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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该是谁的错?文魁唏嘘不已,“离十点还有十分钟,你打算怎么比试?”
“三发子弹走生死,背离五十步,时辰一到死生便见分晓。”罗德早就没活的打算,因为他知道光是杀机和气势文魁就比他略胜一畴。
文魁无异议的耸肩,倒出空弹匣,搁入三发子弹,并在枪管套上消音管。罗德则是谨慎检视枪的准星调整到最佳状态,非常细心擦拭着枪管后才缓缓放进三发子弹。枪是杀手的伙伴,他的第二生命。
当十点前一分钟,两人便背对背各走到定位,时刻一到——
“砰!砰!”连续两声枪响,虽消音管消去大半枪响回音,却仍惊动了树梢的鸟儿及找人的朱婷。
“刚才那是什么声音?”朱婷喘息的停下脚步,纵使她本身练过武,不过背个人走那么长的路也是会累的。
“好像是枪声。”伍菲菲面泛诡异的瑰红色,体温也在逐渐升高。
“我们过去瞧瞧,菲儿,如果不舒服就别强撑着,我会阻止他们就好了。”朱婷感觉到背上的伍菲菲呼吸紊乱,心跳太过急促,她不免有些担心。
“没关系,我还可以撑下去,只是麻烦你。”伍菲菲强忍着发烧的难受和痛苦的身体。
朱婷只好深呼吸,一鼓作气的走到小路尽头,又听相同的咻咻的声音。
“剩下一发子弹了,你也别躲了,我们干脆面对面一次作个了断。”
文魁不置可否,从草丛后走出,一派气走神闲的负手而立;而罗德神情严肃,全身猛锐蓄势有如伺机狩猎的黑豹,杀气和恨意亦红了他的眼。
当和风吹起时,他们同时扣下板机——
“不——”
“危险!”见背上的伍菲菲一跃而下,没大脑的冲进交战双方的中央,朱婷吓得大叫。
“菲儿!”凄厉的吼声划破晴空,罗德仅来得及接住伍菲菲软倒下的娇躯,只见她胸口喷出大量的鲜血,染红了他的眼。
“德……别再杀人了。”伍菲菲凄楚的望着罗德,能死在他怀中也算是幸福。
“该死的,你为什么不能乖乖躺在医院?”罗德眼角溢出泪,“我送你去医院!”
伍菲菲摇摇头阻止他,干咳了两声,咳出的血丝滑下嘴角,“阿德,谢谢你让我尝到了爱情的滋味,但我真的……真的不希望你再杀人了。”恳求的目光令他不忍。
“好!我答应你,但杀母之仇我非报不可。”
“唉——”微弱的轻叹逸出她苍白泛死灰的唇瓣,她的眼再也没睁开。
“菲儿!”罗德仰天长啸,抱起她便飞奔离去。
而朱婷看到这震撼的一幕,整个人呆成了石头像。到底是谁杀谁,到底是谁打中了伍菲菲,她都无法去思考了,她只知道菲儿死了,如果她不带菲儿来,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如果……”
“你用麻醉枪,怎么杀得死人?”暗帝在一旁抬起了子弹交到文魁手中。
“帝,你怎么来了?”文魁也没料到会跑来伍菲菲这个插曲,他全部的心神全放在树林跑出的朱婷身上,以致警觉心低落。
该死的!她来这做什么?如果刚刚冲动的人不是那名少女而是她的话……他无法想像下去。
于是,他走到朱婷身前,毫不留情的给了惊悸中的朱婷一巴掌,“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了!”文魁转身离去,心想下一次罗德出手必然是抱着同归于尽的心,绝不会再手下留情,因为,他间接害死了罗德最亲的两个人,他这双手还真是沾满鲜血。
“文大哥!”朱婷捂着红肿的面颊,难以置信他打了她,强忍着痛楚,她追到他面前,“为什么?”
