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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风吓了一跳,乖乖向后退,退入破庙内,不敢停留。她看桂星寒那神奇的一刀,也吓了一大跳。
旁观者清,她这个旁观者,竟然没看清桂星寒是如何出刀的,又如何在可怕的雷霆三刀攻击之下,完全无恙毫发未伤的。甲士那如电的三刀,超绝的高手名家,也绝不可能在贴身相搏中逃得性命,甲士的刀法是超绝中的超绝高手。
桂星寒满腹狐疑,这个人为何把八名护卫赶离身边三十步以上,岂不古怪?
“你在玩什么花招?”他惑然问。
“我要和你谈谈。”红眼人挪动那双瘦长的鹤腿,背着手神态轻松。
“谈什么?”
“你很了不起。”
“夸奖夸奖。”
“我目下掌理南镇抚司,邵将口京城掌理北镇抚司。”
陆柄掌理锦衣卫,世袭的本职是副千户。
但他并没在京都统领,跑到南京坐镇南镇抚司。嘉靖帝准备甫幸,他才赶回京都布置护驾南下。
后来皇驾返回京都之后,陆柄不再离开京都,在天下各处要地,广置庄院作为密谍活动中心,他自己不再在外走动,也因而被酒色淘空了身子。
他所培养的密谍,把天下的贪赎大官,以及地方的强梁巨猾,杀得心胆俱寒。
他被名列四大好恶之一,史上也被列为好佞。但这人一身硬骨,生平不曾陷害、个正人君子,而且周全善类,一掷万金毫无吝色。许多被奸臣昏君陷害的正人君子,在他手中得以昭雪存活。
囚大好恶唯一得以善终的人,就是他。
桂星寒不知京都官府的事,但却知道锦衣卫的南北两镇疣司,知道两镇抚所掌理的“天牢”是怎么一回事,不由大吃一凉,有点恍然。
他所面对的人,一定是威镇天下的可怕人物。
“我不怕你。”他沉着他说:“龙虎大天师都活得好好的,我一个小人物,到处都可以藏身,天下大得很呢!你无奈我何!”
“不要扯上龙虎大天师。””
可是……”
“那混蛋不犯在我手上便罢,被我弄到手,哼!我要剥他的支。”
“你们勾结他…〃
“那是几个佞臣所操纵的狗屁事。目下我不能有伤君心,装聋作哑放他一马,小丑跳梁不成气候,一旦成患我饶不了他。”
“你在玩火/他摇头苦笑。
“我是火德星君降世,玩火是老本行。废话少说!”
“你要说什么?”
“先锋营被你槁得鸡飞狗跳,用十万火急塘报递送河对岸,我只好带了八虎责赶来看究竟,本来打算出动骑军搜杀你的。”
“我会往西南山区跑。”
“不必了。你听我说,我即将回京,打算建立几支行动谍队,需具有奇技异能,武功超尘拔俗的勇士,担任锄好发伏,抑豪强惩恶霸主干,已派人至天下各地,物色各种优秀人员。你,好,真好。迄今为止,我的八虎责还没碰上敌手,你一照面,便砍了名列第三的虎责致命一刀。我要聘请你做我的参赞,协助成立行动谍队,我每年赠你五千两银子奖金,订约期一年,每年换约,去留悉从尊便,决不勉强。不要辜负大好头颅,桂星寞:”
话说得诚恳,条件更是优厚无比。武林人最好的出路,是做保嫖护院,一年也不过赚三二百两卖命钱。
雇一个长工,一年赚二三十两银子、已经是极高的价码了。
“阁下抬爱,我很感激。”他收了刀摇头苦笑:“可惜你我无缘,相逢恨晚/
“什么意思?”
“我杀了你很多的人,惭愧。阁下洪福大量不予追究,但你那些部后如何想法?我跟了你,曾陷你于不义,你的部下也将对你离心离德,他们不会忘了,我杀害他们袍泽朋友的仇恨,日后如何相处?”
