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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往前走,没再回过头。
四、吴三桂与陈圆圆再度相逢
吴三桂正打算休息,佣人来报有人找他。他心里在琢磨着是谁这么晚来找他?佣人见吴三桂没有明示,便一直立在旁边。
张氏见如此,便对吴三桂说:“你怎么不给人家句话,弄得人家老在外面等!”
吴三桂便问佣人:“来人是个什么样子?”
佣人说:“是个青年男子!”
吴三桂说:“那你叫他回去吧!明日再来找。”
佣人领了吴三桂的旨意便走了。
吴三桂觉得乏了,要张氏服侍自己休息。张氏依言为吴三桂洗脸洗脚。要在平时,这些事都是丫头做的,但由于京城尚处于混乱之中,一时难以买到合适的丫头,所以,张氏只有自己动手了。
佣人又走来了,对吴三桂说:“那人不肯走,说非要见到老爷不可!并让我将这块小玉佩带给老爷,说老爷认识它。”
吴三桂听了佣人的话,心里很诧异: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赖在吴府里不走呢?他决定先看看玉佩再说,于是他从佣人手中接过玉佩一看,心中一惊!原来这是他赠给自己的爱妾陈圆圆的信物。他再也坐不住了,连忙问佣人送玉佩的人现在在哪里?
佣人告诉他那人正在客厅里等着。
吴三桂叫佣人立刻叫他来。声刚落音,他又制止了佣人。然后下床,趿着鞋奔客厅而来。为了陈圆圆,他度过了多少个不眠之夜。自从那日在京城里分别之后,他时时刻刻都在念着她想着她。许多人认为他是因为陈圆圆被刘宗敏抢去而与李自成闹翻脸的,然后再请清兵入关来消灭李。此话确实有几分道理。因为他确实把陈圆圆看得很重,甚至重过他自己的生命。他本来不是那种重色轻义的人,他曾经宽恕过侮辱了自己妻子张氏的手下,但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陈圆圆是神圣而不可侵犯的。这并不是因为她是自己的爱妾,而是因为她是陈圆圆。
吴三桂走到客厅时,那人正背朝着他。吴三桂觉得这个纤细的身影很熟悉,但到底是谁,他却说不清楚。那人转过身来,吴三桂一看,惊叫着奔过去。“小兄弟,怎么是你?”
那人并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点点头。
吴三桂抓住他的手掌,那人缩了缩手,然后任由吴三桂捏着。吴三桂觉得奇怪:男人的手掌怎么会如此柔弱细腻?他惊诧地看着来人,只见来人的眼里泪光盈盈,像要哭的样子,他想: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如此矫情?他不免正色地问:“小兄弟,你怎么能找到我这里来呢?”
那人哽咽着喉咙,依然说不出话来。
吴三桂说:“小兄弟,你别急,有话慢慢说。”
那人木头似的听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非常专注地看着吴三桂。突然,他像想起了什么似的。他将自己头上的头发打散,将自己脸上的化妆抹去,然后脱去外套。
吴三桂惊呆了,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兄弟竟然是陈圆圆!是他牵肠挂肚日夜思念的陈圆圆!他一时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是傻子似的看着她。
陈圆圆也傻子似的看着吴三桂,似乎在认真地分辨着他到底是不是吴三桂。
吴三桂与陈圆圆对立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动也不动。仿佛这个世界上的一切生命都停止了呼吸,只有她与他的心脏在搏动着,他们彼此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心跳。
