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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认同
一天、两天过去,时间好似龟速运转。
原本该紧张的高三,顿时,便没有了动力和压力感。无心再看林子涛的诗,无心再翻王后雄的政史地资料,只是在闷热的九月心生浮躁,两耳插着耳塞,躲在堡垒后懒散的无意识浏览去年期刊的《意林》合辑。
(果冻,想谁呢?最近这么消沉。振作起来。借你的《意林》看看)杨珺的纸条。
没回她纸条,只是随手让同学把书传了过去。
(果冻,你和林子涛一个宿舍?就每天和郭阳打球那个)没过一会,杨珺又传来一张纸条。
(恩,我们三个都在一个宿舍。)我回
竟觉察杨珺这两天给我传纸条频繁,多想无益,索性不想。杂念却就被这导火索点燃,又莫名想到郭阳,想到他手指间夹得中华,想到他球场的篮板,想到他洁白的牙齿。想到他和林子涛一起叫我老婆。
“这是我喜欢他?”生命中第一次自问中提到喜欢除父母外的人。
想到这里,瞬间大脑空白。恍然感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贼一样不安的四下偷瞄周围同学。即便确认没人注意我,还是无地自容般幻听到被所有人嘲笑,甚至责骂。
瞬间就被一声响彻云霄的自问吓到四肢发软,惶恐不安。
平日竭力掩饰不安,依旧三点一线,无人察觉。
“你是同性恋,你对得起你的爸妈么?你对得起自己吗?”梦中惊醒。
“全世界只有我是异类吗?我该怎么办?”夜里含泪醒来总听到这些震耳欲聋的责问,却不想这些责问都来自自己内心。
人们很多时候的焦虑浮躁几乎都来自自我内心的责问,明明清晰的听到自己内心的想法,却还是没有勇气接受承认。
度日如年,封闭自我,魂不守舍……
一天天看着郭阳空着的床铺,却开始愈发的恨他。想着那些过去,一次次的用如果作假设,用否定作结论。
同性恋?这样陌生的词汇开始在我脑海中翻滚。没有图书馆,没有网络,甚至交通都闭塞的地方,怎么会理解这样一个词。突然真正的感到天塌了下来,可是人们不是说有高个子顶着么?高个子在哪呢?此刻,就连可以敞开心扉的朋友也没有。
原来,我们走到看似绝境的那一步,才在真正看懂一些问题后发觉长大只是一瞬间的事。
“冬冬,你最近怎么了”林子涛轻声的问我。
“没事”我回他。他没有再称呼我老婆,也许意识到我开始陷入一种困顿,也许是觉察我对郭阳不一样的感情,也许只是不想再叫了。总之,我一直都认为他是个聪明的诗人。
“没事就好,一会儿我和郭阳去打球,你来看不?”
“郭阳来了?”终于理解了喜出望外这成语的内在。脑子只闪过一个想法:原来我真的这么想你。
“嗯”
“奥,一会见”瞬间杂念烟消云散,也把兴奋的心情暴露在林子涛面前。
“这么大反应。”林子涛眼神里似乎多了层迷雾。
下午活动课,把眼睛擦的闪亮,确实看到了郭阳蹦跶在篮球场。刹那间,好似之前因自己性取向“另类”造成的困惑烟消云散,对郭阳的所谓的恨也好似雷阵雨,雨过天晴后竟晴空万里。看着他渣渣的技术却绝不低调的嘶吼。站在球场边居然莫名其妙的笑了,自己都觉得猥琐。
尽管想到喜欢上了和自己相同性别的郭阳会慌神自责,但还是在失控中觉得满足,至少我们还是很好的朋友。
铃响,上课。高中的课间十分钟完全沦为厕所的十分钟。甚至课间三十分钟的篮球,也只是刚刚赛前准备的热身。那些整日埋头苦学的学霸也只是偶尔出来喘口粗气便继续蓄满力量扎进一沓沓的N模习题中。
(你定下考艺校了?)这次我主动传给了郭阳。
(恩,准备学美术。宋璐,播音主持。)十几分钟后收到回复。
差点笑出声来,想象到一张比电视机还方的脸挂在电视机上风骚的播报新闻,实在滑稽。是不是我骨子里就在贱贱的以貌取人,想到平日里对宋璐也畏惧三分。这些也许是人性中天注定的一种平衡。
(下课后让你看个东西,嘿嘿)快下课时收到了郭阳的纸条。
诧异、兴奋。
作者有话要说:
☆、杨珺
第四章
终于,熬到下课铃响,郭阳借我同桌去厕所的空档坐到我的左边。此刻,甚至,都没有底气直视他的双眼。为了不被觉察,还是硬与他对视。单眼皮,细长睫毛下清澈的眼睛中似乎有一片温柔平静的湖水。
“看这个”他递给我一张精致的信纸。嘴角微微上扬,依旧是洁白整齐的牙齿。突然觉得也许佳洁士几乎闪瞎别人双眼的广告确实存在着。
“好眼熟的信纸!”
