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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远到了,两人飞掠而走出了街口。
刹那间一死五伤,搏杀就在刹那间结束了。
所有的计划尽成画饼,埋伏成空。
十四个人占住街口外的大槐树下,一个个咬牙切齿像是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罗远和姑娘退出百步外,在另一株大树下谈笑风生。九幽门这十四个人如果向前接近,他俩就后退,保持距离,不想二比十四陷入重围。
他俩不想过早决战,无此必要,有的是时间,遥遥相对干耗于他俩有利。
方门主带了两个人,向他俩接近。两个人是副门主京华秀士、军师摄魂天魔。三个人全是罗远的手下败将,接近的用意决不是要和他们决战。
罗远不再退走,神色泰然让三人接近。
“冠章,我一定要和你单独谈谈。”方门主不理会罗远,以董春燕为目标:“我要士秀贤侄当面向你道歉陪不是……”
“我拒绝和你谈任何事,更不可能接受这人面兽心畜生的道歉。”姑娘这次真冒火了,厉声打断方门主的话:“我已完全洞悉你对我董家的恶毒阴谋,在被你们如此卑鄙无耻的恶毒侮辱坑害下,你居然一而再不断玩弄阴谋诡计,说出这种厚颜无耻的要求,你到底算什么曾经权倾朝野的人物?”
“方门主,你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和我作生死斗。”罗远更是气大声粗,威风八面:“我八极雄鹰在南阳冲董小姐金面,宽宏大量,不再管你们的事,勾销一切恩怨,不干预你称霸南天之事,你们竟然变本加厉,不仅大举袭击,更残害了许多无辜。董小姐与你之间的是非,你们日后再解决。你是否还有以后,恐怕靠不住,我敢保证,你绝过不了我这一关。你们三个人便敢大摇大摆找我,我总算有点配服你了。”
“你滚到一边凉快去,你还不配和我一门之主挑战。”方门主不接受罗远的挑衅,咬牢了董春燕:“令尊无情在先,不能怪我无义。当初老夫不幸失去权势,令尊不但见死不救,反而故意回避脱身事外,不啻落井下石。事后猫哭老鼠假慈悲,假仁假义派你帮助本门,南下开创南方一片天。结果,你反而成了我九幽门的罪人,断送九幽门称霸南天大好机会的罪魁祸首。”
“你简直无耻。”董春燕切齿咒骂:“下贱的狗也比你高三级。人不要脸,万事可为……”
方门主三个人,突然一闪即至,排山袖发似狂涛。摄魂天魔发出可怕的摄魂魔音,同时右掌疾吐。京华秀士双爪齐出,神魔爪劲流汹涌。
董春燕身形幻没,飞升树梢。
罗远取代了她的位置,双掌齐吐掌劲山涌。
各种神功绝学接触,发出惊心动魄的震鸣,气旋迸爆,电闪雷鸣,尘埃滚滚中人影四分,枝叶摇摇。
人影从树上下搏,双手扣住了身形不稳的摄魂天魔六阳魁首,飞身翻腾,再放手斜飞而起。
摄魂天魔的脑袋,被董春燕在飞身翻腾时,扭转了一匝半,不但头骨被扭断,皮肉也拉裂,脑袋几乎脱体。姑娘如果放手慢了一刹那,老凶魔的头肯定会被扭断。
同一瞬间,方门主被抢到的罗远一脚扫飞出三丈外。
“远哥不要插手!”姑娘大叫,剑出鞘光华迸射,猛扑马步虚浮,脸色泛青的京华秀士。
街口大槐树下的十一个人,疯狂地以全速飞跃急进,刀剑出鞘,要用最快的速度合围。
一声狂笑,人影与笑声同时到达,看不清实影,仅可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影突然迎面撞到,冲得最快的那名杀星,反应超人立即攻击,狭锋刀力劈华山手下绝情,要将撞来的人影劈成两片。
一刀落空,像是劈中了虚影,握刀的手掌被强劲的手爪,连刀鞘一把扣,有骨裂声传出,接着脸部一震,双目破裂,鼻唇被抓脱,像是被剥了脸皮。然后身躯飞起,砸翻了一名同伴。
虎入羊群,刀剑乱挥中风雷乍起,狂叫声也震耳欲聋,人体四面抛掷,头裂手折惨不忍睹。
罗远像一头灵活的豹,冲入一群绵羊中,双手双脚齐飞,手抓脚踢八方激旋,专向四肢五官下手,五指像钢钩,一扣之下无坚不摧,在刀光剑影与暗器激射中,游走自如有惊无险,与他接触的人,手断足折被抛掷飞摔。颈部被抓中的人,沾体即死决难幸免。
好一场快速惨烈的大搏杀,两冲错三盘旋,十一名超等的无敌高手,便倒了八名之多。
另三名高手胆都快要吓破了,发疯似的落荒而逃。事先知道八极雄鹰非常了得可怕,却没想到可怕到如此程度,赤手空拳竟然毫无所惧长驱直入,刀剑成了废物,暗器也射不中闪掠如电的虚影,沾身的人非死即伤,再不见机逃走,哪有命在?
