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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铁英道:“兄弟亦有同感,只是他行踪飘忽,来去之间,未留下一点痕迹,是以,增加了不少神秘之感。”
尚不同道:“不错,若是他堂堂正正要和整个武林为敌,就算他武功再强一些,也是难以如愿……”
金钟道长突然接口说道:“贫道倒有一策,可引出那‘仇恨之剑’。”
尚不同道:“请教道兄?”
金钟道长道:“咱们找他不着,为何不设下陷阱,让他自投罗网之中。”
尚不同道:“问题是陷阱要如何一个安排法?”
金钟道长道:“贫道亦曾想到过两个法子,但不知是否有助大局……”目光转动,回顾了左右人等一眼,陡然住口不语。
原来他匆匆对众一瞥之间,瞧见了左少白等三人,都在凝神而听,不由心中一动,住口不语。
尚不同何等才智,金钟道长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逃不过尚不同的目光,这时转脸望着石铁英道:“石兄,那些人可都是七星会中弟子?”
石铁英说道:“不错,尚兄有什么吩咐?”
尚不同道:“要他们暂时离开此室如何?”
石铁英道:“好……”随手一挥,道:“你们退到室外去吧!”
左少白身子一转,首先向厅外走去。
飞叟胡梅突然站了起来,高声说道:“站住!”左少白缓缓转过身子,垂首而立。
胡梅离位侧行,走到左少白身前,道:“你是谁,面善的很,咱们在哪里见过?”
左少白遥摇头,道:“我不认识你。”
飞叟胡梅冷冷说道:“老夫的记忆力一向过人,决对不会记错。”目光转动,不停的在左少自身上打转。
尚不同经他一提,也不禁多望了左少白两眼,只觉他风标高华,资质奇佳,不禁暗暗赞道:“好一副上好骨骼。”
黄荣、高光并肩站在左少白的身后,暗中凝神蓄势,准备随时出手救援。
第十四章一剑震群雄
原来那左少白一直是垂眉闭目而立,对眼下的处境,淡然视之。
飞叟胡梅绕着左少白走了两周,突然停了下来道:“小娃儿,你贵姓?”
左少白心中一跳,答道:“在下姓左。”
胡梅道:“姓左,哈哈,老夫想起来,咱们见面之时,你还是一个孩童,对么?”
左少白摇头说道:“在下从未见过大驾。”
飞叟胡梅冷笑一笑,道:“老夫跑了大半辈子江湖,岂容人家在眼中揉下砂子,你可是那白鹤堡主左鉴白的后人?”
此言一出,全室中人,无不大吃一惊。昔年夜屠白鹤堡,杀了左家男女老幼一百余口,此事在江湖上传诵甚久,人人知闻,参与其事的人,更是脑际之中,留下了那凄惨、悲壮的印象,终身难忘。这室中之人,大都是十余年前参与其事者,是以听得胡梅骤然间说出了左家后人,全不禁为之一惊。
尚不同道:“那左家后人,不是死在‘生死桥’下了么?”
飞叟胡梅道:“在下乃现场亲目所见之人,谁说那左家后人,死在‘生死桥’下了?”
尚不同道:“此事江湖人人皆知。”
胡梅道:“在下眼见那左家后人,走过了‘生死桥’,却未见他跌入谷中……”回头一顾金钟道长,接道:“道兄也是在场目睹之人,可曾见到那左家后人,跌入谷中的事?”
金钟道长道:“在下正如胡兄一般,贫道也未见左家后人跌入谷中,但那‘生死桥’云封雾锁,百年以来,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都埋在那万丈绝壑之中。那左家后人,那时还不会武功,如何能过得去,贫道之见,定已摔入谷中去了。”
飞叟胡梅冷冷说道:“你仔细瞧瞧他可曾相识?”
金钟道长缓缓站起身子,大步走近了左少白身侧,伸手向左少白右腕之上抓去。
左少白右腕一挫,避了开去。
金钟道长被他让过一招,似是甚感意外,不禁一呆。
尚不同道:“此人关系甚大,必得查个水落石出才是。”起身行至石铁英身前,问道:
“石兄,那人既是你们七星会中弟子,石兄定知他出身?”
