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逶斗缋肴ブ螅鹿惶撕笊阶砘ㄒ竦那衾巍#鳓兀髌鍽isuu書网无论她如何诱说,子镜始终不开口半句。如同曾囚在醉花荫中的每一个吴氏后人一样,只不过这一次,当她被囚后第三日的朝阳升起时,囚牢已经空空如也。
夜中,赌约成立。次晨,山门弟子前来通报,又有人留了一封信给沐远风。送信的是飞鸽帮江南分舵,仍旧指明要沐远风亲收,信的内容还是很简单。
叶楚楚有难,请速来江宁府外佛光寺以西二十里处。无名。
殷无名。
第三十七章 刃斩西窗
琴台传音未响时,沐远风的小舍中传出些话语之声。赵青娘是随通报的弟子上来的,她很早就醒来,刚走出雁回舍外,就将那弟子拦个正着。
在距离天涯刀客之约还有一个月的时候,任何信笺都可能改变一切。赵青娘望着沐远风,在晨光之中,她终于看清了他的手竟伤得这般厉害,那一刺含着极大的冲力,这时他连持信都不得不使用左手。
这是一双琴师的手,恐怕任何人见到他的伤,都会生出暴殄天物之感。那送信弟子去后,赵青娘立刻道:“这个人不可信,恐怕是陷阱。”
沐远风将信放下:“你认得殷无名么?”
赵青娘道:“认得,在喜山村时被他骗过,说不定他与天涯刀客是一路的。”
沐远风沉吟了片刻,道:“他父亲殷白羽昔年也是一代豪杰,虽然最后不知归于何处,但一生侠名从不有负。况且他会来找我,而不找渊清,证明他曾经接近过叶楚楚,也询问过她所熟悉,和亲近的人。”
赵青娘见他神清气爽,虽然受伤,但昨夜目光中的黯淡已然不见,不由欣喜:“那么他说的是真的了?”
沐远风瞧见了她的神色,将双手收入袖中:“不必妄下断言。离赴约的时间还有一阵子,叶楚楚若的确在信中所指之处,天涯刀客也未必就在那里。但以此信来看,她一定被人看守得很紧,否则殷无名与我并不相识,他不至于向我求助。”
赵青娘点了点头,似是有些雀跃:“师父,让我去一趟吧,不管怎么看守,殷无名能接近她,我也一定可以。”她心念一动,又道,“现在天涯刀客一定正盯着你的动向,你要是下山去,被他知道了会有所怀疑的。”
沐远风望着她的双眼:“你很高兴么?”
赵青娘笑道:“我对琴总是生疏,但要动剑的事可难不了我。就算正面撞见了,我也不会怕他。”
沐远风听罢微一思量,郑重道:“你听着,就算有人向你自称是天涯刀客,也要能闪则闪,能避就避。将叶楚楚救出之后立刻回来,不可轻起战端。”
赵青娘一怔,随即道:“是,我回去收拾一下就出发。”说罢转身。沐远风犹豫了一下,道:“青娘。”
赵青娘回头:“怎么了?”晨光斜照,她的双眸闪动着兴奋的光彩,整张脸庞竟也显得清秀动人,沐远风不觉微笑:“你病了好几天,明日再走吧。”
赵青娘也笑了:“我是铁打的,楚楚可不一样。”
沐远风深深地凝望着她:“如果殷无名说的是假话,你也要立刻回来,反正终须会上一会,不急于一时。”
赵青娘点头:“当然。我会在赴约之期前回来的,带着剑去可比带琴管用得多。”回首之间,那素淡蓝衫的身影化作一片连绵。
他终究没有提起赌约二字,如同黎明之前的那场细雨,朝阳升时,已看不出痕迹。过不多时,银羽琴被慕容馆主派人送来,放在琴席之上。细若无物的丝弦,依旧泛着银针般锐利的光。
