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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就这样睡了一夜?
温江雪轻轻拉下她的手,忍不住去看她,她的睫毛长极了,小扇子一般圈出一圈阴影在眼睑下,紧皱着眉,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你做了什么不开心的梦?”温江雪声音轻了又轻,伸手想去抚平她的眉毛。
门外忽有人敲门,吓了他一跳,忙收回手。
就听门外霍少游道:“温大人可醒了?我们大人请您过去用早膳,用过之后我们好赶路。”
身边的从善被惊的眉头一紧,猛地坐了起来,迷迷瞪瞪的呢喃:“不要……”
“什么?”温江雪被她没头没脑的呢喃搞的诧异,坐起身问道:“不要什么?”
从善像刚从梦中惊醒,惊愣愣的扭头看着温江雪,半天才缓过神来,捂着额头闷闷的吐出一口气,“相爷啊……”
温江雪整了整衣襟,问她,“做了什么梦?还不要不要的。”
从善捂着额头,闷哼一声,“没什么,梦到一些以前的事……”梦到山匪将她折断了她的手,让她跪在地上不许挣|扎。
温江雪下了榻,洗漱道:“收拾一下,去吃早饭。”他与她一早上躺在一块,很是不自在,感觉很微妙……他刻意避开从善,匆忙洗了脸先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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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到斋堂时发现林律,霍少游和那‘陈从善’在一桌吃饭。
那陈从善见他进来,很怕他的躲了躲,林律便示意她不要怕。
可以啊,一晚上勾|搭上了林律,他倒是小看了这个陈从善。
他也不急着现在找她麻烦,坐在另一张桌子用了早饭,等吃完了还不见陈楚玉过来。
林律他们急着赶路,几人收拾好等在了院子里。
温江雪装了一块饼想去找陈楚玉,还没去就看见封崖扶着陈楚玉,与那叫丁丁的小矮子一起过了来。
他眉头不自觉的一蹙,再看陈楚玉脸颊烧红,精神萎靡的,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陈楚玉,你不舒服吗?”他开口问道。
从善头昏脑涨的,扶着封崖道:“不碍事,只是有点发烧,撑一撑就好。”
“既然不碍事就不要劳烦封大人了。”温江雪伸手去拉她。
封崖伸手拨开,道:“她不舒服,我先带她下山找大夫,你们自行下山,我们在八里桥汇合。”说完也不管温江雪同意不同意,打横抱起从善,带着丁丁就走。
温江雪想喝止,话音还没脱口,三个人以消失在了静心庵之中。
他气的将饼一扔道:“下山。”
幽草经过昨夜怕极了他,躲在林律身后小声道:“我不会骑马,林大人可否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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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崖带着从善和丁丁片刻不耽误的下了山,又行了半天的路才在一处小山村找到大夫。
好在从善只是发烧,麻烦的是她又来了葵水……在那大夫家中耽搁了四天,她好的差不多了才又动身去八里桥。
等三人赶到八里桥时,从善发现情况有些微妙。
温江雪,林律,霍少游和幽草几人已经假扮寻常的过客住进了一间客栈中。
林律说,这是幽草的提议,为了不打草惊蛇不以官员身份直接去查案,而是扮成路过的,暗中调查。
他很赞同,温江雪也不管这些个事。
从善倒是意料之中幽草已经搞定了林律,但意料之外幽草居然插手这件案子。
她委婉的表示,这镇子如今已经是家家闭户,自从那个长公主的草包儿子在这里游玩被杀之后,官府也已经限制了寻常过客进入,他们这么多人,突然进入镇子,就算微服也很引人注意啊,那罪犯又不是傻,看不出来可疑之处,还不如直接光明正大的进驻镇子,搜查,解剖尸体查案。
但是那林大人对她这个关系户很有成见,他还是赞同幽草的提议。
从善无可奈何,本不想再开口,但令她崩溃的是,他们如今住的这个客栈正是那长公主的草包儿子被‘吸血妖怪’抓走干掉的案发地,并且上上一个受害者,也是这客栈中的过路客人……
幽草提议他们住在这里,引蛇出洞,守株待兔。
从善简直惊叹,这摆明了是送死啊!这些人难道没听过那些鬼故事里,说了不要去的禁地就一定不要去啊,去了就是死啊!
