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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一个活物:一只白色的大鹦鹉。
在合租室友赵不凡对杜陵的回忆中,这只叫做侃爷,生物学分类为葵花凤头鹦鹉的宠物鸟颇有分量,因为赵不凡很羡慕明明是两个人合租房,但这只身价很贵(重点)的鹦鹉却只愿意认杜陵为主。
所以他回来时除了注意到合租房窗户破了电路也烧了外,还留意到鹦鹉原本用的鸟架是链子是被砸断不是用钥匙开的锁——
他当时以为是自己那个粗心大意的废柴死宅室友搞丢了钥匙,现在想来却十分可疑。
他说的这些线索的确给刑警破案提供了不小帮助,因为杜陵的尸体没发现明显的打击、穿刺伤口,因为气温低没有完全腐烂的机体组织有强电流通过的痕迹……看来穷凶极恶的犯罪嫌疑人掌握了一种特殊的谋杀手段,亟需引起重视。
只可惜犯罪现场早就被赵不凡这个粗心大意的家伙破坏的一干二净,警察完全没办法任何挖掘细节。
审讯中赵不凡还说到自己收到过杜陵要离开的短信通知,回来一看对方的贵重物品都没了连鸟都带走了,也就信以为真,哪里就想到杜陵可能已经被害,甚至就埋尸不远处的荒地?
想到可能连那条短信都是凶手用杜陵的手机发的,这么说的时候赵不凡也挺后怕。
如果尸体没被发现,谁知道凶手会不会借用杜陵的身份继续骗人?
他想起有几次在路上碰到快递小哥,对方半开玩笑的说自己网购那么多货是不是准备自己开店……可他根本没收过几份快递啊!莫非凶手还在附近?听说又是压缩饼干又是罐头的,这一看就是要玩潜伏啊?!
自己把自己吓得够呛的赵不凡差点要赖在警局不走,直到人家再三保证才恋恋不舍的离去,他这个表现倒是把身上的嫌疑洗清大半,却又带来更多悬念。
本来到这里,鹦鹉的存在只从侧面证明了罪犯的确是谋财害命,连只鸟都不放过要卖掉捞一笔,警察破案重点还放在追查被害人死亡后还在运转的各个网络身份上。
但张静的口供中一个细节,却让办案刑警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她回忆说当时正在找自己的宠物猫才回到那片荒地去,而会注意到半掩埋的尸体,主要是那里站了一只很大的白鸟,那是小区里一只挺有名的宠物鹦鹉。
鹦鹉——又见鹦鹉。
葵花凤头鹦鹉这种进口高级宠物可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它的存在很快就引起警方重视。
思路必须保守的警方还在设想凶杀案发生后鹦鹉从凶手手上逃跑,那么他现在的饲养者也许能提供更多线索,而那些会关注每个凶案,极力挖掘爆掉制造新闻的记者们,重点却不在此。
他们不仅消息灵通,脑洞也大得出奇——
就在事情发生满一周,小群居民关注度下降杜陵又开始放心大胆四处嘚瑟的时候,出门买东西的萧离回来时没带糖炒栗子,反而拍了一份花花绿绿的《B城生活快讯》在他面前。
吓了一跳以为神仙脸这是要造反的鸟爷定睛一看:嚯!
《义鸟报恩——春节神秘凶杀案新进展,宠物鹦鹉知道凶手是谁!》WTF!?
被忠义被报恩的鸟爷简直惊呆了——
再看内文,发现记者的想象力果然非同一般,文笔更是曲折动人,看看他是怎么描述的吧:‘它知道自己身小力弱,无法直接为心爱的主人报仇,只能每天一点点的挖开泥土,让主人的尸身得见天日……挺在路边努力飞舞鸣叫,终于引来一位路过的好心女子走过来查看,它趁机对着那位女子大叫‘报警!报警!’……’
杜陵简直要一口老血喷出来。
还一点点挖开呢他只恨自己动作快没给及时埋回去,而且被张静看到他都快吓死了,一溜烟儿就飞走了屁都没敢放啊。
这都写的什么鬼!
