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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了下眉,没多停留,挽起袖子,走进客厅,站到叶唯诣跟前。
门外万明堂正在与其他住户和保安室的人交涉,地上嚎的人力气也快没了,嗓子沙哑的嚎声也渐渐小下去。
沙发上的人还没看到他,眯着眼笑嘻嘻还往电脑上倒酒。
黄泽霖伸出胳膊,拦住他倾斜的酒瓶。
叶唯诣晕乎乎盯着那双好看白皙的手,视线顺着胳膊看到了黄泽霖的脸,笑了起来:“啊,你来啦。”
他的脸很红,眼睛却亮亮的。他打了个酒嗝,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我给你剩了半瓶,你要不要?”
黄泽霖突然轻松下来,他有些想笑,开心的那种。他嘴角咧了一下,接过酒瓶放到茶几上,关了电磁炉的开关,拔下插头,走到叶唯诣的身后,摸了摸他的头。
“来,我带你回家。”
躺在地上的人不嚎了,瞪着眼红果果的看着沙发边的两人。黄泽霖伸出胳膊,从背后托住叶唯诣的腋下,半抱半拖往屋外走。
苏江恩呆傻地卡了一会,突然跌跌撞撞要从地板上爬起来,口齿不清地喊:“你,你,你晃(fang)下,不,不许zhou(走)带,带他……”
地板上洒了酒,滑得很,苏江恩晕乎乎地哪控制的了平衡。摔了好几次都没爬起来,最后咚地一声,额头磕到茶几上,疼的他啊的一嚎,上半身瞬间直挺挺弹起来。
黄泽霖拖着叶唯诣到客厅口,刚好经过苏江恩的背后。他没有功夫顾苏江恩,听到头撞桌角的声音,瞥了一眼,见人没啥事,也就额头裂了口子噗嗤往外冒血,便扭过头继续拖自己的人。
苏江恩身子往后一歪,瞅见着黄泽霖拖着人要走,本能反应往前一扑想拦住,嘴里还哼哼着疼。他脑部神经中枢被酒精麻痹,腿早不听使唤,站不也站不起来。人是没拦住了,扑却一扑一个准。
“不,不许肘……”苏江恩喊着,胳膊紧抱着黄泽霖的小腿,打死也不放。
黄先森:……
万明堂听到屋内的响声,顾不得外头的人,赶紧转身回来瞧瞧。
这一瞧,就瞧见了黄泽霖架着叶唯诣往外走,苏江恩趴在地板上、半张脸流着血、眼里都是泪光、死拽着黄泽霖的腿的场景。
“怎么回事?!!”万明堂惊了,迅速地往前一跃,冲到苏江恩的身边,想扶起他,可惜对方是铁了心的不松手,耳边只听到他口齿不清地喊:“别咒,不许肘……”
这一下,如当头棒喝,呯地刺激的万明堂脑回路高速旋回飞转了成一个发光的飞碟,咻——地一下开到银河系以外的地方,他抬头望着面无状态的黄泽霖,震惊、气愤又痛心骂道:“你TM就一人渣!”
门口录视频的高中生见到这一场景,兴奋地血液都沸腾了,吹着口哨欢叫着对着屋内一阵狂拍。
叶唯诣被黄泽霖架在胸前,脸正对着门外,他本迷迷糊糊地耷拉着脑袋,听到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抬头摆了个姿势,露出一口好牙,乐呵呵地朝着闪光灯比了一个V。
“耶!”
