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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人一见旁边忽然走过来一个少女,不由也是一怔,再见她面容秀美,然而却满身狼狈,两眼更是不看人,只盯着架子上的野兔看,几乎要露出上来抢夺的模样。
其中一个面相较善的男子急忙笑道:“那个……姑娘,你也是赶路人?不如一起来吃?正好兔肉多了。”
习玉一见有人来邀,更不矜持,话也不说,点了点头就走上去,毫不客气地接过对方递给自己的兔子腿,大快朵颐。那两人见她吃得这般香甜,不由都露出纯朴的笑容,另一人干脆把自己的兔子撕了一半给她。
习玉摇了摇头,只扯了一些兔肉,吃完便抹了抹嘴,吃饱了。那两人又递了水壶上来,她也不避讳,张口喝了许多,终于酒足饭饱,她在怀里掏了半天,取出两张百两银票,放去石头上,对他俩点了点头,站起来就要走。
其中一人急忙说道:“这算什么?姑娘,大家都是赶路人,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快!把钱收走,一只兔子而已,我们岂是那种小气之辈?”
习玉摇了摇头,“我没东西可以报答,银票在这里虽然没用,不过到了市集上一定会有用。谢谢两位的招待。”
那人笑道:“谈什么报答!太见外了!姑娘,你给钱,莫不是看不起我们两个没钱人?”
习玉见他们这样说,只得走过去把银票收回来,那人又问道:“看姑娘行色匆匆,是要去哪里呢?”
“玉色峰。请问两位知道玉色峰在什么地方么?”她问的淡然,可是那两人却立即变了神色,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半晌,其中一人才喃喃道:“玉色峰……?看你年纪轻轻,怎么与他们扯上关系?”
习玉却没说话,只是看着他们,等待答案。那两人无奈,只得说道:“要去玉色峰,姑娘走错方向啦。你向回走,出了森林,朝东边走,会到一个渡口,要渡河才能到玉色峰呢!”
习玉一听自己走错了方向,不由大悔,急道:“那……大概还要走多久才能到?”
那两人对看了一眼,其中一人犹豫着说道:“快则十天,慢则一个月。”
习玉一听还要这么久,当下再不说话,对那二人拱手道谢,牵着马转身拨着枝叶往回走了。
那二人等她走远了,其中一人忽然叹道:“郭兄,你为什么要骗她?朝东走那个渡口,是去相反方向的吧?”
姓郭的男子拨了拨火堆,他沉吟良久,才道:“你看她的模样,分明有仇恨,是要去找玉色峰的人算帐呢。难道要我把她间接送去黄泉路么?她才多大?比我家丫头大不了多少,年纪轻轻,应该赶快回家和父母团聚,而不是跑出来自寻死路。”
那人笑了起来,将剩下的兔肉塞去嘴里,一面说道:“你倒好心!只是当心小丫头回头恨你!”
郭姓男子也不答话,转身又拾了一些树枝丢去火堆里,忽听后面传来一个轻轻细细的声音,非男非女,阴森森地,“你倒好心,将老宫主到手的猎物放跑。你不让她去黄泉路,不如你替她先走一步吧?”
那两人大惊,刚要抽刀质问,忽然脖子上一凉,嗖地一下,两颗脑袋居然就这样生生被割了下来!尸首扑倒去火堆上,发出焦糊的味道,脑袋滴溜溜地滚了好远,忽然被一只脚踩住,那只脚穿着精致的皮靴子,边上还绣了花,甚是女气。
顺着脚向上看去,却是一个身量甚高的男子,他穿着黑色的袍子,上面绣着许多蝴蝶花朵,眉毛修长,双目妖娆,竟然阴柔之极。他手里抓着两把刀,还在那里甩来甩去,将上面的血迹甩干净。
“真是,马上都要到玉色峰了,却给你们两个狗崽子破坏!”他软软地抱怨,刷刷两声,将刀收回腰间的鞘里,将脚下的人头随意一踢,然后把手放去口中,吹了一个响亮尖利的口哨。不一会,只听脚步声阵阵,竟然有五六个人从暗处奔出,拱手围在他身边。
“你们几个,回去禀报老宫主,就说出了意外,司马习玉由我在路上解决,决不会留一点痕迹。你们几个……跟我走。不能让她出了这个森林!”