杜陵都快被这篇幻想文学呕死了,偏偏萧离还火上浇油,一张俊颜如冰,冷声逼问:“你到底和这个死者是什么关系?如果真想让凡人发现这件事,明明可以做的更好,而且他和你一样都叫做杜陵……”
鹦鹉缩着个脖子眼珠乱转,决定在编出个合理借口前打死也不开口。
因为他的沉默,萧离心的疑惑更甚,眼神也从关切逐渐转为真正的凌厉。
一人一鸟一触即发的紧要关头,凝滞的气氛突然被敲门声打断。
萧离转身去开门,两个大盖帽站在外面:
“请问是萧离萧先生吗?有一起凶杀案,我们需要您配合调查。”
第14章 喂?妖妖灵吗?
“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养这只鹦鹉的?”在模式化的出示警官证查了身份后,两个黑制服中较为年长沉稳的那个开始提问了。
现在警察办案还是挺讲章法的,没有明确线索单凭一只鸟,当然不可能给萧离扣上犯罪嫌疑人的大帽子——不过被老司机带着的小年轻还是怒目而视,也不知道是为了撑出点气势逼人说实话,还是真信了关于“变态杀人魔杀人埋尸后把死者的宠物鸟当做战利品,自己养起来作纪念”的文学创作。
“是17日一早,我值完夜班出门,看到他在空调外排气管上睡觉。”记性很好的萧离规规矩矩的作答,面无表情坐姿笔挺,看起来比两个刑警更严肃认真有气势。
“17号啊……那不就是大年初三吗?”老警官和小警察对了个眼神,彼此眼中都透着惊喜。
——虽然尸体放的有点久法医不能推定具体死亡时间,但从死者的通讯记录上看,年初一群发过百年短信的肯定是本人,之后死者常用的账号就没有活动,而室友收到可能是凶手代发的搬走通知已经是初六,他们初步退定死亡时间就在这5天内,甚至凶手与被害人共同生活了几天亦有可能。
现在萧离说初三一早捡到鹦鹉,很有可能一下把死亡时间确定到初二那天!
有了一个重大突破,老警官的语速也有点加快,又连续盘问了萧离初一到初六这一周间都做了什么,去哪里活动过?有没有人证,你是否认识死者等等。
其实他们前期调查的时候,就发现萧离的生活有点乏味到可疑的程度。
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居然连电脑和智能手机都没有!虽然收入不高但长得很漂亮的大小伙子,却没有任何异性友人(甚至没有同性友人),唯一的娱乐活动就是到图书馆借阅小警察看个名字就头疼的大部头。
但是离群索居、生活清苦和喜欢看书这些并不能作为怀疑人的依据,说不定人就是个洁身自好的踏实孩子呢?而且萧离的经济状况也很稳定,他既不买奢侈品也不理财,酒色赌毒更是一个不沾,完全没有发过一笔横财的迹象。那些下落不明的幽灵订单,目前也没有任何证据显示与他有关。
而对于通常会令人不太舒服的盘问,萧离也没什么抵触之情的平静回应:一直在值班,有便利店监控和图书借阅记录作证,不认识死者,但是看照片辨认后,认出这个人有段时间经常来便利店买东西吃。
配合态度不要太好,反而让两个警察觉得棘手——偏偏面对那张欺霜赛雪的俊脸和寒潭般明澈的眼眸,连口气稍微凶一点,都会觉得自己在无理取闹暴力执法。
这时候年轻的小警察注意到一个有效突破口,他指着正蹲在椅子背上听他们询问的杜陵道:“这就是死者跑掉的那只鹦鹉吧,它挺乖的嘛,小鸟鸟~听得懂我们说话吗?”
我擦躺着也中枪啊?
小鸟鸟什么鬼听着个小JJ似的——
鸟爷的杀马特头冠刷地立了起来。他这会儿才惊觉自己的表现不太对,鹦鹉哪可能如此安静如鸡,作为一种天然的人来疯,想想以前侃爷是怎么耍贱聒噪到没朋友的来着?
