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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唇微动间,有低喃声响起,似疑问,又似回应……
“救他……”
☆、生死
——顶上战争一役,双方均死伤无数,可谓两败俱伤,后因位列四皇的红发香克斯出面干涉而得以落幕,然经此一战,海贼王血脉就此终结,四皇亦陨落其一,故可言此战为海军之胜。
后世人观大事件,多以这寥寥数语一言概之,海军引以为傲,海贼视若己失,但无论如何,于他们而言,这些都只是历史,是一段可以拿来凭吊探究,却永远也无法去亲眼求证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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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顶上战争落幕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在战争中毁得七零八落的海军本部只是勉强收拾出了个大概,此刻在一间临时整理出来的办公室里,战国元帅站在窗边,沉默地望着下方士兵们忙忙碌碌的身影。
他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过阿风了,不过他并不担心,那孩子很聪明,就算真碰上什么棘手的问题,他相信对方也一定能解决,何况近来海军内部争执不断,暗流涌动,阿风既无心参与,不在也好……
想到这里,老人忍不住摘下眼镜揉了揉额角。
“报告!”有士兵立于门前喊道。
“进来。”带上了眼镜,元帅坐回到办公桌后,“什么事。”
这位士兵的脸上有一道新愈的伤痕,横贯整个面颊,乍一看倒是与某位前任七武海有些相似,只是面上是绝对的严肃恭敬,端端正正地行了个军礼后朗声道:
“报告元帅,死亡人数现已清点完毕,战场上牺牲的士兵也都已登记姓名并且入殓待葬。”
“辛苦了。”位高权重的老人点了点头,沉吟了一阵后又开口道:“可有发现火拳的尸体?”
“并未发现。”
“战场裂口下的那些,也都寻过了?”
“是,按照您的吩咐,属下带着一小队人搜寻了整个战场,包括一些由于打斗造成的地面裂口,未曾发现过一具胸背处有灼伤性击穿创口,左臂纹有字母刺青的青年男性尸体。”士兵恭敬地垂首道。
闻言,战国元帅皱起了眉。
世人都道,白胡子和海贼王后人均死于海军之手,而战国元帅因敬其善战之勇,同意红发为之收殓的请求,葬其于无名之岛。
但其实双方领头的那几个都清楚,当时只找到了白胡子的尸体,“火拳”却是寻遍了战场也未曾发现,最终两边都只好不了了之,只是表面上似乎就当那位海贼王后人已经入了土,暗中却都不约而同地四下探寻,毕竟俗话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像这般遍寻不着,总教人心生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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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海军本部,马林佛多的西南方向,有一座鲜为人知的小岛,气候还算宜人,植被也多,看上去倒是很适合度假,不过这种无人岛,即使环境喜人,在伟大航路上也并不讨人喜欢,因为上面既没有寻宝者们喜爱的宝藏,也没有普通人赖以生存的集市……
不过以上这些理由只能说明它不受人欢迎,却不是导致它不为人所知的理由,之所以很少有人会发现这座岛,是因为其特殊的地理位置。
你若驶着船绕着它走上一圈便会明白其中缘由,因为如果你驾驶的是帆船,基本上就得永远留在这里了。
是了,这座岛罕见地半跨了无风带。
岛上常常可见这一方风卷狂云,波涛汹涌,那一方天高云淡,风平浪静的奇异景象。
鉴于行走于伟大航路的人们都会自觉地远离无风带边缘行驶,自然也就顺带绕开了这样一座小岛,不多对于时风这个特殊的风系果实能力者而言,无风带之于普通海域的区别,大概也就是海王类多了一些罢了。
这座小岛是他无意间发现的,第一时间就喜欢上了,当即找人在岛上盖了间房子,更是有事没事就来住几天,他早就打算好了,等老爷子退休了,有空了,就带他来这里度个假什么的,散散心。
却不想,他第一个带来这里的人,竟是一个与他非亲非故的海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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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开层层的林木,幽径深处是一座绿意环绕的小阁楼,面前用篱笆象征性的围了小半圈,却根本圈不住那些细碎的白色小花,它们缀在绒绒的青草间,从篱笆的间隙中钻了出来,蔓延着向四周铺展开来……
阳光被交错的树桠分割成了一缕缕光束,倾泻在这一栋静谧的林中小屋上,一切都显得分外美好。
然而,此时这座阁楼的主人心情却并不美妙。
尽管战国他老人家对自家孩子抱有无与伦比的信心,但时风这回是真的不知所措了。
虽然现下他还能回忆起自己当时都做了什么,感受到了什么,可那个时候他完全是一点儿意识都没有,等他恢复过来的时候,他已经莫名其妙的把人带到了岛上,并且将这人从鬼门关深处给拖了回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低头望向平躺在床铺上的男人,时风微微眯起了眼。
有条件的时候,他想来不喜欢委屈自己,床铺的材质都是极好的,便是与现世的席梦思相比,也不遑多让了。
床上的男人头微微侧着,一面的脸颊因此埋进了蓬松柔软的枕头里,恬静的模样仿若酣睡,然而即便此刻对方以前所未有的放松姿态卧倒在软垫上,但毫无疑问,那副矫健的身躯内有着绝对的力量。
任谁也看不出,这男人本该是个已经入了土的死人!
