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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回答,林空寂寂毫无动静。一阵阵松涛声时高时低,林中连小鸟和乌鸦也踪迹不见,却可感觉出潜隐的危险存在,甚至可感觉阴森杀气的存在。
不管她来的目的是什么,身上是否携有兵刃暗器,罗远都有权向她袭击。她是如何被杀的,没有人会调查罗远杀她的手段是否光明。
上次在鸿福客栈,她利用与罗远交涉的机会,缠住罗远和董春燕,乘机安排眼线扮成旅客,住入左右邻房,袭击时眼线成为主攻,发挥了极大作用。
罗远大难不死,逃过她们的雷霆攻击,事后一定会查出内情,把她列为报复对象理所当然。
“董小姐,劝劝他吧!”她向松林深处走,留心寻找罗远两人的踪迹:“你知道本门的实力依然强大,你两人绝对撼动不了我们,何不平心静气消除敌意,商谈和平相处之道?门主已决定不派刺客上京,你的事既往不究,而且要京华秀士向你道歉。好在你不曾受到严重伤害,还来得及捐弃前嫌重修旧好。”
沿途毫无动静,一无所见。
跟在后面那位中年男随从,袖底不断泄散出一种无色无臭的气体,散布面顺风可及三四丈外。出面与她打交道的人,除非位于上风,不然便会被这种气体所笼罩。
入林半里地,任由她重复说出一连中好听的话,也没有任何回音,似乎罗远和琶春燕已经不在了。
“不能再往前走了,他们根本不打算与我们见面。”男随从的鹰目,不断留意四周与树上的动静,警觉心极高:“断魂香已所剩不多,他们不会上当的。”
董春燕不断受到迷魂药物的暗算,吃足了苦头,必定提高警觉,不会再上当是正常的事。而方门主却不死心,再三派人用迷魂药物算计她,乐此不疲,把用迷魂药物看成万灵丹。
董春燕和罗远,不会一照面便把和平求见的人摆平,这就成了弱点,难怪方门主在他俩的弱点上下工夫,成功的机率是相当大的。
“真该死!”南宫夫人脸上和善的说客神色消失了,恨恨地咒骂:“他俩人堵在这里软硬不吃,咱们真也奈何不了他。小畜生的飞石可怕,除了希望他中计或中伏之外,咱们出来搜杀他,天知道要付出多少代价?”
“咱们付得起代价,问题是付出代价,仍然奈何不了他。上次陈副会主与七子三佛,追入山区大举搜搏,付出了可观的代价,结果如何?走吧!他们已经不在此地了……咦……这是……”
随从伸手从颈后摸出一具小器物,举至眼前察看,脸色大变。
那是一枚三角形怪针,长仅两寸,后面三角锥形尾,是用浆硬了的半透明薄绸精制的,针尖细锐,隐泛灰蓝色,刺入肌肉不会产生痛楚感。
“追魂一杖的追魂吹针。”南宫夫人一把抢过小针骇然惊呼:“武道门的人追来了,追魂一杖宋彪,是武道门十大将之一。”
声落剑出鞘,扭身挥剑罡风乍起,将另一枚吹针间不容发击飞,反应超尘拔俗。
随从身形一幌再幌,向前一栽。
不远处两株巨松后,踱出三个人。苏若男的左手,抛弄着两枚双锋针。
另两人皆以青巾蒙面,仅露出双目。其中之一手中,有一根形如问路杖,长有五尺非金非木,上端的把手像小喇叭,那是用口吹的器具。管愈长,吹针的距离愈远。五尺吹管在一位内家练气高手来说,五丈外击中目标轻而易举。
“挨了追魂吹针这位仁兄,一定是你们十杀星之一。十杀星专门对付咱们十大将,在下杀了他理所当然,十杀星对十大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你是我的。”苏若男卯上了南宫夫人:“你们的首脑都不像闯道的英雄人物,一个个穿上锁子甲打烂仗,见面就一拥而上,比我们这些做强盗的更恶劣。我的双锋针如果射不中你的头面要害,算我栽了。”
