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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顶头上司,他又是有急事来见完颜豪的,侍卫当然是不敢阻拦。
翦长春看见了云中燕,不禁大吃一惊,连忙口称“公主”,向她请安。云中燕笑道,“我和你们的小王爷是自己人了,你有话但说不妨。”
完颜豪本来是想把云中燕早早送走的,但云中燕这么说了,他可不能叫她“回避”,只好说道:“对,公主是咱自己人。翦叔叔,你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商量,我也正好请教公主。”
翦长春情知其中定有蹊跷,但他碰上的事情,却又确实是必须由完颜豪立即作出决定的。他心里想道:“耿电和青龙帮固然是金国的敌人,也是蒙古的敌人。这件事情,给她知道,料也无妨。”于是说道:“正是有件事情要禀告小王爷,李夫人和她的女儿已经出了府门了。”
完颜豪吃了一惊,说道:“她们母女都出去了?有没有带什么丫头小子随行?”
翦长春道:“不知道。”
完颜豪道:“为什么不知道?”
翦长春道:“她们是驾着一辆马车出去的。老夫人在车上,我门可不便搜查。不知里面是否藏有别人。”
完颜豪道:“那驾车的车夫呢。”
翦长春道:“是个粗眉大眼的汉子,看来不会是姓耿那小子。”
云中燕笑道:“我和李小姐本是约好出外游玩,想必是她等我等得不耐烦,故而先出去到约定的地方等我。”
翦长春道:“小王爷,你看要不要马上派人追她回来?”要知此事牵连李益寿的妻女在内,翦长春自是不敢作主。
完颜豪心里想道:“反正我已经答应了云中燕,让她和李芷芳出去的了,乐得做个好人。那姓耿的小子,以后再设法抓他吧。”当下说道:“你没听见公主说是和李小姐约好的吗,奸细即使逃了出去,也不会藏在她们的车子上的,咱们大可不必庸人自扰。”
翦长春碰了一鼻子灰,连声道:“是,是。”心里却在想道:“云中燕说的分明是谎话,她与那丫头约好外出,又何须老夫人陪同出去?”
完颜豪道:“不过,这件事情,不知李大人知道了没有?你还是去告诉他一声吧。”
翦长春登时省悟,想道:“不错,这事让李益寿去管他的妻女好了,何须我做坏人。”
云中燕道:“对,我也应向主人辞行。翦将军,咱们一同去见李益寿吧。”
翦长春、完颜豪设法,只好陪她。到了李益寿的注所,门口一个卫士悄悄告诉完颜豪道:“李夫人已经回来了,她只是一个人回来。里面他们俩夫妻正在争吵呢。”
原来李夫人虽然是要帮忙丈夫保住荣华富贵,但也疼借女儿。经过了刚才这一大场惊险之后,情知女儿是难以在府中再呆下去;奸细藏在女儿房中,不送走也是后患无穷。是以在女儿恳求之下,她反心一横,就把耿电藏在车上,亲自给他们保驾,出了府衙。
李益寿正在惊怒交并,怪责妻子,听说完颜豪和那蒙古公主来访,知道此事已经发作,他们是兴师问罪来了,无可奈何,只好出去迎接。
云中燕不等完颜豪开口,一见了李益寿便即抢说道:“听说令媛出了府门,是吗?”
李益寿吓得面如土色,讷讷说道:“是,是。我,我正要亲自去找,找她回来。”
云中燕笑道:“老伯,你就让令媛陪我玩两天吧。我担保令媛不会少了一根头发,她自然会回来的。”
李益寿怔了一怔,说道:“公主这话是、是——”
云中燕道:“我和令媛是好朋友,说好了作伴在凉州玩几天。我们不想招摇,但求玩个痛快,是以只能瞒注你老人家了。”
李益寿道:“那么小女这次出去——”
云中燕道:“正是我要她如此的,此事我也告诉了完颜贝子了,你可千万莫要派人查踪觅迹,那样一来,我们就玩得不痛快了。”
李益寿只要完颜豪不找他的麻烦,于愿已足,当下把眼睛望着完颜豪,完颜豪只能顺着云中燕的口气说道:“是呀,公主和令媛出游,不愿声张,你就给她保守这个秘密吧。”
这么一来,李夫人当真是如同喜从天降,笑道:“老伴,我,我说了我陪女儿出去当然是有‘因由’的,你还要瞎胡闹吗?”