杜陵觉得自己有点开始羡慕起那些穿成猫大爷的人了,只要一个‘刁民尔敢’的眼神就能面对一切。
但是这都快被人戳到脸上了,他也不能没有行动,扑腾着翅膀挪动一下,他用额外贱了八度的澳洲腔高叫:“欢迎光临~找钱!找钱!”
还抬爪子一把握住那根胆敢来犯的手指,大有你不给钱就别想缩回去的意思。
可怜小警察整个人都僵住了。
“……哈哈、它学说话还挺快的哈……”想要逗逗这大鹦鹉,结果被鹦鹉逗了的小警察很尴尬的干笑。
严肃的工作气氛被破坏的一干二净,他简直不敢去看前辈的脸色了!
然而老司机就是老司机,前辈不但没跟着一起尴尬,反而借此打开话题:“看来这只鹦鹉挺聪明的,被你养了一个月就能学会收银员的对话,所以我们想要把这只鸟带走取证一下。也许它能够辨认出凶手,或者记得什么死者和凶手的对话呢?”
等等——原来不是神仙脸、是鸟爷我要进局子吗!?
正得意的杜陵整只鸟都懵逼了。
而老警官还老神在在的问:“说起来它平时都说过些什么?”
杜陵说过的话多了,可是萧离再怎么怀疑这只鹦鹉精和前任饲主之死的关系,也不可能对警察说实话。
不要说这只鸟身上没有孽气,就算它真的害过人,也不可能由凡人动手惩治。
所以受到杜陵SOS求救的小眼神,萧离还是试图阻拦的:“他就是一只普通的鹦鹉,没说过什么奇怪的话……鸟的供词也有用?”
他刚入世时阅读的第一批书就是华夏政府颁布的各项法律,里面并没有能接受非人类证人证词的条目。
“嘿,这不都是那群记者闹的么,又是从凶手手中逃脱又是带人发现主人遗骸的,要都是真事这鹦鹉恐怕早成精了!但关注悬案的大家那么信它,我们也得配合民众心声工作嘛~”大概是被那犹如能洞察万物的清冷目光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小警员挠挠头半开玩笑的解释。
他当然不好说要拿这只鹦鹉主要是心理战术,毕竟是个活物,说不定能给知情人增加心理压力,爆出更多信息,当然如果这鸟能凭照片认出春节期间在小区活动的可疑人员就更好了。
不过萧离显然把他随口一说的反讽当真对待:“他没有成精。”
现在杜陵不能说话自辩,他就得帮道友隐瞒身份,这也是凡间基准法的重要内容。
冷着一张脸的青年很认真的一字一句道:“少做梦多读书,我们要信奉科学唯物主义,破除迷信思想,承认这个世界上根本没什么神仙妖怪。”
……这话怎么听着略耳熟啊?
我靠这不是之前自己嘲讽大仙作法失败的台词嘛!
鸟爷垂着个呆毛,默默无语的看着演技零蛋的饲主大人,这明明是开玩笑的话,换成神仙脸这平静又郑重的语气,怎么就听着那么尴尬呢。
简直越抹越黑,没看倆警察这满脸黑线的,就差惊呼有病了啊。
被教育不要迷信的两位公职人员驳也不是接也不是,强忍着尴尬恐惧症发作的不适,他们至少成功的带走了“物证”——鹦鹉大爷一时犹豫该不该扑腾、抵抗会不会引来更大抓捕阵仗这些问题的功夫,就被人直接塞进笼子里去了。
……选择障碍症也是害死个鸟。
好几双眼睛盯着杜陵肯定不能表演嘴撕铁笼,也只好嚎了几嗓子“再见!再见!别急!别急!”,就被拎出门去,两辈子第一次的搭上了警车。
得了,既来之则安之,干脆趁机听听警察蜀黍们的壁角,跟踪一下‘案件’进展吧。
在鸟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