他刚说完,旁边就有一个人怯怯地说道:“可是……周长老,老宫主好像交代了要活捉回去有话问她……她是那个人的徒弟啊……”
阴柔的周长老微微皱起了眉头,叹了一口气,“真是麻烦,我知道了!马上我去捉她回玉色峰!你们先回去待命!”
那些人答了个是,纷纷隐入黑暗中。周长老翘起兰花指理了理头发,这才慢悠悠地向前走了几步,身体一纵,跳上一棵树。别看他那般女里女气地,动作竟然利落之极,丝毫也不拖泥带水。
远远看到习玉牵马朝林中一个水潭走去,看起来似乎是打算沐浴一番,他微微一笑,无声无息地潜入黑暗中,朝那个方向走去。
第四十章
虽然此时方值盛夏,水潭里的水依然冰凉彻骨。习玉先把马牵了进去,替它洗去满身的尘埃。然后四处看看,确定没人,她将头发散了开来,脱去外衣,穿着小衣跳去水潭里。
水很冷,冻的她一个寒颤,急急忙忙地赶紧搓洗头发和身体,又怕突然来人,又冷。她那匹黑马在水里喷鼻子,亲热地把脑袋靠去她身上。习玉把洗好的头发编起来,抬手摸了摸它,正要上岸,忽听旁边的树林里传来一阵轻微的枝叶拂动声。
习玉吃了一惊,急忙躲回水里,厉声道:“谁在那里?出来!”
她将短剑紧紧攥在手里,警惕地盯着那片黑暗处,只待一有异动便出手。谁知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妖娆的笑声,“你往哪里看呢?”
习玉倒抽一口气,本能地反手就是一剑,溅起无数水花,眼前忽然一花,一个黑衣人轻轻一纵,竟然从她头顶翻越过去,一把抓住她放去水潭边的外衣,随手一抛,竟然丢进树林里。习玉心中一凛,却见那人笑吟吟地站在岸上看着自己,面容娇媚,却是个阴柔异常的男子。
“好了,没衣服的女人就不能乱跑啦。乖乖和我走吧,听话一点,我便不折磨你。”那人拍了拍手,示意她上来。
习玉冷冷看了他半晌,缓缓说道:“你是谁?”
周长老叹了一口气,“怎么个个都那么多废话。你不是要去玉色峰吗?乖乖跟我走吧,老宫主在等着你呐!你该庆幸,如果不是老宫主有话要问你,你方才早死在我手上了。”
习玉一听玉色峰三字,心跳陡然加快,忽然又起了疑心,冷道:“玉色峰的人来找我做什么?你们老宫主有什么事要问我?”
周长老不耐烦起来,急道:“你要再废话,就算你是女人,我也不会手下留情了!本来你是胡杨的弟子,玉色峰见之是必杀的!现在能让你多活几个时辰,已经是天大的恩惠了!你不要如此不知好歹!”
习玉恍然大悟。原来为了师父!只怕也是为了碧空剑诀!她沉吟半晌,没有说话。
周长老用力拍着手,厉声道:“你上不上来?不要逼我动手!我没那么好的脾气可以由着女人胡闹!”
习玉忽然抬头看着他,目光中满是不屑与冷酷,只听“忽啦”一声,她从水里站了起来,湿透的小衣粘在身上,勾勒出她柔媚的曲线,月光下看起来是那么美丽,连一向对女子不屑一顾的周长老都有瞬间的怔忡。
“铿”地一声,她抽出短剑,月光透过它半透明的刀身洒去她面上,她眼底的光芒比它还要冷冽。
“我有两个杀你的理由,”她森然说着,“一,你好大胆子,竟然看偷窥我沐浴。二,你好大的口气,竟然敢来威胁我。”
她缓缓朝岸上走过来,周长老想不到她竟然毫不在意身体被人看光,不由惊慌起来,退了一步,急道:“你要做什么?!好不知羞耻的女子!竟然赤身露体!实在有伤风化!”
