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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白道:“此情此时,敌暗我明,非不得已,不用急切出手。”
高光道:“难道就这般和他耗上不成?”
黄荣道:“高兄弟稍安勿躁,盟主自会有所安排。”
说话之间,那投向三人的强烈光芒,突然敛失不见,大殿中又恢复了那份幽暗的恐怖。
黄荣低声说道:“盟主,高兄弟,咱门快些移动一下地位。”未待他接说,两人已然了解他话中之意,齐齐向旁侧移去。
左少白道:“看来那灰袍老者,并非这关王庙申的首脑人物,定在向主事之人请示,如果他能够作用主张,只怕早已对咱们下手了。”
高光突然插口说道:“咱们势不能真的和人家对耗下去。如若坐而待敌来攻,倒不如先行奋起,去攻敌人。盟主以为愚见如何?”
左少白道:“高论虽然不错,但目下敌势不明,贸然出手,胜机难算,多等候片刻时光,咱们对敌势,或可多些了解。”
高光道:“但也同样给人一个调派人手的机会。”
黄荣接道:“正是要他如此,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如奇*书*电&子^书若那香火道人,不是这关王庙中的首脑,咱们纵然能够生擒于他,于是何补?反而打草惊蛇,使敌人有了准备。”
三人的交谈,全用传音之术,防被人听去。
突然间响起了一个冰冷的声音,划破幽暗中的沉寂,说道:“数十年来,从没有一个人由这大殿中逃出去过,这大殿四面的墙壁,都是坚硬无比的青石砌成,而且到处是机关埋伏,识时务的快些放下兵刃,走到那大殿正中,听侯裁决,或可保下一条任命。”
高光天生一副急躁的性子,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高声写骂:“王八羔子,是男人你就给我滚出来,高爷不把你碎尸万段,我就把高字倒过来姓。”
那冰冷的声音接道:“身陷绝地,九死一生,还能有这等凌云豪气,倒不失英雄气概。”
黄荣和左少白这次不再阻拦高光,任他和那人对口叫骂,两人却借机观察那声音传来的所在。
只听高光喝道:“谁要你称赞了,大丈夫男子汉,死而何惧!”
突听另一个柔柔细音,接道:“一个人也不过只能死上一次,你这视死如归的豪气,虽可敬佩,只是这死未免是太不值了!”
高光呆了一呆。半晌答不出话,他做梦也未想到这大殿之中,竟然还有女人。
左少白和黄荣,亦都为之大大震动,使这充满着诡异、伸秘的关王庙,更增了不少神秘的气氛。
高光沉吟了片刻,仍是忍不住高声回道:“你是什么人?”
大殿中响起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但这悦耳动听的笑声,并没有冲淡大殿中恐怖的气氛。
那笑声延续了良久,才停了下来,说道:“我就是你想要见的首脑人物,在你们踏入这关王庙时,我已经见过三位了。”
高光道:“我们进入这关王庙时,从未瞧见过一个女人。”
那女子声音接道:“我深谙易容之术,化身千百,这是你们能够查觉得到么?”
高光听对方是位女子,而且言词之间,又十分和气,心中怒火消失了不少,说道:“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彼此素昧生平,你把我们困入这大殿之中为了什么?”
左少白住声对黄荣道:“奇怪呀!在我记忆之中,这庙中主持不是女子啊!”
黄荣道:“时势变幻无常,江湖上尽多奇女子,她取代了原来庙中主持之位,也并非稀奇的事。”
只听那女子声音接道:“自然是有原因了,据我观察所得,三位都是初出茅芦的人物,而且都有着一身不错的武功。”
高光道:“会武与你何干?要把我们困在大殿之中?”
但那女人娇笑一声,说道:“自然是有关系了……”声音微微一顿,按道:“三位初入江湖,识人不多,正合了我们的条件。”
高光道:“什么条件?”
那女子笑道:“我想把三位收入门下,不知三位意下如何?”