石铁英道:“本会之中,弟子众多,此人服役在江南总分堂之中,宇夫人可知得?”目光一转,望着宇夫人道:“夫人可识得他么?”
宇夫人凝目望去,只见金钟道长,正在大施擒拿手法,两手连环递出,扣拿左少白的手腕,但却均为左少白一一闪了开去,那金钟道长连施一十二招擒拿法,始终未能抓住左少白。
黄荣、高光早已得左少白施展传音之术嘱咐,如非必要,不可轻易出手。
尚不同顾了那宇夫人一眼,道:“夫人可识得他?”
宇夫人道:“那位道长挡住了我的视线。”
尚不同道:“我去劝他住手。”双肩一幌,陡然间欺进了数尺,喝道:“道兄住手。”
右臂一伸,拦住了金钟道长。
那金钟道长还自下不了台,被尚不同一挡,正好住手。
尚不同身子一闪,避到一侧,沉声说道:“夫人请看。”
字夫人目光移注在左少自身上,瞧了一阵,摇摇头,道:“不认识!”
石铁英一跃而起,怒声喝道:“好小子,竟然冒充七星会中弟子!”欺身扑向了左少白。
尚不同挥臂一拦,冷冷说道:“事已至此,石兄急怒何益,咱们先问个明白再说。”
石铁英“唰”的一声,抽出背上长剑,余怒未息的说道:“不论他是何人,单凭这冒名本会弟子之罪,已得乱剑分尸。”目光转动,早已不见了梁子平。原来梁子平看出情势不对,早已溜出了大厅。
尚不同沉声说道:“你既敢坦然报出姓来,那是足见豪气,但不知敢不敢报出你的名来?”
左少白陡然抬起头来,星目中神光如电,环扫了围在四周的群豪一眼,道:“左少白。”
飞叟胡梅低声诵吟道:“左少白,左少白……”突然拔出助间短刀厉声喝道:“左鉴白是你什么人?”
全场中立时沉寂下来,静的可闻到呼吸之声,所有的目光,都投注在左少白的身边,等待答覆。
左少白神色肃然,缓缓说道:“诸位一定要知道么?”
尚不同道:“何止是在下等几人,就是当今武林同道,又有谁不愿知道此讯?”
左少白一句一字的缓缓说道:“那是家父。”
尚不同愕然问道:“你当真是那白鹤堡左鉴白的后人么?”他虽是听得字字入耳,但仍是有些不敢相信,忍不住多此一问。
飞叟胡梅冷冷接道:“你竟然没有摔死在‘生死桥’下?”
左少白面对着环伺强敌,仍能能保持着镇静神情,缓缓撩起长衫,取出长剑,退下剑鞘,冷冷说道:“在下不愿妄伤一个好人,但诸位之中,大都是昔年屠戮白鹤堡的凶手,有道是血债血还,今日我左少白要首开杀戒!”
飞叟胡梅冷笑一声接道:“你的口气不小。”左手一探,取下了背上的八卦铁牌。他口中虽然说的托大,但心中却丝毫未存轻视之心。
金钟道长也翻腕抽出了背上长剑,说道:“很好,今日斩革除根,也好替江湖上除去一大隐患。”
黄荣、高光,眼看左少白自泄了身份,情势剑拨弩张,大战一触即发,也随着亮出了兵刃。
马元福突然仰睑一声长啸,啸声尖锐,悠长,震的人耳际嗡嗡作响。黄荣心知这必是福寿堡中召集人手的暗号,片刻之后,即将陷入重重的包围之中,本想招呼左少白早些冲出,但见左少白神色一片庄严,稳如山岳,竟自说不出口。
尚不同回顾了胡梅和金钟道长一眼,道:“两位且慢出手……”目光一转,投注到左少白的脸上,道:“在下还有一事相询?不知左少堡主肯不肯说?”
左少白道:“你不用出言激我,那要得先看看什么事情了?”
尚不同道:“这‘仇恨之剑’,想来也是左少堡主的杰作了?”