突然,陈圆圆开始挪动脚步向吴三桂靠拢,而吴三桂也开始挪动脚步向陈圆圆靠拢。接着,两人同时加快了步伐。陈圆圆几乎是跑着扑进了吴三桂的怀里。
吴三桂拥抱着她站立着,就像拥抱着一种生命的意义,一种精神的寄托,一种情感的依附。他搂抱着她,既不敢用力,恐怕用力过度而抱坏了她;也不敢不用力,恐怕她再次从自己怀抱里飞走。他用手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柔软的青发,就像在抚摸着自己受伤的心灵。
陈圆圆紧紧地搂着吴三桂,就像风缠着一片云,像雨恋着一块土,像阳光爱着一方天空。她让自己的耳朵贴着吴三桂的胸部,认真地聆听着吴三桂的心跳,一次又一次地感受着吴三桂真实的生命和沸腾的热血。
令人奇怪的是,两人搂抱了这么久,竟然都没有产生性冲动。仿佛两人都没有产生那种欲望,只是觉得能够拥有对方就心满意足了。
吴三桂搂着陈圆圆的手慢慢地松了,他牵引着她坐在灯光之下,然后认真地看着陈圆圆的脸,就像在检查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是否有什么损伤。
陈圆圆依然将自己的头靠在吴三桂的胸部。她仿佛一刻也离不开吴三桂那有力的心跳。她用自己细而柔软的手掌以女人特有的细腻抚摸着吴三桂。她也在检查着现在的吴三桂与自己以前爱的吴三桂有什么不同。
吴三桂觉得自己的心理平伏了,便轻轻地将陈圆圆推开,关切地问:“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陈圆圆也问:“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来的?”
吴三桂就把自己那惊心动魄的经历告诉了陈圆圆。如果不是与吴三桂在面对面地说着,她无法相信吴三桂竟然经历了这么多曲折与艰难。吴三桂说完自己的事以后,又反问陈圆圆。
陈圆圆话还没有说,眼一热,泪却要先流出来了。吴三桂一见之下,顿生爱怜之心,于是又将她搂到自己的怀里。说实在话,他无法想象一个弱女子在这兵慌马乱的年代能够幸存。要不是实实在在地搂着她在自己怀里,他还真以为这就是梦!
陈圆圆将李自成进京以后,自己如何被刘宗敏掠去,如何受到刘宗敏的折辱与欺侮说了出来。一边说一边流着泪。吴三桂听得满腔怒火,恨不得立即将刘宗敏杀了。接着陈圆圆又将李自成如何释放自己说了出来,吴三桂听了只是默不作声。
许久之后,吴三桂问:“后来呢?你从李自成手里逃出来以后,这么长的一段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
陈圆圆默不作声,她在考虑是否将真实情况告诉他。因为杨天曾经嘱咐过她,让她不要将自己与她会面的事告诉吴三桂。
吴三桂见陈圆圆不开口,又说了一遍:“这么长的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
陈圆圆脱口而出:“是杨天救了我!”
吴三桂惊叫着:“杨天?他还活着?”自从那次在海滩上失踪以后,吴三桂便一直以为杨天死了。因此,陈圆圆告诉他是杨天救了她,这太令他吃惊了。
于是陈圆圆就将自己如何在街上遇险时碰到了杨天,如何女扮男装,如何躲在杨天家度日的过程全说了出来。
吴三桂听到此处,心里划过一道阴影:陈圆圆与杨天孤男寡女单独相处那么长的一段时间,难道就没有其他什么事发生么?不知为什么,他觉得陈圆圆如仅被刘宗敏强奸,她还是干净的,而如果与杨天有染,他便觉得令人难以容忍了。于是,他情不自禁地用审视的目光看陈圆圆。
陈圆圆被吴三桂看得不安起来,便干脆告诉他说:“杨天不许我告诉你,是我自做主张告诉你的!”
吴三桂听后一怔,转过话题问:“杨天脱险之后,为什么一直不来找我?”
