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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玉观音魔掌珠,更一跃而前,低声道:“小师叔,怎么样了?这个脸,可丢不起!”
说时,她粉面充满焦急之色。
欧阳昭一见,不由轻轻地拍着她的肩头,笑着道:“傻丫头,放心!师叔输不了!”
汉玉观音魔掌珠感到他这一拍,有无限的安全感,也有无限的亲切感。虽然,这与男女之间的爱不同,但心中总觉得有说不出的舒畅,无限的安慰,仿佛失去的心爱之物,重又拾回一般。
她星目一轮,扫起柳眉道:“小师叔,你可不能骗我!”
欧阳昭对她含笑道:“傻瓜,这不是儿戏,小师叔能拿性命骗你?快走,老杂毛又来了!”
白鹤观主又已扬声道:“贫道对你的功力,算是折服,然而高下之分未见,不能就此作罢!”
他由本观主降为老夫,此时又由老夫自贬为贫道,心中的怯意显然,不问可知。
欧阳昭心想:你何必自讨没趣,非要弄到灰头土脸不可么?
想着盈盈一笑道:“道长太谦,研功论艺,原本是点到为止,此时正是适可而止,在下就此告辞,日后有了机缘,再行领教!”
白鹤观主不由一阵沉吟,犹豫不决,但却有乘此下台之意。
谁知,一班不知死活的白鹤观道士,这时却鼓噪起来,七嘴八舌地乱吼一阵:“不要放走了这小子!”
“不要……”
“让他小看了白鹤观……”
“少不得在武林中夸口,说赢了我们……”
“留他下来……”
欧阳昭闻听之下,不过是一笑置之。
而白鹤观主却成了骑虎之势,一扬手,止住了道众的噪吵,对欧阳昭道:“小施主,这怪不得贫道了。”
欧阳昭闻言,一扫鼓噪的道众,微哂地对着白鹤观主道:“道长乃一观之主,又是道教的硕彦,想不到却扯不掉嗔之一字,未免使在下怀疑,嘿!嘿!”
白鹤观主的老脸一红,大声道:“贫道之心已决,接招!”
语未落,招已发,双掌平推,锐不可当。
欧阳昭一见,不由大惊,忙不迭提气运功,振臂迎敌,口中道:“你突袭取巧!”
他情急之下,无形之中,用出七成真力,较之前两式,岂能同日而语。
蓬一声暴响,人影陡射。
白鹤观主的身子,被震三丈高下,直向一片乱石之中落去。
欧阳昭一时失手,用力过猛,一见也不由失声惊呼道:“哎呀!糟!”
这时,一千道众根本没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眼见观主被人震起,不由全是一震,雷吼一声:“哎呀!”
欧阳昭一叫之后,身子也一震而起,如同一只庞大无比的苍鹰,直向白鹤观主震飞的身子抓去。就在白鹤观主眼见就要摔落在如刃的乱石堆里,但听欧阳昭喝了一声:“起!”
猿臂长舒,他已抓上老道的衣领,斜飞三丈,卸却下坠之力,双双落在地面。
这一式既快且疾,惊险动人。
一旁的双姝嘤然一声娇呼,汉玉观音魔掌珠的一颗芳心,几乎从腔子里跳出来,失声叫道:“小师叔!”
原来欧阳昭的动作太快,加之劲风卷起的砂土,俨如旋风,他们都没看清这如何搞的,全以为他二人同被震出。
白鹤观主气喘嘘嘘,老脸苍白,双眼射出感激的神色,低声道:“多谢小侠!”
欧阳昭忙轻音道:“道长谬奖了!”
这时,场子中情形略定,一干道众,也拥了上来。
白鹤观主抖了抖凌乱的道袍,挥手道:“闪开道路,各代弟子回观!”
说完,也不向欧阳昭答话,袍袖一拂,疾向山巅射去,但身子已比来时,不知迟滞了多少。
一干道众,此时也回过意来,全都愕然一惊,各震身形,乱糟糟地追着自己的观主,一齐腾身而去。
欧阳昭目送他等的身形,心想:人生争名夺利,为的什么?
