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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名叫唐三,原本只是本宗一个切菜的厨子,不知出于什么因缘巧合被本宗的掌门人看中,他竟然是个武学奇才,短短三年的时间练得一身神功,轻松称霸泰山。
不料此人学武十分厉害,身体却异常虚弱,掌门人当了不到两年便暴病死去,掌门人的位置空悬一年之后,又为宗派的人夺走。可是唐三此人却在生前收了一个好徒弟,今年刚满二十,小小年纪已打败本宗无数高手,又兼他下山修行之时,一人挑了朝鹤宫十大高手,几乎将鹤公子逼得亲自出手对付,从此在江湖上名声大震,连武当派掌门周广桔都对他盛赞,亲手送他八个字:【惊才少年,飞天金龙】。
这个名叫沈小角的普通少年,成为今年泰山比武大会的夺目人物,连宗派的掌门都曾亲口说过,宗派中至今无人能与沈小角相抗衡,只怕总掌门的位置今年便要落入本宗那里了。因此这次泰山比武大会也成为江湖上异常关注的事件,几乎所有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会去观战,而今年泰山派邀请的主持公道的宗师里,除了少林的空相大师与武当掌门周广桔,便是端木世家的人。
但端木容慧的父亲端木嘉和却临时有要事在身无法观战,帖子便交给了端木容慧。这也是泰山比武大会的另一亮点。端木容慧年方二十四,严格来说也只是个青年人,如此年轻便作为公道人,难免令人侧目,他的观战,也成为许多江湖侠女四月游览泰山的一个最好理由。
这是一个长长长长的典故,当韩豫尘把泰山比武大会的故事讲完之后,天都黑了。居生生趴在桌子上,眨巴着大眼睛,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那家伙……有什么了不起的!居然那么多人都对他趋之若鹜,根本是识人不清!”
韩豫尘端起案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润喉,一面笑道:“生生姑娘,有偏见的人只有你一个吧。端木兄武艺高强,为人正直,多少名门正派的女侠都对他青目有加。他的婚事不只端木老爷子操心,整个武林的少女都在操心呀。”
居生生撅起嘴,不知怎地忽然想起半月之前那个夜晚,害她后来一看到端木容慧的衣角就本能地想躲起来,不知该如何与他面对。为什么他会吻自己?是那天她穿得太少,还是月色太美?她那天是吓傻了,被他抱回去的时候,他低头和自己说了许多话,她都没听进去。只隐约记得他说了抱歉,还有什么责任之类的……
她的脑袋忽然被人拍了一下,习玉在后面淡淡说道:“你缠着要听故事,现在故事听完了,什么时候去做饭?我快饿死了。”
她身边的念香最近嘴巴越来越伶俐,聪明了许多,也跟着笑道:“是啊是啊!生生,我肚子好饿!好想吃你做的鱼香肉丝。”
居生生对这个越来越伶俐的念香才不会有好脸色,她瞪他一眼,“要吃自己去做!今天只有小牛肉,不吃就算!”
念香被她一凶,顿时委曲地拉住习玉的袖子,习玉叹道:“你又欺负他,待会他哭了你来安慰,我可不管了。”
居生生哼了一声,站起来开门,一面说道:“他是你相公,他哭了我才不心疼!对了,端木容慧那混蛋去了什么地方?我在他别府里呆的都快发霉了,他到底什么时候打算启程去泰山?”
她的话突然卡在那里,因为门一开,端木容慧正站在门口,低头静静看着她。居生生倒抽一口气,突然被口水呛出,剧烈咳嗽起来,脸涨的通红,也不知是害羞还是咳嗽造成的。端木容慧伸手轻轻替她拍了拍后背,轻道:“你总是这样莽撞。”
居生生急忙推开他的手,一跳三尺远,躲鬼一样离他老远。端木容慧也不恼,走进屋来,韩豫尘笑道:“端木兄,还是没有与令尊联络上?他老人家不会又跑去所谓的海外仙山寻找神仙了吧?”
