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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之局!”
萧翎道:“改名易姓的事,我萧翎是绝然不干,但如是有利双方,我或可考虑、但你得先说明原因何在,让我想想才能决定。”
钱大娘道:“这么说将起来,那还有商量的余地了。”
萧翎肃然说道:“虽然天下武林同道,尽皆误会我萧翎,但大丈夫但行心之所安,他们迫使的我无路可走,那是他门的事。但我绝不愿做出有愧于心的事,老婆婆请先自考虑一下,如若是要我帮助你行谋算人,那就不用谈了。”
钱大娘笑道:“漫天要价,就地还钱,只要你心有此意,事情就好谈多了,此地谈话不便,请进老身那茅庐中小坐片刻如何?”
萧翎道:“好!有劳带路。”
钱大娘微微一笑,转身行去。
金兰突然大迈两步,追上萧翎,低声说道:“三爷,你要小心一些了。我瞧这老太婆不像是个好人。”
萧翎点头说道:“此事确是透着古怪,届时再见机而作就是。”
钱大娘的耳目何等灵敏,两人说话声音虽小,仍被她听得一字不漏,但她却恍如不闻,加快脚步向前行去。
第二十四回暗中施妙计
那茅庐不过里许之遥,片刻已到,钱大娘一反倨做冷淡之态,回头欠身肃客。萧翎大步而入,心中感慨万千,不过是一两个时辰之前,还和钱大娘动手相搏,此刻重入茅庐,却受尽了钱大娘的恭敬,这一两个时辰间变化之大,实叫人料想不到。
那钱大娘亲自动手,替萧翎和金兰倒了两杯茶,笑道:“老身这松子香蕊茶,从不敬客,吃下有补肺清神之效,两位请先喝一杯茶,咱们再谈正经事情不迟。”
这茅屋虽然简陋,但那套茶杯茶壶,却是极少见的翠玉雕制,名贵无比。
萧翎力斗群豪,腹中早已有些饥渴,正待举杯饮下,突听金兰轻轻咳了一声,萧翎知她意在警告,不可饮用杯中茶水,只好放下玉杯。
钱大娘回顾了金兰一眼,微微一笑,端起面前玉杯,一饮而尽,说道:“三庄主可知道老身为什么会选择这处荒野之地,安居下来吗?”
萧翎道:“在下不知。”
钱大娘道:“此地既无涤除凡嚣的清莲之气,又无悦目动人的风物,不论何人,都不会选择这样一个养老避世的居处……”
萧翎道:“老婆婆选中此地,想来是定有道理了。”
钱大娘道:“因为这一棵数千年的老榕树,才使者身留居陋室,十数寒暑……”她似是自知说错了话,不待萧翎追问,赶忙改变话题,接道:“老身息居于此之时,有一个十八岁的孙儿,和我同住于此,两前年,我那孙儿突然失踪,迄今下落不明,老身本要去寻找于他,只因和人有约在先,和一件要事纠缠,无法分身找他。”
说至此处,双目突然一红,两行老泪,顺腮而下。
萧翎看她思念孙儿之情,尽现于神情之间,心中忽生不忍之感,想要安慰她几句,又不知从何说起,不禁黯然一叹。
钱大娘拂拭去满脸老泪,强作欢颜接道:“适才老身接到了一位故友之信,明日午正之时,要老身携带我孙儿,同去赴宴,但老身那孙儿已然失踪了两年之久,讯息全无,要我哪里去找他回来……”
萧翎道:“那你就据实相告才对,何用我来冒充?”
钱大娘口齿启动,欲言又止,借势连声咳嗽一阵、说道:“我们昔年原是仇人,结怨极深,得以化去嫌怨,全系我那孙儿之故,如若老身不能带孙儿赴会,定将要引起他的误会,说不定会当场闹的反目动手。”
萧翎道:“在下仍是有些不解。”
钱大娘道:“不解之处,尽管请问。”
萧翎道:“老婆婆今年贵庚?”
钱大娘道:“老身六十有六了。”
萧翎道:“老婆婆六十六岁,你那故友至少也该在半百之上了?”
