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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晋将军据说已经带领部队前去迎击了,城里还留着京牙大人的精锐部队……”
“应该是……没事的吧?”
随手抓起来一个,疏桐毫不留情地将对方压在桌上:“喂,你们刚才提到的部队,有多少人是拿什么武器的,知道吗?”
“只、只知司晋将军的……大多都是骑兵……大、大概千人左右……”
手里的人已经开始哆嗦,说话带着结巴,令疏桐颇为不快,她追问道:“还有呢?”
“千州军、千州军的情况我……我一概不知啊……”
“啧。”放弃了一般松开手,她皱起眉。
——要是知道军队的规模和武装的话,就能够预测出可能的情况了……真是!
门一开那股味道也散去不少,疏桐回到了尤娜他们身边。
“疏桐姐,怎么了吗?”尤娜回过头,颇为担心地轻声询问她。
“不啊,没什么。”疏桐眨了眨眼,极小幅度地弯了嘴角,“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刚刚……”
身后翟鹤攀住她的肩,在她耳边轻声道:“刚才那种行为,感觉有点急躁得不像你啊。”
“啊?”她转过头,表情有些不解。
“你不太冷静啊,疏桐。”望进紫色的眼眸有如深潭不见底,却闪烁着莫名的光芒,翟鹤嗓音低沉。
“是因为什么?”
☆、【拾捌】烽火连天起
——因为什么?
她刚才明明什么都没有……
“!”眼前突然晃过的场景令她心惊,疏桐缓缓呼出一口气,扯了扯嘴角,“或许你说的没错,是我太急躁了……”
她抿起略有干裂的嘴唇,复又补充道:“大概是因为……我讨厌战争吧。”
每每战争,国家之间动荡不安,流离失所的往往是百姓,而会有性命之虞的也是无辜的国民。
所以她才会讨厌……甚至是从心底厌恶战争。
疏桐缓缓收紧手指,神色不定。
她所有异常的反应尽数落入翟鹤眼里,他不自觉敛起了那种轻浮的笑容,却是欲言又止。
悠看了看气氛有些凝固,连忙出来缓和:“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找个旅馆住下吧!”
“啊。”低低地应了声,一行人随即离开茶馆。
便宜的旅馆房间狭小且简陋,虽然对于疏桐来说并不算什么多重要的事情。
因而是和一群男人同睡一屋,她便被悠安排到尤娜的旁边,起到很好的防止各种偷袭的效果。
毕竟他有考虑到疏桐背后睡着的是翟鹤。
“疏桐姐……那时候是怎么了?”很小声的,尤娜眨着眼关切地看向疏桐,“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思绪游离的疏桐低了低头,然后眯起眼睛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声音平静恬淡:“没什么哦,别担心我了。快睡吧,这几天很累了吧。”
“唔……被这么一说还真是……”不等她话说完,支持不住的意识已经涣散,尤娜沉沉坠入梦乡,呼吸绵长平稳。
看了眼指尖捻着随身携带的安神用的香,疏桐将它凑到自己鼻尖轻嗅了嗅,愣了半晌后掏出手帕将它擦去。
——那个金发的女人,如果不是错觉的话……
——那么……
她和衣而卧,直直盯着木制的天花板许久,才堪堪有了些许的睡意。
“美丽的小姐,你失眠了吗?”身后有刻意压低的声音传来,疏桐侧过头去看他,刚才状似睡着的翟鹤正睁着眼看她,哪还有半分睡意朦胧的样子。
摇了摇头,她小幅度地弯起嘴角:“也不算啦,只是在想些事情。”
“……关于今天上午的事情吗?”
