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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事了两人一人一边靠在床头抽烟,默不作声抽完一整支。贺小山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还是简明开了口,“我们俩有事儿。”
贺小山点了第二支烟,“我们俩好好的。”
“有事儿。”
“真没……”
“你别跟我来这套,贺小山。”简明说。
贺小山不说话了。眉头皱起,光是抽烟。
简明叹气,“我真宁愿没陪你回家挨揍。你不欠我的,兴许就想明白了。”
想明白到底喜欢谁。
贺小山头疼地使劲挠了挠脑袋,掐了烟,“你烦死了。”
简明瞪他。
贺小山烦得脑袋要炸开,把烟扔开,掀开被子一屁股坐简明大腿上,“我没你情商那么高,我就是又笨又贱,我真想不明白!我真想不明白能怎么办?光想想想想他妈的有屁用!你不是要操开我吗?你操啊?你有能耐给我‘操明白啊?!”
简明也扔了烟,怒了,“你就是个脑子灌屎的傻‘逼,你简哥今天操不死你,简字倒着写!”
贺小山扶着他东西就往后面坐,一直坐到底了才跟简明一起发出一声压抑的粗喘。简明按着他的腰狠狠往里面又掼了一掼,贺小山仰直脖子,一口气呛在了喉咙眼里。
贺天鹅在外头期期艾艾地扒拉着卧室门,辗转不得入。里头吱嘎吱嘎吱嘎吱嘎的重响声不绝于耳,夹杂着它爹断断续续的惨叫哭喊。闹作闹袋,它爹死滴儿踹。
第二天睡到下午才醒,俩人前胸贴后背,狗皮膏药似的贴得死紧。贺小山小心翼翼地推开简明,拔出还塞在屁股里的简老二,龇牙咧嘴地下了床,还不忘回头给简明掖了掖被子。
他两只眼睛肿得荔枝似的,睁都睁不开,屁股漏风,浑身都疼。扶着墙出了卧室,贺天鹅在沙发上睡得四仰八叉,也没搭理他。
贺小山往马桶上蹲了二十分钟,才把屁股里的东西放干净。虚弱地靠在墙上冲了个澡,看着自己满身斑斓,英雄气短地长叹一口气。
老子都给你干成这样了,还嫌不喜欢你,秦朗连老子菊门都没摸过!
他光着屁股一瘸一拐走到阳台上,扯了条干净内裤穿——眼睛肿着,也看不清是自己的还是简明的。然后往冰箱里拿了两罐冰啤酒,岔着两腿躺在沙发上敷眼睛。
贺天鹅懒洋洋地爬上他胸口,刚要趴下,它爹就一声惨叫,“嘶!儿子喂,让开让开,压你爹RT了……”
肿得跟葡萄似的疼疼疼疼疼……
他将贺天鹅拎到肚子上暖胃,眼睛敷着冰啤酒,不一会儿就舒服得又要睡过去。茶几上手机突然震了起来。
贺小山啤酒还搁脸上,手臂一伸,摸索着捞过来,往耳朵上一贴,半死不活地道,“喂?”
那头静了许久,轻声道,“小山?”
30
秦朗的音乐会开到了A市,就在三天后。他问了贺小山的地址,快递了一张票给他。
简明这晚正好跟他那群老哥们儿相约吃烤肉。贺小山借口拉肚子,没有去。
他将那张八点开始的票放在茶几上,躺在沙发上发呆。贺天鹅在房间里跑来跑去地做背景,一会儿挠挠沙发,一会儿抓抓电视。
七点半的时候贺小山站了起来,将衣柜里许久没穿的衬衫西裤翻了出来,对着镜子打了领带。
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一会儿,他扯掉领带,脱掉衬衫西裤,套上了一身常穿的运动装。
他穿戴妥当,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年代久远的足球包,里面没有足球,但被其他东西塞得鼓鼓囊囊。
单肩挎着足球包出了客厅,他蹲在地上给贺天鹅倒了猫粮,并且揉‘捏了揉‘捏那张软绵绵的猫脸,将贺天鹅两条爪子拎起来,提成个“大”字。
“秃毛啊,”他叹道,“你妈要是知道我今晚见谁去了,会不会再也不搭理我了?”