罗远无意赶尽杀绝,退回大树下替董春燕壮胆助威,任由三个手掌碎裂的人,向街口狂奔逃命。
地面倒了五个人,有三个头部血肉模糊。另两个胫骨被抓折,肉绽骨露无法站起。
方门主这一面的战况,与罗远的猛烈快速搏杀情形完全不同。三人小心翼翼移位,制造致命一击的好机,只发生试探性的数次佯攻,并没发生真正的接触,双方的气势皆凌厉万分,但势均力敌谁也不敢放手抢攻,抢攻势将暴露空门,很可能反而陷入危局。
董春燕不敢小看两位强劲的对手,她必须避免陷入两支剑汇合的力场中心,更需提防两人的左手,排山袖与神魔爪构成的网罗,除非她能获得向一人行雷霆攻击的机会,不然宁可小心些避免妄动。
京华秀士与方门主配合得相当圆熟,曾经好几次获得双剑汇聚的机会,可惜机会稍纵即逝,看出电光石火般出现的好机,却无法以神意发招攻击。要将两人的神意凝而为一,不是容易的事,只要有一人稍弱些,就会产生力不从心的无力感。
三人的移动并不快,三支剑所涌发的强劲剑气,似乎连气流也产生不正常的波动,热浪也减弱了许多,不时闪动的剑光,也呈现让视觉产生扭曲的异象。
“你们都穿了锁子甲护身,所以有勇气和我决死。”董春燕盯牢京华秀士移动,不容许方门主有获得有利的出剑汇合机会,利用说话分对方的神:“但你们的四肢五官,决难抗拒我的剑炁全力一击。如果我有意杀死你们,你们早已死了。”
她心中明白,这是她的弱点。迄今为止,她始终硬不下心肠,向九幽门的人痛下杀手,更不想亲手杀掉这两个斩情绝义的人。
不久之前,她终于杀了一个人,在那种生死间不容发的致命攻击中,她不得不杀掉对方保护自己的安全。
“你们一狼一狈,最好见机逃命,留得性命收拾残局,替门人子弟收尸善后。”罗远看出她的弱点无法克服,釜底抽薪劝方门主两人逃命。“你们的人快死光了,你们死了谁来善后?”
