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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人不知,除非已莫为。”天涯孤凤凤目喷火,想跳起却被一名大汉按住了:“这里不但有不相干的人,而且有安份守己的平凡无辜旅客,你们这样做,不但有违江湖规矩,更是灭绝天良毫无人性的可耻行为,老天爷都不会饶你。”
“哈哈哈哈……”妖道得意地狂笑:“你请放一百万个心,今天的事决不会外扬,贫道的人全都是忠心耿耿的弟子,没有人能从他们口中问出任何事。老天爷是站在我一边的,强者生弱者死,就是老天爷的金科玉律,你就是被老天爷遗弃了的人,你。”
妖道的脚尖,指向另一位中年人。
“大仙饶……饶命……”中年人快要崩溃了,一旁的三具死尸早把他吓昏:“小……小的是……是孝感县的人,到……到南面的河湾村探……探亲……”
“你撤谎!你身材壮实筋骨硬朗……”
“小的是……是种地的……”
“去你娘的?”妖道不等中年人说完,一脚踢出。
“呃……”中年人由于不住挣扎,胸口恰好被靴尖踢中,仰面便倒,口中血流如涌泉,浑身猛烈地抽搐,被踢中要害,一脚致命。
“谋杀!”天涯孤凤厉叫。
按住她的大汉,给了她两耳光。
增加了一具尸体。所有的人,除了天涯孤凤,与及可能是千手灵官的人以外,都可能成为尸体中的同伴。
妖道不甘心,继续盘问,目标指向另一位身材壮实的中年人,三角眼中阴森的光芒慑人心魄。
“你也否认是千手灵官?”妖道沙哑的嗓音更是吓人。
“在下阴雷豹汪杰,你会替汪某立碑吗?”明知必死的人是勇敢的,不会哀求乞命:“你不会,你是魔道中的杂碎,不会替我这黑道之雄大发慈悲。汪某栽在你的妖术上,委实于心不甘。”
“唔!黑道十八雄的阴雷豹,很了不起,你的阴雷掌,是掌功中的超凡秘学。妖道颇感意外。昨晚的收获丰硕极了,居然有这么多威震江湖的人物,在一起避雨荒郊破庙,这条路难道会有大事故发生?阴雷豹,你死不了。”
“甚么意思?”阴雷豹也感到意外。
“贫道不要你死。”
“要在下替你效忠?”
“我玄都观人才济济,自己培养人才。”
“说说看,我阴雷豹是挑得起,放得下的一代黑道之雄。”
“你愿意交出阴雷掌秘学,就可以活。”
“原来如此。”阴雷豹冷笑:“小事一件,阴雷掌并非不外传的秘学,我答应了。”
“你果然是挑得起放得下的人。”
“夸奖夸奖。”
“等天绝星赶到,证明你不是千手灵官,贫道再带你走。”
“天绝星认得我阴雷豹,三年前我几乎一掌送他去见阎王。”
“贫道保证你的安全。”
“他是坐地分赃的凶残神秘大盗,不但勒索地盘内的土匪强盗,自己也做天人共愤的大案,家中金银堆积如山。把我卖给他讨价一千两银子,他眉头也不会皱一下。”
“你不止值一千两银子。”
“那就叫价一万呀!”
“你在打甚么主意?”妖道沉声问。
“我在替你打算呀!”阴雷豹冷冷一笑:“你玉虚天师爱财如命,见色流涎,为财为色,你甚么绝子绝孙的事都可以干。任何人肯给你金银,你都会昧着良心替对方卖命。我猜,天绝星请你捉千手灵宫,礼金决不少于一千两。买掉我,你又可多赚一千两。阴雷掌并非武林绝技,实在不值一千两银;你为祸天下,凭的是妖术,就算你练成了阴雷掌,也派不上用场。”
“你……”妖道发觉被愚弄了,阴雷豹并非甘心愿意把阴雷掌秘学交出。
“你不会用阴雷掌和对手玩命,也不敢。”阴雷豹继续讽刺妖道:“你怀庆府玄都观中,也金银堆积如山,美女成队,亲信爪牙众多,享受人生写意得很,那有勇气和对手凭真本事硬功夫玩命。万一失手,你聚积的无数金银美女,留给谁享受呀?像我这种人就敢,我是凭自己敢斗敢拼的勇气,称雄道霸扬名立万,绝不豢养爪牙替我卖命,我这种人才配在江湖称英雄,你那配?”
