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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结束,艾斯自觉地端起碗筷进了厨房。
时风倚着门框看他熟练的动作,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人聊着天。
不过说是聊天,其实大部分都是对方在说,他只是默默地听着。
水池里,碗碟碰撞传出清响。
“那次在岛上碰到红发我真是吓一跳,没想到第一个见到的人居然会是他,不过虽是四皇,人倒是意外的好相处……”
“德雷斯罗萨那次你放我进去以后,本来想直接去找路飞的,谁知道那臭小子那么能跑,我每追到一个地方都差那么一步,街上还到处都是海军,实在累得我够呛,所以后来见了面我第一件事情就是忍不住先揍了他一顿……”
“……之前我就是一时兴起抢了一艘船,谁知道船上还附送一个副船长,一不小心又组了一个海贼团,不过你别看那小子顶着个灯泡脑袋整天吊儿郎当的样子,关键时刻还是很靠谱的……”
絮絮叨叨地挑拣着这些年他经历的事,男人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顿。
水龙头被拧开,哗哗的流水声随之响起。
他始终低着头,所以他看不见站在身后的人望着他微笑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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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擦着手出来的时候,窗外夜色已浓。
他走的时候可没说今晚不回去,这会儿真该动身了。
他看向了屋子的主人。
然而还没等他说什么。对面的人已经推开了门。
“该走了是吗,我送你。”
看着门外黑漆漆的林子,艾斯眨了眨眼睛。
不用麻烦了吧,一个大男人走夜路也不怕,有什么送不送的……
这么想着,他摸了摸鼻子,默默地跟上了对方。
……………………
屋外的那片林子并不只是看着阴森,走进去更是有伸手不见五指的境遇,原本今夜的月色其实还算不错,只是月光再美也无法穿透那繁茂的树冠,照亮这一地漆暗。
艾斯小心翼翼地迈着脚步,微凉的晚风穿梭在林间发出宛如呜咽的幽鸣,吹得他衣摆都微微扬起。
在这里住下的那一段日子里,他几乎不曾在黄昏之后出过门,所以他也没想到平日里熟悉的路在这一片昏暗中竟也会变得如此陌生。
不过幸好,他并不是一个人。
细微的脚步声携着草叶被蹭过的响声自前方传来,在这幽静的四下轻易就能被捕捉,前方的人步伐平缓,娴熟的样子仿佛很习惯在这样的环境下走动。
于是被对方平和从容的状态影响,艾斯忍不住也松懈了一小口气。
然后……他就被绊了一下。
鞋尖突然勾到了什么东西,重心被打乱,失去了平衡的身体因着惯性往前倒去,偏偏周围还一片漆黑,就算想找什么东西稳一稳都不知该向哪里伸手。
没得救了……
男人闭着眼睛准备受下这一记。
却不想倒下的趋势莫名渐止,一股柔和的力量将他轻轻托起。
“脚抬高一些,这一带攀生着不少藤蔓,不小心就会被绊倒。”平和轻柔的嗓音在安静中响起。
艾斯睁开眼睛,目光所及之处还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他低低地应了一声。
站直了身体,前方的脚步声再一次响起,男人顿了顿,也抬步跟上。
两人再次一前一后地走了起来,这一次后面的人已经不再把心思放在感知周遭的环境上了。
走出了一小段后,艾斯才有些迟疑地抬起了手,缓缓向前伸去。
晚间的空气总是沁着寒意,连带着皮肤都泛起了冰凉,但他依旧缓慢而坚定地往前探去,似摸索又似寻找。
终于在某一个时刻,有什么东西轻轻擦过了指尖。
动作一顿,黑暗中看不清男人脸上的神色,只是收回了手。
脚下的步子似乎越发随意了。
鼓动的气流四下徘徊,谁也瞧不见它们,却又都心知肚明。
晚风在枝桠间低吟,并不同调的呼吸声与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似乎连林间的幽凉都被驱散了几分。
今夜的月色,已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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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到这儿吧,麻烦了。”扬目望了一眼不远处亮着灯光的海船,艾斯挠了挠面颊对身边的人说。
摇摇头,时风看着他,眼神落到对方因抬手而微微露出的一截腕上,金属色的物件覆着那一段,在月光下反射出幽蓝的光晕。
他目光一顿,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嗯,一路顺风。”
脚边细软的砂砾映着月光泛起幽幽的莹白,绵延开这一方海岸,偶有海浪拍开一地的水花,莹白便从沙滩一路抹到了海面上,水光粼粼。
艾斯看着面前的人,月光跳跃在那眉梢眼角,嘴角划开的弧度意外的有一种温暖的味道。
同样的暖意似乎也渐渐地在他身体里漫开,冲上心头时反而有些发烫。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跳地似乎有点太快了。
有些慌乱地错开目光,男人动作不太自然地矮下身,推着小木船下了水。
小小的船在水面上晃,荡开一圈一圈的涟漪。
“我,我走了……再见。”他站上船,回头看岸边的人,不知怎么的就有些紧张。
还站在原地的青年低低地应了一声。
看了对方一会儿,他突然挥手带起一阵轻轻的风,将小船推出了岸。
“再见……”
坐在晃晃悠悠的小船上,艾斯拎着木浆也不划,只是伸着脖子往那头望。
视线里,白沙铺就的沙滩泛着幽幽的光,岸边的人站在那里,任月光在脚边拉出长长的影子。
一个人的影子。
心里倏地一紧,他猛地站起身,顿时被小船晃地一个趔趄。
堪堪稳住身形,他抬手用力挥了挥:
“喂!下一次有机会的话,来我船上玩吧!”
