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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拄着拐杖坐到了床边，抚摸着羽婵的发丝，慈爱道：“孩子，这路是你自己选的，将来莫要后悔。”
“婆婆，我不会的！”她说的很坚定。阿玥也跳到了床上，盘着尾巴蜷缩在羽婵的脸旁，眼中凄凉。现在虽然拿回了妖丹，羽婵的气色也好了起来，但等到天劫来临之时，她依旧躲不过去的。而且除了天劫，还有别的，那才是最致命的。
对方毕竟是个孕妇，黄茂两人不好过去，只能坐在原地等。反正这里的狐妖的确没有要害他们的意思，最后总会送他们出去的。
没过多久，仙染便带着柳随风走了进来。柳随风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脸上的沧桑之色更是退了些。想来是仙染怕白羽婵以为柳随风过的不好，特意为他打扮过了的。
“那是你娘子，过去吧。”仙染退了几步，轻声道。
柳随风却一动不动，眼睛不可思议的盯着床上的妻子。他日思夜想的人，竟然就在他眼前，就在现实世界里！？
柳随风虽然是个书生，少时，父母在之时，家境也算不错，没吃多少苦。即便他这几个月在市坊混的很烂，但并不是说他是因为吃不了苦，所以才向往梦中那衣食无忧的世界，拼了命要回去。
他回去，是因为他放不下他的娘子，十年之间，他们相敬如宾。两人在一个小城中隐居，他去教书，对方在家做女工换些钱。虽然大富贵没有，但胜在两人感情好，即使粗茶淡饭，依旧觉得香甜无比。
十年了，哪怕对方无所出，柳随风也一直爱着他的妻子，从没有纳妾过的想法。终于，他的妻子有孕了，他这个做相公的，简直高兴的好几晚睡不着。没隔几天，他就开始翻书，打算为未来的孩子取一个儒雅好听又不失寓意的名字，最好还是男女都能用的。
这大半年的时间是柳随风最幸福的时刻，每天脸上都挂着笑意，他的妻子白羽婵自然也是。只是没想到，一转眼他出现在了一个山洞之中，他甚至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遇到修士，他们说他借着黄粱石入梦了，在梦中过了十年，可他不信，后来却不得不信。
可现在，却有一个人跑出来告诉他，错了，那不是梦，你的妻子就在哪儿。一时大悲大喜，所以他傻住了。
“相公。”床上的羽婵怕惊吓了他，小声叫道。
柳随风身躯一晃，而后眼中露出狂喜之色，直接奔向白羽婵。看着白羽婵，柳随风的眼眶微红，抬手轻轻抚摸对方细腻的脸颊，叹道：“你何苦，仙染和我说了，你怕我知道你是妖，所以骗了我十年。你可知道，我根本不在乎你是不是妖，我只知道，我柳随风爱你。不管我们的孩子生下来是妖还是人，我同样也爱他。”
一时间，白羽婵眼中柔情无限，尽管柳随风只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但她就只爱这个人。为了这个人，这份情，她愿意做任何事。
白羽婵本想挣扎着起身靠进柳随风的怀抱，柳随风笑着去扶她，但白羽婵却突然皱起了眉，神色间有几分挣扎。
“怎么了？”柳随风见了，担忧道。
“没事。”白羽婵轻声道，但下一个，她的体型就发生了变化。
柳随风自然也立刻发现了，他以为这是白羽婵身为妖狐为了产子所要经历的痛苦，当下朝仙染几人道：“快帮我看看，羽婵她怎么了！？”
但仙染和黄茂几人具是抽了抽嘴角，神色奇异的看着柳随风。黄茂摸了摸下巴，笑道：“无事，无事，只是下面才是真正考验你们夫妻二人感情的时候。”