可林大人觉得可行!
可行个鬼啊!这样完全将自己暴露于险境,等着那‘吸血妖怪’来抓啊。
从善一急要抓起桌上的冷茶去喝,被封崖不动声色的按住了手。
封崖拿过那茶道:“你不能喝冷的。”
温江雪坐在对面看了他们一眼,之间从善乖乖的丢了手,没有去喝,心中便是冷笑,倒是真听话,谁的话都听。
从善便去求问温江雪的意思,“相爷也觉得这样可行?让相爷住在这里犯险实在是不妥啊,不如我与封大人,丁丁陪相爷先去衙门?让林大人他们在这里引蛇出洞?”
温江雪坐在那里,拿绿幽幽的眼睛似笑非笑的将她望住道:“我倒是觉得十分可行,不如今夜我们就派个诱|饵,去引那‘吸血妖怪’现身?”
从善心里咯噔一声。
温江雪恶意满满的道:“我看就让陈楚玉今夜献|献|身吧。”
从善目瞪口呆,这又是发的哪门子邪|火找她的麻烦啊???
☆、第43章 四十三
温江雪这个王八蛋,居然当真让她去当诱饵!
从善抗议,“既然这主意是陈小姐和林大人想的,那合该他们去,我不同意这个法子。”
“没问你同意不同意。”温江雪根本不给她拒绝的机会,他道:“林大人是此案主审,他若是出点什么事你赔得起吗?至于陈小姐……”他眼神幽幽落在幽草身上,“我好不容易找到她,怎么能让她这样轻易就死了呢。”
幽草一寒,低下头不敢看他。
从善心中悲凉,敢情就她的命不值钱啊?
她辩驳道:“所以我才提议我们先去衙门弄清楚……”
“案情不容耽误。”林律打断道:“我们怀疑长公主的小儿子林瑞阳还没有死。”
死不死与她何干?
林律继续补充道:“到目前为止被那‘吸血妖怪’所害死的已有六个人,每个死者皆是突然失踪,两天后尸体被丢弃在失踪的案发地,死亡原因也皆是双腕割开,放血而死,可林瑞阳已经失踪了七天,尸体还没有出现,所以他极有可能还活着。”林律认真严肃的看着从善,“那‘吸血妖怪’随时会杀了林瑞阳,所以我们要抓紧时间,时间就是性命!”
可她的命也是命啊!总不能拿她的命去换林瑞阳的命吧!
她愤愤不平的道:“林大人怎么就能确定那‘吸血妖怪’会出现?也许它再也不出现了呢。”
“不会。”林律道:“那‘吸血妖怪’害人有个规律,每七日会动手一次,抓走一个人,今日距离林瑞阳失踪已经是第七日,所以它极有可能出现,不是丢弃林瑞阳的尸体,就是再抓下一个人。”
分析的头头是道,很好很好。
从善心中气愤,刚想辩驳就听身侧的封崖道:“我去吧。”
从善一蹙眉扭头看他,有些气愤的叫了一声,“封大人!你……去什么去啊。”她压低声音道:“我们根本没摸透底,贸贸然是赶着去送死吗?”
温江雪看她和封崖交头接耳就来气,倒是挺护着她的老情郎。
从善又道:“林大人分析的很有道理,可封大人身为右少卿犯险实在不妥,我认为我们该找一个会功夫的人去做诱饵,这样就能在‘吸血妖怪’出现的时候擒下她。”她的眼睛扫了一圈落在霍少游身上,“我觉得霍兄很合适。”
霍少游一惊,怒瞪她。
从善也瞪他,“霍兄又年轻又会功夫,和我同为寺副,刚刚好。”官职一样高,她去得,霍少游怎么就去不得?她看谁还有理由否定。
“不行。”温江雪坐在那里幽幽道:“死的那些人没有一个会功夫的,可见那‘吸血妖怪’只会挑一些好对付的人下手。”他看着从善笑,“我们在坐的诸位还有谁比你更合适?”