“这个……”
“我无德无能,只好辜负了你的抬爱。日后我会替你留心物色人才,到京都替你效力。”
“好吧,你这个人值得爱惜。这里的事,我将责成我那些饭桶部下,立即撤消紧急搜杀令,不许他们追究你的事。你最好暂且远离,以免那些心怀激忿的人暗中报复。我要回郑州,不能兼顾这里的事,有些人阳奉阴违成了积习,我很难严厉管束这些世家勋臣子弟。”
“好,我立即西行回避。但言之在先,他们如果不肯罢手,我有权采取报复行动。我再说一遍,抱歉。”
“我接受。日后有暇光临京都,别忘了找我把酒言欢。”
“你……”
“我,陆柄。”
“哎呀!”他大吃一惊。
“后会有期。”陆柄扭头便走。
他呆立在原地,目送陆柄偕同八虎责上马离去。
李凤曾经表示过,和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真够情义的。
可是,李凤退入破庙,竟然不敢逗留,直退至后殿才藏身在暗处等候。
那位虎责甲士,挥刀向桂星寒攻击三刀,劲道、速度、技巧、辛辣… 举目江湖,能接下或躲闪得了这三刀的高手名宿,恐怕真找不出几个。
如果对方九个人同时挥刀进攻,桂星寒哪有侥幸的可能?
桂星寒如果遭到不幸,这些人怎能轻易放过李凤?
李凤预留退路,也是人之常情。
听蹄声远去,李凤出来了。
“咦?星寒,他们怎么走了?”李凤眼中疑云重重,急于找到答案,
“他们不再追究我的事。”桂星寒不便多说:“他们很讲理,知道错不在我。”
陆柄赶退八虎责甲士,赶走李凤,目的是双方所谈的话之内容,不容第三者知道。桂星寒当然明白陆柄的用意,怎能将经过告诉李凤?
他尊敬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决不会泄漏那些涉及机密的内容。
“他们那位首领是什么人?)李凤追问,心中谜团急欲解开、
“那人自称陆柄。〃
“哎呀;他是锦衣卫指挥使,目下坐镇京都,怎么跑到此地来了?”
“你怎么知道这个人的底细?”桂星寒一‘匪。
李凤说,她刚出道闯江湖扬名立万。
江湖上的绝大多数高手名宿,恐怕也不知道陆柄是老几。.桂星寒知道锦衣卫的首脑,称为指挥使,但却不知道指挥使是陆柄。百姓小民哪有闲工夫管皇家的事?天蒿皇帝远,不关百姓小民的事。
指挥使是经常更换的,陆柄的前一任是陈寅,再前一任是王佐、骆安、朱哀:朱袁是嘉靖帝登基后,第一任锦衣卫指挥
这是说,短短的十八年中,更换了五位指挥使。
陆柄的世袭职是锦衣卫总旗。嘉靖八年武职的会试中,勇夺了武状元,才正式袭任锦衣卫副千户。
平民百姓,怎知道这些事?
李凤知道,而且知道底细。
“听人说的啦!”李凤一言带过。
“消息灵通,是闯江湖必具条件之一。我消息不够灵通,其实我很少与江湖朋友打交道。”桂星寒不再追问,也没放在心上。
“你怎不乘机宰了他?”季风不胜惋惜。
“宰了他?你说的真轻松。”桂星寒苦笑:“他们每个人身上都穿了防身锁子甲,只有细小的暗器才能穿甲而入。那个和我拼刀的甲士,刀上的劲道真有千钧,用刀挡必定触刀即折。一比二,我勉可应付,也只能应付而已,胜算有限。调
“他和你说什么?”
“我和他讲理。”
“把责任推到弥勒教身上?”
