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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两名黑衣少女提纱灯,款步进入了大殿,另外那两名黑衣少女,挟执那穴道被制的点苍弟子步入殿内,直趋案前。
这时,殿中肃静无声,那两名手提纱灯的少女不数步,立即站定,一左一右,纱灯高举,照射在四戒大师等一行甚为清楚,四戒大师等却看不清殿上之人。
另外两名黑衣少女挟执那点苍弟子,走到案前,其中一人躬身道:“启禀主上,此人排在队伍中,被同行之人点了穴道。”
只听案后坐的那人道:“点穴手法,属于何门何派?”
黑衣少女道:“普通手法。”
案后坐的那人道:“解开穴道,让他讲话。”
黑衣少女问言,一掌拍去,解了左少白的点穴手法,随即一指,另点那点苍弟子的麻穴。
这时,殿中的人全都戴着黑色头罩,谁也看不到旁人的面目,只有从衣着、兵器、声音、体型上,揣摩旁人的身份。
昏暗的灯光下,连四戒大师也看不清案后那人的样子,但从那瘦小的身材,和清冷的声音上,看出那人是个女子,而且年纪不会太大。
众人都以为,那女子即是圣宫青龙堂堂主,只有宇文清知道,这女子并非青龙堂堂主,但究系何人,他也想不明白,仅知青龙堂堂主是男人,并非女子。
只听那蒙面女子冷冷道:“报上名来。”
那点苍弟子能开口讲话,诚惶诚恐道:“点苍派徐逊。”
蒙面女子冷然道:“谢宝树与你怎样称呼?”
徐逊道:“那是在下的掌门师兄。”
蒙面女子道:“既为点苍弟子,何以身不佩剑?”
徐逊道:“在下的长剑,在行阵突围时,被少林长老四律的禅杖震断了。”
蒙面女子道:“点苍派僻处西南,你怎会到了中原,参与这场大战?”
徐逊道:“在下适在许昌访友,忽接着掌门师兄令谕,言道少林一痴席卷该派武功秘笈,叛出少林,掌门师兄令在下赶去接应,帮助一痴逃亡。”
蒙面女子道:“然后怎样?”
徐逊微微一怔,道:“掌门师兄的令谕,仅命在下接应一痴逃亡,并无其他。”
蒙面女子阴沉沉说道:“未曾命你相机行事,劫夺一痴的秘笈么?”
徐逊脸色一变,急道:“并无此意。”
蒙面女子道:“你早就知道点苍派与圣宫的关系么?”
徐逊脸上闪过一丝惊恐之色,道:“在下便知点苍派与圣宫有着某种联系,详细情形却不清楚。”
第六十三章青龙堂主
蒙面女子冷冷一笑,道:“已经到此处,怎会被人点住穴道?”
徐逊愤然道:“在下一时不慎,误中宵小的暗算。”
蒙面女子峻声道:“为什么?”
徐逊嗫嚅道:“在下身子带着本门秘制的药物。”
蒙面女子道:“火骨丹?”
徐逊道:“正是火骨丹,那鼠辈为了劫夺在下的火骨丹,突施暗袭,点了在下穴道。”
但听那蒙面女子冷冷一哼,道:“想是你防我茶水中下毒,妄图预服解药,抵制毒力,是也不是!”
除逊满面惶恐之色,道:“在下一时愚昧,尚祈堂主开恩。”
蒙面女子阴森森道:“胆敢不服号令,留你何用?”
徐逊大急,道:“在下并未服有火骨丹,倒是鼠辈……”
蒙面女子道:“本座自有发落,你先去吧!”
转面一顾身畔那少女,接道:“废了。”
案旁站的那少女,右手微微一抬,只见一缕金光闪得一闪,瞬眼即逝。
那徐逊惨呼一声,霎时间,脑袋一垂,命丧当地。
一种死亡的气氛,突然笼罩了大殿,昏暗的灯光下,大殿之内,阴风惨惨,充满了澈骨的寒意。
突闻那蒙面女子道:“宇文清。”
宇文清心神一凛,道:“属下在。”
蒙面女子声如万载寒冰,阴森森道:“这批人是由你接应出来的么?”