柳随风嘴巴一张，发出了一个‘啊？“的单声。
“他是说，你妻子她除了是妖族，还有一个身份。”床上之人已经坐了起来，笑道。这声音，虽然不粗狂，但绝对能听出是男音。
柳随风转了头，神色间具是不可思议。对方的样貌虽然偏中性，但却明明是个男人，他家娘子呢！？
“你，你，你……”
柳随风几乎是每说一个你字就抖一抖，整个人都不好了。
“别你了，好不容易妖丹回来，恢复了些力气，我当然要出来转转，过会儿就让你们小两口聚聚。再说，你都知道死女人是妖了，知道我的存在会死啊！烦死了，十年间，为了骗你，每次我都躲躲藏藏的，搞的我多见不得人似得。”
“我，我，我……”
“你还你你我我的没完了是吧！？”
“到底怎么回事！？”柳随风终于爆发了，身体倒退好几步，人都快疯了。他是个彻彻底底的正常人，现在他相处十年的妻子变成了个男人！？最让他崩溃的是这男人随后面目模糊了下，竟然又慢慢变回了他妻子的模样。
“她的原身是双面狐，身体中有两个灵魂，一般来说，你可以看成她可男可女，也可以看成她是雌雄同体之身。
但有一点你要搞清楚，虽然用的是同一个身体，但这两个灵魂是不同的，思想是不同的，你可以看成是两个独立的个体。爱你的，嫁给你的，是羽婵。”仙染解释道。
“相公。”白羽婵抬头，期待的看着柳随风。她希望柳随风能接受她，希望柳随风像刚才那样，毫不犹豫的过来握着她的手。
柳随风眼中却露出迷茫之色，看向白羽婵，眼中不由带上了淡淡的厌恶之色。外人无法理解，他和白羽婵朝夕相处，他有多爱白羽婵。
但是现在白羽婵的身体竟然还有一个人，一个男人！那他们平常相处的时候，在一起共赴云雨的时候，那个男人在干什么！？是冷眼看着，还是干些其它什么，他们之间，竟然一直插着一个陌生人！？这都想法都让柳随风这个有些书呆子气的人胃中有些翻滚。
他知道自己这种无法遮挡的厌恶眼神会伤到白羽婵，可他就是控制不住。所以他选择了逃避，推开身后的门，头也不回的跑了。
“我去把他带回来。”仙染转身，就要去抓柳随风。阿玥挥了挥手，做了一个打的动作，表示柳随风真是个坏人！
白羽婵却突然起身，身形一动，扯住了仙染的手臂，道：“不必你去，我自己去。他是个死心眼的，我怕他出了什么事，我跟着他毕竟放心，算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可是你的身体……”仙染犹豫道。
“无所谓了，反正都是保不住的。妖丹既然已经拿回，为了族中其它幻狐的安全，这里也不会留我，是该我离开的时候了。”白羽婵惨然一笑，便抬脚离去。
仙染低低一叹，他身为一族之长，肩上承担着更大的责任。他不能为了一己之私，害了整个幻狐一族。所以，他不能去阻止白羽婵离开。
第65章 进化的黄熠渊
“你们是外人，不便在我族中久留，我送你们离开吧。”白羽婵不见了后，仙染转头对着黄茂两人道。
黄茂倒是有些唏嘘，没想到最后柳随风的结局竟然是这样。他和黄熠渊看出那黄粱石有问题，本来想打秋风，没想到什么也捞不着。不过白羽婵和柳随风都是可怜之人，就当是做次好事算了。
“那就多谢了，今日族中之事，我二人不会乱传。”黄熠渊道。
仙染点了点头，但阿玥却从床上跳下，道：“还是我来带路吧，我们族中布置着强大的幻境保护，单看你们二人的能力，自己是出不去的。”
“有劳。”
阿玥却不再答话，径直出去了。
……
跟着阿玥出了山村后，黄茂还有些惊疑，他感觉自己走了许多的路，起码有三四个时辰了，可看看天色，分明才半个时辰左右。又回头眺望，根本找不到一点村子和四周围着它的那些山脉的痕迹。
“我送你们到这儿，你们自己离开了吧。”阿玥说完，转身便跳入树林中，几下就不见了身影。
