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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舟左边丐帮弟子应道:“地下水火土。”
两个探出的红缨长枪,突的收了回去,道:“舟上何许人?”
两个丐帮弟子,齐齐望了彭云一眼,默不作声。
彭云道:“丐帮彭云,和中州二贾。”
右面芦苇丛中又传出那清冷的声音,道:“两位女客人,是何身份?”
彭云道:“是我彭云之友。”
芦苇中经过了一段长时间的沉默,道:“咱们相信彭兄就是,开船了。”
两个丐帮弟子重又提舟而行,盘转弯曲的水道之中。
杜九轻咳了一声,道:“这地方关卡倒是十分森严。”
彭云道:“百花山庄中人,无孔不入,不如此森严防备,如何能阻碍得他们摸鱼。”
萧翎道:“今宵非有彭兄带路,丐帮中人迎接,我等纵然知晓‘九曲潭’之名,恐也难以找来此地。”
彭云口虽不言,心中却道:纵然你找到了,事先未得邀约也是无法入来,因为我丐帮弟子,负迎送之责,我彭云才有这点苗头。
只觉那行进中的小舟,突然又停了下来,耳际边,响起了那丐帮弟子声音,道:
“咱们已到了与会之地,诸位也该下船了。”
萧翎抬头打量了四周一眼,尽都是不见边际的芦苇,心中暗道:此刻不见一点陆地,难道要人行在水中不成。
彭云低声和一个丐帮弟子说了几句话后,突然沉声说道:“诸位请随我来。”觑准了前方,纵身一跃,飞了过去。
萧翎看彭云停身之处,和小舟相距八九尺的距离,深恐二婢轻功难及,当下说道:
“玉兰、金兰,你们先上去吧!”
玉兰应了一声,当先跃起,直向彭云停身之处冲了过去。
萧翎右掌上蓄了内力,准备随时相助,哪知玉兰一跃之势,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直向彭云身上撞了过去。
彭云疾退了四步,才算让开玉兰的撞击之势。
金兰紧随着玉兰身后飞起,疾跃过去。
萧翎、商八、杜九,连绵而起,跃落向彭云等停身之处。
低头看落足之处,原来是一块两尺宽窄的木板,架在芦苇之上。
萧翎心中暗道:他们布置这样一个隐秘之地,来作聚会之所,恐非一朝一夕可成,看将起来,是早有预谋了。
那两个操舟的丐帮弟兄,眼看舟中之人下完,立时掉舟而去。
彭云低声说道:“诸位请随我身后而行,万一遇上了什么动静,且不可轻易出手。”
转身当先举步行去。
这木板架着的通道,紧和水面相接,盘转在密集的芦苇丛中。
行约十四五丈,陡然间向右转去,灯光隐隐,由那密集的芦苇丛中透了出来。
只听一声轻呼:“什么人?”两侧芦苇丛中,突然跃出来两个身着劲装,手执单刀的大汉,横身拦住了去路。
彭云一抱拳,道:“丐帮中小要饭的彭云。”
两个大汉四道目光,投注到玉兰和金兰身上,道:“身后几人,是何方人物?”
彭云道:“大名鼎鼎的中州二贾。”
左面大汉接着问道:“那两位姑娘呢?”
彭云道:“叫要饭的朋友。”
右面大汉接道:“彭兄名满江湖,咱们闻名已久,自可不用号牌,身后几位,不知是否带有受邀的号牌。”
社九冷冷说道:“中州二贾一向是来去自如,不受束缚。”
彭云说:“这几位都是小要饭邀来的助拳高手,如有什么不妥之处,有我小要饭的一肩承担。”
两个大汉相互望了一眼,道:“兹事体大,咱们兄弟担不起这付担子,诸位稍候,兄弟代几位通报一声……”
杜九怒道:“有什么好通报的?两位如是不肯让路,咱们就闯过去……”
萧翎轻轻一扯杜九衣袖,不让他再说下去,接道:“好!那就有烦两位了!”
