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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眼泪不觉也掉了下来,忽地叹了口气,说道:“孩儿,我何当愿意你受委屈?唉,但你却不知道——”
李芷芳道:“不知道什么?”
老夫人挥一挥手,叫李芷芳的丫头出去,关上了房门,低声说道:“我这是为了你的好,你知道不知道?”
李芷芳以为母亲还是要劝她答应婚事,冷笑说道:“恐怕是为了爹爹的好吧?”
老夫人道:“芳儿,我现在说的不是婚事。你必须对我说句实话!”
李芷芳吃了一惊,道:“什么实话呀?”
她担心的事情果然在母亲口中说出来了:“那个姓耿的小伙子是不是你把他藏了起来?”
李芷芳眼圈一红,嚷道:“妈,你在那里听来的谣言?你把:女儿当作什么人了?”
老夫人连忙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耳边说道:“我是要保护你的,你别吵吵嚷嚷,我把实话告诉你。”李芷芳本来要继续撒赖的,听了母亲这么说,不觉倒是呆住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没有就好。如果奸细真的在你这里搜出来,事情可就大了。咱们母女固然没脸见人,你爹恐怕也难免有不测之祸。”
李芷芳又气又惊,说道:“完颜豪敢来搜我的房间?”
老夫人道:“总算他给你爹几分情面,叫你爹爹自己动手。”
李芷芳道:“啊,那么爹爹要我出去见那个完颜豪,为的就是趁我不在的时候,他才好叫奴才来搜查了?”
老夫人道:“你爹和我商量过了,恐怕也只有这样,才能彼此面子上好看一些。试想,你若在场,搜出奸细,那是一个何等难堪的场面!”
李芷芳道:“完颜豪知道‘奸细’必定是在我这里么?”
老夫人道:“你不用隐瞒了,有人向翦长春告密,说奸细是你兄妹收藏。他们已经搜过你哥哥和他心腹童仆的房间,找不着奸细,当然认定是在你这里了。
“不过,完颜贝子喜欢你也是真的。所以只要大家避免在场,纵然在你这里搜出奸细,那也是彼此心不宣而已。你保住了颜面,你爹也何保住前程,现在没有多少时候了,你快和我出去吧!”
李芷芳道:“完颜豪居然还敢限时限刻要我出去见他么?我不出去又怎么样?”
老夫人道:“完颜豪限半个时辰,你不出去见他,他就要来见你!”
李芷芳气往上冲,说道:“他欺人太甚,我就和他拚了!”
老夫人道:“其中利害我都对你说过了,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俗话说:在人檐底下,不得不低头。你委屈一点儿,总胜于让他当面搜出,还更难堪!”
李芷芳道:“我已经说了我大不了和他一拼!”
老夫人道:“孩子话,这是一拼可以了事的吗?莫说你拚不过他,你和他硬拼,你爹又怎生得了?”
李芷芳忍不住大声说道:“为什么拼不过他,我就不懂爹爹为何要那样怕他?只要爹爹拿得定主意,翦长春武功再强,他和完颜豪也只是两个人!这里是爹爹管辖的凉州,可不是他们金国的京城!”
老夫人听女儿差点就要把“造反”二字说出来,吓得面如上色,连忙封住女儿嘴巴,说道:“这话千万不可胡说,快快和我出去、出去!”
可是已经迟了,就在此际,已听见了完颜豪和她父亲说话的声音。
她父亲说道:“小王爷,我这丫头不懂礼教,竟要劳烦你来找她,真是令我汗颜无地!”李益寿提高了声音说话,这话顾然是说给女儿听的。
完颜豪打了个哈哈,说道:“老伯,咱们是一家人,你这样客气,倒是令小侄担当不起呢。我和令媛是平辈,平辈论交,本来是应该客人拜访主人的。何况我久慕令媛芳名,今日有缘相识,正是三生有幸!”
李益寿暗暗着急:“这丫头决不会听不见我们的说话,怎的仍是这样不知好歹,还不出来?”完颜豪脚步不停,此时早已是穿堂入室,来到了李芷芳卧室的门前了。
李益寿希望他的女儿“识趣”,却那知李芷芳听了完颜豪这些肉麻的说话,正是气得七窍生烟,皮肤也起了疙瘩呢!
