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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大营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凌厉的尖叫,然后便是一阵战马奔腾的声音。“袭营?”李孝的脑海中突然冒出这两个字,然而这股军队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自己居然完全不知情?
来袭的敌军并不多,只有千骑左右。他们的手中并没有穿戴任何的盔甲,不过只一看相貌就知道是西北游牧民族的士兵。他们手中拿着的并不是他们惯用的长矛或是长刀,而是一把把长不足二尺的圆月弯刀,所有的人也都是一身的商旅打扮。不过虽然如此,但是他们那凶悍的眼神和狰狞的表情却是依旧丑陋,似乎在向河套的士兵们表明他们乃是来自大草原上最凶悍的骑士。
“迎敌!”李孝大吼了一声,抓起自己的双手大剑就冲了上去。他手下的两万士兵虽然是早有防备,但是那也仅仅是针对的大河西岸的秋明大军,然而他们完全没想到的是秋明的骑兵居然会从自己的身后袭来。猝不及防之下,数百名士兵还来不及举起手中的兵器,就已经倒在了对方的圆月弯刀之下。而这个时候,大河西岸的秋明大军也终于动了,而且一动就是电石火光。早已经满载着士兵的八艘船只在被*迫的水手的*作下,仿佛离弦的箭一般朝着望津渡口的东岸驶来。虽然望津渡口也是波涛汹涌,但是这几艘船只都是经常在这里讨饭吃的船家,船上被屠刀*迫着的水手也都是善于*舟的人。因此虽然大河之上的波浪让秋明的士兵特别的不适应,但是他们还是平安的来到了渡口东岸。
刚一到岸边,还没有来得及跳板,八艘船只上的上千名秋明士兵们便已经蜂拥而下,径直跳进齐腰深的水中,拼命的朝着岸边杀来。而八艘船只则是毫不犹豫的驶回了渡口西岸,然后一队队早已经列好队的秋明士兵源源不断的走上了船只。
“投石机,给我不惜一切代价的砸沉那几艘大船!傅杨,我给你一万士兵,你给我死死的顶住渡口防线!”李孝焦急的吼道。如今是腹背受敌,他必须先灭掉自己身后的这一千骑兵,不然他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力量前去抵抗渡口对岸的秋明大军本部。他现在也没有时间去考虑这只骑兵究竟来自何方,他唯一要做的就是将这支军队彻底的歼灭。
两万驻军虽然从来没有上过战场,但是他们毕竟是李孝自己一手带出来的战士。身为河套男儿,在经历了当日的浩劫之后,他们完全不缺乏作为一名合格的战士应该具备的勇气和血性。他们唯一欠缺的,就是那种在沙场上浴血拼杀百战不死之后才能够具备的经验和杀气。但是,当他们的身体被敌军或是自己战友的鲜血染红的时候,他们便真正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士兵。为了保卫自己的家园不受侵犯而战斗的战士。
在傅杨的率领下,一万士兵很快就聚集到了渡口东岸,这时的渡口东岸,已经聚集了上千名秋明士兵,而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上千名士兵正在拼命的朝着岸边涌来。只是他们毕竟是在水中,而且他们又不悉水性,是以行动也比较缓慢。不少的士兵都成为了河套弓箭手们的箭靶,而还有不少的士兵则是被汹涌的河水直接卷了进去,然后便在没有出来。
“将他们赶进河里!”傅杨的口号特别的简单,不过也正是因为简单,更能够让士兵们接受。一边用弓箭手射杀还在大河上挣扎的秋明士兵,傅杨一边指挥着手下的将士拼命的朝着秋明已经上岸的千多名士兵挤压。只要能够将对方重新*入河中,那就算胜利了一半。与此同时,十多台投石机也疯狂的砸了起来。和司徒列一样,李孝同样也没有忽视这种威力巨大的中远程武器,尤其是在这无遮无挡的大河之上,投石机的威力更是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秋明这边的八艘船只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战舰或是运输船,船板的厚度和抗打击度也根本无法和正规的战舰相比。一艘船只要被投石机砸伤一两下,船板就必然会漏水。当八艘船只第三次运兵过来的时候,便已经有三艘船只沉没在了汹涌的大河之中,其中两艘也是濒临沉没。然而,这时候望津渡口东岸的秋明士兵已经达到了好几千人。李孝的一万士兵现在也刚刚将秋明的千余骑兵挡住。而秋明的统帅孟菲斯也不愧为塞外名将,很显然也是意识到了关键时刻终于来临。大手一挥,上千只羊皮筏子开始不计伤亡的放入大河之中,如同一朵朵白云,在波涛汹涌的大河之上朝着渡口东岸飘来。
“兄弟们,顶住!”李孝双目赤红,恶狠狠的吼道。就在这时候,一个斥候一脸惊恐的跑到了他的身前,刚刚说完一句话便晕了过去,而李孝的脸色则是在一瞬间变的无比苍白。
“定州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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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壶口会战(四)
更新时间2011…8…22 19:14:02 字数:4355