端木嘉和,也就是端木容慧的父亲,目前端木世家的当家人。他与端木容慧简直是两个极端,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韩豫尘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他本以为端木容慧如此冷漠高傲的一个人,其父必然也是个威严的人物,谁知他整日都是笑眯眯地,一点脾气也无,与其说他和善,倒不如说他脱线,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却偏偏不在意武林各种争端,整日只埋首书房的各种神仙异怪的轶闻传说之中,有事没事就消失很久,原来是出海去寻找蓬莱仙山了。
后来韩豫尘问过端木容慧,他父亲到底有没有找到仙山,端木容慧只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他每次都带许多海带珍珠回来,你说他找没找到?”
韩豫尘哭笑不得,端木的个性自然与父亲完全不搭边,他与他母亲却是如出一辙,同样的冷漠,高傲,目下无尘。奇怪的是,他夫妻性格如此迥异的二人,却偏偏情深如斯,端木的母亲是几乎宠溺地放纵夫君四处出海享受他的自由,他父亲虽然经常不在家中,可是每月必然回来一次,儿子也不见,只陪着妻子。所以,虽然名义上端木世家的当家是端木嘉和,实际上却是端木的母亲和端木容慧二人,端木的两个哥哥与他父亲是差不多的德行,一个爱画如痴,一个随着父亲四处奔跑,早已消失了大半个月,根本别想指望他们俩。
当下韩豫尘这样一问,不等端木回答,光看他发灰的脸色就知道必然没找到其父,这次连问一个问题要付百两黄金的百晓生,也回答不出他父亲到底跑去了什么“仙山”。
端木容慧叹了一声,“我本不想观战泰山比武大会,这次看来不去不行了。”
居生生一听真的可以去泰山看比武大会,顿时忘了先前的羞涩,瞪圆了眼睛蹦去他面前,笑道:“真的可以去?太好啦!什么时候去?”
端木容慧见她开心起来,不由也勾起嘴角,轻道:“明日就出发,这次不需赶路,慢慢走。”
居生生自然是兴奋到几乎要跳起来,念香忽然悄悄拉了拉习玉的袖子,轻道:“泰山好玩么?”
习玉愣了一下,“我也没去过,只是听人说,泰山日出是绝景。这次去,咱们可要好好玩个够。”
念香点了点头,忽然又问道:“习玉,你想我吻你么?”
习玉乍一听他这样问,不由惊得头发都竖了起来,害羞也忘了,只是不可思议地瞪着他,结巴着问道:“你……你这是……是从什么地方学……学来的?!”这个纯洁如同一张白纸的念香,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些东西?哪个混蛋教他的?!
念香轻道:“那天,我一个人去院子里玩,听到端木容慧和生生说话,他说什么吻了她,就一定会负责,还说是因为喜欢才想与她一起。我看到生生的脸好红,但好像很开心的样子。习玉,我也喜欢你,我是不是也应该吻你?我也要负责吧。”
习玉涨红了脸,端木容慧这家伙居然下手这么快?!怎么偏偏让念香看到了?!
念香见她迟迟不说话,不由又道:“习玉,什么叫吻?”
习玉怔了半晌,忽然一把抓起他的胳膊,急道:“你跟我来!”
居生生见他二人如风一样跑了出去,不由叫道:“去什么地方呀?马上要吃饭了……”
话还没说完,两人都跑的没影了。
习玉拉着念香,一直跑去客房门口,她才将念香按去墙上,轻道:“念香,这些话以后千万不可在人前说出来,明白了么?”
念香不明所以地看着她嫣红的脸,奇道:“为什么?习玉,你不喜欢我吻你吗?那我以后再也不……”
习玉用手按住他的嘴,涨红了脸轻道:“不……不是的。不过,这些话不可以在别人面前说,你只能和我说这些,明白了么?”
念香握住她的手,柔声道:“那,那我可以吻你么?习玉,我好喜欢你。”
习玉羞得几乎要钻去地缝里,偏偏他还那样天真无邪地看着自己,连声问着,“吻是什么?我要怎么做?”
