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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罢,右手微一运力,只听杨东川口中哼了一声,额角顿时汗如豆粒,往外直冒,满脸尽是痛苦的神情。
白衣追魂段彬见状,惟恐他手下过重,伤了杨东川,连忙说道:“三弟,不要伤了他!”
欧阳昭答道:“大哥放心,只要没人妄动出手,小弟不会伤他的。”
卓小燕娇声说道:“他已经吃了苦啦,好啦!”
欧阳昭望着卓小燕笑了笑道:“我还要他翻个跟斗看看呢。”说着右手霍地一抖,杨东川立时翻了大跟斗,仰面跌在台板上,跌了个头昏眼花,发昏。
别看杨东川在卓玉望手下经过十年调教苦练,一身武功造诣颇为不凡,在武林年轻的一辈中,堪称高手。但在欧阳昭手底下,他差得太远了,尤其在腕脉要穴被欧阳昭扣拿住许久之后,他浑身酸软无力,尚未恢复,这一跌倒,一时间竟然无力爬得起来。
徐培云和张毅一见,连忙上前将他扶起,问道:“大师兄,你受伤了没有?”
杨东川摇头苦笑了笑道:“可能没有。”
这一刻的工夫,卓玉堃虽然没有再开口说话,但他的张本是红润润的脸孔,却已变成了青紫颜色。
徐培云和张毅二人刚将杨东川扶起走开,卓玉堃陡地双目怒瞪,猛然一声大喝,挥掌直朝欧阳昭当胸劈出!
第七章 语锋如剑
追风剑客卓玉堃内功极精深,这一掌威力极是强猛,但欧阳昭的功力,又岂同等闲,就是仓促间挥掌相拒,亦不致于落败不敌,何况他已经看出卓玉堃此际,已被他激得怒火如焚。他松手放开杨东川之后,估计卓玉堃为了威名面子,在怒如火焚之下,很可能会突然出手向他攻击。因此,他早于暗中留神提防。
欧阳昭虽然早于暗中提防,不过,此时他却不想和卓玉堃真动手。是以,卓玉堃挥掌劈至,他便即身形一晃,闪身避开,口中一声朗笑,说道:“卓玉堃,你慢点动手,我有话说。”
卓玉堃一掌击空,本想揉身进招,双掌连环再攻,闻听欧阳昭这么一说,只得停掌不发,沉声喝问道:“小鬼,你有什么话说?”
欧阳昭望着他说道:“卓玉堃,你好意思吗?”
卓玉堃不由一怔,望着他问道:“什么意思?”
欧阳昭朝他嘻嘻一笑,问道:“你为何动手打我?”
卓玉堃双睛遽瞪,精芒电射,喝道:“小鬼,你捣乱擂台,出言无状,诲骂老夫,折辱老夫门下,老夫要看看你有多大道行,敢于这样目中无人,我要好好的惩戒惩戒你!”
“哈哈!”欧阳昭一声朗笑道:“卓玉堃,你这些话不嫌有点强词夺理吗?”
卓玉堃喝道:“小鬼,你说老夫强词夺理,倒是怎样强词?
如何夺理?你若说不出个理由来,就休怪老夫今天手下绝情!”
欧阳昭向他淡然一笑道:“我说出理由来呢?”
卓玉堃略一沉吟道:“只要你能说出正确的理由,老夫今天便自认理屈,放你走路。”
欧阳昭望着他微笑,问道:“你这话算数吗?”
卓玉堃正容说道:“老夫名满江湖,望重武林,说话从无反悔,在你这么一个乳臭小鬼面前,焉能出尔反尔!”
欧阳昭接道:“那么说,你是一言九鼎了?”
卓玉堃面色沉凝地点点头道:“当然!”
“好!”欧阳昭神情忽地一肃,朝东西两边看台以及台下罗圈一揖,朗声说道:“卓大侠的话,各位武林前辈同道,想必都已经听清楚了,请恕在下斗胆,烦请各位为在下和卓大侠做个见证。”
欧阳昭这一手实在厉害之极,卓玉堃怎样也意料不到,心中不禁抖然一惊,暗暗忖道:“这丑少年真不得了,看来不但身怀绝学,功力极高,而且机智绝伦,如果……”
卓玉堃成名江湖数十年,阅历深厚,为人做事,极是老练持重,他心中虽惊,但面上神色却是丝毫不变,接口喝道:“小鬼,你说理由吧,只要你说的无懈可击,众目昭然,你决不会得受一点委屈的!”
