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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那些黑衣武士,重重集结于那片花树阵前,似是要编整阵式,全力阻拦几人冲进之势。
孙不邪心知如若让这些人阵势编成,力量亦必大为增强,当下一提真气,大喝一声:
“挡我者死!”双掌齐挥,直冲过去。
一股强猛绝伦的内力,直撞过去,先挡锋锐的两个黑衣武士,惨叫一声,口喷鲜血,倒地不起!
孙不邪有如中了疯魔一般,鬓发怒张,双目尽赤,紧随劈出的掌力,疾跃而上,右手挥出,抓住了一个黑衣武士,倒提双腿,长啸一声,当作铁棍,抡扫而出。
随着那抡动之势,带起一股呼啸的风声。
那些黑衣武士,虽然剽悍,但眼看孙不邪这等武功,把自己同伴当作兵刃施用,不敢用手中兵刃封架,纷纷向后退去。
孙不邪连连抡动手中的黑衣人,迅快的冲近了石堡,飞起一脚,踢在石堡木门之上。
只听砰的一声大震,两扇牢固的木门,竟然被孙不邪一脚踢开。
回头望去,只见酒僧、饭丐等人,却被黑衣武士挡在一丈左右处,冲不进来。
这当儿,已有十几个仗剑的黑衣武士,飞奔而来,显然是想夺回石堡。
孙不邪这一阵急冲猛打,人已然有着疲累之感,而且心知只要自己离开石堡,这石堡立时将被黑衣武士占据,那时别人凭坚拒敌,再想攻入石堡,实非易事,但如自己不冲目相救,虽只有丈余距离,但酒僧、饭丐,和那重伤之人,只怕是很难冲得过来。
正自犹豫难决之间,突见阻拦去路的黑衣武士,纷纷向两侧退让开来。
凝目望去,只见那一个黄面少年,怀中抱着重伤的凤竹,一手执剑,杀出了一条血路,手中剑光如轮,挡者不死必伤,只瞧得孙不邪大为惊服。
那执剑开路的少年,正是萧翎。
原来,他眼看孙不邪冲近石堡之后,酒僧饭丐都被截断拦住,难再突破重围,而且就观察所得,群豪都已经战至精疲力竭,再要支撑下去,只怕要有更大的伤亡,不禁心头大急,长剑一振,全力施为。
那庄山贝胸博天下各大门派的剑术,数十年精研苦钻,创出了一套揽包天下各门精奇招术的剑法,萧翎在大急之下,单凭那精奇的招术施展,出手剑招,又快又辣,剑光到处,残肢共血肉横飞,挡者披靡。那些黑衣武士,虽然剽悍绝伦,但遇上了萧翎这等身手,又是毫无顾忌的施展,只要他击出一剑,必有人伤亡溅血,亦不禁有些害怕,纷纷向两侧让避!
萧翎这一大展身手,片刻间长剑下连死带伤,已不卞三十余人。
酒僧、饭丐、马文飞等,亦不禁精神一振,紧随在萧翎身后,冲近石堡。
孙不邪大喝一声,一招“排山掌”,内力山涌,震退了左面之敌。
萧翎剑施“八方风雨”,剑光闪转中,连伤三人,骇退右面的黑衣武士。
孙不邪身子一侧,让开了去路,萧翎翻身横剑,以备拒敌,酒僧、饭丐等,都鱼贯拥入了石堡,孙不邪哈哈一笑,道:“小兄弟快请进入石堡中,休息一下,老叫化一个人守此门户足矣!”
萧翎道:“那就有劳前辈了。”翻身奔入了石堡之中。
只见马文飞弃去手中折扇,依壁而坐,面上一片惨白,身上鲜血仍不停的滴下来。
司马乾双环放在地上,闭目而坐,左臂上亦是鲜血淋漓。
饭丐亦受了两处创伤,闭目而坐,运气调息。
酒僧半戒一向是满脸酒光,一片赤红,但此刻,却变成一片青黄。
泰山二虎,静静地躺在地上,闭目调息。
总之,这是一场激烈凶恶的大战,每人都似用尽了全身气力。
萧翎打量了群豪疲累的神情一眼,心中暗暗忖道:如若这激战多延续半个时辰,再没有这样一座坚牢的石堡,只怕今日一战,群豪都将死在那黑衣武士的剑下。
他长长吸一口气,只觉精神百倍,毫无疲倦之感,心中暗暗奇怪道:怎么人人都疲倦不堪,我却是毫无感觉。
只听一阵锣声,传了过来,石堡外的黑衣武士,突然停下攻势。
攻势虽停,但却不肯撤退,团团把石堡围了起来。
萧翎缓缓放下怀抱中的凤竹,转身行至石堡门前,低声说道:“前辈,可要休息一会吗?”
