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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天悚皱眉,低声叫道:“央宗!”央宗急忙上前来硬拉着莫素秋朝院子外面走。莫素秋很不甘心,一路挣扎,指着莫天悚大哭道:“你根本就不是我亲哥哥!你看我中毒也不给我解毒!你没有权力管我!”
这原本是莫天悚心中恨事,他开始不肯承认自己不是莫少疏的儿子而不愿意认莫素秋作妹妹,但心里依然清楚明白莫素秋就是他的妹妹,后来事情渐渐淡下去,他依然一直不认妹妹却就是因为九幽之毒。他开始也以为这次来巴相能给莫素秋永远解毒的,没想到弄得自己一身是伤,解药也没有了,却依然无法给莫素秋解毒。心情原本就极其恶劣的莫天悚没办法承受莫素秋的指责,头上传来一阵剧痛,被左顿费力压服的头疼病又犯了,又疼得他一头冷汗。好在不知道是左顿的原因还是他最近一直念那八个字的原因,他这次的疼痛比起以往要轻不少,他还能忍受。
不过狄远山还是觉察出他不太对劲,关切地道:“天悚,要记得你不能生气,可千万别把小姐的话放在心上,你知道她一直又任性又不懂事!”
莫天悚点点头,自己知道自己的事,他目前的状况绝对不可能再去听南无的坏消息,努力笑一笑道:“大哥,我想回房去休息一下,你先陪南无去书房坐坐。把饭吃了,等桃子回来我们再一起听南无说。”
南无也觉察出莫天悚脸色惨白,一头冷汗,迟疑道:“少爷,你该不是犯病了?”狄远山大惊,看莫天悚不出声,知道南无说得不错,变色道:“天悚,你听我说,左顿说你假如这一年中还会犯病,就想想他送你的那副对联,见了便做,做了便放下,了了有何不了;慧生于觉,觉生于自在,生生还是无生。你别那么激动,心情平静下来头就不疼了。”
莫天悚再笑一笑,低声道:“别担心,这次比以前轻很多,你们让我去休息一下就过去了。”丢下南无和狄远山踉跄着回到房间里。正要回手关上房门,红叶拿着一本乐谱,抱着一把古琴追过来道:“少爷,前天梅姑娘教会我一首曲子。我弹给你听好不好?”
莫天悚一呆,点头道:“那你进来吧!”
红叶进门把古琴放下,先焚一炉清香,对莫天悚道:“梅姑娘说这首曲子要边调息边听。”
莫天悚又是一呆,激动地道:“原来她把那首清心咒教会你。她是不是打算以后永远也不见我了?”心里一激动,头就更疼了,感觉摇摇欲坠,忙伸手抓住旁边的椅子。
红叶扶着莫天悚去蒲团上坐下,轻声道:“少爷,梅姑娘是不是再不肯见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若是总犯病,就什么事情也作不好。”
莫天悚愕然看着红叶,皱眉问:“是翩然教你说的吗?”红叶不答,轻声道:“少爷,你别辜负梅姑娘的曲子。”放开莫天悚去琴桌后坐下,打开乐谱,伸指弹奏。
红叶还是多年前在孤云庄学过弹琴,跟莫天悚以后就很少碰古琴,又是第一次照谱弹奏,生涩得很,弹得并不好,仅仅有个意思而已。只是莫天悚听曲调十分熟悉,果然就是梅翩然上次在蝴蝶泉边用来给他治病的那首清心咒,黯然神伤,愣了好一阵子,才在心里默念“浩浩天地,正气长存。”开始调息。
这办法虽然没有左顿的摸顶立竿见影,但也十分管用。莫天悚一遍心法练完,头疼便已经过去。就只是他的心情还更是不平静了,看见红叶眼眶红红的,又停下来疑惑地问:“红叶,你怎么了?”
红叶摇摇头,低头惆怅地道:“没什么。我只是被梅姑娘感动了。她对你真好。”莫天悚不觉也是惆怅,轻声道:“是啊,她对我真好。你先出去,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
红叶出去以后,莫天悚独自坐了很久才成功地把心情平复下来,想起南无还在外面等着,他不能总是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开门出来。南无和狄远山还有上官真真都迎上来关切地看着他,忙笑一笑道:“我没事了!我们去书房里面说。二少爷呢?”
