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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摸去,那大汉气绝而逝。原来,他强自撑着不肯瞑目死去,只为要骂一句话,一言骂过,立时气绝。
左少白暗自责道:“我虽非有意害他,但他确实地害在我的手中,我如是不冲进来,他或许不致下定了必死之心,唉!他把我误认成了谋死他师父之人,才挥刀戳胸而死,左少白啊?左少白,你虽是有心救人而来,但却无意中,竟作了杀人的凶手了。”
想到感慨伤心之处,不禁黯然泪下。但死者已矣!回生乏术。左少白低泣一阵,缓缓放开那人的尸体。
抬目望去,只见那墓碑之上,写道:“绝世神医正义老人原光之墓。”
左少白只觉心中一震,呆呆的望着那墓碑出神。各种纷至沓来的事端,潮水一般,涌上心头。但却是那样纷乱,理不出一个头绪出来。
他摇摇头,长长吁一口气,暗道:“我刚听万良谈起‘正义老人’的事,却不料。半日之隔,竟然看到了他的坟墓。”
他低下头去,望着身侧那褴褛大汉的尸体,低声说道:“老兄啊!老兄。你如能晚死片刻,目下江糊上重重疑问,或部可迎刃而解,这也是天意如此么?”
唉!此地无有棺木可葬老兄遗体,只能让你就这般的常伴在你师父灵前了。缓缓放正那人尸体,伸手拔下他前的金刀。灯光耀照之下,只见金刀上,刻着“正义之刀”四个大字。
这把金刀,长不过一尺五寸,但每一个字,都像核桃一般大小。
左少白手执金刀,心中却无法拿定主意,不知是该留在此地,还是带走的好?
沉思了良久,心中突然一动,暗道:“也许可从这柄金刀之上,找出那‘正义老人’一些蛛丝马迹,还是带走的好,日后解了这大墓和‘正义老人’之秘,我再把这把金刀送还就是。”念转意决,收起金刀,绕出了大墓。随手带上了两扇特制术门。
抬头看去,日已偏西,不知不觉中,在大墓里留了将近一个时辰。想到万良、高光等,必定在店中等等着他,立时放步赶了回去。果然,万良、黄荣、高光,满脸惶急之色,正在店中相候。
万良急急迎了出来,道:“兄弟!咱们等你用饭。”
左少白道:“在下无意中发现‘正义……”
万良以目示意,不让左少白再说下去,接道:“快些吃饭,咱们还得赶路。”
左少白目光一转,只见左侧一张木桌上,坐着两个脸上带着刀疤的大汉,神态冷漠,一语不发的吃着闷酒。
左少白望了两人一眼。不禁心头大震,暗道:“这两人生的好怪。”
原来,这两人衣着一般,神态间也是一样冷漠,最妙的是脸上刀疤,同样由左眉中间裂开,横穿鼻梁,过嘴角,直到颈间。
左少白心中暗道:“这两人睑上的刀疤部位分毫不差,难道是天生的长相不成?如是后天所伤,那下手的不知是何许人物,竟有此等满发不差分毫的手段?”
那两个睑带刀疤的大汉,似是已注意到左少白在瞧自己,四道冷漠的目光,一齐扫了过来。
左少白似是自知理亏,转过脸去,装作不见。
万良低声说道:“快些吃饭。”语气之间,充满着惶急之情。
左少白心中暗道;这万良为人孤傲自负,但此刻神态,却似对两个脸有刀痕的人,有着很深的畏惧。
转眼望去,只见万良、黄荣等,早已食过,端坐不动,正在等待自己,赶忙大吃几口,放下碗筷。万良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低声说道:“走!”当先向前走出。
黄荣、高光、左少白鱼贯相随出店。万良一出店门,突然加快了脚步,飞一般扑向正北行去。
一口气走了六七里路,才停了下来,回顾来路,不见有人追赶,才长长吁一口气。
左少白茫然道:“老前辈究竟是怎么回事?”
