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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远破坏了他的好事,他恨罗远入骨理所当然。
罗远飞扑而来,来势太快太急,他仆伏在屋脊后,已来不及逃避了,挺身而起大吼一声,双爪向扑来的人影抓去,卯上了全力。
神魔爪,爪功中的威力最大绝技,瓜一动劲发如狂飙,气旋势若排山倒海。
罗远早知道这家伙有些什么牛黄马宝,敢凌空搏击,当然有所准备,身形突然缩至最小限,双瓜一收一放,无情劲道猛然爆发,震偏对面罩来的抓劲,双爪接实排空疾降,双足已及京华秀士的胸膛。
气旋被震偏,京华秀士便知道不妙了。内功对内功,功纯者胜;爪功骤然相逢,功深必赢,在内劲一震之下,断然采取回避守势,在四爪的指爪接触刹那间,仰面躺倒全力抽回双爪。
无穷大的踹劲光临胸口,正好借力躺倒,砰然一声大震,背部压碎了一大片屋瓦,借余劲急滚,两滚翻便滚落屋下去了。
两侧恰好有两位同伴跃登,挡住了飘落的罗远,同声沉叱,飞刀飞镖向罗远集中。
一声长笑,罗远倒飞而起,从另一侧向屋下飘落,三镖三刀像是替他送行。
下面人声鼎沸,一阵好追,像群犬逐狐,不久便追出村外,追入茂林修竹深处。
警啸声与瑞云村的暴乱声息,可以隐隐传至山鞍下。方门主像被踩中尾巴的猫,蹦起来大声咒骂,不想等候信息传来,断然下令动身赶赴瑞云村,将指挥中心移至瑞云村坐镇。
无双玉郎也十分焦急,显然罗远不等她,独自进村骚扰,她真有点担心应付不了。
等待期间,她不住思索脱身的良策,但大多数时间,将意念放在罗远身上,她的一颗不安惶恐的心,已投注在罗远身上了。
她对罗远一无所知,所知道的是,这是一个值得她信赖的人,值得她思念的人。与京华秀士相较,那根本就不能比,京华秀土伤害她,罗远却在帮助她。一个是朋友变成死仇大敌,死仇大敌却变成朋友。
处境非常险恶,可怕的灾难已经落在她头上了。她强烈地意识到,罗运是她唯一的倚靠,就算是从功利上打算吧:罗远是唯一可以助她逃避灾难的人。
与两位随从暗中交换意见,便领先向瑞云村飞奔。
方门主就要她奋勇当先,派了几个亲信紧跟着她担任打前锋。
假使方门主知道她的打算,天知道会发生何种变局?至少不会让她独自行动,不让她脱出视线外。
还没到达瑞云村,报讯的爪牙把信息传到,果然是八极雄鹰在骚扰,已损失了一些人。
方门主暴跳如雷,不顾一切亲自参予追逐。
扼守谷口的人调入谷,瑞云村内也人去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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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南天一剑的人,立即动身出谷,两乘小轿在前后的骑士保护下,毫无困难地奔向大宁集。
带了重病的彭少爷动身返家,这是正常的举动。也由于扼守谷口的人已调至谷内,大索罗远需要所有的人手参予,即使留下几个人监视,也做得过问南天一剑这些苦主。出了谷脚程加快,必须远走高飞脱离险境。
如果没有罗远制造混乱,把爪牙们往谷内隐蔽处引,谷口必定有可伯的高手进行有效封锁,他们是否走得了,恐怕不乐观。留下监视的几个爪牙,也许认为苦主已不值得计较,无意留难。或者觉得他们人多,南天一剑宝剑未老,凭几个爪牙决难拦阻他们,因此干脆不加理会,任由他们奔出谷打破樊笼远走高飞。