陈圆圆说:“他不愿意见你。”
吴三桂听后,心里明白了。杨天对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感到耻辱,觉得他当了汉奸卖了国。按照杨天的性格,他自然会如此了,而自己刚才竟然还在猜忌他。
想到此处,吴三桂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闪烁不定的灯光。
五、陈圆圆与吴三桂谈起了李自成
陈圆圆看着吴三桂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有很重的心事。她又悄悄地靠拢了吴三桂,然后站在吴三桂的身边,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吴三桂。
吴三桂身子一颤,有一种酥麻的感觉立刻传遍全身。他在心里赞叹着: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接着,他感觉到陈圆圆柔软而性感的手掌在他的脸上滑动起来,有如一缕温馨而和谐的春风拂过湖面,他的心里荡起圈圈涟漪。
他很舒服地承受着陈圆圆这种充满爱意的抚摸,甚至稍动着身体暗示着陈圆圆的爱抚再深入些。
陈圆圆明白了吴三桂意思,她将自己的手掌探到了吴三桂那宽厚结实的胸部。一触及到他的胸部,陈圆圆也感受到情不自禁地战栗。这块胸脯对她来说是太熟悉了。它曾经令她感动过,令她销魂过,甚至令她昏厥过。她是从那片厚实的土壤上获得了力量。这片胸脯令她永世难忘。
吴三桂感觉到一股热流化作涓涓的柔情,款款流入了自己的心田。他心中的烦恼渐渐远去,他仿佛来到一片高原之上。
他的四周没有高山与沟壑,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他的视野,他的视野远处是大地的边缘与天空相接,就像一条绚丽的蓝飘带。他仰起头,看朵朵白云从头顶晃过,看见只只小鸟从头顶飞过,任习习的暖风拂过脸面,拂过胸脯,拂过心田。他尽量让自己产生一种快要飞起来的轻盈感觉。
陈圆圆也渐渐地感觉到自己进了某种混沌状态。她的思路不再清晰,她的情感不再清纯,她的意志像要脱离她的灵魂。于是,她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抚摸着吴三桂的手也随之加快了速度甚至放荡起来。
吴三桂终于感觉到埋藏在自己心田底层的某种意念被搅动起来,他的身体有一种即将燃烧的燥热。他开始无法理智,他的身体因为思想的紊乱而变得肆无忌惮。他扛起陈圆圆,将她抛到床上,然后像剥笋似的将她身上的所有衣服都剥得一干二净,让一具娇美而艳丽的胴体横陈于自己眼前。
奇怪的是,陈圆圆并没有从吴三桂粗鲁的动作之中感觉到粗鲁,她只是有一种被折腾的快感一次又一次传遍全身。她的身体因此而空泛起来,就像一种因经历太久的渴望所呈现出来的疲软与无奈。
吴三桂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思想,更不用说行为。他像一个贪婪的赌徒面对一堆自己赢得的筹码一般,向陈圆圆的裸体扑过去,用力吮吸着她洁白光滑的身体。他甚至用牙齿轻轻地咬,他想让陈圆圆在痛楚之中感到快乐,他也想让自己在此之中感到真实。
两人经历了一阵动物的搏杀之后,身体都疲乏了,思想也空白了。两人都静静地躺着,不再说话,仿佛这世界上的一切都远离自己而去。唯一让他们感到真实的是对方的身体。
许久之后,吴三桂觉得自己的体力恢复了,他有了说话的欲望。他觉得与陈圆圆分别这么久,有许多话想说。而先前他们之所以没说过痛快,是因为他们发现他们之间已经有层看不见的隔膜。这层隔膜的形成是不以他们的意志为转移的。它其实是人与人之间一种因自私而形成的某种物质。现在,他觉得那种隔膜暂时消失了。那是因为他与她经历了这场死去活来的爱之后而消失的。
所以,吴三桂用力推了推陈圆圆。
陈圆圆本来仍然沉浸在那种搏斗所带来的满足感之中。见吴三桂推她,抬起头,迷惑地看着他:“你想干什么?”
吴三桂问:“你在干什么?”
陈圆圆说:“我什么也没有干。”
吴三桂说:“我想与你说说话!”
陈圆圆说:“说什么呢?”突然,陈圆圆觉得自己这句话回得非常愚蠢,因此,她赶快缄口不语。只是用温情四溢的目光看着吴三桂。
吴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