欧阳昭微微一笑,接着便正容朗声说道:“第一,所谓捣乱擂台,乃是青城六道,第二,因为青城六道捣乱擂台;你身为主人,竟然不闻不问,不出面拦阻,在下方才上台,依情据理直言,用意无非使你出面拦阻青城六道寻仇,并维持你在武林中的声名威誉,不让擂台就此中止,扫却天下武林同道,不辞千里跋涉,赶来天心庄的兴趣……”
欧阳昭的话还未说完,卓玉堃已忍不住接口喝道:“小鬼,你折辱老夫门下,难道也有理由么?”
“当然,”欧阳昭朗声一笑,“你门下一上台来,便即口发狂言,要教训在下,遽而出手,在下因他太过狂妄,乃才出手代你管教他,免得他不知天高地厚,这焉能说是在下折辱于他。说起来,你应当谢谢在下代劳管教之德才对呢!”
这时,东西两边看台,以及台下的数百名武林好手,都鸦雀无声地静听着欧阳昭的这番理由。听完之后,没有一个心中不在暗赞欧阳昭聪明机智,口齿伶俐。
当然,欧阳昭的这番理由,说来虽然头头是道,但决非无懈可击。
卓玉堃面色沉凝稍顷,喝道:“青城派人与老夫素有交往,他们六人均系老夫客人,他们一齐上台虽有不对,但老夫并不认为他们有轻视老夫捣乱擂台之意。”
欧阳昭笑地点点头道:“你既然这么说,在下当然不便和你多费唇舌,枉作争执,不过,在下却有一句话,要向你请教。”
“什么话?”
“请问这擂台是为何而设?”
“老夫早已公诸天下武林,何劳多问!”
欧阳昭朗声侃侃说道:“为令爱选择乘龙快婿,乃是一场大喜的喜擂,凭你卓大侠在武林中的声誉威望,容许人在这场喜擂之上,寻仇报复吗?”
卓玉堃微一沉吟道:“虽然不容许,但老夫事前并未宣布规定。”
欧阳昭接道:“那么你是愿意任人在令爱的这场喜擂上,洒上血腥了。”
卓玉堃脸色勃然一变,喝道:“这事与你无关,不用你管!”
欧阳昭陡地哈哈一声朗笑道:“你卓玉堃与在下毫无关联,在下当然犯不着管你的闲事,不过……”说着略顿,目光朗朗地掠扫了青城六道一眼,“青城六道向我大哥寻仇,神州三杰,誓同生死,在下岂能不管!”
卓玉堃不禁语塞,怒喝道:“小鬼,你是何人门下?”
欧阳昭道:“在下是何人门下,反正与你没有一点关系,告诉你也没有用处。”
“你叫什么名字?”
欧阳昭道:“现在还不高兴告诉你。”
卓玉望厉声喝道:“小鬼!今天你要不说出姓名来历,就休想离开天心庄。”
欧阳昭嘻嘻一笑道:“你是不是想借着这个题目,毁弃前言?”
卓玉堃只气得双睛怒瞪,胸中愤如火烧,喝道:“小鬼,你欺人太甚!”
欧阳昭笑了笑,说道:“是么?”说时,还故意把尾音拖得长长的,以加重意味。
欧阳昭的这种神情态度,口吻语气,只把个卓玉堃气得面孔铁青,简直连心肺都要气炸,真恨不得举手一掌,立将欧阳昭毙于当场。
可是,以他在武林中的声望威誉,当着数百武林人物之前,实又不便不顾身份,轻妄出手而落人口实。出手不便,但是,如要他就这样自认理屈作罢,心中实又不甘,而且面子上也太过难堪……
这时,他真有些骑虎难下,对于眼前这个言词锋利,机智绝伦的丑少年,一时之间,竟不知应该如何应付才好。
卓小燕此际忽然娇声说道:“爹呵!他的话,理由虽并不一定充足,却大部分系实情呢,他年纪那么轻,您老人家何必和他计较生气,饶他去吧。”
卓玉堃正骑虎难下,一听爱女之言,他落得借阶下台,故意做作地略作沉吟,点了点头,望着欧阳昭沉声喝道:“小鬼,念你年轻无知,你去吧。”说时,还朝欧阳昭微一挥手,那神情,完全是饶恕人的气派。
哪知欧阳昭竟然不领情,忽地把头一摇,嘻嘻一笑道:“我现在还不想下去呢。”
卓玉堃脸色陡又一变,喝问道:“你想怎样?”