习玉踏上岸来,脚底残留大滩大滩的水。她横剑于胸,冷道:“没有关系,看到我身子的人,马上就会死!”她甩了甩剑上的水,身上的小衣仿佛第二层皮肤,没有一点遮挡的作用。她腰身一扭,手中短剑犹如一条银龙,呼啸着朝周长老缠了上去。
周长老又是惊又是羞,也不知眼睛往该哪里看,手忙脚乱地抽出双刀抵挡了下去,“叮”地一声,刀与剑撞在一起,习玉身体猛然逼上,硬是压的他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撞去一棵树上。
她忽然嗅到他刀上的血腥味,心中不由一凛,厉声道:“你刚才杀了人?!你杀了谁?!”
周长老一掌挥开她,手里的双刀开始转动,原来他的刀柄上有铁链拴着,随时可以抛出当作暗器。忽听“嗖”地一声,他抛出了一把刀!电光火石,那一刀奇快!无声无息地削向习玉的脖子。
他笑道:“不过是两只习惯多管闲事的狗崽子而已!下一个就是你这不知廉耻好歹的丫头!”
习玉忽然转了一圈,也不知她如同动作的,周长老的刀竟然被弹开,倒插去一旁的泥地里。她忽然将剑举向天空,森然道:“要杀你的理由有三个了!三,为了那两个无辜受害的好心人报仇!”
周长老猛然瞪大了眼睛,他眼前没有人影,只有一片又一片的剑光,仿佛无数条银龙,张牙舞爪地盘旋着,随时等待将他撕咬扯烂,他哪里见过这种古怪剑法,当下竟然呆住,手足无措。却听习玉厉声道:“着!”
他眼前忽然一片血红,跟着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张口狂呼起来,伸手状若疯癫地在眼前挥舞着,可是什么也看不见。
“啊!我的眼睛!眼睛!”周长老用力捂着脸,鲜血从指缝里面汩汩涌出。习玉一个回旋,将剑上的几滴鲜血甩去,冷道:“只是我答应过师尊不可乱杀人,今日暂且放了你,废你一双招子足够了!”
周长老在地上哀号着,习玉看也不看,快步走去林间,找到被他抛出的衣物,迅速穿上,回身刚打算走,忽听耳后风起,她急忙一让,谁知还是迟了一步,后脖子硬生生被划了一刀,一阵火辣辣的剧痛。她又惊又怒地回头,却见周长老满脸是血,手里的双刀不顾一切地胡乱飞舞着,口中凄声叫道:“你这个贱人!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必然加倍报复回来!”
习玉反手去摸自己的脖子,触了一手血湿,那道伤口似乎砍得很深。她见此人如此凶残,死不悔改,不由杀机大起,真想提剑上去将他斩成两半,可是胡杨的话却回响在耳边:「我年轻之时,吃了许多大亏,只因我杀机太重。吞日短剑给你,希望你行走江湖能够做到不杀一人。你不听我的话,不肯杀林玄中,其实我很欣慰。习玉,你宁可将别人打成残废,也不要轻易去杀人,人命背负起来,太沉重了。」
周长老还在那里乱挥飞刀,周围的枝叶被他砍了大半下来,他满脸是血的模样看上去可怖之极。习玉咬了咬牙,轻声道:“不杀他,他日后必然要杀更多的人……”她攥紧了手里的剑,忽然横了心,上前一步,短剑猛然挥出——!
“扑”地一下,他挥刀的右手被齐肩砍下,周长老痛呼一声,忽然没了声音,一头栽倒昏死过去。习玉怔怔地收剑,愣了很久很久,才急忙过去撕下他的衣服将他肩上的伤口包扎起来。
“我……听从了教诲……我没有杀人,师父!”她喃喃说着,然而她第一次出手真正给了人一个无法挽回的身体伤害,她的双手抖得连剑也拿不住了。匆匆包扎一番,她飞身上马,急急离开了这里,仿佛要逃离什么可怕的物事一般。
人的身体,原来可以无比坚强,也可以如此脆弱,只需要一剑,就能够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习玉怔怔地坐在马背上,后脖子上的伤口越发疼痛起来,她扯下袖子胡乱包扎起来。可是,她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