李益寿听出她话中有后,可是不敢声张,只好陪笑说道:“是,是。我不知道这是出于公主的意思,当真是瞎胡闹了。”
云中燕给李益寿消除了后患之后,心中暗暗好笑。完颜豪送她到大门口,她大摇大摆的就走出了府门。
云中燕出了府门,心里想道:“李芷芳救出耿电,想必是上祁连山去了。这件事情,杨守义尚未知道,应该去告诉他。”
杨守义和王吉躲藏在青龙帮的一个弟兄家里,云中燕按照王吉给她的地址,跑去找寻,这人是个炭夫,住的是座低矮的泥砖平房,左邻右舍都是和他差不多光景的穷人。一式的房子,并无分别。幸好王吉曾经告诉她一个特别的标记,这标记是红纸翦成的蝴蝶,贴在窗门上的。因此她很容易找到。
但当她走近了去看清楚那标记之时,却是不禁有点惊疑不定了。不错,窗门是贴有一对红纸翦成的蝴蝶,但这对蝴蝶,细心一看,却是撕开了两半,再用浆糊贴上去的,中间有一条裂缝。
云中燕暗自想道:“莫非是出了什么事情,否则为什么要把翦纸好端端的撕开?”撕开的蝴蝶代表什么意思,王吉却未曾告诉她。
云中燕一来恃着艺高胆大,二来完颜豪正有所求于他,即使碰上了他的手下,她也不怕,于是不管屋子里发生什么事情,便即飞身掠过矮墙,进去观察究竟。
这家以炭夫掩饰身份的人家,居处甚为简陋,后面是厨房,前面是个小小的庭院,中间就只是一间睡房了。一目可以了然,只见屋中堆物凌乱,杳无一人。
云中燕擦燃火石,仔细察看,这才发现枕头下压着一张草纸,草纸上写着两行字:此处已有鹰爪注意,不可逗留。
云中燕松了一口气,心里想道:“他们已经知道此处并非安全之地,当然是搬到别处去了。”
杨守义并非被捕,云中燕心上的一块石头放了下来,这时就在她正想离开之际,又听到了屋顶上衣襟掠风之声,是夜行人经过的声音。
云中燕只道是鹰爪来临,心想:“鹰爪只一个人,索性我也不表明身份,小小的惩戒他一下。”
心念未已,那个人已从屋顶跳了下来。云中燕心道:“这人轻功倒是不错。”手心扣着三颗黄豆(这是她随手从屋子里的粮食缸中抓来的)便向那条人影打去。她虽然没有摘叶飞花伤人立死的功夫,但这三颗黄豆,打中了敌人的穴道,也可以令他昏迷几个时辰。她不用暗器,为的是不愿伤人。
那人衣袖一兜,三颗黄豆落在她的手中。那人想不到暗器乃是黄豆,不觉一怔。云中燕看清楚了那个人,不觉也是一怔。
来的是个红衣少女。
双方都没想到对方乃是女子,不觉都是一怔,但一怔之后,随即也就彼此明白了。
云中燕心里想道:“昨日到王吉豆腐店查问的是个红衣少女,想必就是她了。她定然也就是那小魔女无疑。”
杨浣青心里想道:“这个女子想必就是刚才进入耿电房间的那个人了。她替耿电遮瞒,却又似乎和完颜豪颇为要好,真不知她是友是敌。”
原来杨浣青躲在花树丛中,看不见耿电房中的情形,也没有看见云中燕的面貌,只从云中燕的背影,看出了她是女子。
其时完颜豪与李益寿已经来到,家丁亦在内花园展开搜索,杨浣青知藏身不住,只得趁着在未曾给人发现之前,悄悄溜走。溜走之际,隐隐听见完颜豪和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其时她当然是无心细听,只知道说话这个女子不是李芷芳。不是李芷芳,她料想当然就是刚才进入耿电房间那个女子了。
杨浣青不知云中燕是友是敌,心里想道:“杨守义不见,窗口却贴着撕开两半的纸蝴蝶,这是青龙帮示警的标记。这女子想来多半还是敌人。”原来杨浣青已到过祈连山,见过了青龙帮的帮主之后,方始再来凉州的,是以她知道王吉的地址,也知道青龙帮的各种讯号。
王吉离开豆腐店之时,曾经把他和杨守义的新住址告诉隔邻的张大叔,并且向他交待清楚,这新住址只能告诉白天来找过他的红衣女子,杨浣青出了凉州总管的衙门,先到豆腐店去找王吉,张大叔守在那儿,立即告诉她这地址。由于她先去了一趟豆腐店,是以来到此处之时,反而就落在云中燕的后面了。
杨浣青惊疑不定,唰的就拔出刀来,喝道:“你是谁?”
