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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境也很不乐观。”
青衫少年忍不住又问,道:“三叔,何以见得?”
“这不是仇杀。”书生吕毅淡然说道:“否则,行凶之人既能杀他妻室,既能将他掳擒,又何尝不能当场也把他杀死?这用意似乎很深,其实并不太费解。分明,皇甫相对那行凶者有可资利用之处;皇甫相是个奇才,精于机关消息之布置、装设,除了这一点足以惹此奇祸外,我想不出别的。记住,小灵,这是线索,也是着手的方向。”
见解独到,观察入微,高明得令人佩服!
青衫少年钦敬之色溢于眉宇,道:“多谢三叔指点,小灵儿记下了。”
书生吕毅微微颔首,又道:“那行凶之人是邪非正,设置机关消息之用意也不良,要不,他可以正大光明地以礼聘之,何必以凶残手法用强?或许,那行凶之人曾先以礼聘之,而未为皇甫相所接受。总之那行凶之人是邪非正,用心不善,他装设机关消息乃是不愿人知的秘密、阴谋,既是秘密、阴谋,在他心愿得遂之后,他会不杀皇甫相灭口吗?以此行凶者狠毒的手法心性,这应该是任何人可以想象得到的事……”
青衫少年神情震动,挑眉瞪目,咬牙说道:“这样说来,那皇甫相想已遇害了?”
“不一定。”书生吕毅摇头说道:“可以这么说,皇甫相能否保全性命,存留人世,那还要看他自己……”
青衫少年霍然说道:“小灵懂了,三叔是说,皇甫相只要一天不屈服于威迫,那行凶之人使一日不得遂愿,当然就不会……”
“小灵,你颖悟力很高。”书生吕毅点头微笑,道:“那行凶者心愿既不得遂,当然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地用各种手段以求达到目的;这样,皇甫相纵然还在,其处境岂非十分堪虑……”
青衫少年点头不语。
书生吕毅继续说道:“这是以常理推测,中不中,未敢断言,不过三叔仍是那句话,我希望他还在,否则那是天下武林一大损失。”
青杉少年连连点头说道:“皇甫相性情虽很刚直,但也极富机智,他应该知道自己该怎么做的……”
书生吕毅叹了口气,道:“希望如此了!”
青衫少年沉吟半晌,突然说道:“三叔,关于‘古玉决’又该怎么解释?”
书生吕毅说道:“这就不得而知了。那‘古玉决’是块以千年温玉雕成的饰物,不但价值连城,且具祛除奇寒妙用,很可能那行凶之人为此垂涎;不过,‘衡山世家’珍宝奇器不少,那行凶之人舍其他不取,单单窃走这块‘古玉决’,当然也有原因与用意。”
青衫少年沉思未语。
这一番灯下长谈,足足耗去两个更次,天色已近三更!
书生目毅望了望见上仅剩寸余的残烛,道:“夜色已深,明天我要到‘古家堡’去一趟,你去睡吧。”
青衫少年应声站起,书生吕毅又道:“明日不可远离,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青衫少年道:“小灵儿省得。”
施礼告退,刚要转身,突然剑眉双挑,目闪奇光,抬眼凝注书生吕毅。
书生吕毅淡淡一笑,道:“我要睡了,你全权处理;五个,可能是‘索命五鬼’秦无常那班东西找你出气了。记住!路要让一步,手下留几分,去吧。”
话落,几上残烛倏然熄灭,却未见他有任何动作。
今夜,冷月一钩,高挂梢头,洒出银辉凄迷。
夜色凉如水,万籁俱寂,小镇,显得十分宁静。
除了偶尔一两声远近的犬吠外,很难再听到一丝别的声息。犬吠,在这深夜里听来有点儿刺耳。
五条人影,划破夜空,疾如鹰隼,先后射落“高升客栈”那连绵的屋面上,轻如片羽,好利落的身手。
藉着昏暗月色,可以看出,那是五名背插兵刃的黑衣汉子,一个个生相剽悍,眉宇间尽是凶残之色。
最右那名干瘪、瘦削,山羊胡子,隐透阴狠狡黠的,正是日间占卦生事的那位秦大爷,秦无常!