天涯刀客之约前一个月,赵青娘离开了落霞山。走之前,她去见了一次莫三醉,然后据他所指之路,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潜入了后山。
赵青娘走后一日,慕容渊清馆主被惊慌失措的仆妇告之,所有的吴氏后人都从醉花荫中消失了。他们像是已经走了好一阵子,但此处一向隐秘,每日里只有仆妇定时送饭,是以待发现时,人早已跑出了百里地。
囚牢门前留下了一把钥匙。那是赌约成立次晨,从馆主阁的琴桌隔层中不见的。慕容馆主那日去过醉花荫后甚是气恼,莫三醉与沐远风同时到来,又与她几乎谈到了天明,直到第三日被人报知,她才匆匆去看琴桌。一番震怒,沐远风与莫三醉都笑而不言,她终究也没有将二人如何,僵持一阵,便拂袖而去。
落霞云栖并没有因此事而有何惊扰,因为斫琴吴氏本就已消失五十余载,不复为人所记。山外人间,那些卷起一时风起云涌的传说与故事也依旧盛行,曾经辉煌的金碧山庄于某夜被追讨债务之人烧毁,但事过境迁,竟无一人站出,夕阳晚风,空余一堆废墟。
宝刹古旧,香火稀疏。
佛光寺并非大庙,平日里并无多少人来人往,三重殿宇之外,寺僧缓缓执帚洒扫,低目垂眉,戾气不生。
殿后高塔,塔边数排房舍。东面正中一间厢房之中,能透过日夜打开的窗户,看见一柄刀挂在床头。只是寻常武人所用的刀,看不出什么奇特的地方。此刀的主人,正于大雄宝殿外进香,毕后又在殿内停留了片刻,才信步而回。
他的一身公门装束已然换下,此时只作刀客装扮,走至厢房门前,伸手推门而入,还不及抬头扫视一眼,斜刺里一片明黄色的影子轻盈而上。
房门顺势掩起,两人一退一进,仿佛每日相见一般,四目相对。好一阵寂静。来人轻笑道:“坏事做多了,学会拜菩萨了?”
寺庙的岑寂仿佛便这样悄然破碎,贺乘云双手按住她的肩头,像是怕她消失了一般,慢慢拉近身前。柔如水波,媚似娇花,这双眼眸还是与从前一样,带着轻快而戏谑的神情。他喘息了两声,目光扫向她的腰腹,一片平坦。
“……你生下孩子了么?是男孩还是女孩?”
梁绿波伸出手臂,勾缠住他的脖子,轻声道:“是个死人,跟你一样。”她的手能感到贺乘云的胸膛剧烈地震动了一下,他眼中忽然迸射出一种火焰般的光芒,陌生而热烈。像是迷困已久,又迎面遇上朝阳。梁绿波盯着他的眼睛,微微笑容之中含上了一丝冷意。
“孩子呢?你把他带来没有?”
“我送人了。”梁绿波轻快地道,“放在长街正中央,过一会儿就没了。”
贺乘云双目中的光芒猛然凝固,似熔岩冷却成石。继而,他抓住她肩头的手指紧紧收拢,成爪一般。梁绿波只觉得肩头剧痛,可她一点也没有反抗,只是笑盈盈地望着他。
“你是开玩笑吧?”贺乘云咬着牙道。
梁绿波摇摇头,认真地道:“没有。”她身上无一丝属于婴儿的味道,但贺乘云还是希望她马上就露出得意的笑容,嘲讽他竟会被这种谎言所骗。
可是梁绿波没有笑,明媚的眼波流露出哀戚之色。宁静而美丽,像任何一位失去了孩子的母亲。
贺乘云的脸轻微地抽搐了一下。寺中佛号庄严,淡淡萦绕,他抬起手,狠狠地掴了梁绿波一掌,清脆响亮,打得她摔倒在地,将屋中的桌子推出几尺远。
梁绿波抬起头来,注视着他,眼中的哀戚没有丝毫伪装。她雪白的脸颊上留下了五道清晰的指痕,直印入心魂。贺乘云走近了两步,俯下身,声音如狼一般恶毒:“为什么要这样?”