宇文清躬身道:“是属下接引出来的。”
蒙面女子冷笑道:“一痴何在?”
字文清微微一怔,道:“少林派势力庞大,属下隐身罗汉阵中……”
蒙面女子冷冷一哼,截断了宇文清的活头,道:“一痴不在,倒也罢了,少林秘笈何在?”
宇文清心中暗道:“这女子并非青龙堂主,但究系何等身份,须得先弄明白。”
心念转动,顿时躬身一礼,道:“属下斗胆,请间上座……”
但听那蒙面女子阴沉沉一笑,道:“你当真胆大如斗么?我倒要见识一下。”
转面一顾身侧少女,接上;“剖开他的胸腹,瞧瞧他的胆究有多大?”
那黑衣女道:“遵命。”
宇文清见那黑衣少女口称遵命时,右手向上一抬,不禁大骇,猛地双膝一屈,拜仆在地,惶恐道:“属下该死,冒犯……”
那蒙面女子不待宇文清将话讲完,截口道:“你既知该死,还有什么话说?”
字文清心中暗道:“无论怎样,眼前要忍耐到底,否则死的不明不白,那就太不划算了。”
心念电转,哀声说道:“属下做事不力,冒犯上座,理该死罪,不敢狡辩,只求上座开恩,宽贷一死,属下感激不尽。”
蒙面女子冷冷一哼,道:“你试提一口真气,走肺经,入任脉,且看有何异状!”
宇文清闻言,急忙提起一口丹田真气,由肺经导于任脉,那知不试尤可,这一试,顿觉胸腹之间,如被刀割,奇痛无比,不禁呻吟出声,混身汗下。
刹那间,大殿中骚动起来,原来进人大殿之人,俱各饮过半杯香茶,那蒙面女子命字文清提气试验,众人也在暗中提聚真气,依言试验,人人与字文清一样,胸腹之间剧痛无比。
难以忍受,四戒大师与左少白等也不例外。
字文清惊魂欲出,急声说道:“启禀……”
那蒙面女子,存心不让宇文清有开口的机会,截口说道:“你不用多讲,本座念你是神君身畔之人,冒犯之罪,暂不追究。”
中指一弹,一粒药丸射去,接道:“服下解药,去往后殿,看看何人在此。”
那药丸只有绿豆般大小,宇文清双手接住。如获至宝,一口吞入腹内。
心中暗想,青龙堂主必在后殿,当下躬身一礼,疾步往后殿走去。
这时,大殿充满了死亡的恐怖,众人所中的毒甚为奇特,不提聚真气时,丝毫不觉异样,只一提真气,立时感到胸腹间的剧痛难当,一时间,人人自危,惴惴不安,不知自己的命运如何?
忽听那蒙面女子峻声道:“一痴!”
众人目光转动,四处扫视,但人人戴首头罩,谁也无法看到旁人的面目。
大殿中静寂了片刻,想是人群中并无一痴大师,因之无人答话。
但听那蒙面女子阴沉沉道:“少林僧人,一齐将头罩取下。”
阴沉的语声,仿佛九幽之下,吹来一阵阴风,众人都感到一片寒意,心神暗暗颤抖。
少林僧人全都站在左方,闻言之下,迟疑了片刻,有那大胆之人,首先取下了头罩,一人开始,二人效尤,其余的人再无胆量抗命,霎时间,纷纷摘了头上戴的黑罩。
四戒大师心中暗道:“我若不取下头罩,立刻就成了众矢之的,反正已来至此处,走一步算一步吧!”
心念电转,也随同众人,缓缓取下了头上的黑罩。
顷刻间,大殿中多了十九名童山霍霍的和尚,这批随同一痴大师反出少林的和尚,辈份全都不低,每人受戒年久,头上两行深深的戒疤历历可数。
只听那蒙面女子道:“燃起火把。”
殿下黑衣剑手闻得吩咐,顿时燃起了十余去火把,霎时间,大殿中火光耀目,亮若白昼。
这时,人心隍惶,每人都是屏息而立,目注那蒙面女子,静待发落,气氛紧张异常。
突闻那蒙面女子厉声喝道:“一痴!”