两个大汉大概是震慑于中州双贾的威名,虽然受杜九一顿冷嘲热讽,竟然忍了下去,留下左面一人,守在道中,右面一人却转身向林里奔去。
大约有一盏热茶时光,那大汉带着一个手握折扇的少年,大步行来。
萧翎目光锐利,已然看出那人正是豫、鄂、湘、赣总瓢把子马文飞。
马文飞突然加快了脚步,抢到那大汉前面,拱手说道:“彭兄弟,快给我引见中州双贾……”
目光转处,陡然发现了萧翎,怔了一怔,接道:“萧兄也来了?”
萧翎微微一笑。道:“马兄没有想到吧!”
指着商八道:“我来替马兄引见,这位是中州双贾商八,那位杜九。”
马文飞抱拳说道:“久仰两位侠名,今日有兴一会。”
商八哈哈一笑,道:“咱们兄弟是生意人,很少和江湖同道来往,适才冒犯马总瓢把子的虎威,还请担待一二!”
马文飞道:“属下无知,言语冒读,两位请看在兄弟份上,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
言罢躬身一个长揖。
商八还了一礼,笑道:“事无幸成,马总瓢把子能够督率四省武林同道,领袖群雄,果是有着人所难及的气度。”
马文飞道:“多承夸奖,兄弟担当不起,芦棚内现有酒菜,诸位入内共饮一杯如何?”
萧翎道:“我等特来拜晤,自是要瞻仰一下马兄的威风。”
马文飞长揖肃客,道:“诸位请。”
彭云当先带路,和中州二贾紧随而行,二婢和萧翎鱼贯随行。
马文飞欠身对二婢一礼,道:“二位姑娘和萧大侠,是寸步不离。”
二婢微微一笑,也不答话。
深行五大,形势突然一变,只见一坐木板搭成的浮台上,烛火高烧,坐了不少的人,萧翎目光一扫,约略估计不下二十人。
进口处亮燃着两只红烛,十分明亮,是以萧翎等进门之后,全场中人都看的十分清楚。
商八抬头一看,只见上面用黑布这了起来,想是怕灯光透出所致,心中暗暗赞道:
这马文飞设想周密,果是一个人才……
突闻金风微啸之声,破空而来。
金算盘商八一闻那啸风之声,立时辨出是暗器袭来,转目望去,只见萧翎左手中已然接住一只银校镖,口中衔了一支短箭,右手握着一棵金莲花。
他在一转瞬之间,手口并用,接了三般暗器,手法之快,拿捏之准,只瞧的满场群豪,个个惊服不已。
马文飞脸色一变,朗声说道:“哪一位暗中施袭,请站出来答话。”
萧翎随手抛去手中暗器,淡淡一笑,道:“算了,那人也许是和兄弟开个玩笑,马兄不用认真。”
马文飞目光由浮台西角处两个坐位上掠过,那两个坐位上端坐一个花白长髯的老者,和一个端庄严肃的青衣少女,口中说直:“萧三庄主大量不究,兄弟是恭敬不如从命了。”
萧翎一皱眉头,欲言又止。
商八却暗暗忖道:此人年纪不大,但处事做人却是老练的很,出口第一句话,先点破大哥的身份来历,免得场中群豪心中起疑,再把不究属从暗施偷袭一事,加诸在萧翎身上,好叫人无法派他不是,短短两句话,示警、诿过,占尽了便宜。
彭云目光环扫了全场一眼,不见丐帮中人,心中奇道:我帮中人,尽承艰辛,摆渡、守卫,尽是我丐帮弟子,但这参与机要,会决大事,怎无丐帮中人参加呢?
只见马文飞向萧翎抱拳一礼,道:“三庄主既然找到了此地,足见耳目灵敏,叫兄弟好生佩服,但既来之则安之,请坐下饮杯水酒如何?”
萧翎心知马文飞误会了自己,正待出言解释,杜九已冷冷接道:“马总瓢把子,这待客之道,未免太过霸道了?”