孙不邪转过身来,只见萧翎双目中神光隐现,果是毫无困倦之容,不禁低声赞道:
“老叫化看走了眼,小兄弟武功绝伦,实乃武林中千百年难见的奇才。”
萧翎看那孙不邪,除了眉宇间略现困倦之容外,精神仍甚充沛,心中不由暗暗佩服,说道:“前辈功力深厚,晚辈好生佩服。”
孙不邪笑道:“老叫化适才亦有着不支之感,但只要能够有让我喘上几口气的工夫,老叫化就可以使体力恢复大半。”
原来这孙不邪练的是混元童子功,基础扎实,精力充沛,掌势雄浑,疲劳极易恢复。
萧翎道:“酒僧、饭丐,和马总瓢把子,伤的似都不轻,恐非个把时辰内,能够复元。”
孙不邪道:“不妨事,这石堡坚牢无比,只有这一处门户,劳请小兄弟登上堡顶,查看一下是否有出入之门,纵然是有,咱们各守一处,门户狭小,沈木风纵能调来千军万马,也难以攻入堡中。”
萧翎应了一声,奔回堡顶。
这是一座青石砌成的石堡,占地有两丈方圆,高不过二丈有余,一共两层,不知沈木风建筑这座石堡,有何作用?堡中却打扫的十分干净。
萧翎一面运气戒备,缓步行上了第二层。
只见四面坚壁上,各留着一个小窗,而且那小窗上都有铁板封闭,只留着很小的气孔,心中大感奇怪,暗道:沈木风建筑这座石堡,不知作什么用?萧翎下了底层,随手把铁门扣上。
原来他暗自盘算,纵然是那第二层上,别有暗门,被他们混了进来,也必得经过这个铁门,才能到底层中来。
抬头看去,只见孙不邪倚在石壁旁侧,这时,那些黑衣武士,都已撤走,幽静的花树中,不见一点异样。
适才激战留下的断肢、残骸,此刻全都被清扫而去。
四周一片寂静,静得使人顿生恐怖之感。
萧翎轻轻咳了一声,道:“前辈!”
孙不邪回过脸来,说道:“什么事?”
萧翎道:“在下看那泰山二虎的伤势,十分沉重,如不及早施救,只怕要……”
孙不邪伸手入怀,摸出一个玉盒,接道:“老叫化这五盒中,有一十二粒疗伤丹丸,你拿去让他们各服一粒,希望在今夜三更之前,能够恢复再战之能。”
萧翎接过玉盒,依言施为,每人眼下一粒丹丸。
第三十九回:群豪正义抗敌
太阳沉下西山,落日余晖,幻起了一片晚霞。
萧翎默算时间,不知不觉间,已在这石堡中度过了两个时辰。
奇怪的是,在这段时间内,竟然不见敌踪出现,生似沈木风已经忘去了石堡中还有敌人。
转眼望群豪,脸色大都恢复正常,显然经过这一阵长时间的调息之后,群豪都已渐渐恢复体能。
酒僧半戒首先醒了过来,启开双目,四下打量了一眼,然后低声问道:“那些黑衣武士,可曾攻过石堡?”
萧翎摇摇头道:“没有。”
紧接着饭丐沈铁锅、司马乾,相继醒来。
马文飞扯下一片衣襟,把几处创伤包了起来。
萧翎低声问道:“马总瓢把子伤势如何?”