黄熠渊眼中透出感兴趣之色，突然道：“走吧，这修真界果然奇妙。若我们将来修炼有成，倒是可以访边名川大山，你看如何？”
“行啊，到时我们再起一个响亮的名号，黑白双侠怎么样？谁叫你老穿黑衣服，那我就勉为其难以后专门穿白衣服。咱俩站一起，多牛逼啊，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黄茂兴致勃勃的说道。
“…建议不错，以后再说。”黄熠渊甩了下头，抱着他的刀，挺直腰背，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黄茂原地愣了两秒，然后不得不承认黄熠渊他进化了！当下黄茂也帅气的甩了头，头一抬，以一副我鄙视你的姿态离开了此处。
接下来两人就是闷头朝古域而去，虽然还有些时间，但早到点可以打听些门派消息，也是好的。
不过在离开那狐族两天后，黄茂不得不停下脚步，应为他要突破了。原本他的修为就到了六层顶峰，那时不过是不想造成根基不稳，这才一直压着。可现在已经压不住了，而且再压，反效果也要出来了。
两人在野外找个安全之地，黄熠渊帮忙护法，黄茂则一直静气调和。练气期间，是一个修士打根基的时候，最忌讳一味为了追求修炼速度而不顾体内灵气驳杂不稳。黄茂才不过半年时间，修炼就从第四层蹿到如今，已经是一个火箭一般的速度了。
幸好他得了炼骨篇，又闯了万炎流，改善了体质，也让体内灵气更加精纯。否则他这样勇猛精进，在无外物调和的状态下，修行肯定会出现问题了。
丹田中的灵气已经在翻动，在其中的羞羞也知道黄茂现在处在一个不能被打扰的时刻，呆在丹田中仿若死物一般。
黄茂控制着灵气在经脉中运行，只是今天的灵气因为要突破而有些过度活跃，这使得黄茂不得的加倍小心。
黄熠渊守在一旁，看到黄茂周围的灵气不停汇聚而来，连着空气都出现波动，便知道他马上要成功了，而且根基深厚。
当下黄熠渊有些颓然，到筑基之前他没有瓶颈，可败就败在他是五灵根天赋，吸纳灵气入体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困难了。
他比黄茂先突破到练气五层，可如今，就连到练气六层他都还需要一段时间。虽然有了灵石修炼，他的速度加快了不少，但依旧赶不上黄茂。
由此可见，黄茂的灵根他即使不清楚，但绝对不差。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明显，对黄熠渊来说就越不舒服。由于他自身的来历，加上黄茂偶尔的跳脱行为，黄熠渊一直将他自己放在保护者的位置，而黄茂是被保护者。
一旦他发现自己这个位置名不副实，甚至发展到需要对方来保护他时，这对黄熠渊这样一个从修炼武术起就从不服输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件让他很难受的事。
为了能追上黄茂，所以他才在看出黄粱石问题的时候，答应了柳随风帮他入梦。因为黄粱石当时在柳随风的手上，展现出的那巨大的灵气对他的修炼实在太有好处了。
而黄茂突破除了灵气比较躁动，其它并没有任何困难。毕竟《混沌经》中的修炼功法，走的就是平和路线。虽然修炼出的灵气攻击力不大，但修炼时的安全性真的很高。
在突破的一瞬间，黄茂感到大量的灵气汇集到他的丹田中。然后灵气开始旋转，越来越快，同时灵气中不时被甩出一丝丝单薄的灰色气体。这变化是这次有的，前几次黄茂突然却没有这茬。这些灰色气体，一但被甩出，一旁的羞羞就会不客气的将它们吸收。
黄茂能感到，自己体内的灵气数量上在不停减少，但却越来越凝实