钱大娘道,“他尤长老身几岁,已是七十多了。”
萧翎道:“这就是了,你们都已是花甲以上之人,十年不见,那时你的孙儿,才不过八、九岁,你那故友何以会看重一个大事全然不解的孩子呢?”
钱大娘道:“此中情由,说来话长,三庄主如是不信,先请看过这张请帖。”右手从左袖之中,取出一张白柬,递了过来。
萧翎接过白简,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道:
匆匆一别,转眼又十易寒暑,无日不在思念之中,明日午时之前,有软轿数顶登府,请乘轿来此一叙,唯望能携带令孙儿同来。
钱大娘轻轻叹息一声,道:“这封函简,明里是请老身,其实重要的还是那最后一句,老身思前想后,只有三庄主一人最为适合不过,因此,老身不揣冒昧,请来三庄主,坦然相商,甚望三庄主答允助老身一臂之力。”
萧翎缓缓把函简递了过去,说道:“这倒是一件奇怪的事,容在下仔细考虑一下再说。”
钱大娘缓缓站了起来,说道:“好,你们商量一下,老身告辞片刻。”
萧翎道:“老婆婆尽管请便。”
钱大娘接过简柬,缓步走回内室。
萧翎回顾了金兰一眼,道:“你都听明白了吗?”
金兰道:“听明白了。”
萧翎道:“此事确然有些奇怪,使人有着莫测高深之感,但看那钱大娘语意恳切,又不似虚伪做作。”
金兰凝目沉思一阵,道:“妾婢亦如坠人五里云雾之中,江湖固然不乏忘年之交,但如说一个年近古稀之人,对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念念难忘,却又使人有些无法相信……”
她突然压低了声音接着说道:“这其间定然有什么古怪,妾婢之意,还是不要答应她的好!”
萧翎剑眉耸动,沉吟不语,良久之后才缓缓说道:“改名易姓的事,我萧翎岂可答应。”
但见软帘启动,钱大娘启帘而出,接道:“老身一生之中,从未求告过人,想不到这把年纪了,竟然要求人相助……”
她的声音,听起来凄凉无比。
人也似更见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皱纹,也似是陡然增加了很多。
但见她缓缓移动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萧翎身侧,缓缓伸出右手,道:“如蒙相助,老身愿以灵丹二颗相赠,以解那两位姑娘身受之毒。”
萧翎低头望去,果见她掌心之中,托着一个小巧的玉瓶,摇头笑道:“老婆婆的盛情,在下只有心领了,那两位姑娘身中之毒,乃是百花山庄的化骨毒丹,除了他们配制的解药之外,天下的任何解药丹丸,都难奏效。”
钱大娘道:“三庄主不要小觑老身这两粒解毒丹丸,如是平常解毒之药,老身也不会拿出来献丑的了。”
她轻轻叹息一声,道:“此丹老身已珍存了三十余年,乃是六十年前,誉满江湖,被尊为用毒之王金浩的遗物,遍天下只有老身收存两粒,不论何等剧毒,只要服下此丹,立可解除身上毒性。那金浩虽然未立门户,但据老身所知,眼下江湖上用毒之人,大都是承继他的调毒之法,萧大侠如是不信老身之言,何妨一试?”
萧翎道:“这等珍贵之物,如是用不对路,岂不是太可惜了吗?”
钱大娘道:“萧大侠但请放心,老身如无十成十的把握,也不敢劝你当面试验了。”
萧翎想到此行的险难困阻,如若能把两人身中之毒解去,不但可减去一大拖累,且可为己助力,再想到玉兰毒发时的痛苦,不禁怦然心动。
回目望去,只见金兰双目现出一片乞求之色,显是已为那钱大娘的言词所动。
这一瞬间,他心中涌起复杂的感慨,想到取过灵丹,解了玉兰和唐三姑身中之毒,承人之恩,那是必得改名易姓,冒充那钱大娘的孙儿了。
虽只有短短三日,却是终身难忘之辱,但想到玉兰和唐三姑毒性发作的抽筋化骨之苦,心中不禁动摇起来……
但闻钱大娘说道:“萧大侠尽管试用,如是解不了两位姑娘身中之毒,老身愿终生为奴,听候她们的差遣。”
萧翎道:“老婆婆言重了。”
伸手取过玉瓶但又迅快的放了下去。
钱大娘脸色大变,道:“怎么?萧庄主可是怀疑老身在用诈吗?”