“八极雄鹰真和你们联手了!”南宫夫人徐徐移位,避免陷入三面包围:“难怪在府城和瑞云谷,本门皆中了你们的圈套,死伤惨重……”
“如果八极雄鹰与本门联手,你们早就被杀光了。咱们不否认有意利用八极雄鹰牵制住你们,以便制造歼除你们的机会。”
“你们该心满意足了,得放手时须放手。”
“不,斩草不除根,萌芽复又生;九幽门与武道门,必须有一门在天底下消失。八极雄鹰无意歼灭你们,我们非歼灭你们不可。””
“你们算什么东西?除了倚仗人多,你们根本不配与本门的人争死活,打!”南宫夫人不再示弱,先下手为强,左手一抖,洒出一把牛毛针。
苏若男还真不敢逞强,疾退丈外隐身树后避针。
一声冷笑,南宫夫人已退出三四丈外,洒出牛毛针是以进为退的技巧,针出手身形已如虚似幻脱出三面合围,闪身贴树急旋。
追魂一杖的吹针,间不容发掠过南宫夫人的头侧,迅速将另一枚吹针纳入杖管吹口的针洞。
糟了,南宫夫人绕树急旋回头反扑,身形快了一倍,剑光如匹练横空,身剑合一电射而至,快得令人目眩,这次是以退为进,剑下绝情,锋尖无情地贯入追魂一枚的胸左,距心房仅偏了一寸。
苏着男的一枚双锋针,同一刹那贯入南宫夫人的左耳后藏血穴,贯入颅骨三寸以上。
砰然大震中,南宫夫人与追魂一杖撞成一团,再撞在一株古松上,反弹倒地仍然缠在一起。
“哎呀……”另一名蒙面人惊叫,冲上拉开猛烈抽搐的追魂一杖,再颓然放手。追魂一杖的心坎可能受到波及,南宫夫人这一剑劲道极为猛烈,击破护体神功,从正面锲入,贯入体内半尺,创口太大,心血一涌,大罗天仙的九转大还丹也无能无力了。
南官夫人的尸身,左手居然动了一下。
蒙面人刚颓然放下追魂一杖的身躯,同时看到南宫夫人的手动了一下,还来不及有所反应,便看到一星微小的光芒,一闪之下,牛毛针已没入心坎要害。
名称虽是中毛针,并非如牛毛一般细小,而是长有两寸,粗如绣花针,但两头尖,一端稍粗,因此不需用丝线做定向穗,可作直线飞行的巧妙暗器,除非击中要害,这种针所造成的伤害不大,主要是可以大量使用,以多取胜,洒出时像暴雨。
仅发射一枚,短距离内劲道惊人。
苏若男还不知道蒙面人同伴中针,奔近这才看到同伴突然虚弱地站起,手按住心坎,再向前仆倒。
“咦!”她骇然一震,伸手将人扳起察看。
南宫夫人居然在这刹那间,毙了她两名同伴,尤其是追魂一枚这位大将,竟然是被面对面用剑杀死的。
“我们真奈何不了这些残余精锐。”她惨然自语,有毛骨悚然的感觉。
真要双方列阵拼死活,需付出多少代价?她不敢想。
派出的人有去无回,九幽门的人知道诡计难售,不敢再派人外出找八极雄鹰了,派出将被逐一铲除。
唯一的希望是布伏,让八极雄鹰来找他们。
好漫长的等待,这期间不再听到令他们心惊胆跳的鹰呜,虽然天空经常有苍鹰翱翔、猎食、唤侣,发出各式各样表达感情的鸣声,但一听便知不是八极雄鹰所发的示威性震天长鸣。
日色近午,炎阳正烈,集内空荡荡死气沉沉,像是一座被放弃的死村。偶或可看到家禽在各处走动,连家犬也全被拴在屋内禁止外出。
罗远与董春燕携手并肩出现在集口的栅门,有说有笑向集内空寂的街巷眺望。空寂的小村令人平空生出恐怖的感觉,那股摄人的不测气氛,倍增阴森紧张的危险气息。胆气不足的人望之却步。