远出两里外,山势豁然开展,林深草茂,已没有能有效封锁堵截的地形,险阻的地势已尽。以往前来参于夺金的各路群雄,事先不便人谷候机,皆在这一带露宿隐匿,一旦发生危险,可以四散而返脱出危险范围。
南天一剑一马当先,准备应付意外的变化。本来他应该走在后面,撤走时断后以应付追兵。但他估计得相当正确,那些凶魔与假冒武道门的人,肯定会集中全力对付罗远,不可能派人追逐他这个苦主,后面是绝对安全的,需要担心的情况在前面,所以在前面开道。
果然所料不差,经验与见识使他采取了正确的行动。前面松林前缘,突然缓缓跋出七个人,并没堵在路中间,在小径两侧有意无意地列阵,七双怪眼目迎他徐徐策马接近。
#奇#他不认识这七位男女,但其中几个人他不算陌生。
#书#那位虬须戟立的中年人,正是在大宁集,擒走飞虎自称姓宋,声称在暗中护送他们前往瑞云谷的人。
#网#那位英气照人的美丽小姑娘他也不陌生,是与罗远在一起神出鬼没的苏若男。
这期间,他一直就在瑞云村,与假武道门的人周旋,与京华秀士敷衍,对在谷内谷外活动的各路群雄,没有任何接触,见了面也不认识。
白妖狐他总算小有印象,但没打过交道。
另一双郎才女貌的年轻人,他也没有印象。男的是五湖游龙,女的是天涯孤凤。
脸色阴森的唯我天君康嘉,他最为熟悉,但不知来历,也没打过交道,只知这人曾经与幽具使者一群人,参予瑞云村夺金之斗,几乎被摄魂天魔的人一网打尽,要是没有罗远及时出现,这些贪心的夺金人不会活到现在。
他扳鞍下马,向后面的轿马打出戒备的手式,牵着坐骑向前接近,已经知道这些人是冲他而来的,心中颇感不悦,这些夺金群雄没有理由找他。
对苏若男的出现,他颇感诧异。按理,苏若男是罗远的同伴,决不可能出面拦截找他的麻烦。
走近之后,才发现这七位男女,浑身汗水气色并不佳,精力耗损得差不多了。
那位身材修伟,相貌堂堂的中年人,像是七男女的首脑,背着手首先善意地向他颔合示意打招呼。
“诸位有何指教?”他在对方的神色上,没发现敌意,心中一宽,态度也尽量保持友好。
“在下姓周。”中年人微笑一团和气:“比诸位早出谷片刻,乘乱出谷走得匆忙。范兄后出大概更为顺利,谷内的动静怎样了?”
“大举穷搜八极雄鹰,他们忙得很,扼守谷口的人全进谷去了,所以顺利。诸位也是乘乱出谷的,应该知道所发生的变故呀!”
“咱们是被大队可怕的高手所逼,不得不见机悄然撤出的,只知瑞云村中传出杀声,不知发生了何种变故。那些隐藏的高手全部出动了。咱们委实禁不起他们的切割,权衡利害,不得不撤出以免被他们围歼。咱们是八极雄鹰的朋友,本来打算在谷内找他商量对策的,情势的确险恶,只好先撤出再说。”
“诸位说是罗老弟的朋友,范某有点相信。”南天一剑的语气,分明并不真的相信:“他已经将凶魔们引向内谷,情势不明。你们去找他……”
“敌势过强,咱们不能冒险再进去找他。那些最后出动的灰衣杀手十分可伯,刀枪不人武功骇人听闻,咱们真找不出能和他们匹敌的人,冒险找了许久,一直无法碰上罗老弟商量对策。”
“我的确不知道村外所发生的事。”南天一剑并不真正信任这些人,不便将受到罗远协助的事说出:“不能再在村子里逗留,乘机脱身必须尽快远走。”
“范兄还认为那些绑架彭少爷的人,是武道门的阴阳使者一群绑匪?”
“当然无法断定,仅存疑而已。”
“你会号召南天群雄,向武道门了断吗?”
“日后的事,谁知道呢?”
“那些人冒充武道门作案。”
“以后会水落石出的。”南天一剑不便多说。
“仍然存疑?”