方门主已经亲眼看到,十一个同伴在顷刻间伤亡惨重的情景,想赶到现场策应,已经来不及了,把罗远恨入骨髓。
一声怒吼,他突然身剑合一,猛扑三丈外抱肘而立,神态悠闲,似乎毫无戒心的罗远,像是电光一闪,快极。
平衡局平突然打破,引发猛烈的剧变。
董春燕看到罗远悠闲懒散的神情,认为罗远在骤不及防的情势下,决难逃过方门主雷霆万钧的突袭,心中大急,不假思索地用上了平生所学,绝顶轻功在焦急中全力卯上了,人化幻影剑光如虹,斜刺里截出,不顾一切剑出狠招飞虹戏日,速度比方门主快了一倍。
方门主怎知董春燕关切罗远?也认为董春燕不可能向他攻击,也来不及向他攻击,因此不曾分心留意身后的变化,注意力全放在罗远身上,而且心中狂喜,这一剑突袭必可得手,赢定了。
剑尖前罗远的身影倏然幻没,一剑走空,突然感到颈右侧一震,有利器以高速自后向前掠过。
冲出八尺倏然转身。剑势待发。
很不妙,转身的马步有点不稳,首先看到折向猛扑京华秀士的董春燕,随即看到身侧两丈外的罗远,仍然抱肘而立,向他摇头苦笑,脸上有悲天悯人的神情,也像在黯然叹息。
颈侧有某些地方不对,气血一阵翻腾,痛楚感像是突然降临,从颈侧突然传抵全身。伸左手一摸颈右侧,摸了一手血,痛楚加剧,浑身一震,有某些地方漏了气,看到手上的血,心向下沉。
“你……你……”他向董春燕的背影厉叫,嗓音突然走了样。
右颈侧被剑贯穿了皮肌,前后出现寸二宽的剑孔,刺破了颈侧的大动脉,鲜血泉涌。
“你逼他向你下杀手。”罗远说,呼出一口长气:“你早该放弃称霸南天,捉拿应文和尚向朝庭邀功的念头,另找地方安身立命的,结果……”
“我要争回我曾经获有的权势。”他厉声大叫:“失去权势,我宁可死掉,我……要……”
“你要更大的权势,要追求公私两方的权势,显然两方都落空了。现在,你要的只是一口棺材。”
街口出现十余位男女,在远处旁观。
“他不会有棺材,有一个埋尸坑已经不错了。”苏若男悦耳的嗓音传到:“罗大哥,不要管他了,让我们替他们善后,九幽门正式在江湖除名。”
方门主晃了两晃,居然站稳,怪眼中厉光更炽盛,似要喷出火来。
“我与你不……不共戴……天……”怪异的声音从方门主口中传出,手中剑突然奋余力掷出。
剑急剧翻腾,劲道依然十足。
罗远斜跨一步,让剑飞旋而过。
砰一声响,方门主向前仆倒。
罗远摇摇头叹了一口气,举步离去。
远处的田野里,京华秀士脸色灰败,不住向后退,举剑的手在发抖。
董春燕不急于攻击,冷然一步步跟进。
“冠章,放……我一……马……”京华秀士硬着头皮讨饶,不住后退脸无人色。
只要他想转身逃命,必定被董春燕赶上给他一剑,逼他出剑封架,只允许他向后退。
“我一定要杀死你。”董春燕冷冷地说,情绪并没激动:“不杀你的话,我会天天做恶梦:“
“冠章,你……你不能怪……怪我狠毒。”京华秀士在剑尖前战栗,强作镇定解释:“九幽门在京都,权倾朝野,一旦失势,便成了丧家之犬,无立足之地。你不知道失去权势的切身痛苦,一旦失势,便成为俎上肉。用尽一切手段争回权势与扩大权势,是我们唯一的希望……”
“即使丧心病狂,也在所不惜?”
“天底下人人都这样做,这人世间本来就是你争我夺的角力场……”
“你真的丧心病狂了。去你的,你去死好了。”
声落剑发,激光迸射,眩目的雷电向头面集中,她真的冒火了。
京华秀士也大喝一声,剑起严密防守的云封雾锁,响起一连串激越金鸣,火星飞溅中狂急地后退、后退,最后又一声情急的怒吼,左手的神魔爪猛然抓出,激旋的气流发出尖锐的啸鸣。
爪劲被剑炁一激,形成几道气旋向侧泄散。人影骤分,京华秀士倒摔出丈外。
胸腹之间以及右胁,共出现七个剑尖刺出的破裂孔,里面的锁子甲发挥了强劲的保护作用,但仍然被强烈的劲道所冲倒摔而出。
无法滚转爬起,锋尖抵在他的咽喉下。
“饶我!是……是门主所……所授意的。”他仰躺在草地上,伸张手脚不敢移动丧胆地恳求:“也由于你已表示有意撒手不管,门主便决定提前下手,以免夜长梦多,我……我……只好……”
“你把罪行推在门主头上?”
“冤枉啊!我……我只是听命行事,我……”
罗远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