两人的剑,皆系在背上,表示即将展开行动,剑鞘不会影响身手的灵活。他俩的轻功超尘拔俗,剑系在背上才能飞腾搏击。
左右一分,两人泰然自若进入街市口。
攻击的时地选择,有几种应变的计划,按情势的发展而订定,应用十分灵话。每一种方案皆有专人负责指挥,埋伏的人配合的时机控制相当完善,只等目标进入埋伏区,不论何时或从何处进入,皆能在同一时间,汇合廿人的力量行致命一击。
计划是完整无缺的,但时机的控制却不是易事,而且一旦目标的行动并不在预期估计内,所有的计划皆成了纸上谈兵不合实际。
总算不错,目标的初期行动,正好在预期的估计内,正好符合某一阶段的计划。
可是,目标在进入街口十余步之后,突然止步不进,并没继续入街寻找九幽门主脑的落脚处。落脚处的两家小店位于街中段,有一名杀星站在店门相候。
预期的估计中,目标必定毫不迟疑,和杀星接近,自然而然地进入埋伏区中心。料中目标的行动,引目标按计划入伏,便成功了一大半。
目标突然中止行动,埋伏的人心中紧张,屏息已待,心似要跳出口腔。
目标又动了,但却是向后转。埋伏的人白紧张一场,也白欢喜一场。
罗远和姑娘确是向后转的,神态轻松退回街口外,像一双准备逛街的爱侣,临时改变计划,不再逛街了回家去也。
眼巴巴枯等,精力提高至极限,紧张期待候机扑出搏杀的人,急白了头大伤元气。
目标第二次移动了,又从街口进入,重施故技在入街一二十步之后,又转身退走,重新在街口外的大树下,席地坐下有说有笑。
如果再这样进出几次,埋伏的人可能精神崩溃。
第三次进出,比前两次多深入十余步。
快有人失去耐性了,或者气疯了。
第四次进入,走在右面的罗远,突然出现怪异的举动,双手外张掌心向外,头半抬目半闭,脚下缓慢一步一停顿,衣袖与衣袂无风自飘。
相距约五六步并行的董春燕,也出现反常的神情,脸上的灿烂笑容消失了,代之而起的冷森神情颇为慑人,脚下也不再轻快,配合罗远的步伐一步一停顿,两人的反常怪异神情,让埋伏的人看得一头雾水。
蓦地一声震耳鹰鸣,罗远的身形暴起,像是一飞冲天,鹰鸣绵绵不绝中,斜升至两丈余高顶点,猛然手脚疾收,像苍鹰从高空下掠,斜插而下速度惊人。
砰然一声大震,他撞破街右一家民宅的大门,消失在门内。
下掠的同一瞬间,董春燕蓦然疾升,直上五寻,与罗远的斜升不同,笔直上升瞬即升抵顶点。
门内传出惨叫声,接二连三飞掷出三个人;肩或头被抓裂,是被抓住摔出门外的,狂叫声惊心动魄。
出其不意破门而入,攻击如雷霆不及掩耳,藏身在内的人连拔兵刃的机会也没抓住,三个人在刹那间便崩溃了,被可怕的爪功抓裂骨肉丢出门外。
对街的民宅大门拉开了,三个人奋勇冲出,要冲过街策应对面民宅的三位同伴,三位同伴被掷出倒地的情景,迫使他们不顾一切抢出接应。
埋伏的计划落空,乱了章法。
上空剑光疾下,喷下满天雷电,一剑劈开一名中年人的顶门。剑光斜飞、暴张,把第二名中年人的右手砍断小臂,身形才飘落找上第三个人。
“铮铮”两声狂震,第三名中年人连人带剑斜摔出丈外,剑也脱手飞走了。
“小……姐……”这人在滚动中狂叫。
“下次别让我见到你。”姑娘的剑,拍在这人的右肘上:“你心目中哪有我这个小姐?滚!”
罗远到了,两人飞掠而走出了街口。
刹那间一死五伤,搏杀就在刹那间结束了。
所有的计划尽成画饼,埋伏成空。
十四个人占住街口外的大槐树下,一个个咬牙切齿像是要择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