真是醉了(二)
黄泽霖半拖半抱,把人弄回楼下的屋子,出门经过那几个拍照的高中生,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记得打马赛克。”
其中一个剪斜刘海的男生端着手机,乐不可支地朝他做了个ok的手势,目光未移,一刻不愿错过屋内的好戏:趴在地上的人哑着嗓子哭的伤心,额头上还流着血。穿西装的男人蹲在一旁,拿着热毛巾,连哄带骗地企图帮他擦脸。
万明堂动作生硬,擦的不准碰到伤口,疼的苏江恩更悲愤了。万明堂没招,他一向是被人伺候的,哪干的来这个,不一会儿耐心就耗没了。他表情阴郁,抬头怒目瞪着门口潇洒走人的黄叶二人,又皱眉看着地上打滚哭的,心里一阵暴躁,恨不得立马叫人铲了这栋破楼。
黄泽霖没闲情管他,拖好自己的人,驾轻就熟地在201室门口的盆栽里找到钥匙,推门进屋开灯。他一手干活,一手揽着叶唯诣的肩,让他安稳地靠在自己身上。
叶唯诣喝了酒,品行倒不错,乖乖地呆着,不吵不闹。你看着他吧,他就笑嘻嘻地也看着你,眸子清亮,脸潮红,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
黄泽霖把人弄到卧室的床上,脱了外衣、裤子和鞋袜,盖上被子掖好。叶唯诣不吱声,不反抗,还算配合的进了被窝,全程盯着黄泽霖的脸,傻呵呵的笑。
黄泽霖看他笑的开心,心情也好起来,面色轻松,搓搓他的脑袋问:“你知道我是谁吗?”
叶唯诣不回答,脸往被子里缩了缩,眼笑的更弯。
“笑什么?很高兴?”
叶唯诣微微颔首。
“酒喝的很高兴?”黄泽霖坐下来,挨着叶唯诣身边,随口问了一句:“因为那个姓苏的?”
叶唯诣继续点头!
“……你知道我是谁吗?”黄先森顿了一下,脸有点黑。
叶唯诣点头。
黄先森凑过去问:“我来了,开心吗?”
叶唯诣笑,点头。
黄先森顿了下,换了一种问法:“你是不是白痴?”
叶唯诣……摇头了,笑的依旧灿烂。
黄泽霖直起身子,望着他,想了想,站起身,附身凑到他耳边说:“我来了,你才开心的!”
口中呼出的气扫在耳朵上痒痒的,叶唯诣往边上躲了躲,缩的更深了。
黄泽霖把被子头压在他肩膀后面,省的他缩进去出不来,闷死自己。
黄泽霖起身转头看到连着卧室的阳台,他走过去站在窗边,抬头往外看,左上方正对的便是苏江恩的家。也就是说,从那里拿望远镜,可以清楚的看到这间屋子里的一举一动。
黄泽霖皱眉,沉思一番,心里有了想法,然后面无表情地关窗扣锁拉帘。再转身,床上的人已经睡熟了。
像个孩子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安静乖巧的睡着。
黄泽霖轻声走到叶唯诣的身边,静默地立在床头,低头望着他熟睡的侧脸;看了很久。
这个人,他终究是舍不得。
可是,这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得偿所愿,有得便有舍。
黄泽霖一直认为上天是公平的,他给了你一扇窗必然会关掉你的门,有了光明,黑暗自然如影随形。所以遇到坏的事情,无须愁虑不安。碰到好的事情,也没什么沾沾自喜。
因为不论好坏,都只是短暂的一瞬,没有什么会是永恒不变。
他告诫自己:既然短暂,就不值得留恋,没必要花费心思。跟着光阴,一步步往前,不大悲大喜。
以前有个人对他说:“你永远都别想得到你想要的东西。”
他年幼不懂,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女人把所有他喜欢的东西一一摧毁。喜欢的书、最爱的画集、窗前茂密繁盛的梧桐、一起长大的狗、母亲遗留的钢琴……就在他的面前,所有的,都毁灭了。
或许是从黄建国逼他管那个女人叫“妈”开始,又或许是他终于接受母亲离开的事实那天,他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对一件东西、一个人上心了。
寒暑易节、春去冬来,一晃十多年,常用的物件会破损遗失,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谁也不会为谁多停留一天。
