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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
龙成芳的姐姐龙成香是辛芷姑的大弟子,龙成芳的本领都是她姐姐传授的,因此也跟着姐姐尊辛芷姑为师。辛芷姑叫她,她正好有个藉口走开,当下过去向辛芷姑请安,心中七上八落,生怕褚葆龄在辛芷姑跟前告她一状。褚葆龄却哪有闲心告她的状,她看了看展伯承,不由得心乱如麻,茫然说道:“好吧,小承子,你有什么话要说,说吧。”展伯承刚才与她并肩同御强敌,她又想起了与展伯承青梅竹马的一段时光,对展伯承的恼恨也就不知不觉减了六七分了。一向是叫惯了“小承子”的,这时也就不知不觉地叫了出来。展伯承许久未曾听过这样亲切的称呼了,听在耳中,心中感到一股甜意。但随即想道:“龄姐为了刘芒和龙成芳打架,可见得爱刘芒之深。她说得对,她喜欢谁或是恼谁,都是她的事情。我也早就打定主意要成全他们两人的了,何必再扰乱她的心曲?”
展伯承正自不知从何说起,褚葆龄已先说道:“过去的事都不必提了,我也不怪你。你只说说爷爷临死之时,对我有什么遗言?”展伯承好生为难,褚遂临死之时郑重地嘱付他,要他告诉褚葆龄,不许她和刘芒往来的,倘若她嫁了刘芒,他在九泉之下也难瞑目,但这些话展伯承又怎好据实告诉他的“龄姐”?展伯承终于还是黯然说道:“爷爷说他后悔干涉了你和刘芒的事情,以至你离家远走,临死也不能见你一面,以后就任由你自己作主吧。”说了之后,心中暗暗祷告:“爷爷,我不忍见龄姐伤心,请你老人家原谅我说了一次假话。”
褚葆龄不由得泪珠滚滚,哽咽说道:“爷爷毕竟是疼爱我的,我却对不住爷爷了。唉,爷爷你虽然让我自作主张,我却不知如何是好?”原来她为了龙成芳这桩事情,对刘芒也是疑虑丛生。展伯承正想劝慰她,忽听得人声喧闹,只见有许多人向这座白塔跑来,走在最前面的是海河帮的帮主周同,铁铮和华宗岱的女儿华剑虹与及南秋雷等人也跟在后面。原来铁铮尚未知道他的父亲已经搬回金鸡岭老寨,他在痊愈之后,却与华宗岱父女二人,奔往伏牛山。华剑虹接受了他的邀请,作为山寨的客人,准备住一个较长的时间,华宗岱则打算在拜会铁摩勒之后,再入江湖,寻访三十年前在中原结识的几位旧友人,顺便打听空空儿夫妇的行踪,若有机缘,他也愿意与辛芷姑见上一面。
他们在奔往伏牛山的途中,听到了伏牛山的山寨已被官军攻破的消息,而铁摩勒的下落则还未明。因此遂中途改变计划,一行人来到扬州,希望能见到段克邪,再定行止。段克邪在三个月前来扬州帮周同劫夺漕运,这是他早就告诉了铁铮的。昨晚展伯承私自离开海河帮总舵,来赴龙成芳之约,其后南夏雷兄弟又出来追踪,都未曾告诉帮主周同。不过南夏雷做事却较为老成一些,那时已是深夜,他不想惊醒周同,曾留下一张字条,当时无暇多写,只简简单单地说明是出去寻觅展伯承,事由且待归来再讲。周同第二日一早发现了这张字条,等到日上三竿,还未见他们回来,心中很是不安,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正想亲自带领帮众,分头去寻他们,正巧在这个时候,华宗岱带了铁铮与女儿已经到来拜访周同。
周同与华宗岱并不相识,但华宗岱的大名则是他早已听得武林前辈说过了的,听说他与铁摩勒的儿子来到,又惊又喜,倒履相迎,同时把这桩事情告诉他们。铁铮听说他们正要去找展伯承,当然也是很为着急,不暇歇息,便随周同出来了,华宗岱父女也帮忙他们一同寻找。不过华宗岱的轻功远远高出众人,为了急于找着展伯承,他一个人先走,而把女儿和铁铮交与周同。华宗岱轻功既高,所走的那一条路又恰巧走对,是以在他和空空儿大打一场之后,周同这些人还未来到。
华宗岱找寻展伯承,却出乎意外的与空空儿夫妇相遇,他既与空空儿比了武,又和辛芷姑见了一面,多年心愿已偿,遂飘然远走了。女儿与铁铮有周同照料,他是放心得下的。他让女儿单独与铁铮在一起,也有促成他们婚事的心意。且说展伯承与铁铮见了面,双方都是无限惊喜。南夏雷看见妹妹和华剑虹手拉着手,一同走来,似乎很是亲热,也很诧异。众人匆匆叙了几句话,华剑虹便即问道:“我爹爹呢?他来过了没有?”