时风暗沉沉的目光自对方落在肩窝处的黑发一直划到□□的胸膛,那里本应该有一个贯穿胸背的血窟窿的。
脑海里闪过之前失去意识时看到的景象,他抬手按上了对方的胸膛。
掌下是属于活人的温度,这个位置的话,还能隐隐感受到来自心脏的跳动。
咚,咚,咚……
视线重新聚焦到了男人的脸上,时风眼中有些复杂。
我不知道是什么让我救了你……
在这个世上,有许多人希望你死,也有许多人希望你活……
或许你不该死。
但是……
眼前闪过老爷子在战前那些不眠不休的夜晚,时风狠狠闭了闭眼。
你不能活。
他垂下了眼,按在对方胸膛上的手掌下意识地微微施力,指尖都开始泛白。
掌下的搏动还在规律地持续着。
咚,咚,咚……
☆、疼痛
微风穿越密林掠进了窗,带着一股海水特有的清涩味儿,混着淡淡的青草气息,浅色的垂地纱帘随之轻轻扬起,又柔柔地落了下来。
惊不动这一室沉凝。
屋内的男子居高临下地望着躺在床上毫无防备的人,面上不动声色,手下却渐现杀机。
半个月前,在治好了这个男人后他便恢复了自主意识,而自那之后,这般心思他已动过数次,却始终没有真正动手。
或许有不忍,但更多的是不安……
一条鲜活的生命,就在他的掌下,任他予取予夺,杀伐肆意。
这种感觉来得毫无违和感,来得太过理所当然,熟悉的让他感到一丝错乱。
床上的人呼吸清浅,丝毫不觉生死只在一线间。
时风微微眯起了眼,神情越来越晦暗……
一时间他有些分辨不清,这一刻站在这里的,究竟是哪一世的自己?
忍不住闭了闭眼……
头上是加冕的王冠,掌中是温热的鲜血。
黑云有如压顶而来,雷声滚滚。
天欲雨。
他在高处低头,那个男人站在祭天坛下,眉目漠然地望着他,张口就要说出那句话。
“唔……疼……”
被耳边低声的□□惊醒,时风抬眼。
眉心不安地攒动着,床上的男人模模糊糊地低喃,整张脸都像要皱起来似的,显得委屈又可怜。
他愣了愣,面无表情地低头瞥了一眼,发现自己按在对方胸前的手不知何时已经隐隐暴起了青筋。
沉吟了一下,他慢慢卸了力气,不着痕迹地收回了手,心下却明白,这点力道还不足以让对方产生这么强烈的疼痛反应,这应该是之前那个创口遗留在意识深处的痛感造成的。
眼见对方依旧是一脸难受的模样,他对自己的猜测更加肯定了几分。
不过这般孩子气的表现……
心下有些惊奇,一时间时风将之前的混乱都抛到了脑后。
这幅表情与他对这男人的形象定位可是一点儿都不符合啊。
但是却意外的没什么违和感。
后退几步,他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又摊开自己的手掌低头盯了一会儿,神情难辨地沉默了一阵后,他渐渐握起了拳,再次抬头的时候眉宇间的暗色似是散去了几分。
轻轻出了一口气,他转身推开门走出了屋子,没再理会身后卧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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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小阁楼,在树林里随意找了一处荫,他倚在粗壮的树干上,抬头望着被风撩得微微颤动的枝叶。有些出神。
草木特有的清新气息在鼻尖浮动,周身暖融融的,懒意又泛了上来。
时风随意地躺下,目光追着一只自眼前飞过的白色蝴蝶落到了一处青苔上,又在它拍着翅膀飞远的时候放弃了追逐,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
这么好的一个晴天,还是打个盹吧。
这么想着,他在一片绿意间阖上了眼。
阳光打落一地斑驳,有小鸟在枝桠间跃动嬉闹,清脆的鸟鸣声从静谧的林间传来,显得悠远而空洞。
太静了些……
不知何时起,他舒展的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
之前的阴霾又悄悄地覆上,像水一样从四面八方涌来。
手下意识地抚上心口,那里有些烫,又有些疼。
黑的云,红的血,金色的王冠,白色的人影。
还有……
他猛地弓起身子,轻按在胸口的手掌瞬间收紧,拽乱了衣襟。
浅而急的呼吸声响起,在幽寂无人的树林间更显得痛苦和无助。
那个男人的声音仿佛又在他耳边响起。
他说……
“你是个失败品!”
☆、醒来
床上的男人呆呆地望着空无一物的天花板,神情很是茫然。
他已经保持这个动作好一阵子了,一是因为身上没什么力气,动不了,二是因为脑子里乱的厉害,弄不明白眼下的情况。
他这是,死了?
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余光扫到房内精致而舒适的居家布置,又再次将视线放回白漆粉刷的屋顶,男人眨了眨眼睛。
好像不太对啊?
将注意力集中到一只手上,一会儿的功夫似乎已经回了些力气,薄被下男人的手指微微颤了颤,一点点地曲起,又缓缓地展平,几下之后动作慢慢流畅了一些,便一下一下地摩挲着身下柔软的布料。
或许是被指尖舒适的触感取悦了,他微微眯起了眼,意识有些飘忽。
啧,真软,这料子能甩老爹船上的好几条街了吧……
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男人嘴角挑起的弧度忽然僵住,脸色在一瞬间便暗了下来。
老爹他……
“醒了?”
有些耳熟的声音从一侧传来,顿时断了他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