真正喜欢的,他从不表示,而后刻意逼迫自己去淡忘。与其得到后再失去,他宁愿从来没有拥有过。
他就这么逼着自己冷清,然后好像就真的冷冷清清了。
黄泽霖望着叶唯诣白皙透红的脸,心里突然难过起来。
他一直以为自己建立的城墙坚不可摧,可眼前这个人,猝不及防地出现了,硬生生撕裂他的防御,长驱直入,让他措手不及。
至尊宝还有一颗椰子心让紫霞仙子流泪,他的心却早没了,早被自己挖出来,和冰冷的童年一起葬在后山土里,再也找不回来了。
但这样没心没肺的他,竟莫名的会为了这个人,开始喜怒哀乐、魂牵梦萦。
不知道这是一场喜剧,还是闹剧。
黄泽霖曾经荒唐的幻想过,如果能和这个人在一起,一辈子。他们以后的家会在哪,是否收养小孩,男的女的,收养哪里的,多大的,养猫还是养狗,房子在几楼,什么格局,天花板的颜色是黑白还是蓝灰,阳台上的花每个季节种什么,十年以后他们在哪里,在干什么,去哪旅行,二十年之后,三十年之后,……许多年之后……死后,他们葬在哪里……
但这些终究是南柯一梦,虚无缥缈。
黄泽霖清楚的知道,这样的选择,意味的不仅仅是两个年轻人之间的谈情说爱,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
除此之外,他们面对的问题还有外界的异议,家庭、亲友、社会……压力随之而来,他不在乎这些,但叶唯诣呢?他能有这个觉悟与他一起抗衡吗?
如果叶唯诣在这场战役中退缩了,走了,又留了他一个人……那他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叶唯诣脑袋偏了一下,脸侧着靠近黄泽霖这边,长长密密的睫毛一颤一颤,扇的他心慌,胃也绞痛难受。
黄泽霖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脸,伸到一半顿住,又缩了回来。
少时的记忆忽然浮现在脑子里:女人冷漠刻薄的脸,阴森森盯着他:“呵,喜欢吗?想要?可惜了,它不是你的。”
然后一份份渴望被击碎,化成齑粉,烟消云散。
这世间,没有一份温暖是属于他的,没有一份永远是他的。
黄泽霖望了床上的人最后一眼,然后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憋住,再轻轻吐出来。
他要在一发不可收拾之前,逼自己离开。
黄泽霖活动僵掉的肩膀,他心里沉甸甸,却硬撑着挺直身子,转身大步离开。
就在侧过身子的那一瞬间,叶唯诣翻了一个身,背对他,呓语喃呢。
黄泽霖模糊听到一句,猛然一震,骨头仿佛都惊得咔嚓一声响。他不可置信的转过头去,死死盯着叶唯诣翻过去的后脑勺。
叶唯诣嫌热,蹬了一半被子骑在身下,胳膊抱着另一半,嘴里嘟囔着梦话。
黄泽霖就那么僵硬的定在原地,摒住呼吸侧耳细听。
黑夜里,窗外零星的一点光透过灰白的纱窗帘映进屋内,床上的人儿抱着被子呓语,床边的人木然呆了。
黄泽霖感觉脑子被抽空了,身子也动弹不得,就那么傻愣愣的钉住,隐忍了很久,突然哭了。
无声的哭,泪就这么流下来,落到胸口缺的那块儿,满满的溢出来,将他淹没了。
“黄泽霖,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桥(一)
第十四章
转瞬之间,已是三年。
三年间叶唯诣辗转了几个城市,现定在魔都,gay圈繁华又盛产名媛的地方。前段时间抵不过朋友热情介绍,微信添加了一位兴趣相仿的哥们,聊了几回约出来见面,竟然是大学时团刊的学弟,也是醉。
对方见到叶唯诣也一愣,而后嬉皮笑脸地贴上来:“我说为什么上了大学以后就弯了,原来是师哥言传身教,师哥要不要继续教点实用的呢?”
陆江暧昧的挑眉,顺势往叶唯诣的屁股捏了一把。叶唯诣整个人都不好了,全身鸡皮疙瘩。
记忆里的陆江并不这样,大学时的他干净帅气,很招女孩子喜欢,不过一直很腼腆,遇到女生不怎么讲话。他和同期一个叫陈瑄的男生十分亲密,经常形影不离,曾被团内那帮腐女萌过除黄叶外呼声最高的cp。
那时候的陆江至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