展伯承道:“你爹爹已经走了。”华剑虹说道:“我爹爹也真是的,他怎么不等我们?”铁铮笑道:“你爹爹不是说过的吗?他说你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需要他照料的小姑娘了。他本来是准备将你安顿在我爹爹的山寨里,他好独自去访友的。也许他是因为已经找着了展大哥,所以就一人走了。”华剑虹嘟着小嘴说道:“那也该和我说一声呀。”南秋雷的母亲颇有将女儿许与铁铮之意,这心事也曾对女儿说过。此际,南秋雷听得他们亲亲热热的说话,显露出竟似是一家人似的,心中难免有点酸溜溜的味儿,不过她母教甚严,却不似龙成芳与褚葆龄那样的野性,容易表露出来。
铁铮小时候是曾和南家兄妹在一起玩过的,但一别多年,相形之下,倒是和南秋雷比较陌生了。他也不会知道南秋雷的心事。他见师母在场,于是在和华剑虹说了几句话后,已无暇与南家兄妹叙话,便即上前向辛芷姑请安,问道:“我师父呢?”辛芷姑“哼”了一声,说道:“你师父也是莫名其妙,他和华姑娘的尊翁比了一场武,现在也追下去了。”铁铮吃了一惊,道:“师父和华老前辈比武了?”华剑虹更是吃惊,心道:“难道是我的爹爹输给了空空儿?怎么空空儿还去追他?”展伯承笑道:“两位放心,你的师父和她的爹爹真正是不打不成相识。他们打了一场,你说我赢,我说你赢,彼此都是惺惺相惜。因此,你师父要追赶华老前辈,为的是想将他留住,和他谈论武功,决不会是再打一场的了。”
周同因为要应付窦元与沙铁山这帮人的挑衅,正是渴望有高手相助。如今华宗岱与空空儿都来到了扬州,对他而言真是天大的喜事,求也求不到的。他生怕这两人走掉,连忙说道:“咱们去找他们两位回来吧。空空前辈难得到来,我也应该亲自去接驾才对。”且说空空儿展开绝顶轻功,跑去追赶华宗岱,直追出了三十里外,这才发现华宗岱的背影,而且不止华宗岱一人,华宗岱正在和一个短小精悍的汉子恶斗。空空儿是见不得有高手动武的,一见之下不由得见猎心喜,哈哈笑道:“华老哥,原来你打了两场还未尽兴,却跑到这儿又找人打架了。”他兴高采烈地跑近去看,不料这一看却使得他也不禁大大吃惊。华宗岱与这汉子比掌,竟然只有招架的份儿!正是:
几次三番逢恶斗,纵然高手也难当。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正文 第二十四回 欲收鹬蚌相争利不怕熊罴气自豪
要知华宗岱的内功还在空空儿之上,这是空空儿已经领教过的。所以他初时看见这矮汉和华宗岱交手,丝毫也没有为华宗岱担忧的心思。虽然他也猜想得到,这矮汉敢与华宗岱对掌,自必亦非庸手。
哪知到近处一看,只见这汉子出掌如刀,骈指如戟,所使的大擒拿手法兼有狠、准、变三者之长,招数之妙,竟是空空儿都未曾见过的。
而且,还不仅仅是手法狠辣,招数精妙而已。空空儿站在三丈之外的地方,也暗暗感觉得到他的那股劲力。他出掌擒拿,无声无息,连掌风也没刮起,但却有如暗流汹涌般的内力向四方扩散,空空儿是个武学的大行家,怎能不暗暗吃惊。
空空儿心里想道:“倘若只比内力,只怕我也未必能有把握胜他。华宗岱吃亏在和我打了一场,如今已然处在下风,再战下去,只怕更是凶多吉少。”