马文飞冷笑一声,道:“兄弟对中州二贾,仰慕已久,想不到的是以两位这高身份之人,竟然也投靠了百花山庄。”
杜九怒道:“马文飞,你讲话要小心一些。”
场中群豪突然齐齐站起,兵刃纷纷出鞘,看样子只待马文飞一声令下,立即将群起而攻,骤然局势大变,剑拔弩张。
商八哈哈一笑,道:“诸位这般紧张,可是准备打上一场糊涂架?兄弟做买卖,一向是精打细算,如是有赔本之处,决然不干。咱们如是相助那百花山庄而来,岂肯这般毫无戒备的轻闯虎穴。”
彭云急急说道:“马兄请听小要饭的一言。”
但闻一个宏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丐帮弟子,人人忠直仁义,一阵风彭云,更是一向为我武林同道倾慕,想不到竟是这样一个贪生畏死的人,为了一己生死,出卖武林正义,实叫人代那申帮主惋惜,调教出这等没有骨气的弟子。”
彭云转脸望去,只见那出口辱骂自己之人,是一个年约二十左右的少年,长剑已出鞘,握在手中。仔细一看,却是素不相识,但他身侧一个肋架李公拐的老者,却是大名鼎鼎的跛侠常大海,想那年轻人必是常大海的门下。
正待出言分辩,突又闻得一个清脆冷漠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各位武林前辈,晚辈曾在归州城内一家酒楼之上谋刺那周兆龙,就是被此人从中阻拦,致令我七年含冤,无法伸雪,今夜他混入咱们大会中来,此人万万不可放过,他冒用那萧大侠之名,混迹江湖,淆人耳目,使人闻其名,不辨其奸,诸位伯伯、叔叔们,千万不能上当。”
全场中数十道目光,一齐投注到萧翎身上,人人的目光中充满着怨恨、怒火。
商八眼看群情激动,已难控制,不禁心头骇然,忖道:在坐中不少都是江湖成名人物,这一场恶战下来,不论双方胜败如何,必将是一个血染浮台,惨不忍睹的局面。
萧翎只觉心中有着千言万语要说,一时间却又感觉无从说起,眼看有不少仗着兵刃之人,缓步向前迫来,更是焦急,心知此刻情势危急,若是要有一个人发动施袭,群豪立时将跟随出手,势道一发,必然是雷霆万钧,莫可挡拒,金兰、玉兰仍然分守在他两侧,以两人武功而论,决难抵挡那四面八方的发动之势,当下低声说道:“玉兰、金兰快些退到我的身后。”
二婢自知武功难以拒挡攻势,立时依言向后退去,闪到了萧翎身后。
中州双贾久经大敌,默察了眼下情况,悄无声息的分立萧翎两侧,既可保护萧翎两翼,又取得一个触角呼应之势。
一阵风彭云,站在萧翎身前约七八尺远,该是最先和群豪接触,但人们因为那丐帮申帮主在江湖上极受敬重,假如小叫化有出卖群豪的事情,将来自有那申帮主来惩治于他,丐帮势力众大,亦不便和丐帮结仇。
因此,群豪全部绕过了一阵风彭云。
此时,浮台上的群豪,已然全部出动,分数层包围而上,前面的绕过了彭云,后面的却向前迫进,这一来,迫的彭云也无暇兼顾,因为他无法判定后面之人,是否会对他出手。
马文飞一直静静的站着未动,既未出言喝止,也未指令群豪出手。
浮台上鸦雀无声,但沉默中却有一股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突然间人影一闪,一个青衣少女当先向萧翎冲了过去,玉手挥动,拍出一掌。
萧翎身子微微一侧,避开前胸要害,用右肩接下一掌。
这一掌落势甚重,只打得萧翎身子一晃。
杜九冷笑一声,道:“小丫头胆子不小。”右手一挥,斜里拍来。
萧翎探臂一拦,先挡开了社九一掌,却淡淡一笑,说道:“姑娘打了在下一掌,也可略解心头之恨了。”
那青衣少女端庄严肃的脸色上,泛起了一片茫然之色,道:“你为什么不还手?”
萧翎道:“昔日在下出手,阻拦了姑娘报仇举动,虽然事出无心,但姑娘心中,却一直记恨甚深,唉!其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