晋州城中,昊天一声令下,数十个已经挖空了的门洞便轰然倒塌。伴随着这声巨响,十余万士兵和四百万父老乡亲同时跨开了他们的脚步,踏上了回家的征程。最先出来的,乃是独孤宇明率领的四万五千河套六州最精锐的步卒,顺着血杀和信刻刚才冲开的缺口,他迅速将这个缺口无限的扩大,然后在自己的身后形成了一个空旷的空白区域。春剑赏和展书堂的部队则是迅速从最侧面的几个门洞钻了出来,在他们的身后,则是五万提着稀奇古怪的兵器甚至还有些抓着木棒石块的被掳掠的精壮。现在晋州城中凡是能够被当作武器的东西都被他们握在了手中。虽然他们的兵器异常落后,但是他们的脸上却没有一丝的畏惧。而在他们的中间,则是三百多万妇女老幼。
最开始出来的,乃是那些年幼的孩子,虽然年纪幼小,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有着独立的行动能力,他们所代表的,乃是整个民族的希望。在他们的身后,乃是无数的妇女,她们有的手中还抱着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婴儿。她们之中,很多人都是前面那些孩子的母亲或者亲人,有部分是那些正护卫在队伍两侧的那些男子的妻子,是后面的那些老人的女儿。而在她们的身后,则是上百万的老人。他们虽然已经年迈,但是却迈着整齐的步子,神态安详,脸上没有丝毫的惧色。走在他们最前面的,便是清风四大名儒之一的东海贯夫石,而在他们的周围,则是这四百万百姓中所有的精壮男子以及被掳掠的精壮。他们的手中,有的提着木棒,有的握着石块,有的两手空空,但是他们却自发的将这无数的妇女老幼紧紧地包围在了最中间。他们时刻准备着,用自己的生命,为数百万百姓打开一条血色通道。队伍的最后,乃是昊天的两千亲卫以及殿后的三万荣誉军和五千士兵。在这两千亲卫之中,有最开始由展书堂率领的一千亲卫,也有后来天舞星河支援的最杰出的弟子。他们的脸上平静而又郑重,因为他们担负的乃是最艰巨的任务,他们也为之自豪。
“杀!”没有任何的多余的语言,独孤宇明一声怒吼,提着自己的雁翎刀率先冲了出去。在他的前面,是已经合兵一处的耶律明辉和金宗彪的十多万大军,而他们的身侧,则是已经完成了调动的东北三国的至少十万骑兵。不过他们并没有任何的畏惧,白耳军团,向来便是帝国建制中最擅长进攻的军团。虽然他们仅仅是步兵,但即使他们面前的是曼丹王朝最精锐的铁甲重骑,他们也要将他崩的粉碎。他们的攻击速度是比不上帝国的龙骑军团,但是他们的杀伤力和破坏力却是毫不逊色。当年白耳军团随着太祖皇帝横扫天下的时候,可以说是所过之处寸草不生。提起白耳军团的大名,天下之人莫不是闻之色变。虽然现在独孤宇明身后的并非是他白耳军团原本的战士,但是这也是他一手调教了好几个月,经过了风陵渡口一战的嫡系精锐。何况这里面还有经过了昊天自立足河套之后的所有战役的血色军团的精锐。在他凌厉无比的攻击之下,原本厚实的东北三国步兵方阵登时就被冲开了一个缺口。
看见晋州已经是全军出动,血杀和信刻也知道该是拼命的时候了。血杀和镇山同时一声巨吼,惊天虎啸中,只听的血杀一声长啸:“谁愿与本帅征战天下?”
“愿为血帅血洗河山!”麾下六万骑兵齐声大吼道。
“好!弟兄们,四百万父老乡亲在身后看着我们啦!跟本帅冲啊!”血杀又是一声长啸,六万大军登时士气一振,如同虎入羊群一般,顿时杀得海西士兵哭爹喊娘。海西士兵虽然也是以野蛮悍勇著称,但是在这一群完全不要命的杀神们面前,却似乎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尤其是对方骑兵最前面那个骑着白额吊睛猛虎的凶猛汉子,更是神阻杀神勇不可挡。海西王朝金宗彪的副将,那个被称为海西第一勇士的体重达两百八十斤能够生裂虎豹的塔莫斯利克,见猎心喜之下上前拦截,结果对方只是一声暴喝,一柄硕大的怪兵器斜斜的一刀,便将他劈为了两半。
而另一边的信刻很显然也是受到了血杀的刺激,登时也是狂性大发。随手抓起身边的一名曼丹士兵,一口便咬在了对方的喉管之上,只听得一声脆响,那个曼丹士兵的喉管登时便被咬断,一股鲜血顿时就喷了信刻一脸。而信刻则是哈哈一笑,随手便将已经断气的曼丹士兵扔到了一边。而那凶悍的神情,当时便活活吓死了他身边的一名曼丹士兵。
随手在脸上一抹,信刻紧握着手中的双刃战斧,浑身是血的大声吼道:“弟兄们,还记得我们军人的军歌吗?给老子唱起来!”
“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当杀人,杀人不留情。千秋不朽业,尽在杀人中。昔有豪男儿,义气重然诺。睚眦即杀人,身比鸿毛轻。又有雄与霸,杀人乱如麻,驰骋走天下,只将刀枪夸。今欲觅此类,徒然捞月影。
君不见,竖儒蜂起壮士死,神州从此夸仁义。一朝虏夷乱中原,士子豕奔懦民泣。我欲学古风,重振雄豪气。名声同粪土,不屑仁者讥。身佩削铁剑,一怒即杀人。割股相下酒,谈笑鬼神惊。千里杀仇人,愿费十周星。专诸田光俦,与结冥冥情。朝出西门去,暮提人头回。神倦唯思睡,战号蓦然吹。西门别母去,母悲儿不悲。身许汗青事,男儿长不归。杀斗天地间,惨烈惊阴庭。三步杀一人,心停手不停。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壮士征战罢,倦枕敌尸眠。梦中犹杀人,笑靥映素辉。女儿莫相问,男儿凶何甚?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
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人。放眼世界五千年,何处英雄不杀人……”
那悲壮的歌词,夹杂着无数的厮杀,在晋州城外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