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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逸注目道:“那么,我坐上这块大石已经很久了,你为什么还不挥手传令?
早炸死我片刻,你岂不可以早安心片支u?“
宫寒冰笑道:“多讲指教。不过,我还不至于那么傻,此时挥手传令,固然可立即除去你,但不如一并除去两个,尽绝后患来得好。再说,如此一来,让宇文伯空有了警惕以后再要以类似手段图谋,于是那可就难了。”
南宫逸道:“你不怕稍时他来,我告诉他这大石之下埋有炸药产宫寒冰笑道:”
我很放心,我早已想到这一点,也早有了计较。“南宫逸眉锋微微一皱,方欲发话,只见对峰云雾中人影闪动,一名黑衣蒙面人冲开迷蒙云雾而出。
那名黑衣蒙面人至石梁根端住步躬身,刚一句:“禀帝君……”
宫寒冰已然冰冷说道:“有话过来说。”
那黑衣蒙面人应了一声是,急步踏上石梁,直趋宫寒冰背后,一躬身,一阵低低禀报。
山风强劲,相隔又远,南宫逸坐于这边的峰头,是一丝儿也听它不见,只看到宫寒冰闻报之余,眉锋倏皱,双目之中诡异冷电一阵闪动,随即向后摆了摆手。
那黑衣蒙面人躬身而退,而宫寒冰已目注这边扬声笑道:“阁下,我至感抱歉,宇文伯空现在他有事羁身,要再过一会儿才能到,说不得你我只好再等等了。”
南宫逸脑中念转,口中却淡淡说道:“宫寒冰,不知是你骗我,还是他骗你,我不以为宇文伯空他还有什么事比对付你更重要。”
宫寒冰神情微震,笑道:“我也这么想,不过事实上确是如此,也许他那件事真比对付我更为重要也未可知。”
南宫逸淡淡笑道:“适才你那属下的禀报,我没听见,随你怎么说好了。”
宫寒冰笑道:“你若是不耐久等,我这做主人的不便相强……”
南宫逸挑眉笑道:“你不必火我,我既然来了,说什么我也要见见真章。”
宫寒冰目中异采一闪,笑道:“那最好不过,我这做主人的先谢了……”
话锋微顿,神秘一笑,接道:“南宫逸,枯坐无聊,你我不好再找点话题谈谈么?你可愿跟我谈谈古兰?”
南宫逸心中一阵刺痛,刚平定未久的心清,立即又起波涛,唇边闪过一丝轻微抽搐,道:“我认为她没什么可谈的。”
他本不敢想,而宫寒冰却偏偏要提,而且不理他闪避拒谈地紧跟着又道:“南宫逸,事关重大,非同小可,怎么说我跟她有过一段师兄妹关系,你也跟她时通款曲,我认为该谈谈。”
南宫逸身形一阵轻颤,道:“我说过,她没什么可谈的。”
宫寒冰笑了笑,笑得阴险道:“过去的不谈了,如今你既知古啸天是你那杀妻仇人,那么,你打算把古兰怎么办?”
南宫逸身形颤抖得更见厉害,哑声说道:“古啸天是古啸天,她是她,古啸无所做的事,不应该由她来承当,再说,古啸天当时并不知道那是拙荆。”
宫寒冰笑道:“杀妻之仇也能容,你这种大度之人倒是少见。”
南宫逸道:“你不是说过么?大丈夫要恩怨分明。固然,古啸天地杀害过拙荆,但知与不知那有很大分别;至于他那一念贪心劫物杀人,他已得了应得的惩罚。人死一了百了,我不愿再加以深究,尤其是,拙荆并没有死。”
这气度,这胸襟,委实是常人难及,不愧当今宇内第一人!倘若古啸天泉下有知,他不知有多惭愧。
宫寒冰目中异采闪动,笑道:“那么,对古兰呢?”
南宫逸身形倏地又颤抖,道:“我说过,与她无关,我能宽容古啸天,我怎会再怪古兰?何况她始终也被蒙在鼓里。”
宫寒冰道:“这么说,你是打算要她了?”
