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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再守候半个时辰,看那混蛋是否从这一面窜入村子。”中年女人很有耐性,这里的监视面广,视野可及村子的大半范围,有人从这一面向村子接近,可以看得一清二楚。
“不必急于把小丫头交给你们的陈二副门主,反正他必定忙得不可开交,无暇处理私事。”玄虚子也不赞成进村:“咱们负责追搜八极雄鹰,不能把正事耽误了。”
“陈二副会主会无暇处理私事?嘿嘿嘿……”尤副门主发出邪恶的
202阴笑:“这种私事,即使公事再忙,他也会先私后公,早些尽可能把私事处理妥当。”
“说得也是。”另一中年人邪笑:“陈二副会主有多次前科,好几次为了女人而耽误正事。”
“少说这些伤风败俗的事好不好?似乎你们九幽门的人,对酒色财气的享受特别有兴趣,对打下南半壁江山却懒得多付精力。”玄虚子有点不悦:“看来贫道倚靠你们在此地重建太清宫的事,似乎并不乐观,崂山七子已经伤残过半,贫道也几乎被八极雄鹰打破头。而迄今为止,所要进行的重要大事仍无眉目,混乱的情势无法控制,何时方能大事底定?却又在内部出现窝里反,更增困扰,成功遥遥无期。真是霉透了。”
“大法师,你急什么呢?”尤副川主脸一红:“至少一千五百两黄金,已分给你们一千两了。尔后建宫的费用,全在本门身上,你还不满意?”
“咱们彼此都没有退路,不满意又能怎样?”玄虚子的情绪继续呈现低潮,对前途没有多少的信心:“能不能如愿在瑞云峰建宫,还是未定之天呢?我能不急吗?哼?你们先期南来布署的人全是饭桶。”
“也不能全怪先期南来布置的人。”尤副门主叹了一口气:“他们虽然是南方人,但北调京都多年,与南方的江湖朋友甚少接触,根本无法找到门路打入武道门卧底,对武道门的底细有如瞎子摸象,所以……罢了,偏偏鬼使神差,平空冒出什么第九只鹰,意外地遭到惨重的损失。他娘的!捉到他,我要活吃他的心肝。”
无双玉郎倚坐在树干下,一直就留心他们的谈话,设法强凝先天真气,却未能如愿。即使能让气机发生作用,也无法驱动真气通过受制的经脉,绝对无法利用精纯的内功,自行打通经脉脱困。
柔骨功也无法施展,双手脱不出强韧伸缩性特佳的牛筋索。
“你配说这种话吗?你们还没有擒八极雄鹰的人才。”她忍不住发话:“除了我能缠住他之外,你们上一个死一个。尤副门主,你最好放了我。”
“放了你,董大小姐,你别做清秋大梦了。”尤副门主冷笑。
“八极雄鹰两人的足迹,是在这里消失的,说不定他正躲在这附近,注视你们的一举一动。他如果现身,我是唯一可以和他缠斗的人,你们……”
尤副门主跳起来,惊觉地四面察看。
“赶快把她送到瑞云村,交给陈副会主好了。”中年女人也有点心惊胆跳:“门主一再交代,这丫头如果有所异动,就必须断然制住她,尽快送交陈副门主相机行事。这里真有点阴森林的不祥气氛流动,早些离开为妙。”
“吕三娘子,你还会望气呢?失敬。”玄虚子嘲弄地说:“贫道苦修四十载,自信已修至地行仙境界,对望气仍然一知半解,不能未卜先知预见吉凶。”
“原来果然是门主授意你们,做这种不仁不义鲜廉寡耻的事。”她痛心疾首,欲哭无泪:“那么,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了。你们可曾想到,有一天我会返回京都……”
“董大小姐,你仍在做返回京都的梦?”尤副门主狞笑:“早在两年前,这预谋就策定了。”
“早在两年前?”她大吃一惊。
“正确的说,该是门主被撤职查办而令尊却不加援手时,门主便决定如何报复你董家了。陈副主用尽心机接近你讨好你,便是报复计划的第一步棋。”
“天啊!这是恩将仇报。”她尖叫:“门主在东厂罗织贪脏灭门证据确凿,罪无可追,他之所以不死而改为撤职查办,以削爵除籍永不叙用结案,完全是家父从中周全,他才能全身活命。这次更请南京南镇抚司的旧日袍泽,暗中加以照应,不但以一万两银子壮行色,也允许我跟来替你们对付强劲的仇敌。你们……你们……”
“你这是一面之词。”
“他不会如意的,我会尽快北返……”
“你还在做梦。”
“我……”
“你的命运已经决定了,董大小姐。”尤副门主冷冷地说:“陈副会主会把你带在身边,把你弄成残废,然后把你爹骗来,利用他与武昌的楚王殿下打交道,利用楚府的三卫高手,在襄阳建山门秘站。另一方面,利用并吞的武道门,监视武当山,控制南天的江湖朋友。两方面布下天罗地网,定可把受武当庇护的第一钦犯应文和尚弄到手。届时,门主不但可以恢复贵族身份,甚至会加官晋爵,更可在江湖领袖群伦,取代武道门主江湖之王的地位。董大小姐,你还妄想回京都吗?”