上官真真迟疑一下,缓缓道:“你别激动。他中了石兰的心蛊。我们商量过,怕他激动,决定先不告诉他幽煌山庄的事情。现在谷大哥正陪着他呢。”
莫天悚停下脚步,疑惑地问:“心蛊是什么?”狄远山苦笑道:“天悚,你忘了,我曾经告诉过你的。”莫天悚好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情绪又激动起来,眼前又是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忙伸手抓住狄远山,急道:“就是你说那种能让人浑身瘫痪的蛊?”
狄远山点点头,扶着莫天悚,担忧地道:“天悚,你千万要冷静一些。这时候你要是再出事,我们可真是没抓拿了。”
莫天悚深深吸一口气,勉强镇静下来,摆手道:“我没事!没事!走,我们去书房。”走两步,又回头大声叫道,“红叶,你去帮我把饭热一碗,送到书房来。紫堇,叫你阿爸派人去林姑娘那里看看情况,看清楚以后立刻来告诉我。”
一直忧心忡忡地南无松一口长气,缓缓道:“少爷,总算是我没有看错你。你放心,今后我再也不见素秋小姐。”
说得莫天悚反而有些过意不去,忙道:“我没有不要你见她。”南无道:“少爷,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总之你知道我没有对你不满意就行。”莫天悚点点头,心里并不是很放心。
在书房坐下后,南无道:“刚才我已经把大致的情况告诉大少爷和大少夫人了。简单的说,幽煌山庄和孤云庄这次是全军覆没。此事不知道和龙王有没有关系,是?没联合金钱帮的锐金队,以及以昆仑派的霍达昌为首的西北联盟干的。西北联盟中叫得上字号的有朵甘都司(青海)的峨勒堡,陕西的华山派、刘家堡,山西的恒山派、戚家庄,河南的龙门帮、红崖会的人。这其中有四家是当初拥有假幽煌剑的人,此外就是一些趁火打劫根本就算不上明堂的小混混帮派。”
经过刚才的一番折腾,莫天悚很是疲惫,颇觉心力交瘁,又气又诧异道:“?没不喜欢我们幽煌山庄也就罢了,他怎么会毁掉孤云庄?”
南无摇头叹息道:“这个我就不得而知了!你离开九龙镇后不久,龙王也独自离开九龙镇,没有告任何人他的去向。青雀回去不久就察觉霍达昌的人和锐金队的人在九龙镇附近出没。只是其中除金钱帮和昆仑派以外,其他的人实力都很我们相距甚远,青雀没太在意,只是循例告诉了?没。?没说他们是来找幽煌山庄的,叫青雀别管闲事。
“青雀那时候正好对你有气,于是当真没有管闲事,仅仅是在闲聊的时候和日月星辰和春夏秋冬提起过。日月星辰和春夏秋冬觉得事关重大,认为他们不能不管幽煌山庄,几个人争吵一番以后,决定去救幽煌山庄。可是他们刚刚要行动的时候,才惊觉他们几个都中毒了,而找遍整个孤云庄也没有看见?没,他们才知道大事不妙,一切都是?没在捣鬼。
“这时候大家才慌了,各自逃命。又被金钱帮和西北联盟堵住。恶战之后只有青雀、追日、凌辰和春雷逃出来,几乎可以说是全军覆没。据说幽煌山庄和孤云庄的大火一直烧了一天一夜才熄灭。庄子中的丫鬟仆佣一个也没有出来。还有孤云庄那些受训的小孩子,也是一个也没有出来。我们从来在别人眼里都算不得好人,可是我们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莫天悚心情沉重地问:“这样说来,幽煌山庄一个人也没有逃出来?”南无一阵沉默。莫天悚叹息一声,又问:“那追日他们离开九龙镇以后,金钱帮和西北联盟还接着追击没有?”