萧翎道:“那倒不是,但在下有几句话,不得不先说明。”
钱大娘道:“老身洗耳恭听。”
萧翎道:“如是者婆婆这解毒神丹解了她们身受之毒,在下势必要随同老婆婆去赴你那位故友之会……”
钱大娘道:“他虽名动武林,人人畏惧,但却不会加害于你,这个你尽管放心。”
萧翎道:“在下如答应去了,纵然是刀山剑林,也是义无反顾,只是在下得事先说明,我可以随你赴宴,但却不能改换姓名。”
钱大娘道:“你随我赴会,在他心目之中,自然看你是钱家的后辈了。”
萧翎道:“不论他们如何去想,但我却不能亲口承认。”
钱大娘道:“好吧!届时你要听老身的话,免得露出马脚。”
萧翎道:“好!”
伸手取过玉瓶,打开瓶塞,倒出了两粒黄豆大小的白色丹丸,又回头望了钱大娘一眼道:“老婆婆请再仔细瞧瞧这丹丸没有错吧?”
钱大娘道:“如是吃坏了两位姑娘,老身愿给她们抵命。”
萧翎神情严肃,分把两粒丹丸,送入了玉兰和唐三姑的口中。
金兰双掌齐出,拍活了玉兰的穴道。
只见玉兰尖叫一声,满室滚动起来。
原来她毒性提前发作,始终未停息下来,但因穴道被点,晕了过去,虽是痛苦万般,但始终无法叫出声来。
此刻穴道已解,知觉尽复;再难忍受那收筋化骨之疼。
萧翎回目望了钱大娘一眼,说道:“老婆婆请运气戒备,在下一向是不愿暗中突袭,如是她们两位服错了药物,害了性命,在下要全力搏杀你,替她们报仇。”
钱大娘恍如未曾闻得萧翎之言,口中自言自语他说道:“奇怪呀!奇怪,这疗毒神丹,一向是灵验无比,怎的这位姑娘会这般痛苦?”
金兰和玉兰孤苦相依,情逾姊妹,见玉兰此刻的痛苦尤甚过死亡,不禁黯然泪下,点点泪珠,沾湿了衣衫。
只听唐三姑啊哟一声,盘膝而坐的身子,突然栽倒地上,雪白的脸上,笼罩了一层黑气,张口吐出了一片黑水。
萧翎心头大为紧张,运劲右臂,缓缓举起了右掌,道:“老婆婆,小心了。”
正待发出掌力,忽听钱大娘叹息一声,道:“好厉害的毒药。”纵身而起,跃落唐三姑的身侧,扶起了唐三姑的身子。
萧翎缓缓放下举起的右掌,回头看去,只见玉兰已不再尖叫滚动,脸上也和唐三姑一般,泛起一片黑气,张口吐着黑水。
金兰蹲着身子,扶住了玉兰娇躯,右手轻轻在玉兰背上敲打。
这转变,是好是坏,萧翎无法预料,只好静以观变。
忽觉一股奇臭味道,触鼻欲呕,充塞全室,萧翎一皱眉头,暗道:这是怎么回事?
只听钱大娘长长吁一口气;道:“好了,好了。”回目望了萧翎一眼,接道:“她们上吐下泻,灵丹效验已著,你请出室,待老身替她们换件衣服。”
萧翎知她武功高强,如是一旦动起手来,那金兰根本就非她敌手,如是自己退到室外,这钱大娘即可为所欲为了……
他心中虽是疑信参半,顾虑重重,但人却缓步向外行去。
大约过有顿饭工夫之久,室中才传出钱大娘的声音道:“三庄主,请进来吧!”
萧翎步人室中一看,景象已然大变,只见那唐三姑和玉兰二人并肩盘膝而坐,微闭双目,正在运气调息,两人脸上浓重的黑气,已然消退甚多。
钱大娘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