对方敏锐到让她心惊的反问令疏桐不禁收紧了身侧的手,那双几乎看入她心底的眼眸阻止了几乎脱口而出的否认。
疏桐闭了闭眼,撇开了视线:“睡吧,明天你还要起早。”
合上眼眸,她感觉到被褥悉悉索索的一阵响声过后,黑暗中有什么温暖的东西覆盖住了她身侧的那只手。
疏桐的指尖动了动,却并没有挣开。
“……谢谢。”
似乎身边的人没有料想到她的回答,有一瞬的寂静,随后她听到了轻笑的声音。
因为今夜没有轮到疏桐守夜,所以她睡到了以往习惯的时间。
起身后她也懒得跨过地上横七竖八的阻碍去外面看看,只好无所事事地开始擦拭保养自己的两把弯刀。
在她刚好擦完第一把的时候房间的门被拉了开来,最后一个守夜的白走了进来,似乎要过来叫尤娜。
疏桐看了看地上的人,收起弯刀对他做了个【我来叫醒尤娜,你在那别动就好】的手势。
“尤娜,尤娜。”她伸手轻轻摇了摇熟睡着的少女,“尤娜,该醒了哦。”
逐渐清新过来的尤娜猛地坐起:“对不起!我睡过头了?”
“这倒是没有,不过天也该亮了。”凭借经验疏桐估摸了一下现在的时间,这样回答。
她揉着眼睛,第一个关心的便是战事:“千州军呢?已经攻打过来了吗?”
刚从外面回来的白对尤娜的问题做出了回答:“都城大门的附近都禁止一般人进入,所以很难了解到情况。”
闻言尤娜托着下巴思考着:“但是要是殃及到都城的话……”
“既然不方闲的话,就让翟鹤去看看吧。”
周围的其他人也在他们的对话中逐渐转醒,疏桐指了指一早醒来却闭目养神许久的翟鹤,对方也顺从地戴上兜帽。
最后的结果就是脚力最好的翟鹤带着眼力最好的弦亚去外面查看情况。
而带回来的消息却令人哭笑不得。
千州军在城门前与火之部族的敌对敌视着,而司晋将军则离开去求援。
——这情况还真是微妙啊。
“驻扎在这里的一部分军队只是为了牵制京牙的部队,而主力军估计就是追着司晋将军的那些了,李霸更也在其中。”
“司晋回来便会被夹击,而京牙在这种情况下也不会轻易出城门。”
听着悠的分析,尤娜突然做出一个决定:“悠,你知不知道出城的办法?”
“诶?”悠愣了下,似乎是没反应过来。
“我们出城,将彩火城门口两千千州军冲散。”
少女目光灼灼,面对他们如是说到。
大家都是先愣了下随即都露出了笑容,或欣喜或激动或欣慰。
“走吧,我们一定会保护好,悠和悠的故乡。”
因为如果在队伍里太过显眼容易被认出来,疏桐和尤娜还有作为辅助力量的悠便在高处暗中放箭掩护。
燃着火的羽箭从高处飞出,点燃了对方军营的帐篷。
登时在军中掀起了一阵混乱,他们的计划完美实施。
而疏桐眼尖地看见拉起蒙眼绷带的弦亚神色有那么些不对。
眼下最令人心惊的消息莫过于,司晋将军同李霸更联手一事。
“但是他和千州联手的目的是什么呢?”疏桐轻轻咬着自己的指甲,碧色的眼眸看着地面,“和李霸更联手司晋未必能得到什么好处还不说,反倒有可能被反咬一口啊。”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照现在的情形……”白神色极为凝重,嗓音略微有些哑,“司晋怕是和李霸更联手,打算攻入绯龙城了。”
——如此糟糕的情况啊。
——自新王继位之后,这个国家仍旧没有平静下来。
——而且一个部族的将军竟然如此没有头脑……离灭亡估计也不远了罢。
“悠,你能准备马匹吗?”尤娜抬头询问着。
悠试图阻止她:“太乱来了尤娜!那可是两万大军啊!”
“但司晋将军的行为会让这个国家陷入混乱,我不能坐视不管!”