“你只是天地门的客人,没资格问那么多,待会儿我叫潘伯送你下山。”他绕过她继续走。
“你是骗人的吧!难道你昨晚说爱我都是骗我的?”朱婷的眼泪冲进她眼眶,强咽下喉中的哽咽,她一定要问个清楚。
文魁停下脚步,冷漠的眸子不带一丝感情,冷消一笑,“你不知道吗?男人为了要骗女人上床,什么样的承诺和甜言蜜语都说得出口的,你呀!还是太天真了。”他冷绝无情的抛下她。惟有这样才能叫她死心,他们根本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
朱婷怔住,感觉她的世界像被敲破的玻璃整个碎裂成一片一片,体温骤降至冰点,在炙热的炎夏她竟冷得发抖。
“朱小姐,你没事吧?”暗帝上前拍拍她的肩,没好气的斜睨身影成了一个白点的文魁。心想要赶人家走也别说得那么绝!
朱婷扯出僵滞的微笑,“我没事,你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在这静一静。”
“那你好好保重!”暗帝决定去问文魁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鬼。
好冷!好冷!
朱婷环臂的搂住不停哆嗦的身子,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的走出了天地武道馆的范围,她不知道要去哪?身上没有钱,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她才想起她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进食,尤其经过昨夜激烈的运动。
回忆起甜蜜的时光,脑海中冲击着他讥讽无情的嘲弄,心中开始摇摆不定,也许是他是故意气她呢?也许……
“朱婷!”刺耳的煞车声响起,突来的低唤使她转动了下眼珠子,涣散的视线逐渐集中在一个身穿新娘礼服的亮丽佳人身上,仿佛有某种熟悉感。
“是我!大姐。”朱樱惊喜的握住她的手,“你终于肯回来参加我的婚礼了,我一直在找你,也想告诉你以前的事是大姐的错!”
“婚礼?”
“樱儿,再不快点时辰会赶不上。”车内探出个英俊斯文的男子。
“礼文,我跟你介绍这是我妹妹朱婷,这位则是我丈夫白礼文。”
“丈夫?!你结婚了?”朱婷愕然的回神过来。
朱樱娇羞的颔首,“就在今天!先别说那么多了,我们是得赶去饭店,爸、妈见到你一定很高兴。”朱樱不由分说的拉她上车。
朱婷坐上车后,车于便驶向目的地,看着窗外景物如飞,宛若光阴似箭,转眼间大姐也将为人妻,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感慨。
“你这些年是跑哪去,怎么也不打通电话回家,你可知道爸妈有多担心?”朱樱微愠薄斥,见到妹妹而喜悦得情不自禁眼眶盈泪,身旁的白礼文体贴的递上纸巾。
朱婷侧过头,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眼前这个娇羞含怯的女人真是以前恃才傲物、目空一切的大姐?!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
“是阿姨查到你念的大学,请私人侦探拍照片寄给我们,否则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在何方。你连电话也不打,我一个月前寄的喜帖,你也没回音,我还担心你会不回来。”朱樱抽泣。
“别哭,哭花了脸可不好看!”白礼文怜爱的凝视着娇妻。
“要你管!”朱樱蛮横的霸气不变,这让朱婷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确实是她大姐。
“大姐!”朱婷迟疑的低唤着。
“你终于肯叫我了?”朱樱激动的搂住朱婷,“对不起,都是大姐不好!”
“没关系,事情都已经过去了。”朱婷安慰的拍拍朱樱,心想什么时候好强的大姐变得如此爱哭。
“那么你现在还有跟文英魁在一起吗?”朱婷小脸黯淡下来,唇际浮现勉强的微笑。
“没关系,只要你回来就好了。”见朱婷不愿多谈,朱樱转开话,“待会儿我借你衣服,你还是当我伴娘……咦!你脸怎么肿起来了?”明眼人都看得出是人为造成的。
朱婷苦涩的笑了笑,一颗颗晶莹剔透的泪珠儿就这么扑簌簌的淌下。
“朱婷,你别吓我,怎么了?”朱樱一时慌了手脚,幸亏身边还有个沉稳的丈夫适时递上纸巾。
朱樱愈安慰,朱婷愈不能控制自己情绪的哀声痛哭。
“小妹,你这么哭也不是办法,不如宴会后找个地方你们姐妹聊聊。”白礼文体贴入微的道。
“这样也好!”朱樱只能轻拥着朱婷,今日自己将成为商人妇,好不容易盼回了妹妹,相聚却是么短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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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告诉大姐发生什么事了吗?”朱樱看着出落得美丽动人的妹妹,心中感触良多,如果当初不是她恶意的从中作梗,朱婷和文英魁会不会成为一对?她灵光一闪,“你现在真的还和他在一起对不对?”