李益寿发急叫道:“芳儿,小王爷来看你,你还不——啊呀,你,你干什么?”
原来“开门”二字刚要从李益寿口里说出来的时候,李芷芳的房门倏地打开,不但打开,而且李芷芳竟是披头散发的站在门口,手里执着两把明晃晃的钢刀。
门外的李益寿吓得呆了,门内的老夫人也吓得呆了。“儿啊,不可——”,李芷芳动作太快,老夫人要拦阻也来不及。话犹未了,只听得“乒”的一声,李芷芳已是把房门反掩,将母亲关在房中,说道:“爹、娘,这是门子的礼数?你们愿意忍受他的欺侮,我可不能让他欺负!”
李益寿叫道:“反了,反了!”惊恐过甚,双腿竟然不听使唤,要想上去扯开女儿,那里能够?
完颜豪稍微怔了一怔,随即却是气定神闲,笑道:“听说汉人的才女,往往要亲自出题目考试男子;咱们不是文人,那么令媛以武会友,也正等于汉人的才女以文会友一样,大是风雅之事啊!令媛不过要试试我的本领而已,老伯可千万不要责怪她!”
完颜豪兜着圈子说话,好似彬彬有礼,其实轻薄无比,话中有话,不啻以来“应试”的未婚夫自居。
李芷芳斥道:“狗嘴里不长象牙,看刀!”心想,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完颜豪杀了,将爹爹迫上梁山。
她只知道翦长春武艺高强,见翦长春没有同来,就不把完颜豪放在心上。却那里知道完颜豪家传武学,本领比翦长春还要高明。
完颜豪笑道:“好,李姑娘,我若是来过了你的考试,我也不求别的,你可要请我进你的香闺啦!”
李芷芳喝道:“你给我滚!”一招“横云断峰”,长刀刺他咽喉,短刀截他手腕。完颜豪一抖衣袖,裹住短刀。李芷芳身不由己的给他拉着转了半圈,长刀亦已是刺了个空。
完颜豪笑道:“放下双刀吧!”话犹未了,只听得“嗤”的一声,衣袖给短刀划破,李芷芳拔出刀来,喝道:“今日有你没我!”
原来李芷芳的内力虽然是与完颜豪相差甚远,但完颜豪怕误伤了她,也还是未曾用尽全力的,李芷芳刀法甚为精妙,脱困之后,长刀自上劈下,、短刀自下撩上,唰唰唰几招迅疾异常的凌厉刀法,把完颜豪迫退三步。
李益寿看得胆战心惊,颤声喝道:“你这丫头要活活气死我么?”
完颜豪笑道:“令媛只不过与我琢磨武功,老伯何用生气?”话犹未了,只听得当的一声响,李芷芳的双刀同时脱手,落在地上,原来在交手十多招之后,完颜豪已是看清楚了她的刀法,找得个破绽,点着了她的麻穴。
李芷芳立足不稳,跄跄踉踉的斜跃数步,忽地膝盖一阵酸麻,坐在地上。完颜豪笑道:“一时失手,姑娘莫怪。”李芷芳喝道:“你敢碰一碰我,我就死在你的面前。”完颜豪听她这么一说,倒是不敢过去拉她,笑道:“小王怎敢无礼,姑娘你歇一歇吧。”
李芷芳骂道:“你撞入我的房间,无礼孰甚!我的母亲在里面,你知不知道?妈,你还不拦阻他!”