高光怒声喝道:“你趁早断去这个念头,我高某堂堂七尺之躯……”
那女子声音道:“我关王门下弟子,谁不是七尺之躯,堂堂男子,岂止你们三人吗?何况,你们巳被困绝地,不答应入我关王门,但已知我关王门中隐秘,为了灭口,也不能放过你们。”
高光道:“这倒来必,如若是真刀真枪搏斗,在下三人,决不至败在你们的手中。”
那女子道:“是啦!你是不到黄河不死心,既不肯听我相劝,那我就要失陪了,待你们尝试到厉害之后,再求我也是一样。”笑声突然消失不闻,想是那女子已然离去。
高光心中后悔起来,忖道:这女子既是首脑之人,她如一去,和别人还说什么说呢?不论何事,别人也是作不得主意。忖思之间,忽然想起那冰冷的声音,似是在哪里听过,只是一时间,想它不起而已。
左少白和黄荣在那女子声音消失之后,突然起身向前行去,举步落足之间轻微异常,当真是未带半点声息。
高光为人,除了天生脾气急躁之外,却是粗中有细,一见两人举动,巳知两人找出了那传出声音的位置,准备出手,当了故意叫道:“你们再不肯大开殿门,放我们出去,我就放一把火来,烧的你这座关主庙片瓦不存。“
这几句说的声音甚大,用来掩去左少白和黄荣行动时可能带起的声息。果然,左少白和黄荣借高光喝声的掩护,极快的行近那关王神像前面。
黄荣悄然伸出手去,摸了那关王神像一把,只觉坚硬冰冷,竟然是生铁铸造的神像,不禁一皱眉头,施展传音之术,说道:“盟主,且莫贸然出手,这些神像都是用生铁铸成。”
左少白呆了一呆,也施展传音入密之术说道:“事已至此,不动手也不行了,咱们合力推它一下试试,看看能否把这座神像推倒?”
黄荣点点头,暗中凝聚了功力,双手按在神像之上。左少白也伸出右手,按在神像上,两人一齐用力,猛然向前一推,两人这合力一推,力道之强何至千斤,但那铁铸神像,竟是纹风来动。
左少白轻轻一拉黄荣,正待撤退,突见那关王神像两侧的关平周仓,四只眼睛中,突然闪起红光,一阵异香,扑鼻袭来,黄荣和左少白齐齐倒了下去。
第九章凭吊左家堡
红光一闪而熄,大殿迅快的恢复了黑暗。高光就借那红光一闪间,看到了左少白和黄荣摇摇欲倒,不禁心中大急,纵身一跃,飞了过去。
但觉异香迎面袭来,脚步还未站稳,人已摔倒在地上。
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待三人醒来,发见被关在一座水牢之中,手腕和双腿上,都套着粗如大指的铁环,另以牛筋,绕身三匝,捆在一个石柱之上,自膝以下,陷入水中。
黄荣目光环扫,瞧了四下景物一眼,低声说道:“盟主清醒了么?”