想着,不由坠入沉思之中。
忽然汉玉观音魔掌珠叫道:“哎呀!小师叔,适才忘了问这杂毛老道了。”
欧阳昭见她十分焦急,不解道:“问他什么?”
魔掌珠的秀眉一掀,说道:“他说黄山沉剑潭之约已经改期,不知真假。”
欧阳昭也不由一愣,连连点头道:“是呀!这可是大事一桩,让我……”
一言未了,魔家双姝同时又惊呼道:“看!又是武林中人,千万不要再出岔子!”
果然三十丈外,一条身影如飞而至,快若飞矢,疾似流星,转眼来到切近。
欧阳昭此时已看清,来的乃是五旗盟的金旗旗主,掌剑双绝东方浩。
掌剑双绝东方浩,气急败坏地,不等欧阳昭开口,长揖叫道:“上禀盟主!快些儿动身赶往黄山吧!”
说时,气喘不停,显然赶路兼程,疲乏不堪。
欧阳昭不由眉头一皱道:“东方旗主,有何大事吗?你这等……”
东方浩气喘稍定,探手从怀内抓出一张大红洒金帖子,递向欧阳昭,同时大声地说道:“请盟主过目,一看便知!”
欧阳昭接过来一看,不由急道:“这是从何说起?”
原来那大红洒金帖子,上面写着:
原定重九佳日登临黄山之会,决改于七夕之夜举行,不来自误,切盼虎驾光临,实为武林之幸。
奇怪的是,下面的具名,却大书特书地写上:
武林三绝传人,五旗盟盟主,大侠神剑震八荒之子,欧阳昭谨订。
汉玉观音魔掌珠见欧阳昭脸上焦急、愤怒、惊奇,不由插言道:“小师叔,怎么?”
欧阳昭顾不得同魔掌珠说话,把英雄帖子向她一递,迫不及待地向掌剑双绝东方浩问道:“这是何人所为?”
掌剑双绝东方浩朗声道:“属下等知道此事,为时已晚,何人所为,尚未察出。但九派一帮,以及武林知名之事,黑白两道的扎手人物,全都接到了帖子,却是事实。因此,属下饬令五旗弟兄,分途寻找盟主,以便早作准备,并约定七夕之夜,无论如何,全赶往黄山,再听盟主的令谕!”
此时,汉玉观音魔掌珠已看完帖子,上前一步,焦急地道:“哎呀,小师叔!今天可已是七月初五了!”
东方浩也急道:“是呀,时期迫切,只剩下两天两夜了,此去黄山远有千里,又有大江阻拦,势必星夜兼程,不然赶不上了!”
魔家双姝也听出了眉目,插言道:“赶不上,那真经、剑谱就要被别人得去了,岂不可惜!”
欧阳昭眉头一皱道:“真经、剑谱乃是小事,我也无心夺取。但,我与宋氏兄妹的纠葛,一众魔头的梁子,另外师门的上古神剑……唉呀,事太多了,我们走!”
他说着,一挥手,腾身而起,认定南向的去处,闪电而起。
汉玉观音魔掌珠秀眉一扬,对魔家双姝道:“用点功夫吧!
落下来可没人等你”
魔家双姝的精神一振,齐声笑道:“姑娘放心,不能让天柱山宝斗谷丢脸。”
三人一谈一笑之际,已自抖袖长射,奋力追上。
掌剑双绝东方浩虽已疲惫不堪,但他修为素极精湛,也不甘落后,一扭腰,长臂前探尾追不舍。
由于五人要施展轻功,不能从官道上行走,只择荒山僻野加力飞驰,但却也近了不少,可以尽力施为。
入夜之后,欧阳昭才缓下势子,停在一座古墓草地之上,向石案中一坐,眼望着喘息不已的东方浩,娇嘘连连的魔掌珠同美华、小咪三人,抱歉地道:“累你们跟着我披星戴月,奔波劳碌,我心实在不安!”
汉玉观音魔掌珠闻言,星眼一瞟道:“小师叔,你又来了,把我看作外人不成!”
掌剑双绝东方浩也道:“盟主以后,对属下等勿再自谦,五旗盟自老旗主物化以后,几至烟火中断,如今千钧一线系在盟主身上,属下等为了五旗,万死不辞!”