李益寿惊魂未定,李芷芳刚站起来便给父亲紧紧抓牢了。
李益寿低声说道:“小王爷已是给了你的面子啦,你还胡闹!”李芷芳给点了麻穴,气力使不出来,只听得“乒”的一声,完颜豪已是推开了房门,笑道:“这可是咱们说过的,你不能怪我。我知道伯母在里面,我正是要进去向她老人家请安呢。”李芷芳气得双眼发白,却是无可奈何,只好眼睁睁的看着他进去。
李芷芳的母亲在房间里看不到外面的情形,但耳朵还是听得见的,知道女儿被辱,心中甚为悲苦,完颜豪进来之际,她正在掉转头抹干眼泪。
完颜豪倒是“彬彬有礼”,深深一揖,说道:“小侄不得已擅入令媛香闺,请伯母原谅,我给你请安来啦。”
老夫人道:“小女冒犯贝子,我们才是应该求你原谅。”完颜豪小声说道:“那奸细可有了线索,找寻没有?”老夫人道:“你移开这张床,后面有扇暗门。那是丫头的房间,你试进去看看。”
原来老夫人刚才一个人被关在房中的时候,已经发现那道新设的暗门,当然她也早就疑心那个“奸细”是藏在里面了。她没有胆量进去查看,只能说给完颜豪知道。完颜豪这次羞辱她的女儿,她心里是有所不满的。不过纵然这样,她也总还要帮完颜豪而不会帮那“奸细”的,她想:“这祸事,女儿不闯也闯出来了,那就不如让完颜豪抓着奸细,倒可以减轻一些罪过,得他原谅。”
李芷芳在外面听得完颜豪搬开大床的声音,她情知母亲已经发现了她的秘密,而且告诉了完颜豪。她本希望母亲给她遮瞒的,想不到母亲竟然出卖了她。这一下登时就把她气晕了。
云中燕仗着超卓的轻功,神不知鬼不觉的进了凉州总管衙门。
翦长春在外面大搜之际,她已经偷偷进了内院。
李芷芳和耿电在卧房密谈的时候,云中燕正是卧在奇%^書*(网!&*收集整理后窗外偷听。
她听得不禁心里暗暗好笑:“耿电倒是行了桃花运了,原来这位凉州总管的千金也是看上了他。她说的那个杨姑娘,想必就是‘小魔女’了。想不到这位千金小姐吃起了‘小魔女’的醋,那‘小魔女’只怕还未知道吧?”
心念未已,忽听得冷笑的声音,云中燕吃了一惊:“这人身法好快,啊,原来是个女子。”只见花树丛中,隐约露出红衣一角。云中燕料想这个女子定是“小魔女”无疑,但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她却是不能跑出去找她相会。她听得房间里李耿二人疑神疑鬼,心中越发好笑。
过了一会,老夫人来了,跟着完颜豪也来了。云中燕当机立断,趁着完颜豪和李芷芳交手的时候,轻轻推开丫头那间房间的窗门,跳进里面。那个丫头正在提心吊胆的听外面打斗的声音,云中燕到了她的后面她还未知道。云中燕点了她的穴道,向耿电摆一摆手,示意叫他丝毫不可作声,随即把那丫头放在床上,放下帐幔,然后打开暗门,大摇大摆的走过去。
完颜豪刚刚移开那张大床,正要寻找暗门,只听得轧轧声响,那扇暗门已是打开,一个少女走了出来。
完颜豪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叫道:“公主,是你!”
云中燕格格笑道:“你应该想得到的,我已经告诉了西门柱石说要来拜访你的!难道他竟敢不禀告你吗?”
正文 第三十回 逃出凉州
完颜豪陪笑道:“西门柱石是已经把公主的话带回来给我了,我可还不敢相信公主真的会莲驾亲临呢?”
云中燕道:“我岂是言而无信之人,说过了要来拜访你,当然要来——”
完颜豪道:“不敢当,但,我可想不到,想不到——”
云中燕笑道:“你想不到我竟然在这间房间出现,是吗?”
完颜豪道:“是呀,我真是意想不到。”
云中燕道:“我和李小姐是好朋友,她又是这里的主人,我自是应该与她先叙友情,再去见你。这可用不着先告诉你吧?”
完颜豪明知她说的是谎话,但可不能当面拆穿她,只好诺诺连声,甚是尴尬的说道:“是,是,请恕我不知公主在这儿,多有冒犯了。”
李益寿见完颜豪对云中燕执礼甚恭,口口声声称她“公主”,不觉甚为惊异,心里想道:“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