万良道:“那两个脸上有疤的人,你可看清楚了?”
左少白道:“两人形状古怪,一见之下,水难忘怀。”
万良道:“你可认得两人么?”
左少白道:“不识!”
万良道:“难道也未听师年谈过?”
左少白道:“没有。”
万良道:“那就难怪了,唉!想不到这两人竟然还活在世上?”
左少白愈听愈是不解,问道:“老前辈可否把两人的来历,说得详细一些?”
万良点点头,道:“自然要仔细的说给你们听了,日后再遇上这两人时,也好早些逃避。”
左少白奇道:“那两个面有刀疤的人,武功竟那般高强么?”
万良道:“如若两人只是武功高强,别说你不用怕,就是我万某人,也不用怕他们了。”
左少白道:“难道两人还会什么慑魂拘魄的邪法不成?”
万良微微一笑,道:“老朽活了这一把年纪,还未见过邪法。”
左少白道:“这么说来,那两人都是武林中大有名望的高手了?”
万良道:“数十年前,武林中最负盛名的两大名家,是王剑姬侗、霸刀向敖,可谓王剑之下无十合之将,霸刀之下无幸生之人。但自从王剑、霸刀同渡‘生死桥’息隐之后,武林中,除了少林、武当诸大门派之外,又崛起了一正、双恶、一散人……”
他长长吁一口气,道:“所谓一正,指的是铁胆剑客张岚风。”
左少白道:“一正双恶,顾名思义,即可了然,那也不用多解说了,但那一散人,不知是指何人而言?”
万良道:“那鱼仙钱平,生平唯一嗜好,就是酷爱各种鱼儿。凡是有事相求,只要能以一尾奇鱼相赠,那就是有求必应。因他终日陶醉在搜集各种奇鱼之中,从不关心武林中事。
如要借重于他,只要想法子,找数尾奇鱼,就可使他量鱼效劳,不管你为人如何?是以,他的为人,介之于正邪之间,除了有人以奇鱼求助,请他出山一行之外,其人绝不主动卷入江湖是非之中。但他武功奇高,答应之事,大都能如限办到。武林中人,无以名他,只好以‘散人’称之。”
左少白道:“原来如此。”
黄荣心中突然一动,道:“那鱼仙钱平,用的什么兵刃?”
万良笑道:“其人终日和鱼为伍,连用的兵刃也是和鱼有关,除了一根鱼竿之外,还背着一个鱼网,据说他那鱼网招数之奇,胜过鱼竿,但却很少有人见他使用。”
左少白道:“适才咱们见那两个面有刀疤之人,想来定是‘双恶’了?”
万良道:“不错,左兄弟,果然是聪明过人。”
左少白道:“只听这‘双恶’之名,就不难想到两人的为人了。”
万良道:“传说这双恶乃是一对孪生兄弟,是故,两人举动生性,无不相同,一般的心狠手辣。一般的冷酷恶毒,武功亦在伯仲之间,乃数十年来,唯一在向敖霸刀下生还之人……”
左少白道:“两人逃过了那‘断魂一刀’?”
万良道:“不错,霸刀向敖,除非不肯拔刀,只要拔刀出来,无人能够幸免。他杀人无数,但却无人能知那一刀之秘,原因是见过他出手之人,全都死伤在一刀之下。霸刀之名,震动江湖,但他的刀法,也成了武林不解之秘,数十年来,不知有多少武林高手,穷毕生的精力,希望能研究出那一刀之秘,但却无人能够如愿以偿。”
左少白道:“两位老人归隐之后,才有一正、双恶、一散人,崛起于江湖之上,那时,双恶还未扬名于世,如何会逃命于霸刀之下呢?”
