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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雷电-第1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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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芷芳吃了一惊,暗自想道:“这个大夫真是医术如神,连日子也能诊断出来。”说道:“不错。”

鄂卜苏道:“你能告诉我是为了什么吗?”

李芷芳心想:“他是个安份守己的大夫,要是我不告诉他,他怎敢收留一个来历不明的病人?恐怕还会疑心我是女强盗呢。不过,怎样说才能令他相信呢?”要知李芷芳是凉州总管的女儿,这身份自是不能向他透露。

李芷芳想起自己刚才喝的乃是参茶,灵机一动,说道:“实不相瞒,我的哥哥是队关外下关东的参客,一年前与一帮参客结伴来长白山采集的。本来说旱则三个月,迟则半年就可回家,不料一年过去,音讯全无。是以我特地出关来找哥哥。想不到三天之前,碰上一班强盗,厮杀一场,幸而能够逃脱。”参客的家人子女十九是练过武功的,是以李芷芳冒充参客妹妹的身份。

鄂卜苏半信半疑,心里想道:“看来她倒不象是个坏人,但她的说话恐怕还是有不尽实之处。”

那老大娘道:“唉,这小姑娘真可怜,你给她用心医治吧。”

鄂卜苏想道:“医者父母心,不管她是什么来历,我岂能见死不救?”

李芒芳道:“大夫,我的病怎洋?”

鄂卜苏道:“我会尽力替你医治的,不过,你可不能心急,恐怕要在我这调养几天。”

李芷芳心里想道:“还有三天就是‘祭陵’之期,错过这个日子,恐怕是见不到爹爹的了。”但身体有病,亦是无可奈何,只好说道:“大夫,你真是好人。只是打扰你了。”

鄂卜苏道:“那算不了什么,不过,你刚才说的事情,我倒是觉得有点奇怪。”

李芷芳心头“卜通”一跳,只道他已经识破自己的谎话,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心念未已,只听得鄂卜苏已在纽继续说道,“长白山一向是没有强人的,怎的你却会碰上匪徒截动?”

李芷芳人急智生,说道:“大夫,你是满洲人吧?这话我不知该不该和你说?”

鄂卜苏老于世故,怔了一怔之后,已足猜到几分,说道:“小姑娘,你但说无妨,我虽然是满洲人,我的老伴儿可是汉人。我决不偏袒我自己的族人的。”

李芷芳说道:“实不相瞒,我碰到的不是强盗,是官兵,但官兵和强盗可差不多,他们见我单身一个女子,就,就,就跑来……”颊上微晕轻红,好象不好意思说出口来。

鄂卜苏与老妻彼此相视。心中俱是明白,想道:“原来她是给官兵调戏。”

那老大娘义愤填胸,说道:“小姑娘,你放心在我们这里养病,我认你作侄女儿,决不让那些干杀的官兵来骚扰你。我这老伴儿虽然是山沟里的穷大夫,也常有官长请他治病。要是那些官兵胆敢胡作非为,我这老伴儿就不给他们治病。谅他们也得给点面子。”

李芷芳说道:“你们对我这么好,我真不知如何报答你们。”

鄂卜苏道:“我们做大夫的给人治病是份所应为之卒,不过你这病中气太弱,可得要上好的老山参才能早些见效。”

李芷芳道:“我身上还有一点银子……”

鄂卜苏道:“银子小事,我治病救人;也不是贪图银子的。要是我家里有老山参的活,我早就给你了。”

那老大娘道:“上好的老山参,是有银子也没处买的。不过好在这里离长白山没有多远,山中的参户,我都熟识。我可以给你去碰碰运气,看看是否可以找得几支老山参回来。”

鄂卜苏道:“好,那么事不宜迟,你就去吧。我先煎一剂草药给她喝。”

那老大娘刚要出门,忽听得蹄声得得,有四骑马来到他的门前,忽地停下来了。

老大娘悄声说道:“骑马来的,恐怕是官兵,”

鄂卜苏道:“待我出去应付他们。”

那些人拍门叫道:“大夫在家吗?”鄂卜苏应道:“在!”打开门一看,只见四个人中,果然有一个是军官,但其它三个人,却是颇出他的意料之外。

这三个人,一个是和尚,一个是道士,一个是半老徐娘,打扮得十分妖冶。

鄂卜苏怔了一怔,问道:“是那一位要看病?”