应文和尚,指逊帝建文。建文逊国迄今已有三十年,锦衣卫仍派有庞大的人手,广布天下暗中缉拿。因为永乐大帝攻入南京时,已昭告天下建文帝已经死了,所以必须暗中遍搜天下查缉以永除后患。
建文逊帝扮僧人逃出南京,法名释应文,这已经不是秘密,官方却宜布他在宫中自焚升天了。
锦衣卫的密谋,的确在峨嵋一度几乎捉住了应文。据说他和武当的祖师张三丰,躲在峨嵋的伏虎寺。
武当祖师张三丰本人不在武当,遨游天下躲避官方的纠缠。他是道家大师,与佛门弟子往来密切,可见他是一个不歧视佛门异教的开明大师,在伏虎寺曾留下遗世的墨宝。应文是僧人,不可能在武当山藏匿,但也可能易僧为道,愈危险的地方愈安全。
武当山官方派有一队兵马驻守护法,目的就是暗中留意是否有逊帝在内藏匿。目下武当仍在继续兴建官观,二十余年来,工人从四十万减至万余人,不知何日方能把全部宫观建竣?
尤副门主一时得意忘形,逞口舌之快,竟然把阴谋揭开,以为这时说出秘密,已无所顾忌,无双玉郎到了京华秀士手中,任何秘密也不可能从她口中透露了。
无双玉郎恶梦初醒,出了一身冷汗。
“你们这些天杀的畜生!”她厉声咒骂,声泪俱下。
尤副门主大怒,抢近俯身一耳光抽出。
“天不杀他们,我杀。”熟悉的语音同样传到。
尤副门主的手掌偏了些,而且力道微弱,人向前一栽,仆倒在她身上。
右太阳穴成了一个寸大的血洞,一颗卵石可能已深入颅内三寸以上。
尖锐的破风飞行声入耳,中年女人吕三娘子也倒下了。
一声厉叫,另一中年人仰面便倒,眉心也出现一个寸大血洞,眼珠带出死得好修。
玄虚子刚站起,手刚挂上剑靶,人影穿枝而至,像飞鸟穿林,快逾电火流光。
尤副门主三个人被飞石击毙,像是同一瞬间发生的事,三人倒下先后仅差一刹那而已。
大法师自称地行仙,却不知道吉凶预兆,也没料到人来得那么快,刚听到语声,刚惊觉地跳起,手刚搭上剑靶,死神已光临背部上空。
一爪光临顶门,昆仑顶像蛋壳般破裂。另一爪扣颈,颈骨变形。双脚同时夹住大法师的背腰,两人贴在一起了。沉重的冲力与扭力十分猛烈,两人贴身摔倒。
是罗远,像攫住一只大野兔的苍鹰,无法将兔叼起,鹰与免缠在一起在地上翻滚。
他一跃而起,就大法师的道袍拭掉手上的鲜血。大法师的身躯仍在抽搐,手脚不住伸缩扣抓。
“你和五湖游龙四个人打交道,我躲在那边的横枝上睡觉。”他在浑身因惊愤,而剧烈颤抖的无双玉郎身旁蹲下,开始解捆手脚的牛筋索:“那天你在大宁集翠峰亭,威风凛凛有一代霸才的气概,我还以为你是他们的主脑人物呢。所以在山中农舍,突然发现你被京华秀士那种货色凌辱,我一头雾水莫明其妙,原来其中有如许复杂的内情秘辛。小女孩,你栽得真冤。”
“求求你,让……让我静一静……”无双玉郎哭泣着叫。