贺天鹅“咪咪嗷”一声,猫脸垂下去专注地看着食盆。
“但我想明白了。”
贺小山摸出那张值几百大洋的音乐会门票,对半撕了,扔进垃圾桶里。
市文化中心,偏门旁的围墙边上,有一条死巷。平时用来堆放一些大件杂物,角落里还有一个停靠自行车的石墩。
贺小山走到石墩上坐下时,悠扬的音乐正从一墙之隔的会场中传来,是秦朗曾教给他的《乡村骑士》间奏曲,虽然他拉得完全不成调子。
他曾在这里听过四年音乐会,秦朗则坐在里面的VIP席听现场,他不够钱买票,也不肯要秦朗的钱,就在这里蹲在地上一边画图,一边蹭音乐,等秦朗听完出来。对着秦朗的说法却是——他没兴趣听这个,在附近酒吧喝酒。
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年那种死不服弱、拼命逞强的可笑自尊是为了什么。他和秦朗只要有一人迂回一点儿,妥协一点儿,停下来对对方关注一点儿,或许都不会越走越远。
但或许他们本就不在一条路上。
贺小山抱着足球包,在石墩上坐了两个小时。会场内演奏渐入高‘潮,他听见那种站在顶峰的激昂和振奋,还有高处不胜寒的寂寥。
结束之后没多久,秦朗果然给他打了电话,问他在哪儿。
贺小山报了自己的位置。从文化中心各个门口走出的人群熙熙攘攘,热闹了老一会儿,一直到人潮散得差不多了,秦朗才姗姗来迟。
他还穿着演出时的燕尾服,脸上应该是化了淡妆,月色下皮肤光洁照人,轮廓秀美。贺小山拎着足球包站了起来。两人隔了几步远站着,都没有说话。
良久之后,秦朗先道,“最近还好吗?”
贺小山不爱说客套话,静静地又看了他一会儿,说,“你瘦了。”
“一个人在外面,累一些,总要瘦的。你没怎么变。”
“我胖了。”被喂得太好。
秦朗笑了,“你真没怎么变。我不是说身材。”
贺小山嗯了一声。
“我这两年在法国,很想你。”
贺小山攥紧了手上的足球包,“那时候是你先走的。”
“但你也没留我。”
“我留不住。”
“你从没试过留我,你只会朝后躲。”
贺小山闭了闭眼,“是我的错。”
“是你的错,”秦瑞说,“也是我的错。那时候我们都不懂事。”
“嗯。”
“你不问我这次为什么回来?为什么找你?”
“为什么?”
“我快毕业了,两条路,留在国外,或者回来。”
贺小山看着他,“你总是把前途规划得很好。”
“是啊,所以这次演奏会是一次试水,来找你也是一次试水,我想知道能不能回来,”秦朗说,他看着贺小山的眼睛,“我跟苏博那次事情之后就断了。后来在法国也有人追我,我都拒绝了。你呢?”