去他娘的……温江雪今日就是铁了心的要搞死她!
“怎么?这可是个立大功的机会,陈寺副不乐意?”温江雪笑问她。
让你去你乐意?!
“陈寺副放心,你们封大人会在暗中好好保护你的。”温江雪又笑看封崖,下决断道:“此事就这样决定了,不用再议了,现在陈寺副就收拾一下,上街上晃一圈,引起‘吸血妖怪’的注意,然后回来住进林瑞阳之前住的那间房中。”
这他妈的是给她挖好了坟墓等着她躺进去了!
从善心里气啊,看温江雪起身要回房去,她起身追上去两步问道:“敢问相爷,我是哪里得罪您了吗?”你这样坑我!
温江雪笑了一声,回过头来,一双眼睛笑的暧昧不明,道:“陈寺副何出此言?我给你个机会为你的封大人卖命破案不好吗?还是你觉得你的封大人不值得你卖命?”
封崖还坐在她身后,蹙着眉看温江雪。
从善气笑了,眯眼冲他一笑,一字字的道:“值,当然值得了,为了封大人我刀山火海,肝脑涂地。”
温江雪也笑,冷飕飕道:“那还等什么?”扬声道:“霍少游,送陈寺副出客栈,游游街。”
“不必,我自己去。”从善瞪他一眼,扭头进屋,扑过去伸手就拉住了丁丁的手,期期艾艾的道:“丁丁,我要是死了就没人给你买好吃的了。”
丁丁皱眉厌弃的看她,想抽出手道:“封大哥会给我买的。”
封崖起身拉起从善道:“我和丁丁会跟在暗处,不会有事的。”
她扭头就抱住了封崖的腰,“封大人你是个大好人!”
温江雪站在门外心烦意乱,扭头回了自己的客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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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里阴沉沉的,月牙隐在阴云背后,光线暗淡的不行。
从善提着灯笼胆战心惊的走在黑漆漆的长街上,心中呕的要死。
一连发生了这么多起惨案,这镇子里的人一入夜就家家闭户,连生意都不做了,所以这街上没有一点儿人烟。
一路走过去,连个亮灯的屋子都没有,全是冰冷的房门紧闭。
夜里起了风,吹的从善手中的灯笼摇摇摆摆,忽明忽暗,吹的她襟前凉飕飕的打了个冷颤。
她拉了拉衣襟,心里发毛的回头看了看,黑漆漆的长街上空无一人,只有酒馆外酒旗被吹的呼啦啦作响。
王八蛋温江雪……
她抓着衣襟继续往前走,越走风越大,卷的路旁的零碎物件咯噔咯噔作响,像是无数只老鼠躲在里面似得。
又行两步,风忽然卷灭她手中的蜡烛,光线一灭,她站住了脚步。
有什么声音在她身后,轻轻的,像风,像什么东西落地,“哒哒”的,像……脚步声,一步一步的靠近她。
她脊背的毛孔张开,她站在原地攥紧了手中的灯笼,鼓足气猛地转身回头——
没有人,背后是黑漆漆的长街,招展的酒旗白帆,什么人都没有。
她吐出一口气,刚要回头,背后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
她浑身一颤,僵在那里,落在她肩膀上的东西慢慢的,缓缓的爬上了她的脖子——是一只手,又凉又苍白的手。
她一口气提到喉咙口,张嘴喊道:“封大人!丁……”字还没脱口就被那手扼紧了喉咙,捂住嘴。
她伸手要去摸袖子里的匕首,背后那人扣住她的手腕“嘎巴”一声就将她的手腕掰断。
从善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