云中燕道:“我和你一样,都是来找杨守义的。”
杨浣青更为惊诧,喝道:“你怎么知道杨守义躲在这里?你究竟是什么人?”
云中燕笑道:“你不知道我,我却知道你呢!”
杨浣青道:“你知道我是谁?”
云中燕道:“你是不是小魔女?”
杨浣青道:“是又怎样?”
云中燕冷笑说道:“哼,好大胆的小魔女,刚才竟敢偷人府衙,你当我不知道吗,告诉你实话吧,我是来逮你的!”
杨浣青怒道:“好呀,你来逮吧!”说话声中,闪电般的就向云中燕劈了三刀。
云中燕以“风杨落花”的身法,于间不容发之际,避开了杨浣青这闪电般的连环三刀,争胜之心不觉油然而生,蓦地把手一扬,喝道:“接暗器!”
杨浣青霍的一个“凤点头”,不料云中燕只是虚晃一招而已,那里有什么暗器?她趁杨浣青躲闪暗器之时,身形平地拔起,已是跃上屋顶去了。
杨浣青喝道:“要想逃么?”云中燕笑道:“这里不是打架的地方,有胆你追来!”原来云中燕一来是想试试这闻名已久的“小魔女”的功夫,二来她已知道这座房子是在敌方的监视之中,是以必须把杨浣青引开到无人之处,才好交谈。
杨浣青怎知她的用心,只道她真的是暗地跟踪自己的敌人,当下身形一掠,立即也是上屋追来,喝道:“你跑到天边,我也不会放过了你。好呀,看到底是你能逮住我,还是我能逮注你。”
两人都是一等一的超卓轻功,窜高纵低,兔起鹘落,奔过了几条长街。街道上虽然有巡逻的士兵,只见两团白影在屋顶上掠过,有的给吓得目瞪口呆,不知是什么鬼怪,有的还只当是自己眼花,揉一揉眼,那两团白影已经不见了。
风驰电逐,转瞬之间,已到了城底下。此时正是五更时分,还有”半个时辰方始天明,城门未开。
云中燕纵身一跃,手中的宝剑“卜”的插入墙头,支持身体的重量,单掌一按墙壁,一个翻身,就跳上墙头。
墙头上的两个卫士叫道:“有飞贼!快来人哪!”云中燕不待他们跑来,先自迎了上去,噼啪芮掌,将他们打下墙头。回头笑道:“你上得来么?要不要我帮一帮你?”
杨浣青怒道:“谁要你帮?”把手蜀脱下一抖,变成了一条银丝软鞭,飞身一跃,软鞭上扬,已是缠上了墙头上所竖的旗杆,双足一撑城墙,腾身飞起,一个鹞子翻身,登时也上了墙头。
她本来提防云中燕会乘机袭击她的,是以在翻身掠上墙头之时,左手的短刀同时使开了夜战八方的招数,不料当她在墙上稳注身形之时,只见云中燕已经跳下去了。
杨浣青不禁怔了怔,颇感诧异,心里想道:“她若是完颜豪派来的人,为何反而把守城门的士兵推了下去,又不乘机袭击我呢?”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