南无道:“他们还追了一截。不过只要是没有内鬼,在大山里他们怎么会堵得住我们十八魅影?没多久追日就把他们甩掉了。后来他们可能是知难而退,都回去了。三少爷,这口气我是咽不下去的。”
莫天悚觉得知难而退不大有可能,撤退多半是另有隐情,然而这总是一件好事,给了他喘息的时间,冷然道:“放心,我也咽不下去。不过现在他们的士气正盛,又聚集了各方面的力量,我们和他们硬碰会很吃亏。我们先等一段时间,等事情淡下来,他们也分散开来,再来各个击破!”
南无点点头,森然道:“我也是这样想的。我已经让青雀带着白鹤和黑鸦尽力去收集他们的情报。我早晚要他们明白,惹上我们十八魅影的后果!”
紫堇在外面敲门:“三少爷,饭热好了!”狄远山出去开门,心里一堆烦心事,没注意到送饭的不是莫天悚吩咐的红叶,换成紫堇,直接把饭菜端进来,放在书桌上。莫天悚黑蚂蟥的毒还没有解,一上午都想吃东西,此刻看着饭菜却没有一点胃口,但知道不吃不行,端起碗道:“真娘,该你说说二少爷和石兰的事情了。”
上官真真说完情况后道:“二少爷的脾气你们都清楚,要他不生气简直比登天还难。就是走路走得慢一些,他都是一肚子的火,回来以后双脚都麻痹了,走路也一瘸一拐的。谷大哥说天一功非常神奇,既然能解开黑蚂蟥和黑龙潭水毒,说不定也能解心蛊的毒,劝他练功。我告诉他这种蛊全身都瘫痪以后是没办法解的,他信以为真,被吓住了,没有继续发火,现在正在练功。”
莫天悚生起一线希望,问:“天一功真能解心蛊吗?”上官真真摇头道:“心蛊极为神奇,其中牵扯到蚩尤神力,天一功应该解不开。”
莫天悚一下子想到幽煌剑牵扯到的夸父和炎帝,愕然道:“什么蚩尤神力?”
上官真真苦笑道:“三少爷不知道吗?苗人自称是蚩尤统领的‘九黎’部落后裔。当初‘蚩尤作乱不用帝命。于是黄帝乃征诸侯与蚩尤战于逐鹿之野,遂擒杀蚩尤。’苗人先祖且战且逃,逃到各个地方。现在苗族的老人死了,还要把亡灵送到祖先发祥地(黄河北)与老祖宗蚩尤同在。传说蚩尤氏耳鬓如剑戟,头有角,与轩辕斗,以角抵人,人不能向。所以苗人崇拜牛,现在还有不少苗族妇女着盛装时,头上要戴一个巨大的牛角形银饰。蛊术又称为巫蛊,蛊虫乃是用巫术饲养的,其中含有蚩尤神力是很平常的时事情。”
莫天悚听得摇头,更是食不知味,十分勉强才吃完饭,见人人沮丧,打起精神,放下碗笑着道:“发生这些事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至少我的黑蚂蟥毒似乎解了,不再看什么都想往嘴巴里放。”
几个人都没有丝毫说笑的心情,但人人都勉强笑了一笑。上官真真道:“三少爷,我师傅一时半会儿是不可能来巴相的,看来只有你去一趟桑波寨,找石兰谈一谈。”
莫天悚疲惫地靠在椅子背上,点头苦笑道:“我知道,只是我不知道我有没有体力走到桑波寨去。南无,你来的时候,青雀和追日他们说什么没有?你说他们中毒,毒解了没有?”
南无摇摇头道:“他们没有说什么。现在龙王不在,?没又暗算大家,他们除了来昆明也没有其他地方可以去。不过三少爷可放心,?没下的毒并不严重,他们所有人又都懂一些粗浅的医术,逃出来不久毒就自己解了。昆明方面的情况三少爷也可以放心,我走的时候已经全部安排好了。”
莫天悚沉吟良久,只觉得各个问题都很棘手,他一时也没有好办法,最后道:“大哥,外面的锅已经撤了,是不是桑波寨的解药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