南宫逸哑声说道:“你错了,我由来只把她视为红粉知己。”
宫寒冰扬眉笑道:“我说嘛,你既知此事,怎还会再要她?”
南宫逸身形暴颤,道:“宫寒冰,我原本就没有这个意思,并不是因为此事,我倘若有心要她,便是任何事也不足以影响。”
宫寒冰呆了一呆,旋即笑道:“不管怎么说,她今后是更悲惨了!这一辈子,我真不知道她要怎么过,我也真难想象她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南宫逸身形颤抖得更形剧烈,唇边也随之又起抽搐。
“那是她的事,你不必操心,也无权过问。只要没有你,我认为她无论如何都是幸福的。”
宫寒冰道:“可惜她不以这种幸福为满足。”
南宫逸脸色一变,厉声叫道:“宫寒冰!那也是她的事,你答我问话,你今夜派人下毒,企图劫持古兰,这是何意?”
宫寒冰嘿嘿笑道:“我这个人由来心软;你铁石心肠,难道不许我怜香惜玉么?
我不忍她悲惨一生,我要她。“
南宫逸道:“那么,你要杀辛大风与燕惕,又是为何?”
宫寒冰道:“他两个事师至孝,我该成全他两个。再说,有他两个活在人世,多少对我是一种精神威胁,碍手碍脚。”
南宫逸强忍怒火,冷哼说道:“你劫持古兰,或情有可原。你要杀辛天风与燕惕两个,却罪无可恕,像你这种残忍无人性之人,根本留你不得!”
宫寒冰笑道:“南宫逸,留不留那不在你,而在天;天若留我,任何人也奈何找不得;大苦不留我,那也用不着任何人动手……”
顾了顿,接道:“如今再谈谈古兰吧!你要千万记住,你不能死,否则古兰就是我的了,到那时人鬼水隔,你再想要她……”
南宫逸冷笑说道:“找永远不会有这个心,我也木会死,你永远也别想要她,我即使不能歼除你,也绝不会让你侵害她。”
宫寒冰摇头笑道:“只要你一日不死,我便一日没办法。
唉!其实,君子成人之美,南宫逸,你这又何苦呢7‘南宫逸神色冷漠,没予答理。
天知道他此刻心中的感受!天知道他此刻心中有多么痛苦!多么悲哀!过度的悲痛,能影响人的机智,那是丝毫不假的!以南宫逸一身十丈内能闻虫行蚁闹的功力,他如今对那一丝极其轻微,恍若来自山腹的丝丝异响,竟然茫无所觉。
当然,那一来也因为山风强劲,他正坐在风头上。
宫寒冰沉默了一下,忽地笑道:“南宫逸,我突然想起一个有趣的怪念头。倘若古兰知道她那亡父便是你的杀妻仇人,她不知道会怎么样?”
南宫逸一惊,但旋又淡淡说道:“我不会让她知道的。”
宫寒冰笑道:“你只能管住你自己那张嘴,却无法管住别人那无数张嘴,倘若我派个人,或是我亲自告诉她呢?”
南宫逸又惊又怒,厉声喝道:“宫寒冰,你敢!”
宫寒冰扬眉笑道:“南宫逸,你该知道我敢不敢。”
南宫逸身形暴颤,突地跃起,宫寒冰睹状脸色方变,南宫逸却似脱了力地砰然又坐了下去,颓然一叹,颤声说道:“宫寒冰,古兰她已经够可怜的了,你何其忍心……”
宫寒冰突然仰面得意狂笑,笑声裂石穿云,直逼长空。
笑至半途,他身后那云雾迷蒙的峰顶人影又闪,一个黑衣蒙面人走上石梁直趋宫寒冰身后,躬身一阵低低禀报。
只见宫寒冰脸色一变,目中射出两道凛人冷电,投向峰下,只一瞥,随又收回目光,唇齿启动,低声说了几句。
随见那黑衣蒙面人一躬身,飞快退去,又复隐人迷蒙云雾中。
南宫逸深惑不解,扬声问道:“宫寒冰,是宇文伯空来了么?”
宫寒冰摇头笑说道:“不,是几位不请自来的不速之客,我命人接他们上峰,马上就要到了,你等着看吧。”
南宫逸呆了一呆,道:“宫寒冰,是谁?”