“先把他挨个半死!”妖道怒吼。
两名大汉架起阴雷豹,一阵好揍,拳脚交加,掌爪齐施,阴雷豹终于昏迷不醒。
罗远在寺后半里的土坡松林内,度过了漫漫长夜。
解药不怎么对症,他必须行功相辅,减轻那种有毒的特殊迷药发威,等候体内先天具有的排毒性能发挥作用。
江湖朋友所使用的迷药,通常不具有毒性,一个时辰或两个时辰之后,迷药的效力便会消失。有些人的体质特殊,或者排除异物的先天功能良好,迷药的效力更差,片刻便会消散。
凡是药力超过两个时辰的迷药,必定另渗有毒性药物,所以如无独门解药,受害人通常不会自行苏醒。
妖道所使用的迷药,就具有相当强烈的毒性。
破晓时分,他才把余毒排出体外。
这是内丹已成的玄门弟子,才能修至这种境界的超凡造诣。以他廿来岁的年龄看来,那根本是绝不可能的事。但他的确修至这种境界了,可知他不可能是平凡的采药人,身份如谜,姓名也不可能是真的。
罗也是大姓。天下间即使没有一万个罗远,至少也有五千。
比方说阴雷豹,天下间以阴雷豹为绰号的人,绝对不会超出十个。阴雷豹再加上汪杰,一亮名号,江湖朋友决不会想及另一个人。通名汪杰,天下问恐怕有上千甚至上万个人叫汪杰。
伏魔一剑和那位虬须大汉,就不知道他罗远是老几。
透过树梢枝叶空隙,下面的金刚禅寺隐约可以看到有人走动。他知道,昨晚用毒迷香与妖术的人,仍在破寺内逗留,不知有何图谋。他们并没发现昨晚有人逃走了,所以没派人搜索寺院的四周。
这些人决不是好路数,很可能是冲五湖游龙而来,或者目标是伏魔一剑。
那与他无关,江湖人士寻仇报恨平常得很,局外人最好不要介人,那不会有好处。
可是,寺院内还有不少无辜的的旅客。看光景,那些无辜的人似乎并没被释放。
他管是不管?委决不下。
天色不早,对方人多势众。
那些人似乎没走的意思。与做案后迅速脱离现场的规矩不同。这些人逗留不走,他就无法回去取回坐骑马包,损失惨重,马包内有他全部家当。
想起伏魔一剑和虬须大汉,他砰然心动。对这两个热心的陌生人,他甚有好感。
如果他不是睡殿外,先一步惊醒,那他的命运将与其他的人相同,如果其他的人被杀,他也是尸堆中的一具死尸。
使用毒迷香与妖术的人,而且有众多党羽必定不是好路数,他能置身事外见死不救吗?
一咬牙,他找了一根三尺长的树枝作手棍,向侧一绕,从寺院的山门接近。
山门附近,一定有把风放哨的人。活人的口供最可靠,他必须先了解这些人的底细。
果然不错,破败的山门外,有两个雄壮的人放哨,剑隐藏在肘后,随时皆可能发剑攻击,两双怪眼监视着唯一接近的小径。
里外是大道,旅客往来看得真切。从放哨的两人脸部神情猜测,似乎在等候从大道折入小径的人。
他像一头潜向猎物的豹,悄然从侧后方的残破垣墙接近猎物。
两大汉不知身后有人接近,接近的也应该是自己人。
远在三丈左右,他双手一振,身形斜飞近两丈高,完全失去人的形态,双脚蜷缩,双手外张,升至顶点,突然以更快一倍的速度,从两大汉的中间顶门上空,收手下搏有如饥鹰敛翅疾降,略偏向左面大汉的上空。
打击如雷霆,凌空下搏雷霆万钧,左脚踹中左面大汉顶门,奇准无比。
手棍长三尺,加上手臂的长度;与及扭身的角度,棍尖半分不差,恰好敲中右面大汉的天灵盖。两击全中,计算之精无与伦比。
他轻灵地飘落,点尘不惊。
“好身法!”右面的杂草中,传出低而清晰的喝采声。
“快来帮我,一人一个。”他拖起一名大汉急走:“你伺伏了许久,就是不敢动手,那你来干甚么?”