“那我去陪悠君选几匹马。”疏桐拉上兜帽,跟在少年的身后。
她从前开始有一种特殊的才能,在看到每一匹马的时候便能瞬间分辨出它的优劣与长短处,甚至可以无误地判断年龄及品种。
将手伸进马棚,疏桐抚摸着马的脖子,对方亲昵地用头蹭着她,发出愉悦的叫声。
牵着一匹马的悠走来正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禁感叹:“看来马都很喜欢疏桐姐啊。”
“可能吧。”将马棚的锁打开,疏桐牵着它走了出来,将缰绳递给悠,“这孩子不错,很温和。”
“那就差不多了吧,决定好了。”悠一敲手,对着一旁已经看着疏桐脸色发青的马夫递出一小袋钱币,“那就有劳了。”
感觉到那种欲哭无泪的视线,她不经意勾了勾嘴角,将兜帽往下拉了些许,轻声问道:“悠你会骑马吗?这样回去能快些。”
她翻身上马,动作熟练简练到没有丝毫多余的程度。
悠站在马下很是为难,他挠了挠头:“我不会啊……但是剩下的马要怎么办?”不牵着的话它们不会跟着一起走的吧?
“哦这个啊。”疏桐歪了歪头,将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抵在唇边,吹出一声清脆的口哨,然而她向着悠伸出手,“上来吧。”
坐在疏桐马背上的悠很是紧张地抓着疏桐的斗篷,过了许久他才敢探出头往回看一眼,惊讶地发现其他马匹竟然都乖乖地跟着他们,没有一匹是离群而去的。
如果有一匹试图挣脱群体也会被疏桐的口哨及时的催促回来。
在游历的如此长的时间中,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第二个拥有这样驾驭马的技巧的人。
所以他们一路两个人和五匹马也算是浩浩荡荡地回了去,在疏桐勒住缰绳的时候有风将她的兜帽吹落肩头,浅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恍若天人。
最后是悠和翟鹤同乘一匹,尤娜和白一匹。
肆意地策马奔腾在最前列,与尤娜和白并列。疏桐感觉到一种非常奇妙的意识逐渐上涌,自由且似曾相识。
呼呼风声从她发间穿过,顾不及兜帽被掀下,她试图抓住那种感觉的尾巴。
而集中的精力被同伴的话语不经意间打断。
“公主小姐,能看见了。”
她恍然睁开眼睛,周围的景色快速地后退着,前方不远处军队活动的动作映入眼帘,武器的反光晃了人眼,在阳光直射下更加刺眼。
油然而生的一种复杂至极的情感令她心下一紧,疏桐不禁一手轻按住胸口,一手随着其他人的动作勒住缰绳。
马长啸一声便乖顺地停下了。
疏桐望向军队的方向眯起眼睛。
——那就是……这个都城的灾祸根源吗?
☆、【拾玖】夜长梦魇重
快马接近的同时他们发现千州军中的一部分士兵在撤退的途中冲向了一旁的村庄,引发了无数平民的惊呼。
不仅带来灾难,还要□□无辜的百姓吗?戒帝国的人也真是……
疏桐一手拔出弯刀,另一手握缰绳,牵引着马和身后的人们配合灵活地冲散了整个队伍。
她快速反手划过冲上来的士兵胸口,血液飞溅间笑容讥讽冰冷:“差劲。”
“不仅入侵我高华国,还欺压着这片土地上的百姓。”疏桐身侧少女的声音掷地有声,“不要以为就这样轻易算了。”
“杀了他们。”以为不过是小贼团体的李霸更对着部下如此命令。
下一秒,军队和他们的混战开始。
疏桐翻身下马,足尖轻点略过士兵与士兵间极小的空隙,如同影子一般飞速地穿梭着,所到之处带起一道道血色的痕迹却无人能看见她的踪迹。
八人在约莫半个时辰之内将李霸更的军队生生逼退,随后便直接快马向司晋将军那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