殊不知空空儿固然吃惊,那汉子更是心中惴惴。他生怕空空儿助华宗岱夹攻他,连忙把掌力摧紧,要趁空空儿尚在踌躇未决之际,赶快把华宗岱击倒。
华宗岱一直未经歇息,此时只剩下五成功力,仗着双笔点八脉的绝顶功夫苦苦支撑,已是汗流侠背。以双笔对付对方的双掌,也只有招架的份儿。
空空儿看得手心捏汗,心头痒痒,恨不得便和那人大打一场。不过以他的身份,以他的性情,却怎能与华宗岱联手,两个打那人一个。
空空儿心念未已,华宗岱已碰了一招险招。那人双掌齐出,反手擒拿,华宗岱上身的三处关系七个穴道都在他的掌指擒拿之下。
空空儿“噫”了一声,不知不觉地跨前两步。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华宗岱使了一个绝妙的身法,双笔横拖,身随笔转,守中带攻,化解了对方这一招凌厉无比的大擒拿手!
这固然是华宗岱化解得宜,但空空儿跨上前这两步,也给了那人心理的威胁,教他不能不分点心神提防,要不然只怕华宗岱多少也要受点轻伤。
这汉子双眼一翻,喝道:“空空儿,你若要捡便宜的话,就并肩子上吧。否则,你就站远一些。”这汉子是知道空空儿身份的,故意出言相激,叫他不好意思来助华宗岱。
空空儿大怒道:“华老兄,你打得够了,让我也来凑凑热闹吧,请你退下,待我再领教高明!”
那汉子大笑道:“空空儿,原来你们是想用车轮战呀!好,车轮战我也不怕你,来吧!来吧!”
空空儿给对方这么嘲讽,真个是气在心头,却说不出来。要知空空儿从昨晚三更到今日午间时分,已经连续打了三场,三个对手之中,只有泰洛稍为弱些,其他两人——华宗岱和那陌生汉子都是武林罕见的高手。如今这矮议却反而说空空儿是想用“车轮战”,怎不叫空空儿啼笑皆非!
空空儿是个非常要强的人,他与这汉子素昧平生,自是不愿多费唇舌向他辩解。此时,他若定要上去把华宗岱替换下来,恐怕对方说他是“车轮战”,若不上去,又怕华宗岱难以支持,当真是进退两难。
华宗岱凝神应付了两招,把这矮汉迫退一步,抽空说道:“空空儿,我是和这位司空世兄试招玩的,你别多事,走你的吧!”
空空儿听得“司空”二字,瞿然一惊,说道:“咄,你这矮冬瓜原来是雪山老怪司空图的儿子么?”
司空图是当今邪派中辈分最高的一个人物,四十多年之前,曾败在空空儿的师父藏灵子之下,自此隐居在藏边大雪山上,不再下山。空空儿也只是耳闻其名而未曾见过面的。
这矮汉怒道:“空空儿,你敢辱骂我的爹爹,你不要走,我非和你打上一架不可。要不,你现在上来也行。”
空空儿说道:“我当然不走。喂,华老兄,你们到底是真打还是假打?我看可不像是试招呢!好,我就让这矮冬瓜说我是车轮战好了,华老兄,你退下来吧!”
华宗岱并不知道空空儿的师父与雪山老怪司空图有过一段过节,他是有意说出对方的身份,伪称“试招”,希望空空儿赶快走开,免得牵累空空儿的。要知雪山老怪父子都是极为难缠的人物,和他们结了怨,后患无穷。而且空空儿在三场苦斗之后,也未必就打得过这老怪的儿子。华宗岱感激空空儿相助之意,却不想他卷入漩涡。
华宗岱要空空儿走,空空儿不愿意走,但华宗岱不肯退下,空空儿又不能上去以二敌一。
正在纠缠不清,忽听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