“你见过?这是杨珺的”
“……”脑中那一刻像被刚刚洗劫的银行,顺便也洗劫了刚刚的诧异和兴奋。
“她说喜欢我,想和我一起学习,一起吃饭。”郭阳看着我,自顾自笑着,闪着洁白的牙齿,闪出我过往的多虑。
“别人给你的情书怎么给我看?”生硬。
“你是我老婆啊”
“好,那你以后收到的表白信都给我”
“哈哈”
郭阳,高与瘦的比例协调足以突出他温柔的面颊,白白的皮肤和干净的笑容更是渲染他阳光的气质,并非小说人物,却也不乏追他的对象。只是在高三,他和高考比起来更像星星和月亮。
原来杨珺喜欢的人是郭阳,原来杨珺这些天和我走的这么近……,原来杨珺让我帮她追的人是郭阳,原来……我那天还爽快答应她的帮追请求。
“你答应她么?”语气几近乞求。
“不会。我有喜欢的人。”干脆、又带些犹豫。
“奥,啊?”
铃响,上课,走神。
他有喜欢的人?
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度日如年般的惆怅,这些难道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中的“愁”吗。十七岁,这些情绪来的是早?是晚?正常?不正常?但可以肯定的是,它们统统来的不是时候,我更是无能为力的来左右它们。
(果冻,我给郭阳写信了,我还告诉了李文。)杨珺的纸条。
突然觉得在杨珺温柔的外表下是怎样的一张嘴脸。心生厌烦,不想回复。
(你不是说等时机成熟了么?怎么现在一下子就告诉两个人,高兴傻了吧?)尽管身为闺蜜,平日里讽刺玩笑一个不少轰炸,但都是无心的调侃,这次却是刻意的刻薄。纸条扔出去后居然也没有悔意。
(因为你们是我最好的朋友。嘿嘿。郭阳没明说,只是说可以,不过你还是要帮忙啊。^_^)很快,杨珺回复。看着杨珺额外添加的那个笑脸,越看越蹩脚,觉得这是彻头彻尾的讽刺。
我没有再回复,却开始神经质的走神:就是想达到自己的目的才这么靠近我吧,什么好朋友,我只和李文是好朋友。可是郭阳为什么又说可以,口是心非又是几个意思。心生烦躁和醋意,很想出去透透气,想要起身却发现一直被困于教室。
(我看看你的诗。)为了转移注意力写给了林子涛。
没有手机的那些年,我们就是这样把一点点的情绪和念头托付在一张张撕成长条的纸上,在沉闷教室的空气中像流星一样,划来划去,几乎从未被老师瞄到,至少我所见过的纸条都是不曾被老师非礼过的。
(老婆,最后三页。对了,杨珺让我帮她追郭阳。)一个本子夹着一张翻了四折的草纸,纸上还大大写着“果冻”。看着依旧心乱如麻。
“人生若只如初见”当然不是林子涛的诗,只是他本子扉页一句自写的诗句。字迹潦草,却在这句诗的渲染下显得很美。
是不是人也一样,尽管外表不够美丽,但是内心充满善念和温柔,也会美到骨子里。不自觉就想到了杨珺,也许她只是单纯的喜欢着郭阳,也许她相信好朋友会帮他的忙,也许她觉得开惯玩笑的朋友偶尔来两句狠话也无所谓。到是我,是是非非自己勾画出一幕幕自我感觉合理的场景,带着偏激继续在场景中添油加醋,直到折腾的自己都觉得是自己狭隘。
(诗很美,成了诗人,记得拉我一把)回复林子涛。