梁绿波模糊地一笑,轻声咳嗽,嘴角边殷红的鲜血流淌。贺乘云的右手动了一动,目光投向挂在床头的那把刀。但他只是瞥了一眼,就拉起梁绿波,近两个月来第一次合上了那扇正对着刀的窗。
房中并没有点烛,一片天昏地暗之中,帐幔轻动,似有野兽犄角相触,彼此挫伤,彼此磨折,在时聚时散之中躲闪追逃。低微的声音,闭锁在这间小小的厢房,如同囚笼一般动荡不已。
梁绿波什么也没有说,那个孩子长什么模样,什么时候出生,出生在哪里,她好像完全忘记了他,忘记了自己曾孕育过一个孩子。她眼中的哀戚蒙上了一层水雾,已辨不出是泪水还是笑意。贺乘云紧紧地捏着她,如同捏着一只意欲逃窜的猫,双手像一双铁钳,而窗外,山雨欲来,闷湿的大风撞击在佛塔。
这场雨似乎积蓄了许久,终于在这一日的夜间倾泻而下,雷电交加,一痕白光破天而来,似要将高塔劈裂崩倒。左近的江宁府城门闭时,塔边厢房的窗终于被一双手猛地推开。
那双手纤细而灵巧,手背上却被捏出了几道暗红色的淤伤,如印在脸颊的指痕。梁绿波冲到窗前,□的背脊对着窗槅,喘气道:“这是和尚庙,不怕被人看见了赶你出去?”
贺乘云站在她身前,冷笑道:“和尚?和尚和俗人一样好对付,砸个一千两纹银,个个比雪霁更聋更哑。”
“她死都死了,你还这样说她?”闪电劈过,梁绿波光洁的背脊在夜中白得骇人。
贺乘云“哼”了一声:“你不是嫉妒得她要死么?现在倒发起善心来了?”说着走前几步,探手就去抓她的胳膊。
梁绿波极快地掠了掠头发,不知从乱髻何处抽出了一枚金针,嘲讽地笑道:“这些可都是你自找的,这世上的人逍遥得很,我看他们没有一个下场会比你惨。”
贺乘云听罢不由脸如岩石,迎着金针扑上前去,梁绿波急切间纤手一挥,那金针便扎入了他的胸膛,但他竟浑然不觉,一把搂住她亲吻起来。这一吻极尽缠绵,(奇*书*网^。^整*理*提*供)像要死别生离,但他的眼中却射出凶狠的光芒,梁绿波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他臂里,有鲜血蜿蜒而下。她的一半身子露出了窗外,雨水激打,长发缠绕濡湿,艳丽如水中妖魅,动人心魄。
寺院中灯火俱熄,全无人影,雨疾风骤,一夜萧疏。
第三十八章 醉倾杯酒
天明时,雨渐稀,三两滴嗒,溅起水泽微微涟漪。
窗已闭,是梁绿波趁天明前合上,刀仍在原处,一夜之中,她的背脊曾经撞到过一次,冰凉彻骨,隐隐生疼。
帐幔寂垂,贺乘云的手臂绕在她身上,雨后凉淡,枕褥凌乱地堆在一旁。他似乎睡着了,长久没有动静,梁绿波微微一动,立刻被按住。
“送上门来,就别想逃了。”他闭着眼道。
梁绿波低低一笑,半抬起身,凑到他面前:“你疼不疼?”她的指尖抚摸着那枚尚未起出的金针。针尖并没有喂毒,只是一个极小的伤痕而已。
贺乘云依旧闭着眼,像是生气了一般,没有理睬她。梁绿波轻轻一按他的胸膛,贺乘云终于睁开眼来,掐住她的脖颈。梁绿波笑得像只山雀,在他胸前一拍,两指轻捻,随即将金针回入发髻。
带着鲜血,刺入馨香的发中。
贺乘云搂住她,深深地搂在胸前,抚摸着她指痕未褪的脸:“小贱人,溜得比鱼还快,要我把你锁在这里么?”
梁绿波道:“用什么锁?像锁叶楚楚一样么?”
贺乘云一震,梁绿波听到了那一声清晰的心跳。
“你知道了?”
“哼。”梁绿波亲昵地道,“花这么大功夫接近她,我还以为你是真对她有兴趣呢。”
贺乘云不言,手又慢慢地握住她的脖颈。
梁绿波指尖轻弹他的前胸:“想掐死我呀?”她的脖子温热柔软,像一掐就会断。
贺乘云终于推开她,坐起身来:“你跟着我,如果再逃,我立刻杀了叶楚楚。”
梁绿波笑道:“杀就杀,我又不是喜欢她的男人,威胁我作什么?”
贺乘云不答,待她起身穿衣之后,就一同出门而去。寺中僧人无人询问,也无人多看他们一眼,梁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