他,没说话,鹞限电闪阴鸳狠毒光芒,冷冷地指了指天井中偏左那间客房,那间客房,乃是青衫少年所居……
他刚指明了房间,身旁那名矮胖的黑衣汉子阴阴一笑,作势就要纵身下屋,却吃秦无常反手一把拉住。
那矮胖黑衣汉子冷然回顾,道:“老五,你是被那小子吓破胆了?”
秦无常竟也会脸红,低低说道:“老四,须知那小子是‘抱璞山庄’的人,我怀疑他就是那三小之一‘玉麒麟诸葛灵,同时也莫忘了那神秘莫测的算卦穷酸。”
矮胖黑衣汉子尚未说话,居左那名身材高大、满脸横肉,长着络腮胡子的黑衣汉子冷哼一声,道:“够了!老五,纵然那小子是‘抱璞山庄’的人,”铁面天曹神鬼愁‘远在河南,鞭长莫及,远水救不了近火,你怕个怎地!就凭咱们五个难不成还对付不了那小子,真是——“”瞧,老大!“矮胖黑衣汉子突然抬手遥指。
循指只那么一瞥,其他四鬼立时神情震动。
镇外,一条小路上,一个青色人影正在那儿负手望月,情态至为悠闲;五鬼目力均皆不差,藉着昏暗月色,谁都能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个英挺俊朗的青衫少年。
好雅兴!人家找上门来了,他竟还在那儿赏月!
赏月货的是月圆,钩月有啥赏头?没听说过,再说,又是这般的黄夜,哪里是什么赏月,分明……
秦无常冷哼一声,道:“瞧见了,这是第一个跟头,不算太轻!”身形腾起,当先射去。
由于“高升客栈”到镇外的那条小路,充其量不过百丈距离,在索命五鬼飞掠下,何消转瞬工夫。
五鬼在两丈外停身,十道森冷目光凝注一点,怎么说青衫少年也该有所警觉了。
岂料,他仍然负手望月,不言不动,生似他并未发觉人家已经逼近两丈,到了身边。
最后忍不住的是五鬼。
秦无常“嗤”地一笑,道:“阁下真是雅兴不浅,好朋友夤夜造访,阁下就是这般地待客法么?”
这下有了反应,青衫少年仍然仰着头,只是开了口:“人生几回月当头,玉盘不如冷金钩,万籁俱寂,此时唯我,何等惬意,多么潇洒!良辰美景,不容虚度,俗客远来,莫扫我兴,不妨席地坐坐,候我片刻。”
四鬼呆了一呆。秦无常嘿嘿笑道:“我兄弟也想附庸风雅一番,不欲焚琴煮鹤、煞人风景,无如不能久等,为之奈何!”
“那好办。”青衫少年道:“为彼此都好,你等就由哪儿来,回哪儿去。”
“说得轻松!”秦无常依然嘿嘿笑道:“我兄弟是专程造访,深夜客来,无酒也得有茶,好歹阁下也该寒喧一番,打发打发。”
“这也未尝不可。”青衫少年目不离夜空钩月,道:“不过,我话要说在前头,如果我弃月不赏,跟你等寒暄,那滋味儿可能不太好受,你们可别怪我太热诚。”
矮胖黑衣汉子目闪凶光,脸色一变,方欲有所举动。
秦无常飞快递过眼色,笑道:“客人专程造访,主人本当款待热诚,这是天经地义,感激犹恐未及,怎敢言怪?阁下……”
青衫少年突然一笑,说道:“主人应该尊重客人意见,莫让人笑我这做主人的太失利、太傲慢,客人看得起我,我焉敢不竭诚相待?”
缓缓转过身形,两道犀利寒芒直逼五鬼。
饶是“索命五鬼”桀骛凶残,阴狠毒辣,却也被这一双目光看得禁不住心头暗懔,忙凝功力戒备。
青衫少年目力如神,微微一笑,道:“五位,别那么紧张,到时候我会预先打招呼的。”
好!心慌气浮又落人人家眼中,见面就被人家看透瞧瘪,严格说起来,这该又是一个不小的跟头。
五鬼脸一热,既差且怒。秦无常不接话头,他明白接下去更不光彩,转移话题,嘿嘿笑道:“白日里临行匆匆,秦无常未能请教尊姓大名,如今专程造访,再不请教,那是失礼,而客不知主名,也无以称呼,岂非天大笑话?”