左少白道:“不是,武林中道消魔长,想来沉冤被害的也不止我们左氏一家,在下虽未见过那人,但想来他胸怀的仇恨,不在我左某之下。”
尚不同暗中观看左少白神色,只见他一直保持着镇静,毫无慌恐之情,不禁暗自震骇,忖道:“此人既无激动愤怒之色,又无骄狂暴急之容,小小年纪怎的有如此修养工夫,难道当真已得剑道中上乘不温不火的镇静工夫不成?”
飞叟胡梅和金钟道长,都是久经大敌之人,起初时,并未把左少白放在眼中,但经过一阵观察之后,却不禁动了怀疑,只觉得他的庄严神态中瞧不出一点火气,竟把满室高手视若无睹。
需知左少白已得那“乾坤一剑”姬侗的真传,己得上乘剑道中克已的功夫。
黄荣、高光暗中运集功力,准备出手,哪知双方竟然是相持不动,两人真气聚集,体内大感不适,高光首先忍耐不住,大喝一声,突然出手,双笔齐出,点向了飞叟胡梅。
胡梅左手八卦铁牌推出,当的一声架开铁笔,右手短刀却借势还击,一连三刀,势道迅急,迫的高光连封带避,才算把三刀避开。
左少白看那胡梅刀法,已深得诡异、辛辣之诀,高光对敌经验不足,如若和他拼搏下去,恐怕要吃大亏,当下一摆长剑,接过胡梅刀势,“唰唰”两剑,把胡梅圈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飞叟胡梅原想一上手就全力抢攻,先把高光伤于刀下,来个先声夺人,以挫左少白等锐气,是以出手,就是八卦门中的绝技“翻云八式”,这套刀法隐在那左手铁牌之中,攻势奇诡,极难防守,招招恶毒异常,却不料左少白横里插手,“唰唰”两剑,全从偏锋攻入,竟把胡梅那一路诡异的刀法,迫的无法施展,由攻势变成守势。
尚不同冷眼旁观,瞧了左少白出手两剑,心头突然一惊,暗道:“这小子剑路气势,有如君临天下,正大之至,蕴藏着雷霆万钧之力。”忖思之间,胡梅已陷入那重重剑气之中。
说也奇怪,那飞叟胡梅,牌中藏刀的“翻三八式”,乃是凌厉绝伦的攻敌招术,但一和左少白剑势相接,竟然施展不出,处处都被左少白那大开大合的剑势,迫的畏缩一侧,应接不暇。
没人看得出,这是哪一家的剑法,渊出于何门何派?但却都感觉着左少白的剑势,有一种莫可言喻的雄浑气势。
胡梅初时还可偶尔还攻几招,但十招过后,胡梅竟是完全失去还手之力,畏缩剑下,作茧自缚。
金钟道长昔年和飞叟胡梅,同时追迫那左氏一家,血溅“生死桥”边的主要凶手,心知如若胡梅伤在左少白的剑下,左少白第二个要杀之人,必是自己无疑,何不趁那胡梅未伤之前,合力把左少白除去,也可免去后患。
心念转动,侧目望去,只见飞叟胡梅脸上汗珠滚滚,眉宇间尽是惊愕、畏惧,手中铁牌、短刀,已然完全失去主动,随着左少白的剑势移动,不禁瞧的一呆。其实,全场中人,个个为左少白的剑势震摄、发呆的又何止金钟道长一人。
尚不同回顾了马元福一眼,低声问道:“马堡主,可曾瞧出他剑法中的来路么?”
马元福道:“兄弟瞧不出来,尚兄素以博闻见称,想必瞧出一点门道。”
尚不同摇头苦笑一下,道:“在下也瞧不出门道,但却使我想起了一位,以剑术称绝武林的前辈高人来。”
马元福接道:“不知尚昆想起了何人?”
尚不同正待回答,突闻金钟道长高声喝道:“胡矮子不要怕,贫道助你一臂。”长剑一起,“潮泛南海”闪起一片寒芒,攻向左少白。
左少白身形一旋,就势刺出一剑,寒芒一闪,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