“你好好哭吧!哭对你有好处的。”他摇头苦笑,退得远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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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通过心灵所受创伤的淬炼,或者肉体的痛苦折磨;人的气质或外型,会突然发生剧烈的变化。据说伍子胥过昭关,一夜之间急白了头。
罗远将放在口中,无意识地咬瞬着的草枝取出丢掉,扭头回顾,剑眉锁得紧紧地。
他早已发觉无双玉郎到了他身后,但久久没听到声息。一转头,便看到无双玉郎坐在他身后。
不安的情绪涌升,他不喜欢所看到的景象。
男装的无双玉郎,的确缺乏阳刚的美,所流露在外的,却是粉妆玉琢的女性柔美风华。但现在,似乎在这短短的片刻间完全变了。
他所看到的,已经不是一张俊美的红润面庞,而是一张完全失去鲜活亮丽,森森铁冷的面孔。原本晶亮秋水似的明眸,却变换成充血的眼眶,深藏着青黑色的、发射出冷厉寒森、利刃般可怕光芒的眸子。面庞的肌肉扭曲,所以脸型也变得呈现野性的恐怖线条。
“犯得着吗?”他缓缓整衣站起,心潮汹涌:“惨痛的事故发生了,不管它是否应该发生,如果你不能冷静地克制剧烈波动的情绪,首先你就会自我崩溃。”
没有回答,寒森的光芒在他身上集中,那种泪水已干的凄楚神情,令他的心也感到抽搐。
解下腰巾,他一手轻搭对方的肩膀,轻柔地替对方拭抹半干的斑剥泪痕。
“天底下人世间,残酷惨毒互相伤害的事,世世代代皆不断地发生,千年万载后仍不会终止,受伤害的不会是你一个人。”他的声音无比的温柔,有鼓励,有怜惜:“比起其他受伤害的人,你已经是相当幸运了。要想所受的伤害不再继续扩大,就必须运用你的智慧,极端冷静地面对事实,才能克服困难。回京师去善后,好吗?”
无双玉郎崩溃似的,扑入他怀中放声大哭。
小溪清澈,无双玉郎背着罗远,平静地濯,一头秀发湿漉漉地一抖一甩,洒出满天水珠,表示心中不但平静,而且愉快。
“我不必回京都。”她一面拭发一面说:“我的老家在凤阳,老家还有不少亲友,我身边还有两个人,打发他们赶回老家报讯就够了。”
“你觉得心平静了吗?”罗远在她身后问。
“我想应该……”
“不是应该,而是必定。”
“是的,必定。”
“对!必定平静,才能面对那个九幽门主,才能平安的把你的两位随从带走。”
“我一定会若无其事面对那个魔鬼。”她一声轻笑,扭头羞笑凝视着罗远:“这四个人是你杀的,不关我的事,是吗?”
她的脸色已恢复原貌,羞笑极为动人。
“你会恶狠狠地掂着剑,去找京华秀士吗?”没有仇恨负担的少女面庞真美:“你不动身北返,目前没有他。”
“不会。”她重新玩水:“毕竟我和他曾经有过一段情,一剑杀掉他于心难安,而且,那也便宜了他。而且……而且……”
“你有多少个而且呀?”
“如果我爹知道他们南下创业,在缉拿应文老和尚邀功,会暴跳如雷,有人会遭殃了。在那些燕山老将中,十之七八是同情应文和尚的人,骨肉相残,一个老和尚为何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