青衫少年星目深注,谈谈笑道:“秦无常,匆匆两字用得好……”
秦无常丑脸通红,青衫少年却接着又道:“我以为你耳不聋,应该已听到我告诉你那‘抱璞山庄’四个字,既知我是‘抱璞山庄’中人,再问我姓名,足证你不但胆大得不知死活,而且笨蠢无知得可怜。”
其他四鬼惊怒交集,脸上都变了色。
唯独秦无常能忍,他听若未闻,阴笑地说道:“那么,你就是那三小之一,‘玉麒麟’诸葛灵?”
青衫少年点头笑道:“这还差不多。”
秦无常目光一转,道:“我素闻‘抱璞三小’焦孟不离,今天怎就只见阁下一人?”
诸葛灵眨动星目,笑道:“不错,你对三小倒是知之颇详,我师兄弟三人的确是一向形影不离,不过这次例外,就我一人儿在此,别担心!”
刚退的臊红,又涌上丑脸,秦无常干笑说道:“当然,那是最好不过……”
狡黠目光一闪,接道:“诸葛灵,我料那算卦的穷酸,应该跟你有点关系。”
“岂止有点。”诸葛灵含笑说道:“简直大有渊源,你这‘穷酸’二字要是让他听到,只怕你真的成鬼了。秦无常,我告诉你那是‘谈笑书生乾坤圣手’,我南宫三叔,你信不信?”
五鬼心神狂震,霍然退步,但旋即,秦无常桀桀地怪笑,说道:“诸葛灵,这长辈也是乱认的?‘索命五鬼’还不至于孤陋寡闻到这般地步,普天之下,谁不知南宫……大侠已……”
诸葛灵纵声大笑,说道:“是么?既然我南宫三叔已亡故多年,那你们还有什么害怕的?还有什么顾虑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算卦先生,也值得你们这样提心吊胆、大惊小怪?”
他为了掩饰三叔行藏,故揭反隐,这一着委实高明!
“小子,你敢拿死人调侃我兄弟!”那矮胖黑衣汉子突然一声厉喝,恶狠狠地开口说道:“老五,哪来这么多工夫跟他磨牙,赶快收拾了算了,别为他耽误了咱们兄弟的正事儿。”
“听见么?诸葛灵?”秦无常阴阴一笑道:“我们老四不耐烦啦,你打点着点儿吧!”
诸葛灵谈笑说道:“诸葛灵不聋,我问你一句,你兄弟可是不到黄河心不死,还想到‘古家堡’碰碰运气么?”
“不错,你小子又待如何?”那高大黑衣汉子狞笑作如是语。
“不待如何!”诸葛灵脸一沉,冷笑道:“有我在此,你兄弟便别打这个主意。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你兄弟这叫贪婪不要命……““闭嘴!”秦无常陡扬轻喝,目射凶芒,狠毒地笑道:“死在目前,你就少烦闲心吧。”
话落,挥手,与矮胖汉子同时电射而出,分左右飞扑诸葛灵,四掌疾递,各指大穴,诡谲毒辣。
诸葛灵晒然微笑:“这,班门弄斧,都给我回去!”
飞起两指,点向二鬼掌心。
这一招,快如电光石火,丝毫不容有躲闪余地。
二鬼毕竟不凡,四腕倏沉,闪身横移,各取青衫少年一臂,不但应变神速,而且立还辣手。
诸葛灵“嗯”了一声,道:“居然能躲过我两指之下,差强人意,小心!”
身形疾旋,“无影追魂手”左右齐施,暴袭而出。
顾名思义,既称“无影”、“追魂”,其快、其厉害可知!
高大黑衣汉子是个识货行家,脸色霍变,尚未来得及出声示警,只听砰然两声轻响,二鬼手背上已各着一下,闷哼抱腕飞退。
诸葛灵并未追袭,负手笑道:“怎么样?二位。凭你们,行么?我说滋味不好受,没错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