钻出了个身材雄壮,手长脚长的青衫中年人,剑插在腰带上,拖了另一名昏厥的大汉,快速地钻入林中,跟在他后面一阵急走。
“我那有悄然接近的能耐。”这人一面走一面说:“而且我还不知道这些人的来路,只想察看他们的动静,看他们在这里弄些甚么玄虚。喂!你是那一头鹰?”
“鹰?你瞧。”他信手向林上空一指,上空正好有两头苍鹰绕着圈子回翔:“它们在游戏而已。鹰在树林上空猎食不易,入林便无用武之地。”
“别给我顾左右而言他。”那人笑骂:“小鬼,真人面前不许说假话,看你腾空下搏的身法神乎其神,定然是八鹰中的一鹰。自古英雄出少年,看了你的神技,老夫惭愧,老夫耄矣!”
“少发牢骚了,快问口供。”他将大汉摆平在草丛中,轻抚顶门再轻拍颊,一手控制住牙关,防止大汉突然苏醒大叫大嚷。
“怎么一回事?”中年人问。
他将昨夜避雨,受到袭击的经过,概略地说了,事实他并不知道前因后果。
“哎呀!”中年人惊呼。
“你怎么啦?”
“是号称妖仙的玉虚天师,姓施,河南怀庆府玄都观的观主,无恶不作凶残恶毒的所谓术士。”
“哦!我知道这个妖道。你……”
“他是冲我而来的。”
“咳!你……”
“千手灵官韩奎,不要说你不认识我。”
“去你的?我该认识你吗。”他善意地笑笑:“你的风评不错,算是一个大好人。玉虚天师怎么敢找你?你找府大人发一纸抄没玄都观的公文,他就会成为失巢的乳雀。”
“你真会开玩笑,那一位知府大人,管得了千里以外另一府的事?那妖道只要能在无人证物证时杀掉我,就不会有后患。早些天我就得到风声,有人花了大量金银请他宰了我,我并没在意。他在这里出现,那就对了。显然他派有眼线跟我的踪。昨天傍晚,我的确冒雨奔来这里避雨,但一看太过破败,便绕到南面的树林,在一座看山人的小屋安顿。看山人不在,我打算在这一带找些食物,老远便发现这两个人可疑……”
大汉嗯嗯地叫了两声,被弄醒了。
“我来问。”千手灵官自告奋勇:“我是问口供的专家。”
“我知道,你的绰号就是神,神是无所不知的。”他悻悻地说:“你的手太多,更为可怕。”
人都在大殿盘弄捉到的人,派有两个人在山门警戒,根本没想到会有陌生人闯来,闯来也是白送死,因此并没派出另一些人担任内部警戒。
山门距大殿虽说并不远,寺院本来就小,殿堂也小,但中间隔了一座前殿,因此山门附近发生状况,大殿内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除非放哨的人发出声号示警,才会惊动大殿的人。
所以当前殿后面出现拂动着手棍,大摇大摆向大殿走的罗远时,站在破殿门阶上的一名大汉大吃一惊,一看便知不是自己人,怎么可能突然出现的?立即发出一声怪叫示警。
人群涌出,有十二个男女降阶冲入院子。
玉虚天师则带了五个人,站在阶上袖手神气地俯视眈眈,左手微抬,阻止十二名男女一拥而上动手。
“干甚么的?”妖道厉声问。
阶高七级,居高临下神气得很,站的位置就比罗远高一等,摆出的阵势也够威风。
两侧各有六名男女扬剑跃然欲动,把罗远堵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