歇息的泪因朱樱的话再度席卷至她哭肿似核桃的红眼睛,她伏案而泣。
“你脸上这巴掌该不会是他打的吧?怎么可能?他那种冷静到对任何事都无动于衷的家伙?”朱樱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到底出了什么事?”
“我……我害死了一个人。”朱婷啜泣,“所以他才那么生气。”于是朱婷把发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朱樱,只略过和他做爱的那一部分。
“傻丫头,他是在担心你。”听完朱婷的叙述,朱樱抹去她颊上的泪,“你可知道他以前是怎么对我的吗?严格说起来我们根本不能算情侣,其实从头到尾他都是被动的一方,而我又爱面子的死缠着他,直到上了高中,我才渐渐发觉我在他眼中和一般人没两样,他从没在乎过我。”
“怎么可能?”大姐是那么完美又漂亮。
“怎么不可能!他从小是个弃婴,从不知道何谓家庭温暖。被人收养后,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可有可无的,因此他一直很努力,除了电脑以外,他对任何人冷淡漠然,没有什么人是值得他重视的,自然,他也就没什么情绪起伏。”
听完朱樱的话,朱婷总算明白文魁会跟人保持距离是根本不相信人,莫名心口一阵揪紧。
“我跟他交往了快一年,他常送我礼物,比如说我想要玩偶,他便眼皮也不眨一下就买来送我,不大知道我要的根本不是玩偶,而是他的心。”朱樱缅怀过去,为自己的孩子气而摇头淡笑,“我也常借故使性子做一些举动引起他注意,可惜他也仅是一笑置之。最后我跟他分手,他还是温和的微笑祝福我,我从没看过他脸上除了温和的微笑外还有其他情绪反应,更别提动手打女人,在他们天地门最尊重的就是女性,打女孩子也算是犯门规,据说要禁足七天!”
“有这样的门规吗?”依文魁对天地门严明戒律,怎么可能容许自己犯一点小差错。
“看来你对他了解太少,不过从他会对你有情绪反应看来,他真的很重视你,要不然也就不会借争执来赶你走。”如果她推算的没错。
“赶我走?”朱婷心头有不好的预感,眼前浮现那天罗德要来取他性命的画面……“难道说,他是不想牵连我,只是为了保护我?”
“所以说你很幸运,当他认定了一个人就是一辈子、我就没那个勇气像你一样勇于面对自己的爱,我伯失败受伤害。”
“大姐!”从不在人面前示弱的大姐真的变了。
“快去找他吧!爸妈那边我会跟他们说一声的。”
朱婷倏的站起,抚了抚胸前那颗粉红玉石。
“那是他送你的吧?”朱樱绽开笑颜,“以他事事要求完美的个性,没想到他居然送那么不起眼的东西给人。”光这一点就知道朱婷在他心目中确实有不一样的地位。
朱婷搂了下朱樱后,跑出去。无论如何她都想再见他一面。
狂泻的水声震耳欲袭,吵醒了靠树沉睡的人儿。
“你醒了!”
朱婷霍的张开眼,她想起一走出宴会后就被人击昏,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望着大树边竟是万丈深渊的瀑布,轰隆轰隆的声音如惊涛骇浪、裂石崩云,她惊惶的欲站起,才发现双手被反绑至身后。
“你……罗德!”全身漆黑的罗德遗世独立的寂寥身影令她想起孤独的与病魔奋战的伍菲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