破庙门传来一声轻咳,步出飞天夜叉三个人。
“本来责任就是在弥勒教妖人身上呀!”飞天夜叉悦耳的嗓音像是唱歌,笑容可爱极了,表示心情愉快:“星寒兄愣头愣脑,直肠直肚,不会扯谎,也不会用心计,当然实话实说啦!”·
“哦!你们也来了?”桂星寒颇感意外。
“早就来了。”飞天夜叉走近,指指破庙角的断垣:“像老鼠一样躲在墙洞里。你挥刀时我就来了,惊出一身冷汗,那个甲士的刀法好可怕。幸而相距甚远,看到了也来不及救应,真要‘冲出去,我这三个人恐怕他们派一个甲士,就可以摆平我们了。哦!星寒兄,这位小妹是……”
“她叫李凤,认识不久的朋友。”桂星寒完全忽略飞夭夜叉的神色变化,也不想揣摸怪异的笑意有何含义:“锦衣卫密探不再找我,但为防万一,我只好kff回避,这就退出警戒区夕h你最好也走吧!他们职责所在,为防意外,他们有些人会不顾一切的。”
“你的问题解决了,我的问题还没了断呀!”
“你是说···…”
“弥动教不会放过我,也不会放过你。”飞夭夜叉又走近,盯着李凤隙:“所以,你我仍然是有难同当的搭档,还有一段时日相处。李小妹,你一个人?”
“我还有一位侍女,留在新郑到密县大道的村落暂住。嘻嘻!你在我面前托大吗?”你贵姓?”
“你该认识我呀,我本来就比你大三两岁,叫你J声小妹理所当然呀!”
桂星寒愕然,说话怎么隐含玄机。…
“我该认识你吗?”李风脸色微变:“我从密县来,初出道
.。。。。。”
你怎么可能从密县来呢?密县小地方,街头的张三与街尾的李口,站在大门口叫一声,交代事情也不必走动。左邻右舍家里多养一条狗,全城都知道。那座城对四方所发生的事故,鸡毛蒜皮de事也一清二楚。一年中看不到+ 个外地人,大道上没有几个商旅往来。只要向任何一个市民打听,你这位夭仙化人的人、姑娘,他们必定一清二楚,你真的是从密县来的?”
“咦?你怎么疯疯颠颠,说这些无聊的事?”李凤大表不满。
“我是指出事实,指出有些事瞒不了人。”飞天夜叉依然笑容可掬:“我并没有怀疑你的意思。只是觉得你有点来路不明。我和星寒兄的处境相当危险,有些事必须小心谨慎,严防意外,便可活得长久些。当然我们不会把你看成可疑的敌人,但你故意隐瞒你的来向,我觉得你无此必要,是吗?”
“你小心,我也会保护自己呀!来踪去迹但然无讳,是江湖闯道者的大忌。”李风为自己的行为辩护:“你会留下线索,让你的仇家寻线追踪吗?”
“好了好了,我们不要为了一些小事争执好不好?”
桂星寒采取息事宁人的态度,要结束话题:“林姑娘,你把李凤当成可疑的敌人,是无此必要的。目下我们唯一的仇敌是 弥勒教妖人,李凤姑娘不久之前,就杀了该教地位不低的黄泉双魔,尸体还留在庙内呢。”
飞天夜叉一怔,大感意外。
她转头注视男随从。男随从摇摇头苦笑,表示迷惑。
“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李凤笑问:“我不认识黄泉双魔,我也深信没有江湖名宿高手认识我。似乎你和星寒兄,都对弥勒教怀有强烈的戒心;该教想必具有震慑江猢的实力。我杀了他们的人,似乎已经卷人是非中了,日后我真得提防他们报复呢!”
“不是什么风声,而是颇为可靠的消息。飞天夜叉有意透露一些口风:“弥勒教有许多年轻貌美的女弟子,其中排名七仙女的两女,星寒兄曾经和她们交过手。所以,你不能怪我对你起疑/
“我们必须及早离开,这里仍然是险地。”桂星寒打铁趁热,不希望飞天夜叉再起猜疑,立即动身卒步:”哪聊孤云亿户泉双鹰被杀的账,毫不迟疑地记在我头上,与我无关。李凤姑娘,你这就回去和你的侍女会合吗?”
“是的,你在何处落脚,口头我去找你。”
“在西南方向十里外的鲁家庄。”
“回头见,悸凤兴高采烈走了。
飞天夜叉目光的的狠盯着李凤的背影离去,凤目中神色百变。
她的落脚处也在鲁家庄方向,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