马文飞笑道:“内力已复大部,外伤都是皮肉小伤,不足碍事。”
言下之意,是说已有了再战之能。
司马乾捡起地上金轮,笑道:“当真是阵惨烈绝伦的恶战。”
酒僧取过身后的酒葫芦,摇了几摇,已是空无一滴,叹道:
“酒和尚没有了酒,那是叫化子丢了碗,没有要的啦。”
饭丐敲敲身前的铁锅,道:“可惜难为无米之炊。”
要知这几人在敞厅中,担心那酒菜之中有毒,不敢食用,再经这一番恶战之后,人人都已觉饥饿难忍。
这时泰山二虎人也清醒过来,但因两人伤势较重,失血过多,神智虽然清醒,人却仍然不能挣动。
凤竹低声对马文飞道:“马爷,请那孙老前辈退回来调息一下,在一时半刻之中,沈木风决不会再遣人手攻这石堡。”
萧翎起身说道:“我去替他回来。”
凤竹道:“不用了,小婢有要事奉告诸位。”
马文飞正起身去请过孙不邪,孙不邪已大步行了过来,道:
“姑娘找老叫化来,不知有何话说?”
凤竹服过一粒药物之后,精神大见好转,支撑着挣扎起来,道:“小婢有几句重要之言,尚望诸位能够牢记心头……”
她喘了两口大气,接道:“沈木风可能会施展火攻,把咱们活活烧死!亦可能施放毒物,把咱们毒死!或是紧紧围困,把咱们活活饿毙!”
她一连说了几条死路,只听得群豪个个脸色肃穆,默然不言。
凤竹凄凉一笑,接道:“不论如何,咱们务须今夜突围而去,不是小婢长他人的志气,咱们能够有三人活着离此,那已是难能可贵了。”
萧翎一皱眉头,道:“那倒未必见得。”
凤竹道:“唉!小婢说的是句句实话,诸位信与不信,小婢不能相强,但我仍然要尽我所知,告诉诸位,突围之后,直向正东,因为正东临山,只要能够进入山中,那就算逃得了一半的性命……”
她长长叹息一声,接道:“据小婢所知,每日三更,沈木风必有半个时辰以上的坐息,这是最好一段突围时机,小婢自知已然难有生望,追随诸位,徒增拖累……”
顿了一顿,又道:“沈木风不知用什么方法,教出了八大血影化身,人人武功奇高,那些化身身着红衣,诸位遇上时,要多
多小心一些,唉!小婢身份低下,能够知道的机密,只此而已,诸位要多多保重,小婢要先走一步了。”
突然举起右掌,直向天灵要穴击了下去。
那孙不邪久走江湖,见闻广博,一听那凤竹的口气,已知她有自尽之心,早已暗中留神,是以,凤竹抬起右手,孙不邪已抢先一步点出了一指。
凤竹右掌还未触及天灵穴,孙不邪指力已到,凤竹抬起的右手,软软垂了下来。
孙不邪面色肃穆地说道:“凤姑娘,你为何寻死?”
凤竹道:“小婢武功不济,活着也是难以帮得上诸位的忙,反而拖累诸位,倒不如一死了之!”
孙不邪冷冷说道:“当真是如此吗?”
凤竹道:“小婢用心,确实如此。”
孙不邪轻轻叹息一声,道:“老叫化也相信你不会故意骗我,但你寻死的用心,却复杂的很,你害怕被那沈木风生擒之后,要身受百花山庄中惨厉的规戒处分,伯受那份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活罪,因此,你就想以死逃避,是吗?”
凤竹道:“这个,这个……”
孙不邪接道:“也许你心中还未想到此处,但这种意识、念头,却早已深植于你的心中了?”
凤竹黯然叹道:“老前辈这么一提,小婢倒真的有了这种感觉……”
突见人影一闪,一个黑衣武士,疾快的跃入了石堡。
孙不邪右手疾挥,拍出一股潜力,先把那石堡大门封住,沉声说道:“不要杀死了,捉活的。”说着话,人已跃回到石堡门口,守住了门户。
这时,酒僧、饭丐和马文飞等,尽都醒了过来,室中实力强大,自是不用自己出手了。
马文飞停身之处,和那黑衣武士较近,折扇一张,削了过去。
那黑衣武士疾发一掌,挡开了马文飞手中扇势,人却趁机跃避开去,低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