“不错。”
“看着我。”姓周的沉声说。
“咦!你……”南天一剑一惊,弄不清对方为何突然神色急变。
“看看我是谁。”
姓周的手一举,拂过头面,大袖抬起移开时,原来的面孔不见了,换了一张色彩鲜明的阴阳脸。
“阴阳使者周大年。”南天一剑讶然惊呼。
“正是区区在下。与你打交道那位假阴阳使者,不同的是:那家伙的脸是用黑白油彩画绘的。”
“你……你的阴阳脸的确不发光亮……”
大袖再次一抖一抬一拂,阴阳面孔突然失踪,换上一张大花脸,像一头怪兽。
再抬三抬,共换了四张完全不同的面孔。最后的一抬一拂,回复本来面目。每一次换面孔,都在一抬一拂之下完成。
接着阴风乍起,满天闪烁流动着若有若无的奇光,风声飒飒中隐约异声四起,突然又万籁俱寂,阳光刺耳,一切已经消失远去。
“范兄相信那个阴阳使者是假的了,可以澄清不是武道门做的案吗?”阴阳使者笑问。
“罗小哥已经完全证实了,与贵门无关。”南天一剑疑团尽消:“难怪苏姑娘急切为贵门分辨,原来她是贵门的人。”
“除了唯我天君康老兄,与及白姑娘之外,都是本门的人。”阴阳使者伸手向同伴摆手表示引介:“康老兄与白姑娘所提供的消息,已由本门的人证实,他们是京都人人畏如毒蛇猛兽的九幽门,门主是方九幽,平时对外的称呼,是北溟绝剑方永昌。九幽门牵涉到几家特务组织东厂与锦衣卫,本门实在惹不起这些混蛋。”
“老天爷!”南天一剑倒抽一口凉气,脸色大变。
“因此,本门不得不放弃入谷与他们彻底了断的计划,他们那些灰衣杀手的确可怕,本门付不起可怖的代价。范兄,如果你肯与咱们联手……”
“抱歉,在下……在下爱莫能助。”南天一剑一听对方牵涉到东厂与锦衣卫,已经胆落神虚,那敢与武道门联手?不得不断然拒绝。
“罢了!”阴阳使者深深叹息,脸有愧色:“本来,咱们早就准备现身的,目下已由敞门主亲率本门弟兄,打算入谷策应罗老弟,请他筹画反击大计。可是,情势太过恶劣,力量不足,如果能多一些有力的朋友联手,仍有可为,而迄今为止,还没有几个人愿意参予。”
五湖游龙发出一声长啸。小径两侧的树林内,陆续传出间啸声,表示人已潜伏在这附近,已经准备停当,显示实力,仍图说服南天一剑参予。
“范某不是不知感恩的人,罗小哥已替彭少爷取得解药,按理范某应该留下,助他一臂之力,但他拒绝协助,郑重地催促在下以彭家父子为重,尽快脱离是非圈外。周兄,我……我抱歉。”
“也只有如此了,范兄,你们请吧?”
“周叔,我们……”苏若男大感焦急:“我们怎办,坐山的观虎斗,让罗大哥一个人,与众多超绝高手搏命?我们只在……”
“丫头,这……这是不得已。”阴阳使者长叹一声:“你知道一照面,我们会死掉多少人吗?”
“周兄,我抱歉,告辞。”南天一剑行礼扳鞍上马,举手一挥,小轿立即就道。
目送南天一剑一行去远,每个人都心头沉重。
“看来,再也找不到敢合作的人了。”唯我天君沮丧地叹息:“周兄,请代向叶门主致意,不及面辞了,我这就远走高飞。狐狸,你走不走。”
“我能不走?”白妖狐欲哭无泪:“你我是失败得最惨的人,还能有何作为?走吧!愈快愈好。”
宇内三狐的绰号要改了,只剩下一个白妖狐。
幽冥使者、天涯浪客、五方游神、这三位巫道名宿,从此在人间消失。
参予夺金的各路牛鬼蛇神,死伤相当惨重,劫后余生的人,把九幽门恨入骨髓。
武道门虽然曾经出现,但畏首畏尾不敢堂而皇之兴师问罪,总算能及时澄清这件绑架案,与他们无关,挽回些少声誉,威望却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