那半老徐娘“啐”了一口,说道:“你别诅咒我门,谁要看病?”

鄂卜苏莫名其妙,说道:“不是看病,来找我这个草头大夫敝什么?”

那和尚祖声粗气的说道:“老实告诉你吧,我门是来查看你这里有没有病人的。”

鄂卜苏道:“唉,我这几天可真是倒霉得很,没有一个病人上门。”

那军官冷冷说道,“你说实话,有没有两个外地口音的人找你治过伤?”军官说了之后,道士接着便给鄂卜苏描绘的那两个人的形貌。

李芷芳躺在里面,越听越是吃惊。道士描绘那两个人,她一听就知道是罗浩威和耿电。

原来这四个人乃是奉了完颜长之之命,搜查罗耿二人的下落的,那个军官正是金国御林军中的第三名高手金光灿。道士是朝元道人,和尚是观照上人,那半者徐娘则是和萨怒穷串通哄骗过秦龙足的那个马寡妇。他们业己知道罗浩威受了重伤,是以到了长白山附近各个村庄的大夫家里查问。

李芷芳暗暗吃惊,心里想道:“即使我没有病,只一个金光灿我已经不是他的对手,这可如何是好。”

只听得鄂卜苏说道:“我这个山沟里的草头大夫,那会有远地的病人到来慕名求医?你们说的那两个人,我确实没有见过。

马寡妇侧耳一听,冷冷说道:“你说没有病人,要是我搜出来怎么样?”原来他已经听得房间里李芷芳喘宕气的呼吸声息。

鄂卜苏陪笑道:“大婶,你误会了。我说的没有病人,是指前来求医付诊金的病人。”

马寡妇道:“如此说来,你的家里是有病人了?”鄂卜苏情知已是瞒不过他们,只得说道:“不错。”

马寡妇紧接着就问:“是你的什么人?”

鄂卜苏的妻子走出来道:“请你们别这样大声叫嚷好不好?我的侄女发高烧,刚刚睡着。”

金光灿道:“哦,是你的侄女儿吗?不过,我曾经问过村子里的人,知道住在这屋子里的一向只有你们夫妻二人,并无亲属同住,怎的又多出一个侄女儿来了。”

老大娘忍住了气,说道:“不错,我们一向并无亲属同住。我这侄女是昨天从外家来的。”

马寡妇道:“好,待我进去看看你的侄女!”

老大娘道:“她委实是卧病在床,求求你别惊吓她。”

马寡妇哼了一声,柳眉倒竖,说道:“你懂不懂,我们是来搜查钦犯,谁知道你们是不是窝藏钦犯?别说惊吓了你的宝贝侄女儿。你敢拦阻,我们打死了你也没有罪。”当下一掌把老大娘推开,举步便进病房。

李芷芳手心里扣着一支玉簪,只待她揭开被窝,立即便要弹出玉簪,射瞎她的眼睛。至于后果如何,那是没法顾了。

就在此时,忽听的有个女子的声音叫道:“鄂大夫在家吗?”鄂家的大门,刚才打开之后,只是虚掩,声犹未了,只见两个中年妇人已是不待里面的人开门,便即闯进来。

这两个中年妇人正是褚云峰的妻子盂明霞和谷涵虚的妻子严浣。

金光灿等人精神一振,站了起来,心中俱是想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正主儿这可是不请自来了!”

孟严二人对他们恍似视而不见,孟明霞走了进来,迳自便和鄂卜苏说道:“你是鄂大夫吗?”

鄂卜苏惊疑不定,讷讷说道:“不,不错,你,你有什么吩咐?”

孟明霞装作很不耐烦的样子,说道:“闲活少说,快和我去看病人!”

金光灿笑道:“病人是你的什么人,他在那里,你也应该先说个清楚呀。”

孟明霞喝道:“关你什么事,我又不是请你看病!”