欧阳昭叹了一口气道:“你们弟兄如此义气,此番黄山事了,我必一心一意重振五旗盟的基业!”
汉玉观音魔掌珠闻言,梨涡一现,扬起嘴角道:“小师叔,最好把五旗盟的窗口,安在天柱山上,也算武林中擎天玉柱。”
欧阳昭不由一拍手道:“呃,天柱山却是好去处。”
掌剑双绝东方浩不由精神一振,忘记了疲劳,陡地站了起来,笑道:“我去野店弄些口粮,吃饱了好赶路!”
说完,径自飘身去了。
片刻之间,东方浩果然去而复返,一手提了一大箩鸡蛋,一手抓着一篮子白面馒头,老远地叫道:“正好,店家煮熟了这多蛋,打算明天在集镇去卖。太巧了,来,吃饱了再走。”
五人狼吞虎咽地胡乱吃了个饱,剩下的带在身上,往南进发。
日夜兼程之下,渡了江,也已是七月七日的黄昏时分了。
欧阳昭心急如焚,率领四人,急如星火地赶路。
沿途之上,但见到处是江湖人留下的标记,武林中通行的信号,但路途之上,全看不见半个武林中人的影子。
不用说,他们全都过去了。
进入黄山脚下,仍未见到有武林中人赶路,甚至连过往的行人也没有,一心想遇上一个,但却都失望了。
入夜时分,五人已进入黄山。
但沉剑潭乃在黄山深处,势非午夜以后不可能赶到那里。
而且山路崎岖,甚至于无路可循,淡月繁星虽然有光,但林深谷暗甚为难行。
好在汉玉观音魔掌珠与双妹三个姑娘,全是在深谷中长大,却也不感步履维艰,并不落后,东方浩全力舍命而为,却也勉力跟得紧紧不放。
初更时分,五人已到了黄山深处。
掌剑双绝东方浩一指云雾迷茫的远处,道:“盟主,那远远的一峰插天,正是沉剑潭的主峰。”
凭欧阳昭功力奇绝,也不由额上见汗,两天两夜奔波,加上山行的险峻,铁汉也顶不住,何况是血肉之躯。
他幽然叹了一口气道:“太远了!纵然赶到了沉剑潭,这等疲劳,功力耗尽,还能与他人争一时之长短吗?看来乃是凶多吉少!”
汉玉观音魔掌珠等四人,也不由凛然于心,全是暗地里抽了口冷气,一时无从答话,心重如铅。
欧阳昭心知自己此时不能泄气,恐怕他们连赶路的一股,雄心也没有了。
因此,微笑一笑道:“话虽如此,但此次大会,我心中十分安定,好像有必胜的预感似的,你们四位感到如何?”
一言未了,沉剑潭的方面,突地引起一声裂帛入云的厉啸,夜静更深,声震长空,刺耳惊魂,回声久久不绝!
欧阳昭不由一愣,道:“你们听!”
接着,连声啸叫,声音沉浊,仿佛如垂死的哀号,凄厉惨然,阴森恐怖,不是一人的声音,分明是受伤的哀号,临死的惊叫。
欧阳昭不再迟滞,振衣射起,喊道:“快!已经发动了!”
五条身影,在云雾之中穿梭一般,快逾流星,疾如飞矢。
欧阳昭已抛下其余四人三四十丈,踊身上了沉剑潭的荒坪之上,他到了当场,不由眉头一皱,顿觉触目惊心,使人不忍猝赌,原来已是尸横遍地。
原来,靠近沉剑潭遗址的东首,一并排坐着的是少林掌门慧果大师,武当的智清道长,丐帮的青衫秀士舒敬尧,身后黑压压的坐满了两派一帮的弟子。
但三位掌门,全都低头垂睛,噤若寒蝉。
西首,坐的有黑道中著名的五煞之中的毒酒烈煞鲍庆余,鬼火阴煞曲南和,雌雄妖煞还有单臂千钧韦运成。
北面坐着一僧二尼,因夜色迷茫看不清面目,但身后却坐着一些黑纱蒙面的百十个人,仿佛如一统教的教众。
南面,却只有一个魁梧的笑面无常尹亮,挺胸昂然而立,左右两手,各执一叠书卷,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