欧阳昭笑道:“打擂呀,不可以吗?”
卓玉堃冷冷地说道:“不可以。”
“为什么?”
“你打赢了也没有用。”
“为什么?”
“老夫岂会要你这么一个丑女婿。”
欧阳昭朗声一笑道:“卓玉堃,你是以貌择婿吗?”
卓玉塑冷冷地说道:“两者皆要。”
“那两者?”
卓玉堃道:“人品,武功,”
“哦,原来是这样的。”
欧阳昭说着,朗目微转,忽地飘视了卓立在他身侧的白衣追魂段彬一眼。
白衣追魂段彬聪明透顶,一见三弟忽于此际飘视他一眼,似乎已预知三弟要说什么,心中不由一急,连忙出声阻止喊道:“三弟……”
白衣追魂段彬刚喊出一声“三弟”,欧阳昭已向卓玉堃笑说道:“我大哥人品、武功,皆属上上之选,而且还未定亲,你中意吗?”说罢,忽地转向卓小燕问道:“小燕妹妹,你喜欢吗?”
欧阳昭最后的这两句话,本是信口而出,并未经过思考,但,听入卓小燕耳中,姑娘芳心不由猛地一震,睁大起一双秀目,凝视着欧阳昭的丑脸发怔,天真秀丽的粉脸上,荡漾着一种惊异、茫然的神色……
卓小燕的粉脸上荡漾起这种神色,欧阳昭一见,心底也就立生警觉,连忙警惕地转目他顾,避开卓小燕的凝视,不使他自己的目光和卓小燕的视线接触。
原来这句“小燕妹妹!你喜欢吗?”是他和她小时,在一起玩的时候,时常说的,也是卓小燕最爱听的一句口头禅。
卓玉堃对白衣追魂段彬印象极佳,闻言心中不由一动,转目朝白衣追魂段彬望去。
此际,相距只在数尺,近看当然比前远望更为清晰,觉得白衣追魂不但神清气朗,而且仪表脱俗,俊秀出尘,心底着实喜欢,真是老丈入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不过,卓玉堃虽是越看越喜欢,却只能喜欢在心里,嘴上可不便说什么。
白衣追魂段彬一听三弟这话,不禁急得心儿卜卜直跳,俊面泛红,心里又好气,又好笑,猛地一跺足,朗声叱道:“三弟,你简直胡闹!”
那银蝎女施凤英闻听欧阳昭的话后,芳心不禁有点酸溜溜的,暗恨欧阳昭不该说这些话。
欧阳昭见卓玉堃闻听他的话后,只转目朝白衣追魂段彬望了望,没有言语,便即向卓玉堃笑问道:“怎样?你中意不?”
卓玉堃说:“与你无关!”语声虽然仍是冷冷的,但面上的神色已缓和了许多。
欧阳昭微微一笑道:“你中不中意,当然与在下无关,但是,你要知道,我们是神州三杰,他是在下的大哥呢。”
卓玉堃对欧阳昭的印象,已经坏透,况且欧阳昭的话中,又句句含刺,他如何能听得入耳?
欧阳昭的话声一落,他便立即叱道:“你少与老夫哓舌罗嗦,否则……哼!”
欧阳昭哈哈一声笑道:“卓玉塑,你看不中意就算了,何必发火。”说罢,忽地转向白衣追魂段彬、吴娟娟两人说道:“大哥,二姊,卓大侠看不中意我弟兄,我弟兄只好乘兴而来,扫兴而去了,我们走吧,别在这里碍事了。”
声落,正待转身跃下擂台,青城六道忽地飘身齐出,明清道长双目精光灼灼地扫射着三人,沉声喝道:“且慢!”
欧阳昭丑脸倏地一沉,喝问道:“道长有何见教?”
明清道长朗声说道:“施主气势凌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