她忽地咬了咬牙,捧住他的脸,用力将自己的唇贴上他的,忽然嘴唇一阵剧痛,原来她用力过甚,两人的牙齿撞去一起,都痛得皱起了眉头。念香捂住嘴唇,都冒血了,他喃喃道:“原来……这就是吻……可是我好痛啊,习玉……”
习玉一把甩开他的手,转身就想走,最好躲去谁也看不到的地方,好好化解此刻的尴尬羞涩。她摸了摸嘴唇,流血了,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吻一个人,只当贴着嘴唇就好,谁知却撞去牙齿上,丢人极了。
念香追了上去,一把抱住她,急道:“你,你别走!习玉!我错了!下次我再也不吻你了!”他的力气比习玉大了许多,加上不知道如何控制,习玉被他一把抓得几乎摔下去,两人踉跄了好几下,终于一起摔去雪堆里。
“痛不痛?痛不痛?”念香撑在她头顶一个劲问着,一面将她的袖子摞起来,却见她纤细腻白的手肘上有些擦破的皮。他第一次见到女子的胳膊,只觉极其好看,可是具体怎么个好看法,却又说不出来,只是呆在那里。
习玉伸手去推他,两个人都是一头一脸的雪,更加狼狈,她只盼赶紧回屋,把这事当作一个荒诞的梦忘记,谁知念香忽然握住她的胳膊,低头去吻手肘上的伤口,原本有些痛的伤口被他那样轻柔地一吻,居然有些发麻。
习玉浑身都是一震,涨红了脸要抽回自己的手,偏偏抽不回来,或许她自己也不想放开。只觉他的唇顺着胳膊向上蔓延,然后他一把抱住她,顺着本能,去吻她的脸颊额头,所到之处都微微地发麻,这种酥麻的感觉一直扩散去四肢百骸,她竟然觉得自己的腿开始发软。
然后,她唇上忽然一热,他轻柔地吻了上来,这一次,再也没有碰撞牙齿的尴尬。两个年轻人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做得不对,互相轻柔而且缓慢地吻着对方,哪怕身上的雪都化成了水,流去脖子里一阵冰冷,也浇不熄心底的那股热情之火。
不知道过了多久,念香忽然紧紧抱住她,把头埋去她头发里,喃喃地,颤声地说道:“我……我好喜欢你……习玉!你别放开我……抱抱我!”
习玉缓缓张开双手,将他搂去怀里,心里只觉有许多感慨,却说不出来。两人躺在雪地里紧紧拥抱着,丝毫不在意衣服被浸湿,仿佛这里就是天堂,谁也不想离开一步。
第二十二章
端木虽然说了第二天就出发,可是毕竟还有许多大大小小的事情拖着,一直到真正上路,却又是过了半个月。此时已是二月,俗话说,二月春风似剪刀,官道两旁的树都开始冒绿芽,就连迎面而来的风中好像都带着新鲜的味道。
小童玉带轻轻提着缰绳,由着雪白的马车在官道上慢吞吞地前进。山水在旁,宽广的道路仿佛没有尽头一般,他一时高兴,忍不住放开喉咙唱道:“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烟雨却低回,望来终不来!”
这一首轻快豪爽的菩萨蛮,却是辛弃疾所作,借以抒发积郁。玉带本是个小孩子,声音稚嫩,偏偏故作豪情之状,唱到高处忽地断了音,惹得居生生一个劲笑他人小鬼大,装模作样。
“生生姑娘,你就会笑我。其实你什么都不会,还不如我呢!我从小跟着公子四处闯荡,说到江湖经验,是你的百倍也不止!”玉带被她说到恼火,撅起嘴来为自己辩白。
居生生笑道:“哎哟,说你人小鬼大你还真装蒜了!你倒说说你懂得什么江湖经验?让我也长长见识呀!”
玉带被她一激,顿时滔滔不绝,“我就说给你听!怎么单看一个人的神态就知道他是江湖中人!现在时势不稳,人人都带一把剑在身边自保,光看身边是否有兵器来判断是庸人的做法。江湖中人对自己的武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