左少白道:“醒了。”
黄荣道:“他们只要放下石闸,堵住水门,不出一个时后咱们都得活活淹死,尚请忍耐一二,不可强行挣扎。”
高光接道:“他们绑的很内行,手腕双足之上扣的铁环,分拉位置很紧,纵然咱们要挣扎,也有着用不上气力之感。”
左少白道:“最厉害的还是他们绕在身上这三匝牛筋。刚好捆在几处大穴之上,除了用缩骨法先把三道绕身牛筋设法脱开之后,连运气也受阻碍。”
高光接道:“纵然用缩骨法。脱开绕身牛筋挣断铁环,但也无法劈开坚厚的石壁,出此水牢。”
高光道:“黄兄这般说法,难道咱们就束手待毙,任人摆布不成,”
黄荣道:“兄弟推想那人不肯杀死咱们,却把咱们送入水牢之中,想来定有作用,此时此情,既是不宜抗拒,何不留下气力,找个适当机会,一举脱身。”
左少白道:“不错,此时境遇,暂忍为上,咱们索性运气调息一下,养养体力再说。”
左少白幼小饱经逃亡之苦,养成了一种坚毅性格,临危不乱,处此险恶之境,仍能保持镇静。
高光想到被人迷倒之事,心中就气愤难平,本待开口大骂一阵,一吐胸中忧郁,但见左少白和黄荣,都能镇静如恒,心中暗道:“我如开口大骂一阵,故可称一时快意,只怕要被盟主看小,说我贪生怕死了,强自忍下怒气,闭口不言。
大约过有一顿饭工夫,突闻一阵轧轧之声,左侧石级,突然裂出一扇门来。
一个青衣少年高举着一盏灯笼,缓缓走了进来,目光扫掠了三人一眼,冷冷说道:“三位最好别动逃走之念。”唰的一声,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挑开三人绕身牛筋。
左少白暗中提聚一口真气,双手猛力一挣,手中铁链应声而断。那举灯青衣少年匕首疾吐,刺了过来。
左少白一侧身,让开匕首,说道:“在下并无与阁下动手之心。”
那少年收了匕首,高举起手中灯笼,说道:“阁下内功精深,神力惊人,佩服,佩服。”
左少白淡淡一笑,默然不答。原来他一举能挣断腕上铁链,自己也有着意外之感。
那青衣少年探手从怀中摸出三条黑巾,道:“三位请先把双眼蒙上,在下替诸位开去脚上的铁镣。”
左少白道:“兄台尽管动手,在下代你掌灯如何?”
那青衣少年略一沉吟,果然把手中灯笼递了过去,说道:“有劳了。”先蒙了多荣、高光的双目,又把左少白双目蒙起,接道:“开了诸位手铐、脚镣之后,三位已算恢复了自由之身,因此,兄弟必得先在三位身上加上刑具,才可开去铐镣。”
左少白道:“兄台尽管施为。”
青衣少年应道:“好!阁下的豪杰气度,叫人心折。”
三人双目被蒙了起来,也不知那青衣少年要加在三人身上的什么刑具,但想来不外是精制的手铐。忖思间,突然觉着肩头之上一麻,似是被尖锐之物刺了一下。
只听那青衣少年朗朗笑道:“三人肩上的关节要穴,已被钉入一枚金针,纵然有绝世武功,也难以施展,最好老实一些。”
左少百暗中一试,果然两只手臂,都已无法拾起,心中暗暗吃惊,忖道:好歹毒的法子,当真是棋差一着,满盘皆输了。
但听那少年接道:“三位都是内外兼修的高手,虽然双臂不能抬动,但两腿、耳朵可闻,请随在下的身后走吧!”
也不让三人回答,当先举步行去。
黄荣当先,紧随那人身后,左少白居中,高光走在最后,听声辩位,举步而行。只觉愈行愈高,似是爬上了一座级梯。地势忽转平坦,迎面凉风吹来,已然出了水牢,但感下面柔软异常,似是正行走在草地上。
大约一盏热茶功夫,突听那带路少年说道:“三位可以坐下了。”
此情此景,三人纵然有反抗之心,也是无反抗之能,只好依言坐了下去。
少年待三人坐好之后,冷冷接道:“在三位的周围,守有不少高手,他们带有淬毒的暗器,如是三位逃走,格杀无论。”
声音微微一顿,接道:“本门主持,即将大驾亲来,在下希望三位能够据实答覆他的讯问,也可免去些皮肉之苦。”
高光冷哼一声,道:“大丈夫死而何惧,还怕什么皮肉受苦,他如对盟主大哥,有所开罪,高老三可是一样要骂他八代祖宗。”
那少年怒道:“你只要敢说出一句辱骂本门主持之言,我就打落你满口牙齿,拔了你的舌头。”
黄荣低声说道:“高兄弟,不许多言。”
高光话已骂到口边,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但闻步履之声。逐渐远去,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