……
简明塞了一肚子烤肉,喝得微醺,西装外套搭在肩上,拎着一个食品袋从酒吧里出来。三个兄弟还在里面继续喝,他却要先走了。
“才喝几杯怎么就走了,周五晚上又没事儿,难道还回去查岗啊?”临走的时候大马招呼他。
“家里还病着一个,”简明摇摇头,“给他带点儿东西吃。”
“嗨,不就拉个肚子,什么病啊,你还真当祖宗伺候了,”三猴子说。
简明酒喝多了,也没避讳,直接吐槽道,“那傻‘逼一饿肚子就吃泡面,回头拉得更厉害,可不是跟祖宗似的。”
一旁二愣子捶着桌开始唱,“郎君啊~你是不是饿得慌啊~你要是饿得慌,跟我四娘讲,四娘给你做面汤~”
“滚滚滚,”简明踹完他就走。
摇头晃脑出了酒吧,夜风一吹,稍微清醒了一些。简明拎起食品袋看看里面打包的鸡翅和薯条,想想觉得拉肚子吃了也不好,还是回去熬点清粥小菜算了。
他一边挥手拦车一边直摇头,心里叹道,祖宗。
贺小山跑前跑后地伺候他的时候,老爱叫他祖宗。但其实姓贺的才是真祖宗。他简明不管有没有人照顾都把自己拾掇得好好的,贺小山呢,一落了单就把日子过得跟屎似的,胡吃乱喝,昏天黑地,老让人牵肠挂肚省不了心。
等了半天也没车,他见前面文化中心的路口人群熙攘,估计是一场演出才结束,车都在上游被截走了,于是朝着文化中心的方向多走了一段,试图跟人拼个车。
走近了才看到文化中心门口的几幅大海报,简明没留神多看了一眼,扫到一张熟悉的舞台照,芝兰玉树的青年端着小提琴站在灯光中央。
冷风一激灵,酒醒了大半。
他皱着眉头往前又走了几步,看清演奏者的名字,又看清下面的日期时间。回想起贺小山最近心神不宁的样子,以及他今晚莫名其妙的“拉肚子”……
简明的酒彻底醒了。
……
“我有人了,”贺小山说。
他的手机与此同时在兜里响了起来,他用的老款诺基亚,不是智能机。古旧而独特的铃声单调而刺耳,在空荡荡的小巷来回飘荡,在夜色里有些渗人。但他们谁也没理。
秦朗有些惊讶,但还是很冷静,“什么时候的事?”
贺小山说不清楚什么时候,只能说,“最近。”
“是什么人?”
“……他很好。”
“再好能有我们在一起十几年好吗?”秦朗说,“我比谁都了解你,小山,你是个念旧的人。你心里想的东西不容易变。你要真想着他,就不会出来跟我见面了。”
手机还在兜里回响,这个时间里多半是网游里的队友打来催着上网刷副本。贺小山将手伸进兜里,按断了它。
“我来是跟你道歉,”他说,“那时候是我不懂事,冷落你,才有后面发生的事情。还有,这些东西都还给你。”
他将足球包递给秦朗。
……
简明拿着手机在文化中心门口的广场上大步地走着。观众都散去到街道上拦车,广场上只有喷泉附近还站着几个年轻大学生,像是志愿者,举着“ALS冰桶挑战”的牌子,捧着募捐箱,拎着一桶一桶的碎冰,有拍照的有摄像的有穿着裤衩儿准备上战场的,哄闹成一团。
简明拉住了站在外围的一个姑娘,“请问一号演播厅在哪个方向?”
姑娘朝偏门的方向指了指,“那里过去最近。不过现在都散场啦,人都快走‘光了。”
……
秦朗微皱着眉头拉开足球包的拉链,都是一些他以前送给贺小山的小玩意儿。
“你比谁都了解我,我是个念旧的人,”贺小山说,“所以不结束就没办法重新开始。秦朗,我们分手吧。”
秦朗蓦地扔开足球包,扑上去踮起脚尖摁住贺小山的脸就吻了上去。
贺小山下意识想推开他,嘴唇一阵刺痛,竟已被啃咬出了血。他看见秦朗的神情,是愤怒夹杂着伤心狂乱,他这辈子从未见秦朗如此失态过,贺小山一时呆愣,松了手上动作。
兜里的手机再次响了起来,激烈刺耳得就像此时响彻在他们耳边的心跳。
“我不信!”秦朗捧着他的脸低吼着说,“我不信你能忘了我!十四年了贺小山,十四年了!你忘记你自己说过什么?!你说过你爱我一辈子!你他妈都能忘了?!”
贺小山痛苦地说,“我没有忘,可是……”
他下一句话又被秦朗堵在了喉咙里,这次连舌头都挤了进来,熟悉而久违的触感带着痛楚的疯狂。
耳朵里轰然的心跳夹杂着手机铃声,甚至还夹杂着近在咫尺的脚步声,贺小山短暂呆滞之后心中警钟大作,按着秦朗的肩膀强行推开他!
双唇相离响起一声夸张的“啵!”响,月色下一道银丝相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