金光灿穿的是金国军官的服饰,孟明霞竟敢对他如此之不客气,不问可知.当然不是普通的妇道人家了!

金光灿哈哈一笑,说道:“小娘子,你长的这样美貌,却又这佯泼悍。未免太不相称了吧?是你的丈夫还是你的相好害了病,死了也不打紧,我,我可以——”

话犹未了,只听到“啪”的一声,孟明霞出手如电,已打了金光灿一记清脆玲珑的耳光!柳眉倒竖,斥道:“臭鞑子,你活的不耐烦啦,胆敢调戏你的姑奶奶!”

在孟明霞打金光灿耳光之时,鄂卜苏夫妻吓得慌了。不知不觉,缩入病房。

严浣喝道:“我给你面子,才请你看病,你居然敬酒不喝,要喝罚酒么?”如影随形,紧紧跟着他们夫妇,追入病房。

金光灿几曾受过如此侮辱,大怒喝道:“好个泼妇,且看是谁活得不耐烦了!”嚓的拔剑出鞘,立即便向孟明霞刺去。他用的是刺穴剑法。剑尖一颤,抖起三朵剑花,分刺孟明霞上中下三处麻穴。

那知他快盂明霞更快,青光疾闪之中,孟明霞已是使出一招.“三转法轮”的招数,闪电之间,一招之内,遍袭三个敌手

孟明霞冷笑道:“就只你会刺穴吗。”后发先至,剑尖倏的就指到金光灿肋下的“愈气穴”。金光灿是个剑术的大行家,吃了一惊,连忙回剑防身。孟明霞不守而自守,登时就把他的攻势解了。

说时迟,那时快,孟明霞剑锋斜掠,敌方的朝选道人和观照和尚同一时候都是觉得孟明霞的利剑向他们刺来!

朝元道人一个“虎爪擒拿”,以攻为守,化解了盂明霞的剑招。观照和尚身体肥胖,动作较慢,只听得“嗤”的一声,僧袍上已是穿了一孔。

观照和尚抄起了他随身携带的方便铲,一铲铲去”大怒喝道:“好个泼妇,有胆的你莫逃。”

孟明霞展开穿花绕树的方法,倏的就从敌方三人合围之下窜出大门,冷笑说道:“到外面打去,我还怕你们逃跑呢!”

“当”的一声,观照和尚一铲铲空,连孟明霞的衣角都没有碰着,却把一张茶几当中铲开了。斗室之中,几乎连回旋的余地都没有,观照和尚咆哮如雷,倒提方便铲追出去。却不知已是中了孟明霞的调虎离山之计。

外面打作一团,里面也打作一团。在病房里面厮拚的是严浣和那个马寡妇。

马寡妇走入病房,本来是要查看病人是谁的,正当她想要揭开被盖的时候,听得孟严二人要找大夫看病的声音。说时迟,那时快,鄂卜苏夫妻已是慌里慌张的躲入病房,严浣跟着也追进来了。

马寡妇和金光灿他们一样,只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上下费功夫。”这两个求医的妇人才是“正主儿”,不觉就把注意力转移,留心听外面的动静,倒是无暇去理会躺在床上蒙头大睡的李芷芳了。

外面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严浣也冲入了病房,装模乍样的吆喝道:“你当真敬酒不吃要罚酒么?是不是要我揪你出去、你才肯跟我去看病。”鄂卜苏夫妻抖抖嗦嗦的躲在墙角,高叫“救命!”

马寡妇喝道:“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胆敢到这里撤泼!”

严浣喝道:“管你是什么人,给我滚出去!”马寡妇使出一招分筋错骨手法,来揪严浣。严浣把手一扬,“啪”的就打了她一记耳光。

马寡妇武功本来非同泛泛,想不到这记耳光竟然闪躲不开。一记耳光,打得她半边脸孔坟肿。马寡妇又惊又怒,唰的拔刀就斫,严浣冷笑道:“好吧,你要动刀就和你动刀子!”后发先至,唰唰唰连环三刀,把马寡妇迫到窗前。马寡妇只觉头皮一片沁凉,原来头上的青丝已是给严浣的快刀削得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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