万良笑道:“问的好!王剑、霸刀出没江湖上时,光辉万丈,人人对他们敬畏万分,纵然亦有着身怀绝技之士,在两人光辉之下,也是难以树威武林。‘双恶’的来历不明,几乎可以说,整个武林道上,都无人知这他门的底细,但两人却突如其而来,以嗜杀扬威于武林道上,不论何人,只要惹上了两人,不但本身难以幸免,且将株连到门户、家族,这等残忍手段,可说是从未有过,因此,两人很快在江湖上成各,这两人狂妄自大,又放出约斗王剑、霸刀的大话,更是引起武林同道的注意……”
“他们来历不明,生像又凶恶可怖,因此武林中人,均以‘双恶’名之。”
他长长吁了一口气,沉吟片刻,接道:“这两人心狠手辣,武林中人;不分正邪,无不对他们恨之刺骨,希望能借向敖之刀,替武林除此大害。但那向敖行踪飘忽,有如见首不见尾的神龙;虽然很多有心人,到处追寻,准备把‘双恶’挑战的狂言,告诉此人,但一找就是三年,那‘双恶’却在三年中恶名更著,幸好三年后遇上了霸刀向敖。”
左少白道:“两人如何逃过那霸刀一击呢?”
万良道:“详细情形,除了向敖和双恶之外。只怕无人知晓。只知‘双恶’和向敖约好在金陵郊外一战,但那日过后,江湖再不闻‘双恶’之名,人人都想到。定是死于霸刀之下,无不额手称庆。那向敖虽然是匡扶正义的英雄大侠,但因刀法过毒,从来不留活口,武林中对他畏多于敬,议论很坏,但对他刀除‘双恶’之事,却是佳评如潮。”
“哪知事情竟然是大出了人的意料,王剑、霸刀相继归隐之后,‘双恶’竟然又出现于江湖之上,而且恶行尤过昔年,成了霸刀之下仅有的活人。”
高光接道:“不知两人以后又为何人所制?”
万良道:“张岚风。‘双恶’第二次出现武林时,铁胆剑客张岚风已经声名大噪。”
左少白道:“这么说来,‘双恶’第二度被逼出江湖,全是那张岚风之力了。”
万良道:“不知张岚风用的什么方法邀来了鱼仙钱平,两人合力,击败‘双恶’。据说是两人败退而去时,受了必死的重伤,却不料双恶竟然还话在世,而且竟然在这等荒僻之地出现……”
他长长叹息一声,道:“那四戒大师说的不错,武林中一次大劫,已然在逐步的发动了。”
左少白道:“只怕这‘双恶’和那茅舍中的书生有关。”
万良沉吟了一阵,道:“难道这‘双恶’也和那‘正义老人’有关不成?”
左少白道:“老前辈,那‘正义老人’早已死去了。”
万良吃了一惊,道:“什么?”
左少白道:“他千真万确的死了,坟墓就在附近。”
万良道:“这个你怎么知道的?”
左少白道:“我见过他的坟墓。”
万良仍似有些不信,问道:“此事当真么?”
左少白探手从囊中取出金刀,说道:“老前辈可认得这把金刀?”
万良接在手中仔细瞧了一阵,道:“不错,我虽未见过这把金刀,但却听那‘正义老人’出现江湖时,经常佩着一把金刀,上雕刻着‘正义之刀’四个大字。”说罢,缓缓把金刀递了过去。
左少白道:“在下无意中进入了那‘正义老人’之墓,但也无意害了一条一命,唉!那人虽非我杀,但却是受到我的惊骇而死!”
万良奇道:“你把他骇死了?”
左少白道:“经过之情,曲折离奇。在下原要说明经过,但却被那两个面有刀疤的大汉一扰,一直没有机会谈到。”
万良道:“看将起来,目下江湖形势,复杂的很!”
左少白道:“在下亦有同感……”
当下把巧入墓穴,骇死那褴褛大汉,拜读墓碑,取来金刀的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
这离奇的经过,只听得万良等一个个呆若木鸡,过了半晌,万良才长长叹息一声,道:
“这么说来,那‘正义老人’果真死去了。”
左少白道:“只可惜那褴褛大汉,被在下无意间,一骇自绝,唉!他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