。他心里捧腹不已,这拓跋还真是应了那一句:安能辨我是雄雌……
归雁纤指轻拨,一曲平和的《清平乐》流淌而出,拓跋玉寒大灌了几口酒,凝眉唱道:“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雁来音信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
一曲唱罢,薛真大为叹服。拓跋玉寒声音本来就柔软,唱起曲来更加珠圆玉润,不带一丝江湖气。而其中的萧索味道,就不是一味婉转的秦浅月所能具有的了。当然秦浅月唱曲是为客人听,不免刻意迎合气氛,而如拓跋玉寒、辛弃疾这般为自己而唱,自然能够曲由心生。
难道也是伤心人不成……薛真暗自琢磨,只是不好问诸于口。
拓跋玉寒一举一动均有女儿姿态,唯有豪饮之时方显出男子气派,这一点薛真极是欣赏。反倒是孟默谦端着小杯浅斟慢啜,颇让人觉得做作。不过拓跋玉寒曾向薛真解释,说蜀中孟家本乃帝王后裔,因而家教极严,孟家中人都自视甚高,即使淌进了江湖这淌浑水,也总有点想要出淤泥而不染的做派。孟默谦自小受环境渲染,倒并非有意拿捏。
薛真和拓跋玉寒举坛一气痛饮了小半坛琼花露,心中很是惬意,拔出剑来道:“唱曲我是不行的,不如就以剑舞与你相和,可好?”
“当然是好。”拓跋玉寒这可不是违心之言,薛真的剑法,如今也算是个小小的谜了。虽然大家都相信以薛启的才华造诣,创出一套剑法并不值得惊讶,但毕竟江湖上谁也没有真的见过薛启用剑。薛真现在还远算不上声名显赫,否则恐怕早有人提出质疑了,不过对于和薛真比较接近的拓跋玉寒和孟默谦等人,总是希望能够看出一些端倪来。
薛真微微一笑,对归雁道:“弹一曲蝶恋花吧。”
琴音再起,薛真举剑起舞,激起一片落英缤纷,便如穿花蝴蝶一般潇洒而优美。剑本是杀人利器,可在此时的薛真手中,却是那般温柔,剑光所指处没有一点凶戾,反而荡漾起绵绵情意,引人陶醉其中。
薛真不知多少次看慕容蝶作此剑舞,一招一式早已深印脑海中,却从未自己尝试过。此时心有所感,一时间唐安安、林雪涵、归雁……诸般思念、酸楚、欢乐、迷惘一齐涌上心头,手中剑随心所至,竟已脱离了慕容蝶的窠臼,变成自己感情的挥洒。
归雁手指似乎忘记停顿,一曲弹毕,行云流水般从头来过,竟不落一丝痕迹。拓跋玉寒也跟着唱道:“庭院深深深几许?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黄昏,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
满院乱红终于纷纷落下,薛真默立良久,仿佛还陷在方才的感觉里,芍药园中一时鸦雀无声。
众人各有所思。最失望的要数孟默谦,本来想要观察薛真的武功路数,不想这一场剑舞实乃九分舞一分武,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拓跋玉寒虽然和他一样,但却很是兴奋。若说以前和薛真接触还带着几分功利的话,拓跋玉寒此时则下定决心要真心相交薛真这个朋友。
袁玫怔怔不语,脸上全是泪痕。薛真好像替她把数日来的委曲凄苦发泄了出来一样,她突然觉得心里舒畅多了。
归雁则是痴痴地看着薛真。琴剑相和,她似乎完全能够体会到薛真的心情,风流不羁的外表之下,其实掩藏着一颗脆弱的内心。他不是不愿为一个女子不惜一切,而是不敢,他害怕受到伤害,所以不肯停留,而每一次的离去,却又让自己那颗充满眷恋的心不停挣扎。
薛真自然不知道归雁会在这一刹那看透了自己的全部,事实上,他对自己的了解也许还没有归雁那么明白透彻。他只知道,自己似乎又多体会到了一些师父的心情,而他的武功也随之又精进了一层,久未悟透的“细雨流光剑”最后两招,已然有了把握。
而在众人全然凝神于薛真之时,没有人发现院外树上藏身着一个优美的身影,正在发出微微的叹息:“难道这就是蝶恋花么……”
隔日,梓园。薛德身着宽松的淡青色长袍,笔直坐在紫檀木太师椅上,悠然地嗅着茶香。“老三,我有批重要的货需要人押运去建康。虽然路程不远,但恐怕风声已经走漏,所以需要得力的人选。我告诉老大自己的伤还没好,是不能去的,派别人么,又怕被老大留在建康回不来,你可愿意帮忙?”
薛真看到林雪涵的眼神在自己身上一掠,就闪烁着避开,心中不禁一阵刺痛。听得薛德说话,也不细想,就道:“我去就是了。”
薛德听他回答得这么干脆,愕了一下,眼光一扫,看到林雪涵的表情,方知薛真心不在焉。便道:“你去醉月轩找裴冲,他会安排好所有的事项,你只要负责保护船队的安全就是。这次万一出了事,老大非疑心我监守自盗不可,我暂时还不想招惹他生气,所以你须得多留神些。”
他这么一说,薛真反倒留意起来。“是什么货?”
“你不用问那么多。私运这行当,有时和镖局差不多,只不过镖局只运别人的东西,我们还夹杂自己的买卖在里面罢了。本来我也不想运的,可是老大非要不可,我总不至于为此撕破脸皮。我能告诉你的,就是打这批货主意的人不少??当然,你要丢了也没关系,只要老大接受你的解释就行。”
薛真冷哼一声,心知这定是个烫手山芋,薛德怕万一出了岔子,削弱了他手下的实力。不过薛真自己倒也很想去建康看看辛弃疾,只是归雁和袁玫的安全,让他有些放心不下。
“我去可以,不过回来的时候,芍药园的每个人都不能少了一根头发。”
听了这话,林雪涵本已紧咬的嘴唇几乎淌出血来。“放心,我会看好你的女人!”
第一章 剑舞(下)
“真的不要我跟你同去么?”归雁一边帮薛真收拾行装,一边轻声问道。
“广运盟的规矩,凡涉及到生意,是不能有外人随行。虽然你名义上是我的婢女,但总归不是广运盟的人。”薛真歉然道。
归雁没说什么,眼光却瞟向一身素装站在薛真身后的秦浅月,分明是在质疑薛真的话。
薛真苦笑不已。昨日他去醉月轩找裴冲时,秦浅月泪眼盈盈地站在他面前,请求薛真带她去建康见辛弃疾。薛真提出种种不可的理由,都不能把她说服,偏偏薛德那边居然摆出一副成人之美的样子,对秦浅月不加丝毫阻拦。最终薛真还是敌不过秦浅月的眼泪,只好在心中对辛弃疾告个罪了事。
薛真知道辛弃疾非是对秦浅月无情,只是如他那般将国事放在第一位的人,便会害怕辜负别人的感情,因而对深情女子总是敬而远之。所以辛弃疾见到秦浅月会有什么反应,实在难以预料。
薛真不由又想到自己身上,如果唐安安此时出现在扬州,他会怎么做呢?
只听归雁叹道:“你啊,就是见不得女人的眼泪,要是我也大哭一场,你就会带上我一起了吧?可惜父亲去世时我答应过他,不会再轻易流泪。上次甄姐儿的事,是我这几年唯一哭的一次……”她把包裹递给薛真,“我不用眼泪逼你,你也要答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