宫寒冰笑道:“都是你的朋友,辛天风、燕惕、虚幻道姑、古兰与三小。”
南宫逸神情大变,心头剧震,忙道:“宫寒冷,这是你我他三人间事,我不希望再涉及第四人。”
宫寒冰摊手笑道:“你知道,我很为难,风月无古今,林泉孰宾主;这俪戎之山,又非我个人的私产,他们要来,我如何能够阻拦?”
南宫逸又惊又急,道:“那么你该把他们引往另一处,另……
宫寒冰道:“只怕已经来不及了,他们等于是你的帮手,我都不在乎,你又何必如此着急?其实,我让他们安稳登上‘骊山’,对他们已属最大容忍、最大让步……”
南宫逸厉声叫道:“宫寒冰,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
宫寒冰笑道:“我的心意是让他们,尤其是古兰,眼睁睁地看着你血肉横飞。
尸骨无存,这样她对你便可死心了。“
南宫逸道:“对他们,你不下手,我很怀疑……”
宫寒冰笑道:“谁说我不下手?不过迟早而已!先除了你,我自有办法料理他们。”
南宫逸方待再说,倏闻身后已传步履之声,猛地站起转身回顾,只见那登峰小路上,已现出辛天风、燕惕、虚幻道姑与古兰、三小等身影,当下忙场声呼道:“二侠、三侠、仙姑,南宫逸在此,此处危险,几位且请站远些,万勿登上峰顶!”
辛天风等闻声停步,但人已到了峰顶附近,只差几步便登上了这片平坦之地,只听辛天风叫道:“老弟,那宫寒冰人在何处?”
南宫逸没奈何,只得抬手往对峰一指。
辛天风循指投注,首先望见了石梁上的宫寒冰;他脸色剧变,目眺欲裂,闪身便欲登峰。
南宫逸一惊,疾扬大喝:“二侠,站住!”
辛天风一震停身,大叫说道:“老弟,你这是……”
南宫逸截口说道:“二侠看清楚了,宫寒冰远坐在对峰石梁之上,便是我都一时拿他莫可奈何,二侠纵然登上此处,又有什么用?再说这峰顶上阴谋到处、危机遍伏,二侠难不成要自陷险境么?”
只听对峰传来宫寒冰带笑话声:“辛天风,南宫逸说得对,不想死就站远点,免得稍时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至于咱们之间的仇怨,等你们看过南宫逸血肉横飞、尸骨无存之后,我自会给你一个机会。”
辛天风勃然变色,方欲发话,忽听虚幻道姑笑道:“二侠,莫中了他的激将之计。‘”
辛大风心头一震,连忙捺下无限悲愤、满腔杀机,未理宫寒冰,目注南宫逸,道:“那么。
老弟,你呢?”
南宫逸颇为感动地说笑道:“我不要紧,自信宫寒冰这点阴谋伎俩尚奈何不了我。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再多一个那就难说了。”
诸葛灵、小黑、小虎个个满脸悲愤怒容,六目集射对峰石梁上的宫寒冰,直欲喷出火来;可是慑于三叔之威,却没一个敢开口发话。
古兰跟虚幻道站站立处比较低,看不见宫寒冰,但却可清晰地看见卓立石上、雪白儒衫狂飘的南宫逸。
古兰的脸色,在昏暗冷辉之下,显得很苍白,那双令人望之能心碎、肠断、魂销的美国,始终望着那卓立石上、英挺脱拔、飘逸出尘,直如临风玉树般身影。
然而,南宫逸却始终未敢看她。
只听对峰又传来宫寒冰带笑话声:“南宫逸,见你也见了,说你也说了,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其实,你不该阻拦他们,我认为让他们眼见你惨死,要比让他们跟你一起死要惨酷得多。”
南宫逸倏然转身,目中威棱直逼对峰,冷笑道:“宫寒冰,你枉费心机了,这是你我他三人间的事,我向不容第四者插手。只要今夜你能炸死我南宫逸,那以后的事随你,你爱怎么办就怎么办!”看来他自负一身超绝特异支功,颇有几分把握,并非妄逞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