(老婆,我好像真的喜欢你,哈哈)林子涛回。
愣,四下张望,却与宋璐对视,又是一阵冷汗,我是有多害怕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怂。从未见林子涛如此肉麻的写给我纸条。
叠好,老习惯,夹进信封。
“妈,我都十七了,都没经历过什么大事。”突然想起,暑假某一天的午后,站在院子里冷不丁对母亲说这么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
☆、厮杀
十月初,秋高气爽。国庆假期也变成奢侈的24小时,说奢侈,却更觉漫长,从开始喜欢郭阳起便讨厌每一次假期,原因有二;一来回家取钱,二来回家思念。
除了三点一线,多了一样,模考。
“四百一,够你吃吗?”母亲指着成绩单,呵斥语气却也听得出些许安慰。
“我保证下次好好努力,冲进光荣榜。”信誓旦旦却不那么在意。
“是不是在学校没好好读书,妈不要求你考多高分,只要你健健康康,学习上尽力就够了。毕竟明年就要高考了。”母亲永远都慈祥的像不会消失的阳光。
“嗯,知道了,妈。”看到这缩水的成绩,听到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勉,居然脸不泛红,心不乱跳。还可以无耻的笑着伸手去接母亲给我的生活费。
心中只溢满着一个名字,郭阳。我明白:我初恋了。
是不是每个人的初恋都由暗恋开始,是不是每个人都视初恋为生命中的大事,是不是每个人的初恋都会以为自己一厢情愿,是不是每个人的初恋都在缺乏经验中摸爬滚打,是不是每个人的初恋都是异于自己的另一个性别。
无论怎样的自问,我都无法控制了。想起那天午后我随口答应杨珺不会在高三恋爱,信心十足的会控制自己。
开学,三点一线。
课间活动,校园里扎堆的人群散落在秋日的黄昏里,像被堆积的落叶。难得的惬意。我、李文、林子涛站在二楼栏杆处有说有笑得闲聊,有林子涛的诗,有李文的新发型,有我的八卦新闻。天知道我佯装着用不经意的目光扫瞄着每个篮球架下的高个男生。
如果真的相信“说曹操曹操到”。
“果冻,以后不叫你老婆了,我有老婆了,看”郭阳走到我们三个跟前,轻拉着杨珺的手。在他拘谨的表情和游离的眼神中我分明看到他也在注意李文,目光却是投向我,竟有一丝脸红。
“傻×,果冻是我的,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林子涛左手搭在我肩上不客气的对郭阳说,却也带着温柔的笑意。
“真搞不懂你们男生。不过,恭喜君君啊。”李文瞥了一眼我和林子涛,随即对着杨珺说。在她眼神中我分明也留意到她在注意郭阳。
敏感的个性让我刚才的惬意瞬间粉碎。全身不自在的如同摔进长满荆棘的沟壕。
“哈哈,他是闹着玩的。”杨珺尴尬的把手从郭阳手里抽出来搂住一旁的李文。似乎她知道些什么,却又笑的那么随意。
“陪我去买支钢笔吧”杨珺像个孩子撒娇的对李文说。
“嗯,我们下楼了,拜拜”李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