少林群僧心神一震,以为一痴大师隐身人群之内,终被蒙面女子认出,是以,每人都四处寻视,寻找一痴大师。
谁料,一痴大师未曾见到,却见到九大长老之一的四戒大师。
这突然的发现,骇的群僧哗然惊叫,站在四戒大师身旁的几人骇的亡魂皆冒,纷纷向一旁跃开,其余的睹状,跟着纷纷闪避。
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四戒大师素有少林第一高手之誉,为人刚直,守正不阿,少林弟子无不敬畏,这时斗然发现他就在自己身旁,做贼心虚,自然骇的四向逃避,四戒大师无伤人之意,但见众人逃避,顿时直向一清大师抓去。
一清大师大驻,双足一顿,疾向一旁跃避,那知真气一动,心口剧痛,随即腰上一麻,混身无力,被四戒大师抓了过去。
这顷刻间,大殿中一片混乱,一名少林弟子心怀恐惧,慌乱中,直向殿外行去,但听一声怒喝,一名黑衣剑手长剑一振,一剑刺入那少林弟子胸口,那少林弟子惨呼一声,血流如注,倒地身死。
这一阵混乱,情势异常惊人。原来众人纵跃闪避之际,不觉提聚真气,真气一动,同感胸口剧痛,因之,那黑衣剑手轻易刺死少林弟子,四戒大师出手抓人之际,同样也感到心口隐隐作痛。
此时少林弟子身中奇毒,又见四戒大师在场,恐惧之情,已至极点。
突闻那蒙面女子冷漠的声音道:“若不怕死,你们尽管扰攘,若是珍惜生命,那就趁早安静下来,静待发落。”
众人闻言,果然肃静下来,一时间,大殿中寂然无声,落针可闻。
沉寂中,灯火闪耀,一道道惊惧的目光,在蒙面女子与四戒大师两人脸上扫来扫去。那蒙面女予目光逼射,冷冷打量四戒大师一眼,道:“尊驾何人!”
四戒大师肃容道:“老衲少林四戒。”
蒙面女子冷冷一笑,道:“原来是四字辈高僧,失敬失敬。”
目光一转,投注在那一清大师身上,接道:“此人是谁?”
四戒大师道:“敝寺叛徒,法名一清。”
蒙面女子道:“一清,那是少林方丈一痴的师弟了。”
四戒大师道:“不错,阁下何人?”
蒙面女子冷然道:“圣宫神君座下,青龙堂堂主。”
四戒大师道:“一堂之主,身份不低,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蒙面女子冷笑一声,道:“和尚是出家修行之人,也爱观赏美貌女子的容颜么?”
皓腕一抬,伸手欲揭那蒙头的黑罩。
她言辞之间,暗含讥嘲之意,四戒大师受激不住,怒声喝道:“住手。”
语声微微一顿,接道:“老衲只想看看你的本来面目,谁管你美与不美。”
那蒙面女子冷笑道:“你是垂死之人,本座的面目,不看也罢!”
四戒大师晒然道:“老衲虽已中毒,却未必受制于你,谁死准活,此刻尚难断定。”
二人唇枪舌剑,针锋相对,口头上都不示弱、四戒大师手中依旧抓着一清大师,不曾松手。
那蒙面女子突然放声一笑,道:“这一清是少林方丈的师弟,你冒险来此,打算将他救走么?”
四戒大师眉头一皱,冷然道:“老衲若想将他救走,也不是什么难事。”
目光一转,厉声喝道:“一清,你可认识老衲?”
一清大师微微一怔,目光转动,朝那自称清龙堂主的蒙面女子望去。
只听那蒙面女子道:“你放心答话,不必隐瞒,老和尚身中奇毒,已不能生离此地了。”
一清大师闻言,转面一顾四戒大师,道:“弟子认识师叔。”
四戒大师目光如箭,紧紧钉在一清脸上,道:“难得你还认识老衲,你可知道,老衲虽已中毒,却还有杀你之力。”
一清大师道:“师叔是有道高僧,岂可轻犯杀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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