响亮的喊声回荡在这一片海面上。
然而直到小船渐渐远去,大海也没有听见另一个人的回答。
有海风掠着水面吹来,轻薄的细沙不由被携着打了个转,又轻飘飘地歇下了。
四下里听闻一声叹息。
时风抬起头,冲着天边的月亮伸出手。
月光流泻于指缝,张开的手看上去仿佛是掬住了一捧月色,指骨微曲间掌心的空落,却又明明白白彰示着,那里什么都没有。
他放下了手。
最后看了一眼空无一物的海面,那一艘海船在等来了待归的人之后,也离去了。
他转身再次走进了那一片漆暗,月光被抛到身后。
近来,那种被注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步伐缓慢地穿梭在枝桠交错的林间,平稳却单调的脚步声被寂静衬托而显得格外寂寥。
不远处,有猫头鹰躲在阴影里低低地叫。
他面无表情地向前走去,背影消失在树林深处。
……剩下的时间,恐怕不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不要告诉你们,其实快要完了呢。。。。。
☆、朋友
白漆的长廊里……
“哦呀哦呀——最近很不太平啊——”
“消息也快压不住了吧,那张悬赏单一发行,鼻子灵的那些个立马就有动作了,简直就像是闻到腐肉的秃鹫……”
“这种事本来也是瞒不住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啊……”
“听说南边也开始躁动了是吗……”
交谈的声音由远及近,尽头拐着弯走来两个身影。
前边的那个披着一件皓白色的外套,弓着腰背看上去懒散到不行的样子,略靠后的一个则穿了一身明黄的西装,明明在室内却还戴着一副黄色镜片的太阳眼镜。
“萨卡斯基已经去了,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乱子的。”
“他也是该去泄泄火气,一天到晚阴沉着脸,他那几个副官见他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
右手边就是办公室了,两人停下脚步,身材高大的男子伸手搭上门把,忽然不说话了。
沉默了一会儿,他扭头对一旁疑惑地看着他动作的人笑了笑。
“抱歉,波鲁萨利诺,会议室那边你先去吧,我恐怕还有点事要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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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雉推开门,正对上一道调侃的目光。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啊,元帅——”
反手将门关上,男人无奈:
“只是暂时代理,你又何必埋汰我。”
来人耸了耸肩:“想必萨卡斯基近来的火气不小……”
“知道就不要故意问,我最近可是重点关注对象。”
抓了把蜷在耳边的卷发,他瘫倒在自己椅子上,仰着头打了个呵欠。
扭头又仔细打量了几眼那一头的人,有些感慨:
“果然还是这样看着习惯。”
摸摸面上覆着的面具,倚在沙发上的时风耸了耸肩。
“我说你啊,既然已经被通缉就稍微有点自觉啊,别老在海军面前晃……”
说着说着就揉了揉额,男人忍不住腹诽——
该说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侍弄的人!
看着对方那头痛的样子,时风勾着唇笑了笑。
“之前我还怀疑,能不能在办公室堵到你来着……”
“现在看来你总算是有些干劲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懒得搭理那个似乎在幸灾乐祸的人,青雉仰着头将后脑勺搁在椅背上,只觉得有些昏昏欲睡。
这些天实在累的够呛,格局都被打乱,上头简直是散沙一片,而那个消息瞒到现在也差不多到极限了,各地都起了不小的骚乱,于海军来讲简直是内忧外患乱成一团。
虽然也算是个破而后立重新来过的机会就是了……
男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不过这一天到晚忙的跟陀螺似的,他懒散的正义得到什么时候才能贯彻啊……
都怪这个家伙!
身体一动都懒得动,他只好斜睨着那头的人表达不满。
“所以呢,你这次来又想干嘛。”
撑着脑袋,只不过才坐了一会儿,他声音里就已经带上了疲懒的味道。
时风坐在那里看他懒洋洋的样子,歪着头笑了笑:
“我是来见你最后一面的……”
原本都快要睡着了的人登时像是被兜了一头冷水,倏地清醒了。
男人拧紧了眉头。
见他面色忽然就严肃了下来,时风弯了弯眼睛有些无辜。
“别紧张,你也说了我如今不好在海军面前来往,往后你我见面的机会可就少了……”
一股气卡在喉咙口,男人几乎忍不住想翻白眼。
好好的一句话,你非得要说出惊悚的效果吗……
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他一脸无力地倒回椅子。
房间里安静了下来,躺倒在办公椅上的人伸手扯下箍在额上的眼罩,勾在手里一晃一晃。
屋外的阳光穿透了玻璃洒落一地,有微尘在空气里起舞。
时风看着他,眼中的光似乎也晕上了暖意。
他站起身走到了窗前。
身后的男人眼睛睁了一条缝觑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库赞,你喜欢这片海吗?”
突然的声音响起,时风还望着窗外。
从位于高处的窗口望出去,得以览尽这大海风光的一角。
平静的海波从近处一路荡开到天边,晴空碧日之下,能看到数不清的碎光在那其间跳跃。
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